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天空》吾本格格

18、第 18 章

　　又是一天的飞行开始了，小小和萱萱开始了和平相处，可能萱萱觉得乘务长现在对小小有说有笑，简直都快不认识了，也只好爱乌及乌，配合着对小小笑两下。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常娟会一返常态，难不成被小小下了药？

　　当然，上次的事情小小也不会多嘴去跟别人提，连昨晚喝高了，也没有跟高幸和南博讲，她觉得那是一个人的痛苦，而不是什么八卦。

　　这个季节的气流强，飞机左摇右晃，临飞行前，常娟一再提醒她们，在舱里走动时一定要小心，尤其是送餐送水时，千万不能出问题。

　　只是气流这个东西，强弱掌握不了，什么时候突击也掌握不了，小小一直在揣着忐忑的心情工作。可到了最后，自己没有犯错，萱萱却是犯了错。

　　她给一位乘客端热水时，正好一阵强流袭来，萱萱以为水杯到了那人的手上了，也就放松了警惕。气流来时，她一个没有拿住，将热水全撒在了那乘客的手上。

　　要说算她倒霉，那乘客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滚烫的热水。这下子一洒，人家的手成了五指山下一片红，还是腥红的红。

　　乘客当然不干了，当场翻脸，对着萱萱一通吼叫。

　　估计萱萱也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吓傻了，一个劲儿跟对方道歉，但《流星花园》里道明寺说过一句致理名言：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么？

　　所以说，她道了半天的歉，甚至眼圈都红了，人家该骂还是骂。

　　常娟赶来时，瞪着萱萱一眼，也赶紧鞠躬解释，并给乘客赠了一份水果。但水果是收了，那人还是不肯作罢。

　　机舱里一时热闹非凡，有的乘客纯属看热闹，但有的乘客声张正义，觉得空乘也不容易，大家多担当多包容。也有一些乘客是声讨空乘没有专业技能，递个水都能洒出来。

　　说实话，小小很能理解萱萱，空乘也是人，两条腿两只手，并没有多出来一条腿或多出来一只手呈稳定的三角状，所以说，没站稳没拿稳再正常不过。

　　但这是她们的工作，在乘客的眼里，她们就是最专业的，就是非人的存在。尤其是在这片靠人类自己的行为所不能及的天空上。

　　她们都应该是带着翅膀在飞翔的。

　　小小从厨房里拿了几块冰块出来，用毛巾裹好，微笑着对她乘客说，“您看，您的手都红了，再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引发炎症，飞机一时半刻也落不了地，先让我帮您处理烫伤的地方，越快处理就能越快恢复。”

　　那乘客愣了下神，再看自己的手，比刚才更红了，朝着小小又开始吼，“都烫成这样了，你能怎么处理？你们公司一定得赔偿我医药费。”

　　常娟拦了她一下，可能怕这件事牵扯到她头上，但小小不怕，她给了常娟一个坚定的眼神，回头继续微笑，“请您相信我……”

　　可能是小小的笑容太过甜美了，对方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也可能是小小的语气太过笃定，带着不容置疑，让人深信不疑。

　　总之，那乘客悻悻中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小小蹲下了身子，将裹了冰块的毛巾捂在了他的手上。机舱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大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几位空乘也不能一直杵在这里，就都散了，萱萱红着眼圈也回了厨房，她一步三回头，看着小小蹲在地上，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小小知道这种烫伤，敷一会儿是不管用的，至少要敷上半个小时才能消褪，这是当初她崴到脚后，到了医院医生的专业建议，如果有条件就用冰块一直敷着，不仅能消肿，还可以不让伤势恶化。

　　没想到这招，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半个小时后，小小的脚都麻了，那乘客的火气也借由这冰块慢慢地消褪了。手果然不红了，虽然不像正常的皮肤，但也不碍事，擦不擦药应该都无所谓了。

　　她站起来时，腿太麻，差点又跌回去，那乘客还伸手扶了她一把，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您看看手，是不是好多了？”小小依旧是专业的微笑。

　　那人也笑了，“好多了好多了。”

　　小小返回厨房拿了两个果盘又送到了乘客的面前，“这两盘水果是机组送给您的……刚才的事情真是抱歉，但请您也体谅一下我们的工作，大家都是出来工作的，都不容易，您说对吗？”

　　那乘客气消了，再被小小这么一说，脸都红了，还回过头来跟她道歉，“是我自己工作不顺意，还得理不饶人，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美空姐……”

　　他为小小竖起了大拇指。

　　小小只是舒了口气，“感谢您的谅解。”

　　这件事在小小的努力下，总算是和平解决了，萱萱也不好意思地几次张了张嘴，可就是没有勇气向她道歉。小小拍拍了下她的肩膀，含笑道，“加油——”

　　“嗯，加油——”萱萱笑了。

　　小小出色地解救了一场危机，最后那位乘客不但没有投诉，反而写了封表扬信交到了中亚的国内客舱部，一时间，辛小小成了名人。主任刻意在大会上点名表扬，并宣布，小小破格晋升为头等舱的空乘。

　　在荣誉面前，小小很淡然，她才不会在意那封表扬信，更不想去头等舱。她和萱萱才化敌为友，在一起叽叽喳喳多好，谁要一个人跑到空荡荡的头等舱去？

　　可是没办法，主任都宣布了，她的号位也由5变为了2，原先在2号位的小雅调到了其它的机组。

　　***

　　又到了休假的日子，高幸头一天晚上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把那天空出来，说要是带她去见个人。

　　小小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高幸又遇上了白马王子，每次她只要一交新的男朋友，绝对会拉出来第一个给她看。

　　可怜了小小一单身女青年，还要在一旁看着人家秀恩爱。好在，高幸的每段感情都长不了，过段时间就发现对方不是没钱，就是个怂包。

　　要说在感情这条线上，高幸是宁缺勿烂，不是最好的最优秀的她也不要。

　　这次她带出来的男人叫刘大海，名字忒俗，但人长得还算是一表人才，个子高高的，戴了一副金框眼镜，看着挺斯文。

　　听说他是一家服装设计公司的小老板，是个标准的富二代。

　　小小问她，“哪儿来的？”

　　“飞机上钓来的。”高幸对她挤了挤眼。

　　她挽着小小在前面走，刘大海停了车旋即赶了过来，还十分绅士地为高幸披了件外套。高幸赏了他一记热吻，让小小起了身鸡皮疙瘩。

　　刘大海请客吃饭，但小小不想沾高幸的光，只说要吃中餐，三个人就去了一家中餐馆，还算体面。

　　小小还没进餐厅，就接到了辛欣的电话，那声音好像家里着火了一样，“不得了不得了，我刚才翻衣服时才发现，我去年买的那件大衣被老鼠嗑了一个洞……小小，你陪妈妈再去买一件好不好？”

　　小小不想戳穿老妈的鬼话，她家里住二十层，别说老鼠，夏天连蚊子都少得可怜。

　　不过她不想跟老妈争辩老鼠能不能爬上二十层这个问题，因为反正她下午也没事，陪老妈逛街天经地义。

　　她看了下时间，又报了这家中餐厅的地址，“一会儿你自己打车过来找我吧。”

　　辛欣高兴地挂了电话。

　　这时，刘大海和高幸已经合力点完了餐，她坐等着吃就可以了。

　　刘大海不擅言谈，吃饭时，都是高幸在说，小小配合两句，刘大海只是偶尔笑笑。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小小反正是个陪衬，也不用她买单，只顾着吃就好。趁着刘大海去结账时，高幸偷偷地问她，“怎么样？合不合格？”

　　小小斟酌了一下，很想说，等你想要结婚时再来问我这个问题，省得她评论完转天俩人掰了，她还浪费了唾沫。

　　但又一想，或许自己的一句话能把高幸送进婚姻的殿堂呢？

　　“还不错，这次希望你能长久一点。”

　　“那当然，既帅又多金，这次你想让我放手我都不放。”高幸吹着自己的指甲，满意且得意地挑了下眉。

　　等刘大海结完了账，高幸去了趟洗手间。小小和刘大海对坐无言，都尴尬地笑了笑。

　　她眼睛一瞟，看见洛航带着渺渺从门外面走进来，洛航的表现稍微柔和一些，渺渺倒是笑得灿烂，“我听说这家店的菜特别好吃，正好今天我发工薪，就想着请洛大哥来吃。”

　　小小没有回头看，耳朵却是一个字不落地听着，发工薪也能做为请客吃饭的理由，怎么从前她没想到？

　　好吧，下次她也用用这个烂理由。

　　“咦，那不是小小吗？”渺渺先发现了她。

　　小小被点到了名，不起身相迎又说不过去，只能讪笑着转了身。但渺渺走过来时，整个人愣住了，就连刚才稳坐泰山的刘大海都表情不太自然起来。

　　没过多久，渺渺恭敬地弯了弯腰，“总经理。”

　　刘大海呵呵笑了两声。

　　原来是一个公司的，怎么这么巧？

　　小小看着洛航，他也同样在看着她。嗯，这种表现很好，至少他没有看着渺渺。

　　“经理跟朋友吃饭吗？”渺渺不知为何，多嘴问了一句。

　　刘大海点了两下头，又马上低了回去。

　　渺渺的唇边偷窃出一抹不易查觉的笑意，小小皱了下眉，因为她笑得实在太过诡异。

　　还没等小小想明白时，从餐厅的外面风风火火撞进来一个女子，本来小小没太注意，但她走到近前时，满眼的愤怒让小小不得不正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小小莫名被她打了。

　　“你个贱货，竟然敢勾引我老公？”那女人上去给了刘大海一个耳光，“你说，你跟这个小贱人勾搭多久了？”

　　刘大海一改刚才绅士的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了那女人的脚下，颠倒黑白，“老婆，你听我解释，都是她勾引的我，我出来是为了跟她说清楚，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对你的心海枯石烂，那是永远不变的。”

　　白白挨了一巴掌，小小终于明白了渺渺的那个笑容是何意，而此时的渺渺连笑容都变成了嘲讽。还有，洛航，他的鄙视和不屑随着紧锁的眉头越来越强烈。

　　拐角处，高幸正走出来，看见他们那桌围了好多人，赶忙上前时，就看见小小对她微微地摇了下手。

　　高幸慌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一直傻站在人群的后面。等她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自己被小三了，害怕下又从后门遛走了。

　　小小试图解释，而她跟这个刘大海从始至终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她又一想，如果今天不让这个女人发泄完，难保她哪天不去找高幸算账。

　　既然都误会了，那就误会下去好了。

　　高幸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就算这个刘大海再优秀，她也不会傻到去当小三，所以，她肯定也是被骗了。

　　小小站在人群中间，她想，如果这个女人再敢出手打她，她绝对会还手，到时候难堪的还不知道是谁？

　　她无辜地看着洛航，希望他能够相信她的为人，不管别人如何看待这件事，但她不想让洛航误会。

　　眼前的局面对她不利，她要顾着高幸，又不让渺渺得了逞。

　　那女人穿得挺华丽，一身的貂皮大衣，但听那些骂人的话，就知道是个粗鄙之人，难登大雅之堂。小小劝着自己，不要跟一个泼妇一般见识。

　　就当听不到，看不见。

　　那女人疯叫完了，把刘大海打得死去活来，弄得餐厅老板都快看不下去了，就要报警时，那女人大叫了一声，“我看你们谁敢报警，我爸爸是工商局的局长，也不打听打听，你们还想混吗？”

　　工商局自然得罪不起，老板拿着手机的手作势又放回了口袋里，两眼一闭，当作没看到。

　　她打完了刘大海，不解气，反过头来又想打小小。

　　就在小小憋足了一口气，打算用跆拳道的功力将她一脚扫地时，旁边的一双大手及时阻止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