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天空》吾本格格

26、第 26 章

　　小小管不了这许多，反正要回去开会，正好蹭他的车子。

　　洛航的脸色依旧阴霾，但这次他是主动招呼她上车，让小小甚觉开心。

　　看着恬恬打着哈欠，伊诺精神萎靡，郝佩芳有苦难言，就连一向大咧咧的余涛都差点跳脚。只有小小，这个会开得愉快极了。

　　第一次觉得，开会万岁！

　　而洛航的会很短，也没有什么大事要说。总共加起来就说了十分钟，却让大家伙跑来一趟。余涛扶着他的肩膀有种想杀了他的感觉。

　　洛航却淡定如斯，讲完了还补充一句，“最后公司对机组安全的标准在提升，大家回去后要背熟业务知识。”

　　完事。

　　郝佩芳为了意思一下，洛航走后又对她们几个人宣导一下安全标准，也就五分钟左右。

　　小小出来时，看见洛航的车子嗖一下从自己眼前滑过。

　　“等一下……”她喊了一声，可是洛航貌似没有听到。

　　小小着急地赶了两步，还不小心摔到了地上。同时，洛航的车子也停了下来。

　　她的膝盖全破了，简直惨不忍睹。也难怪，公司大门前面都是石子路，她又光着大腿，这一摔可不成了西瓜烂。

　　洛航走过来只低头看她一眼，连小小咬着唇的痛苦表情都没留意，抱起她就上了车。

　　小小到了洛航的怀里，什么疼呀痛呀全忘了，尤其是他的呼吸在脸边轻盈地飘过时，她的呼吸可全乱了。

　　她脸红心跳，直到坐进车里，还抑制不住地偷笑。

　　洛航一路开到了医院，小小这属于急诊的范畴，可急诊的人前面排了50多号。没办法，前面排队的不是骨折就是破相，的确比小小要严重。

　　洛航不禁要想，他几年没来医院，怎么现在的人眼睛都白长了吗？居然都能把自己摔得这么惨？

　　他直接把挂号条扔进了垃圾桶，又抱着小小离开医院。

　　小小像蚊呐一样娇羞地低估了一句，“等会不就行了吗？现在的医院就这样，医生少患者多。”

　　洛航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不用这么麻烦，我家在这附近，而且我的急救药箱不比医院的差……”

　　小小……

　　登堂入室的第一步，原来从自残开始。

　　***

　　洛航的家位于市中心的位置，小区不算太豪华，是中矩中规的六层小砖楼，没有电梯的那种。但小区很干净，绿植也相当的不错。

　　他家里就一室一厅，小小从进去开始，第一个印象就是，怎么这么像毛坯房？也就墙上刷了个浆，房顶上按了个简单的白色吸顶灯。

　　客厅里就沙发和一张餐厅，还有，窗户旁边有一台跑步机。

　　小小睨了他一眼，很难想象如此和尚般的生活，他是怎么过来的？不过洛航一年到头在天上的时间可能比在这房里还有长，所以的确没有必要精心装饰。

　　他没结婚，没女友，一个男人有吃有住的地方就行了。

　　小小在他的房子里指指点点，允自想象，“这里，应该加一个落地灯，还有茶几。这面凹进去的墙壁应该做一面卧柜，这样太浪费了……”

　　洛航从卧室拿了急救药箱，拍了拍沙发，“过来，坐下。”

　　小小乖乖地坐了过来。她的腿又细又长，朝洛航腿上一搭，他却是神色滞了下，可能觉得这样不成体统。他向后挪了挪，把她的腿平放在沙发上，从清理到上药，再到包扎，一气呵成。

　　一点也没有弄疼小小，嗯，的确是专业的。

　　小小的膝盖被包住，走起路来还能轻松自如。她站起来还跳了两下，夸赞道，“你的手法不错，当机长屈才了。”

　　洛航收了药箱，下逐客令，“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小小赖皮地又缩回了沙发上，“我的腿才包扎上，让我休息一会儿再走不行吗？”

　　本以为洛航会回拒，可他只说了一句，“那你自己呆着吧。”转身就走去了卧房打电话。

　　小小给自己打了打气，真的就赖这儿不走了。

　　她在这个毛坯房里转悠了两圈，发现在餐厅下面有一个小相册。不大，就是原先那种老式的相册。

　　她坐在餐椅上，随意的翻了两页。几乎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那个时候，他就长得很帅很酷。他的妈妈长得也很漂亮，他大部分的优点都遗传了妈妈。

　　一家三口，洛立诚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搂着妻子，那副画面太温暖了。洛航那张稚气的小脸比现在胖些，有点婴儿肥，可爱极了。

　　她一页一页翻着，直到他上了空军大学的那张照片，让小小彻底呆住了……

　　“可以走了吗？”洛航从卧房出来，见她手里拿着相册，只睐了她一眼，拿过来合上放回了原处，“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嗯？哦！”小小看着他发呆，眉毛微微的拢了起来。她张了张唇，旋即又抿了回去。

　　洛航拿着车钥匙正要出门时，小小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辛欣。这位霸道的辛妈妈还以为女儿一直跟楚阳在一起，所以打算来个釜底抽薪。

　　“小小呀，今晚我和你爸去你姑妈家打麻将，你吃完晚饭再回来…...不回来也没关系……”她暗示性地低笑了两声。

　　紧跟着就是赵思赫略带训斥的声音，“你怎么这么教育女儿……”

　　“你懂什么？我就叫趁势追击，孙子兵法懂不懂？说不定我们马上就能喝喜酒了…….”

　　“不是，你了解那个姓楚的吗？就讲得这么不堪入耳……”

　　“我看人的眼光肯定不会错……”

　　小小吸了口气，不想听老爸老妈拌嘴，因为赵思赫逞英雄的后果很严重，“妈，我知道了，你们去玩吧。”

　　她率先切断了电话，对着洛航一耸肩，“我回不了家了，我爸妈又去打麻将了。”

　　洛航……

　　小小一屁股又坐回到了沙发上，不要脸道，“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吧，我饿了……”

　　洛航……

　　所谓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原来如此。

　　这哪是神，分明是个大爷。

　　这位大爷又优哉游哉地靠在沙发上看杂志了。

　　洛航认命地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他不得不出来，提了两袋方便面问她，“我家只有这个……”

　　小小睨了一眼，继续看杂志，“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行。”

　　“辛辣面……”

　　小小被唾沫呛咳了两口，撒娇似的嫌恶道，“我不吃辛辣面……有面汤吗？番茄面汤也行……”

　　洛航……

　　他家里有西红杮，有鸡蛋，正好做了个番茄面汤。还撒了点胡椒面，味道很不错，而且的确比方便面有营养。

　　从厨房端出来时，小小还在沙发上看报，只是眼睛潮红，氲氤着一层雾气。

　　他把面汤放到桌上，奇怪地问她，“你哭什么？”看个杂志也能看哭？

　　小小把杂志一扔，当真抹了把眼泪，七分欣喜三分嗔怨，“你懂什么？女孩的心思不能猜，懂不懂？”

　　洛航本来也没想猜，尤其是这个女孩的心思，五花八门，他也不敢猜。

　　“过来吃吧，你要的番茄面汤。”

　　他盛了两个大碗，把其中一个给了小小。她看了一眼份量，结果把两碗都端了过来，“这些都是我的，你去吃辛辣面……”

　　洛航……

　　他怎么觉得今天自己光剩下无语凝咽了。

　　看着有些气愤地走回厨房的洛航，小小哧声笑了，但笑着笑着又有些想哭。

　　洛航，今生就是你了。

　　她吃光了洛航做的番茄面汤，很饱很满足。再看洛航的辛辣面也吃得相当满足，她知道他喜欢吃辣。

　　“你做的饭还挺好吃，有点居家好厨男的意思。”

　　头顶上铮亮的白织大灯真有点电灯泡的感觉。小小觉得这个时刻应该有间晕黄的小灯，蜡烛也好。可惜现在没有停电，她又不能跟他说‘要不咱们点蜡烛来个烛光晚餐’。

　　洛航默默地收着碗，却被小小一把抢了过来，“我来刷我来刷……”

　　她兴致雀跃地朝他吐了下舌头，不客气地自己跑进了厨房，“你做了晚餐，我来刷碗，这样很公平！”

　　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小小哼着小曲，心情十分的不错。

　　洛航慢慢地走进去，那画面让他有片刻的错觉——一个女人在他家的厨房里忙碌，窗外是万家灯火，窗内是灯火中的温馨。

　　小小还沉浸在登堂入室且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而沾沾自喜时，一个回身，竟然撞进了洛航的怀里。

　　他的眼中不再冷漠，只是稍稍蹙起眉心，让他看起来有些困惑。他坦荡地看着她，想看透她，偏又苦恼于看不透。

　　小小就这么大胆地与他对视着，她伸手出颤巍的手，抚上了他的眼。小小最喜欢洛航的眼睛，那种看一眼便会让人沉沦的眼睛。

　　小小的空间里，静谧而美好，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要看着彼此就好。

　　眼神的交会有时候胜过水□□合。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好像短暂得如同昙花一现。洛航拿开了她的手，转身走出了厨房。

　　“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