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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同类的气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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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钟宇看着陈复今深吸了一口气,刚才那样的场面心里的压抑感至今都未能减退。
刚才那样的场面,这两位看见动物尸体后沉着冷静的模样,倒让尹钟宇不太适应。
“我爸爸是兽医,对动物尸体很熟悉。”
陈复今看向徐文祖,对于徐文祖的从前只停留在他是孤儿院里的孩子,陈复今一直以为徐文祖大概年幼时被遗弃,但依照现在徐文祖对父母的印象而言,去到孤儿院应该是徐文祖知事以后的事情。
一个享受过家庭温暖的人,去到孤儿院时一定难以适应吧!
“小心。”徐文祖一把拽住陈复今的手臂,陈复今差点从旁边的楼梯踩滑,幸得徐文祖抓到及时,要不然非得从楼梯上滚下去。
陈复今看着身侧的楼梯咽了口吐沫,也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便偏离了直线。
“谢谢。”陈复今抬起头与徐文祖四目相对,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尴尬。
“大叔也太不小心了吧!”尹钟宇伸头看了一眼侧边的楼梯,要真从这里滚下去,恐怕得在医院里打石膏才行。
“抱歉,刚刚分神,没注意到。”陈复今道。
“在想我的事情?”徐文祖问道。
陈复今看着徐文祖的眼神,木讷的点头,那双漂亮的眼眸就像能洞察人心,缓过神来时,徐文祖已经收回了握住他腕口的手。
“走路时可不适合分心思考问题,下次再这样不一定有人再有人提醒。”
“所以你一直在看我?”陈复今手拂过徐文祖刚才抓过的腕口,唇角不住上扬。
徐文祖没有回答,脸上笑容如旧,就好像刚才风大没能听见陈复今的疑问。
他不在意这样的回避,浅笑着跟在徐文祖的身边。
考试院走道里的气味闻起来仍旧令人不适,空气中总有一种淡淡的腥臭味。
陈复今回房间安顿好white后,走到徐文祖房门外敲门,没听见屋内又回应,倒先听见了公共餐厅内传来交谈的声音。
他转而缓步朝公共餐厅走去。
刚走到门口,尹钟宇背着包从公共餐厅走出来,陈复今握住尹钟宇的小臂,吓得他身体往门框一转,剧烈的声响下,徐文祖转头注视着门口的二人。
“你没事吧,脸色比还要糟糕。”陈复今道。
尹钟宇回望了一眼桌上的肉,不安的抿了抿双唇,脸上的表情不大自然:“可能是累了吧,大叔还不睡吗?”
“有点发热,所以专程找徐医生拿药。”陈复今收回手,笑容柔和,这兴许尹钟宇是这段时间在压抑氛围中唯一所能得到喘息的表情,“累了就早些休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相信生活不会太糟,还是那句话如果有需要帮忙,需要倾诉的地方,可以随时来309室找我。”
“好。”尹钟宇点头,背着包快步朝房间走去。
陈复今走入公共餐厅看了一眼桌上的牛肉,拉开刚才尹钟宇坐过的位置。
“你和303室的住客很要好的样子。”徐文祖看着陈复今夹起一块牛肉吃下。陈复今对尹钟宇的关注度,看样子很有可能会毁了他要雕琢的作品。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而已,谈不到要好。”陈复今轻笑,起身拿了一瓶饮料后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是吗?”徐文祖握着手中的筷子,视线未曾从陈复今脸上移开,比起温柔的牙医,现在的徐文祖多了一种渗人的压抑感,“尝尝大婶的手艺。”
“我不太习惯吃生肉。”陈复今扭开饮料喝了一口。
“那可要错过美味了。”徐文祖夹起肉塞入口中,咀嚼的同时,脸上流露出来的笑意莫名让人不自在起来。
陈复今又喝了一口饮料,低头思索着,手紧紧扣住饮料瓶。
又在徐文祖身上感知到了同类的氛围,他开始打翻之前的推论,而有了另一种想法,徐文祖也许还是当年那个可以轻易扼死兔子的小男孩……
“你为什么总爱思考关于我的问题?”徐文祖道。
陈复今猛然抬起头,不安的喝着饮料,面对能轻易看透别人内心的徐文祖,他极力想要掩饰脸上的表情。
“……突然想起来,我特地找徐医生拿药的。”
徐文祖看着那瓶搀了药的饮料:“药吗?你不说我还忘了告诉你,我房间已经没有备用药了。”
“这样啊,那我明天刚好出去备些,这样的话,如果平常徐医生感冒发烧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拿。”陈复今握着手中的饮料,迟疑了很久才又道,“我是一直在思考你的事,毕竟徐医生温柔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很好看。”
徐文祖没有说话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
“所以一定要幸福。”陈复今说完,急忙喝了口饮料来压制贸然三番两次说出这句话的尴尬。
“……为什么你总希望我幸福?”徐文祖道。
陈复今抿了抿下唇:“学生时代的事情徐医生不记得了,但我一直都记忆深刻,虽然我并不觉得杀戮是错误的,但是如果沉溺与杀戮中才能找到快乐,那该有多难受。”
那个时候,他躲在墙后,看着徐文祖扼死兔子时,莫名有一种兴奋和期待的感觉,他之前也可以那么轻松的杀死比自己弱小的家伙,来享受这种死亡所带来的畅快。
但那都只是之前……
“家里养过很多动物,我也有不幸被老鼠药毒死的猫。”陈复今说到这脑袋眩晕的厉害,他扶着桌面晃了晃头,修长的指尖紧扣着饮料瓶。
这句话无疑在说‘我知道编织袋里的猫不是吃老鼠药死掉的。’
徐文祖看着陈复今单手杵着下颚:“看你很疲惫的样子,累了就睡吧!”
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你天真而改变。
眼前越来越花,直至没有扭紧的饮料瓶打翻在桌上,陈复今的身体再难支撑的翻倒在地上,身体撞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严福顺从墙后走了出来。
“309室的大叔,要退房了吗?”严福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陈复今,“说来真是个好看又温柔的孩子。”
她嘴里这样说着,但眼神却冷漠的看着这个极有可能被宣告‘退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