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天空》吾本格格

11、第 11 章

　　小小回来的路上给高幸和南博打的电话，那俩货正好今天也休息，一听招呼自然乐不得出来泡个吧。

　　只是小小晚饭没吃，到了八点多肚子饿得难受，酒吧只有酒，没有饭。她在麦当劳买了一个汉堡，三个人点了三杯酒，几盘小菜。

　　高幸看着小小的吃相，委实无语，“姐们，你注意到形象行吗？好歹咱也是空乘。”

　　南博忧虑地看着她，“小小，你怎么到了这点还没吃晚饭？”

　　小小对着他俩呵呵一笑，总不能让她说自己先在洛立诚家里做了一顿西餐料理，然后差不多是被人赶了回来。

　　去掉了一个鸡腿堡，肚子里有食了，小小才敢喝调酒。

　　这个酒吧其实很小，来的人大多是情侣，有几张小桌子和一个小型的吧台。灯光不是闪来闪去的霓虹，只是昏黄的几盏小灯。四面墙壁都是红砖贴纸，看上去像家的感觉，暖暖的。

　　他们三个也不是情侣，但是也霸占了一张桌子。

　　高幸翘着二郎腿，慢慢摇着杯中物，眼睛却一直盯着酒吧后面的小调酒师，眼睛都眯在了一起，“喂，你们看那个小男孩，长得还挺帅，头发太有造型了……”

　　小小还在奋力吃着锅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差点呛到自己，“拜托，那个小男孩应该连二十岁都没有，你也掂记？”

　　南博在一旁敲边鼓，“她谁不掂记，从零到九九，她都有兴趣。”

　　高幸拿了块锅巴丢到他头上，狠狠一瞪，“你闭嘴，我只是欣赏帅哥，欣赏懂不懂？”

　　南博笑嘻嘻，“咱中亚的帅哥还少吗？不至于跑到这儿来老牛吃嫩草吧？”

　　“谁是老牛？”高幸插起了腰，南博马上举双手投降。

　　小小是没太注意那个小调酒师，不过穿着打扮还挺时髦，有点DJ的感觉。她喝了口酒，回味中赞美道，“这酒调的不错，不输给一些大师级的调酒师。”

　　高幸一撇唇，“还行吧。”

　　结束了一个话题，三个人都收回了视线，酒吧里的暖意有些让人晕晕欲睡，高幸打了个哈欠，蜷缩在沙发里。

　　南博拨弄着手机，定在了一张招聘信息上，“我打算面试外航，听说外航的待遇好……”

　　高幸又悻悻地踹了他一脚，“你就嘚瑟吧，国际线的待遇已经不错了，像我和小小，工资拿的少，还整天累死累活。”

　　“国际线好是好，但中国人就是古板，”他余光望了眼小小，特意强调，“尤其是洛大机长，跟他的航班要求可多了，晚到一点都会挨骂，机舱地面不能有一点碎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洁癖……”

　　小小脑袋歪了下，哼哼两声，记得洛航讲过，他的机组人员必须是最好的。他不是有洁癖，是有神圣癖…..不过话说回来了，像余涛那样色眯眯的人也能跟他的机组？

　　原来洛航只在工作中看人，私下他也不会管。

　　高幸说那酒的味道一般，却是一杯连着一杯地喝，眼睛都开始扑朔迷离起来，“你们说，洛航在床上是不是也很死板？他女朋友能受得了吗？”

　　小小被她雷人的一句话呛咳了很久，一直在跟她翻白眼。

　　“小小，你还面不面国际线了？”南博紧张地问她。

　　“当然要面，不过我现在英语还不过关，再等等吧…..”南博双肩垮了下来，高幸挑着暧昧的小眼儿，小小托着腮，望着窗子外面的天空上，有飞机的引航灯在闪烁，明明那样遥不可及，却偏偏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并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既然选择了，小小就想要把这份工作做好，有发展的空间，她当然不会放弃。如果她的英语水平也和南博一样好的话，说不定她也会去面试外航。

　　***

　　高幸最后成功喝醉了，小小拽不动她，只能把她交给了南博，由南博负责把她送回家。

　　出了酒吧，高幸撒酒风一直在南博身上练太极，又是拳打脚踢，又是骂人，弄得南博叫苦不迭。小小给他们叫了辆车，南博上了车，还在叮嘱她，“你快回家，别太这儿逗留太久……”

　　“知道了。”小小朝他做了个鬼脸。

　　看着车子开走，她正准备再打一辆车时，却看到洛航朝这家酒吧走了过来。

　　分开不过三个小时，居然又看到他了，他不是应该和渺渺在一起吗？为什么会来酒吧？

　　小小好奇，反正洛航也没有看到他，她就跟在他的身后，又走回了酒吧。

　　洛航不是来喝酒的，而是直奔着那个小调酒而来。他霸道地把那个小男孩从吧台里拽了出来，一路拽出了酒吧，小小也跟了出去。

　　她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东躲西藏，直到街角的拐弯处，他们才停了下来，然后是激烈的争吵声。

　　“你现在应该去上学，而不是在这里打工……你马上跟我回去，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洛航的声音像一道闷雷，滚着浓浓爆发力，随时可能会爆炸。

　　那个小男孩甩开他的手，仿佛耐心告罄般痛苦地叫嚷，“我说过了，我不想上学，我只喜欢调酒，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洛大哥，你能不能尊重下我的决定？”

　　两个人不过几步的距离，只是随着那调酒师不断地后退，又拉开了一些，而洛航没有动弹，脸被埋在漆黑的夜里，从小小的角度看去，只是阴霾。

　　但他的声音没有这样阴沉，无奈中带着几分怜惜，“小钊，不是我不尊重你的决定，而是你还是个孩子，我必须要为你以后的人生考虑。”

　　“洛大哥，我没考大上学，是我自己不争气，但是我真不是学习那块料儿，我也没想过要做一个像哥哥那样伟大的人。我就是喜欢调酒，与其让我上个大专，还不如让我学习调酒，可以你又说什么都不同意？”小钊的态度也软和下来，只是烦躁地不停地左右变换姿势。

　　洛航像一个影子一样，站在那里久久没动。站在拐角处的小小有些按耐不住了，也在来回地变换姿势，还一个不小心踹到了地上的一个易拉罐——

　　她暴露了，随着一声尖锐的声响划破这个寂寞的夜空后，她彻底暴露了。

　　小小尴尬地从拐角处走出来，面前的两个男人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惊讶之色。小小只尴尬了一小会儿，便大大方方地同他们打了招呼，

　　“嗨，我纯属路过这里，”见他们都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又挽救了一句，“我什么都没听到……”

　　所谓越描越黑，当那两个男人都皱起了眉头时，小小顿然领悟，还不如不讲后一句了。

　　“那个，我是洛机长的同事，本来看见他从酒吧里出来想打个招呼，所以，所以就……”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拐角的墙角，最后笑容可掬地朝他们笑了笑。

　　洛航语速不惊道，“这里没你事，赶紧离开这儿……”

　　小小的好奇心不重，刚才多多少少也听见了一些，说实话，她有些同情那个叫小钊的男孩，遇上洛航这么一个哥哥，也是够倒霉了。

　　简直比她老妈还不近人情。

　　小小耸下肩，刚要若无其事地转身时，看见小钊倚在墙上，一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颓然样子，心里的正义感又犹然而升。

　　她是突然开口的，甚至于吓了洛航一跳，“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吧，谁说调酒师就没有出息了，只要自己喜欢，用心去做一件事，一定能做出成绩。总不能因为他是你弟弟，你就可以强把自己的思想凌驾于别人的意识之上吗？”

　　洛航真的有些触头这个辛小小，每次遇到她，似乎他都有些措手不及。就拿现在来说，张钊本来高中失利，但就算是失利，也可以上个大专，还可以接着考大本。他不是一个看重学历的人，却也知道不能让他只有高中的文凭。

　　事关他这一辈子的事情，洛航不得不独断专裁了一些，可没想到，又碰到了一个更加胡搅蛮缠的人。

　　张钊的目光像烛芯一样，砰地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他崇拜地看着辛小小，还上前与她握了握手，“真是我的知因呀，这世上难得有人还理解我……”

　　小小意正言辞地告诉他，“我不是你的什么知因，我只是就事论事，所以我不太赞同你放弃大专学业，但也不赞同洛航的说法，如果是我的话，用选择一边完成大专学业，一边上一些调酒类的课……”

　　张钊嘴角抽了抽，还说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看来是一个字都没听差。

　　他再次强调，“可是我对学习没有兴趣，我只想一心一想地钻研调酒，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他掏出手机，为了让小小相信，他不是一时脑热，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你看这些，都是我找的调酒类的艺校，我准备去这里学习。”

　　小小就着他的手机看了几眼，都是一些网红的艺校，具体怎样她不清楚，但是电视上经常打广告。

　　“我都去一一考察过了，虽然有广告效应，但学校很正规，我白天可以上学，晚上来这里打工，把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

　　张钊的个子很高，跟小小讲话时还得压一下头，但他的神情相当地坚定，也很严肃。小小就这么被他带跑了，不住地点头，“果然是个不错的主意，有理论有实践，比我当初强多了。我在空乘学校时，还上不了飞机，只有……喂，喂……”

　　洛航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语言匮乏，但态度坚定，他一把拽过了张钊，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走。而张钊下意识地拉了下小小，导致他们三个人像一串珠子一样并列前行。

　　洛航把张钊塞进车里时，他死活不肯松开小小的手，“我不管，你要让我跟你走，我得带着她一起走。”

　　小小手腕疼得都快掉眼泪了，她抚着车门央求洛航，“我还是跟着他去吧，要不然我手腕就断了。”

　　洛航用眼角夹了她一眼，应该是挺厌恶的样子。他沉了口气，转身绕到了驾驶座一侧。小小趁机上了车，不停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你要去哪儿？”她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张钊

　　张钊往车角里一倚，有些痞气地撇了下唇，朝前面的洛航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他爱把我带哪儿去就带哪去。”

　　“啊？”小小看了眼手机，又是十一点多，昨天的十一点多他们还在机场。今天的十一点多，他们又鬼使神差地搅合到了一起，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洛航只把张钊送回了家，也没有送他上楼，坐在车里头也不回地命令他，“上楼去，从明天开始，我要是再看见你去酒吧上班，我就把你锁在家里。”

　　张钊孩子气地朝他做了个鬼脸，随便愤愤地咕哝了一句，“没有人性……”

　　他下了车，站在下面又吊儿郎当地问小小，“你下不下来？”

　　“我？下……”小小莫名其妙被带到了张钊家，虽然洛航不是罪魁祸首，但她还是觉得他要负一半的责任，“你送我回家？”

　　这是个问句啊……

　　洛航好像也在犹豫，必竟放她在这里有两点不安全，一点是她自身的安危。这么晚了，一会儿她一个女孩子回家也不安全；还有一点，就是洛航怕小小给张钊输入不正确的观点。

　　综合上面两点考虑，洛航觉得至少不能留她在这里。张钊趁着洛航发愣的时候，偷偷塞给了小小一张纸条，就在小小瞪着眼睛询问他时，张钊打着哈哈打上了车门，“我才不要留个女的过夜，你走好了。”

　　说完，他悻悻地上了楼。

　　洛航是看着楼上的灯亮起来，才打着方向盘驶出了这个小区。

　　按照小小给的地址，他一直把她送到了家。抬头看这个小区的名字时，他才发现这个小区其实距离洛立诚的别墅不太远，难怪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到家，又出去泡吧。

　　小小下车时，手里抓着那张纸条，也不敢逗留，匆匆进了小区的大门。洛航在后面喊了她一声，“你的包没拿。”

　　小小有种做贼被抓的感觉，低着头快速回到车里拿了包。洛航一直在阴沉地看着她，直看得小小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