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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第一天跟机组,小小起的很早,她不想给洛航留下话柄,可以说是全机组第一个到的,等她换好了衣服鞋子时,洛航才到。

      小小面色不善地从他身边路过,因为道路狭窄,洛航身体宽大,小小挤了半天也没挤过去,无奈洛航只是淡漠地看着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小小扒拉了他一下,口气硬冷,“借过一下。”

      洛航还是没动,小小生气了,却不知自己为何要生气,只因为那天她听到了渺渺的声音。开始时是心塞心痛,到后来直接演变成了愤怒。

      她气她自己,始终原地不前,连吃饭这种事情洛航都不答应,却和渺渺走的很近,她真是没用。

      她直接推了洛航一把,力气之大,似乎要把她积压在心里的怒火都发泄出来。这一下,还真把洛航推了下踉跄,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小小心虚,依然抬着下巴咄咄道,“我让你借过了,谁让你不动的。”

      “所以你就推人?”洛航微眯起了眼睛,“你就带着这种情绪去工作?”

      小小咬着牙看他,她不是不想反驳,而是不敢,她第一天来国际线,不想为了这个问题跟机长吵架。但她也没有道歉,她不想道歉。

      “就因为私人的问题,把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这就是你对工作的态度?”洛航似乎不想放过她,这是他有史以来,讲得最多的一次。

      小小被训不是难过,也不是生气,而是心酸,他知道她在生他的气,居然以工作的名义来教训她。

      手机里突然铃声大作,是小小前两天输进去的新歌《我不是黄蓉》。

      歌词唱的拿腔作调,稀奇古怪。

      洛航皱了下眉,看着小小接起电话,马上像变了个似的。

      “我没忘,不就是吃饭吗?过两天行吗?等我休息时请你吃大餐。”电话里的声音温柔轻盈,驱赶了小小心头的一团火苗。

      楚阳就是和洛航不一样,不管她做的对或不对,他都会笑着说教,从没有跟她板过脸。

      收了电话,小小的情绪终于告罄,而这两天的愤懑也终于告罄。

      她深吸了口气,对洛航展开一个迷死人的微笑,“洛机长,我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感谢您的尊尊教导,现在请您让开,我要赶去向乘务长报导。”

      洛航……

      准备会上洛航讲得严肃又简短,大家都呆得时间长了,他没必要过多的占用时间,小小是新来的,就由乘务长传达了洛航的精神。

      第一次飞国际,还是一下子飞去了美国,小小心里直打鼓,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

      余涛还不忘找时机调戏外加引诱,“想不想当机长,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三年内保证让你当上机长。”

      小小冷笑道,“你自己都不是机长,怎么保证让我当上机长?”

      余涛似乎想到了她会这么问,指着一旁的洛航,“我才不稀罕当机长,你看看他,多操心,我还是当个副驾就好,轻轻松松,赚得也不少。”

      小小拿着扫把直想往他身上扔,“那你还让我当?”

      “我看你挺喜欢这份工作,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余涛一脸贼笑。

      “那我只能说,你也不是什么好士兵。”

      小小和余涛贫了会儿这嘴,就开始准备乘客登机,而洛航和余涛在驾驶舱里做着准备。她回了好几次头,好想看看驾驶舱里的洛航是什么样子。

      他认真起来时,会不会比平时还会严厉。

      只是她的身份还不能进驾驶舱服务,于是她的理想又往前迈进了一步。

      一切准备工作做完,就等着接收起飞命令。洛航做为机长,开始了飞前的广播。这也是小小第一次从喇叭里听见他低沉悦耳的声音,还是全英文。

      他讲的很快,都不带打崩的,让小小很佩服。

      飞机预计飞行11个小时35分钟,也就是说,小小在未来的12个小时全程都要保持着最佳状态。

      好在送了晚餐后,天也就黑了,乘客都歪着脖子沉入了睡梦,空乘也不需要出来服务,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聊开了天。

      这个机组挺不错的,空乘为人还算和气,乘务长也十分友好,她们对小小都很热络。

      从对话中,小小了解到了洛航的两件事情:

      他对机组人员的要求很高,那些阳奉阴违,只知道出来秀的空乘他一律不要。
      他对乘务长的要求很高,因为飞行过程中,要和他亲密保持联系。

      这个机组从机长到空乘,都是憨实地存在。

      飞机大约飞行了四个多小时后,小小就觉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但她平时没有晕机的毛病。勉强撑到了后半夜,她看着别人都靠在某个物体上打盹,自己却是胃口翻腾的厉害。

      她想吐。

      机后的卫生间有人一直霸占着,小小无可奈何下,只能去了前舱的卫生间。

      她几乎一到那里就吐了个彻底,其实她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就是鸡肉饭,还吃不下去多少,这会又全吐了出来。

      她大感不妙,怎么第一天跟国际线就狼狈成这样。

      全身虚脱了一样,从卫生间出来时,正好洛航也出来上厕所,小小以为这次死定了,洛航肯定糗死她。

      可是洛航的目光亮了一下,扶着她的手臂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小小点点头,“我平时肠胃挺好的……”

      她尽可能地为自己辩解。

      “长途飞行,本来对人体的负荷就很大,乘客都在座位上休息,而你们需要服务,所以肯定会比他们辛苦,”他旋目寻找了一圈,好像没找到,“乘务长在后舱?”

      小小又点了下头,还嘟了下唇。

      “去跟她说,你不舒服,让她找点药给你,”他特别叮嘱,“到后面休息,让别人暂时代替你。”

      “我没……”

      “别逞能,这是工作,你的身体不佳,会直接影响到乘客,懂吗?”丢下最后一句话,他进了卫生间。

      前舱服务的恬恬是在洛航进去卫生间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小小,你不舒服了?”

      “就是想吐,胃里赌得慌。”小小一只手捂着胃,另一只手扶住前舱的机壁。

      恬恬把她扶回了后舱,这一路,清晰可见乘客的各种睡姿。有人带着气垫,直接把腿放到上面;有人带着颈枕,脑袋像没了魂一样耷拉下来;有人打鼾声很大,还有人磨牙声很响。

      总之,从前舱到后舱这段距离,没人注意到一个空乘的异样。

      乘务长郝佩芳给她倒了杯热水,其她的空乘都凑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问候。小小觉得温暖,这毕竟是她第一天跟这个机组。

      “其实胃不舒服很正常,我第一次飞的时候,差点吐死,你算不错了。”恬恬安慰着她。

      “我就没事啊,觉得还不错。”伊诺是个甜美的姑娘,她是英语专业毕业,直接来了国际线,但论工龄还没有小小的时间长,所以只给了她一个5号位。

      小小到了国际线反倒提升了一个号位。

      听伊诺这样讲,小小更加惭愧,人家是新人,自己是老人,居然是她在这里吐得稀里哗啦。

      “人跟人不一样,有人有高空反应,一坐飞机就晕,”郝佩芳说到八卦眼睛会晶晶亮,“我就见过一个,差点把我们机组的人吓死。”

      恬恬一拍脑门,抻着脖子说,“我想起了,我也见过一个,那时候还是在国内线,要是国际线的话说不定会紧急迫降。”

      “啊,那我以后见到了,要怎么处理?”伊诺向她们寻求经验。

      恬恬白了她一眼,“还能怎么处理,只能做CPR急救呗,”她指了指前面的驾驶舱,“不过咱们的洛机长是个急救高手,他原来是从空军转业过来的。”

      小小有些恍神,好像想到了那天晚上,她在拼命吃西红杮的乐趣。

      伊诺紧张,“你说洛机长啊,他太酷了,我来他机组一个月了,没见他笑过,弄得我都不敢跟他打招呼。”

      “别怕别怕,洛机长这人工作严肃了些,可平时人还是不错的。”郝佩芳朝伊诺挤了下眼。

      小小心里凉笑,平时也就那样了。

      听着她们讲八卦,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喝了热水吃了药,胃口也没那么难受了。

      大家又进入到休养的状态,一下子安静下来。

      小小后来睡着了,她没有气垫,也没有颈枕,居然靠着都能睡着。

      再醒来时,飞机已经广播即将着陆,小小吓了一跳,她这一觉到底睡了多久,也没有人叫醒她。

      郝佩芳跑进跑出做着降落准备,看见她时,还笑着说,“没事,你不舒服就别出去了,我们应付的了。”

      小小怎么可能悠闲地待着,她可是来工作的,又不是养尊处优的。

      胃口还是不舒服,但她强忍着起来工作。

      检查乘客的安全带,座椅靠背,还有窗户挡板。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挺胸抬头。虽然挺胸抬头不代表什么,但总感觉会让人看起来有精神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飞机在纽约肯尼迪机场降落,小小着实松了口气。等到飞机滑行平稳,舱门还没有打开,乘客就迫不急待地翻找行李,这个时候,机舱里很热闹。

      行李架太高,有人拿不到,费了半天的力气,小小好心过去帮那人拿下来。却没想到那行李好重,或者说是她的体力透支,一个没拿稳,那行李箱以一条笔直的线直直垂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小小都能想象,一个10斤重的行李砸在脑袋上是种什么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拿稳。”小小忙不迭的道歉。

      可那个男人张牙舞爪,完全没有听她解释,“你怎么搞得,砸了人还有理了,没拿稳就行了吗?你得负责我的医药费,我要去看病。”他揉着头,还装出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舱门打开时,周围的乘客也顾不上看热闹了,马不停蹄下了飞机。只有那名男子,死活要赔偿,死活不肯离开。

      郝佩芳和其她的空乘都过来说尽好话,小小觉得额头一跳一跳的,像要爆炸了一样,只是在不停地重复着,“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胃里又像抽筋似的在疼,可她不肯去吐,怕引起人家的误会,只能捂着胃口忍着。

      此刻,那男人狰狞的一张脸好像来自地狱,确切地说,还不如地狱,因为她还得继续面对。

      “不好意思,我机组人员给您带来了困扰,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能为您做的?”洛航的声音适时从身后传了过去。

      可是并没有缓解小小的痛苦,她反而觉得头更疼了。

      这可是她第一天跟他的航班,居然出了糗。

      不知道他会不会借机赶她离开。

      那男人看了眼洛航肩膀的四道杠,语气马上降了几个分贝,“你是机长是吧?这个空姐,就是她,”他刻意肆意地指了下小小,“拿行李时不小心砸到了我的头,你看看这儿,都肿了,不知道会不会脑出血…..”

      他扒着头发给洛航看,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洛航淡淡看了小小一眼,她的脸色灰白一片,再看她一只手一直放在胃口处,就明白这个小妮子又逞能了。

      “这位先生,机场有医务室,您可以跟我先去看一下。”洛航作出了‘请’的动作。

      “医务室?我不去医务室,我要去医院,医院。”他强调道。

      洛航不着边际地点了下头,“您可以要求去医院,但这里是美国,美国的治疗方案和中国不同,您可能要接受一串通的检查,未来的几天都不能出院。”

      “你,你别吓唬我。”那男人缩了下脖子,他是来旅游的,出不了院他还旅游个屁呀。

      “我没有骗您,美国不会像中国那样,您说如何检查就如何检查,不能按照您的意思来,”洛航声音平静,没有一丝紧张。

      他语气尊敬客气,但笔直的背脊却不卑微,甚至让人看一眼就想退两步,“而且您不是也说了怕是脑出血吗?那不如好好检查一下。”

      那男人气喘吁吁地不讲话了,只是死死地瞪着小小。他说不过这个机长,只想找个软杮子捏。

      “这位先生,其实这位空乘今天不太舒服,她在飞机上一直在吐,所以才会出错。可能在外人的眼里,空乘是一份令人艳羡的工作,但是她们的确很辛苦,乘客在睡觉的时候,她们还要睁大眼睛盯着机舱的动静。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们必须一直保持精神高度集中。”

      那人没听进去,反而激动地指着洛航,抖着手指,“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不就是偏帮着自己人吗?我要投诉,中亚航空是吧,我记下来了,我一定会投诉。”

      小小心里一惊,她自己犯的错误,不想洛航被连累。

      她推了洛航一把,站到了那男人的面前,依旧挺起了胸脯,“你要投诉,就投诉我好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叫辛小小,中亚航空的投诉电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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