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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西风见修盈来了,对海涯道:“左护法,主人来了。”
      海涯望向修盈,他第一眼看见修盈,就不喜欢他那副笑脸,觉得虚伪至极,还有他那张似人如妖的脸。
      修盈笑道:“左护法久等了。”
      海涯依旧坐着,并没有行礼的意思,修盈看出他眼神里的鄙夷,只是淡然一笑,从怀里拿出琉璃瓶,并道:“这琉璃瓶中装的粉末,便是你想要的,不杀人却折磨人的毒,炎火噬心。中此毒者,只要一用功,心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生不如死。此毒四月生,十二月灭,周而复始。”
      海涯怀疑,“真有如此厉害?”
      修盈笑道:“左护法若不信,便不会来找我。”
      “好!你要多少?”
      “左护法,我还没说完呢~此毒难下,必须在那人使出全身功力之际,将药粉撒出,同时还要保证你自己不能使全力,才有用。”
      海涯轻笑,“这个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左护法真是爽快之人,可我不需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
      “我需要左护法答应我一件事。”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有一个条件,此事不能关乎我的座主秦尊。”
      修盈道:“成交。”
      乌巾佐,皓胶阁。
      一身鸦青华丽锦服,胜雪三分冷,举觞独饮,望月青天。
      窈绍裙衣飘飘的走进来,唤道:“公子。”阵冷握着酒壶,转过头来,轻轻一笑,就像冰天雪地里的一朵红梅,傲气中带着恣意,冷涩里一丝邪气。
      窈绍举止优雅,跪坐在公子的身边,温柔道:“公子,明日启程,酒莫多。”
      “山雨欲来风满楼。”阵冷又喝了一口酒。
      “公子,是指左护法?”
      “海涯关了一年禁闭,一定憋了一肚子怨气,此次座主命我与他于重碧城会面,商讨暮林宫之行,怕是没这么简单。”
      “左护法性格直接,急躁,还记仇,公子此行多加小心。”
      阵冷摇着酒杯,看着窈绍,道:“窈绍,你跟了我几年了?”
      “十二岁至今,六年了。”
      “六年了,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能老跟着我,太危险。”
      “窈绍愿意。相救之恩,应以一生为报。”
      “窈绍......”
      “公子不必多说,窈绍心意已决。”
      阵冷无话可说,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些人很执着,不止是窈绍,还有孤云。
      夜色渐晚,西风将白墨宁送回屋子。白墨宁看着一桌子的菜,毫无胃口,“穆何,你还好吗?”,白墨宁脑子里都是修盈说的寂寞兰,“若真是那样,我倒希望你是睡着的,至少不会醒着,都痛。”
      白墨宁拿出雪笛,轻轻抚摸着,然后吹起。似雪和络泽被关在另一个房间,他们听见笛声,似雪惊道:“是阿姐!”
      络泽也站起来,听着笛声悲缓,道:“阿姐,一定很想穆大哥。”
      少陵依旧坐在屋头,若有所思。修盈站在庭院中,闭着眼,西风站在身后,“主人。”
      “安静。”修盈沉醉在笛声中,不知道为何,笛声扬起的瞬间,周遭的一切都柔和安逸了,修盈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放空思想。
      这样的夜晚过了许多个,白墨宁解毒的过程终于有点成效,她制出了芝英丸可以减轻紫毒纹带来的痛苦以及减缓它的成长。按照约定,修盈准许白墨宁与她弟妹每日有半个时辰的见面时间。
      络泽道:“阿姐,你真的打算一直如此吗?”
      似雪补道:“是啊,阿姐,那毒如此难解,还不知何时是个头,穆大哥一直找不到我们,肯定都急坏了。”
      白墨宁嗔道:“急坏了?他若那日没爽我们的约,何以至此?还有,你们这么看不起我啊?我还非得要解了这毒!”
      白墨宁眼神有些飘忽,似雪与阿泽很默契的明白了阿姐的意思,修盈是个多疑的人,肯定派了人监视我们、
      白墨宁继续道:“我觉得这挺好的,你们就乖乖的听我话就行了,别瞎操心。”
      似雪和络泽装作很听话的样子,点了点头。
      修盈看着天空,隐隐出现的轮廓,对西风道:“今夜,让少陵盯紧点。”
      “是。”
      白墨宁进屋前,西风提醒道:“白姑娘,今日可是十六。”
      白墨宁笑道:“多谢提醒。”
      白墨宁直接进屋了,今夜的笛声也比往日早了些,似雪和络泽并不知道阿姐身中紫毒纹的事,他们在笛声中渐渐入眠。她紧紧握着雪笛,感叹度日如年,越是心急如焚,越是难以满足。突然,她感觉不适,全身仿佛被鞭打般撕痛。她跪倒在地上,借着烛光,她发现手上全是紫色纹路,令人心惊。
      修盈紫毒纹发作,疼痛难忍,每月十六都是劫难。这一次他提前做了准备,提前服下芝英丸。修盈的疼痛感确实减少了许多,西风见主人要好很多,开心道:“太好了,主人!”
      修盈满头大汗,眼神幽恨,声音压低的对西风道:“西风,将那窗户打开。”
      西风打开窗户的一瞬间,清风徐来。而白墨宁却在忍着剧痛,她第一次尝到噬肉的疼,令她抓狂,白墨宁太阳穴的青筋突起。少陵在屋上看着,亲眼目睹,白墨宁艰难的爬到床边,从枕头下掏出一把私藏的匕首。
      白墨宁看着丑陋恐怖的纹路,她咬了咬牙,眼睛湿润。她用尖锐的刀刃,亲手在手腕上慢慢划下一道,以痛止痛。少陵微微有些惊讶,他见过修盈发病时的模样,是癫狂的,是咆哮呐喊的,没有这般安静隐忍。此时的白墨宁像一滩死水,毫无波澜,无人知。
      曾入骨想带穆何去靛谷之虚解毒,却不想穆何趁夜色逃走,赶往静观院,修盈早已离去。付时闻一直再等穆何,他知道他会回来。
      付时闻将绮窗剑递给穆何,道:“这是师父唯一留下来的,他临走前将一切都销毁了。”
      穆何看着剑鞘上刻着的绮窗,眼神伤情,付时闻道:“穆何,白姑娘,我很抱歉。我知道你肯定会问我关于师父的,但除了他号修盈,来自双溪寺,其余我皆不知,真的很对不起。”
      “穆何。”
      闻言,穆何才有反应,他慢慢抬起头,看了眼付时闻,然后转过身,是鹿呦山庄的庄主曾入骨。
      穆何一直在找白墨宁,无心他事。鹿呦山庄庄主曾入骨从纪莺如那已知大概,从穆何十三岁那年起,从未见他如此心神不宁,可是师恩重大,又岂能让儿女私情阻了道。
      曾入骨走近道:“穆何。”
      穆何紧握着绮窗剑,行礼道:“庄主。”
      付时闻见状,很识相的告辞了。
      曾入骨见付时闻进了静观院,道:“穆何,信仰之重,义在心中,凡是都不能强求,更何况天意难违。”
      穆何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望着绮窗剑道:“庄主,这不是强求,更不是天意,而是人为。是别人掳走了阿宁,是我......”穆何停顿了下,望着曾入骨的眼睛道:“是我没能守约。”
      “三个月后,便是暮林宫之宴,如今,你还中了寂寞兰,你若执意找她,后面又该如何?你可曾想过?”曾入骨还想劝穆何回去,想劝他先解了身上的毒。
      “庄主,对不起。”穆何低下头,曾入骨看不清他的表情。
      曾入骨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是穆何第一次违抗,他终究不是穆何的师父,“我希望你能在两个月内解决,我不想看到其他不好的结果。”
      曾入骨抬头看了眼月亮,便转身离开。
      穆何下山,他决定先去双溪寺。因为深受寂寞兰的影响,穆何醒着的六个时辰内,必须快马加鞭赶往临济,双溪寺。
      眼见日头就要出来,穆何不得已找家客栈休息。一路上那阵阵的心痛,让他差点失去意识的从马上跌落。每次痛的厉害时,穆何就紧紧抓住绮窗剑。
      白墨宁今日见修盈面色有些苍白,并且整个上午都未曾出现,白墨宁心中有所怀疑,“他昨晚去干嘛了,搞成这副样子?”修盈注意到白墨宁在观察自己,他看着她的模样,全然不像昨晚受过剧痛的人,露出狐疑的眼神,心想着怎么与少陵的陈述不太一样。
      修盈笑着问道:“白姑娘,昨晚如何?”
      白墨宁冷着脸回道:“修盈大师,昨晚可还好?”
      修盈皮笑肉不笑,谨慎道:“白墨宁,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我这院子虽是空荡荡的,可是一直有双眼睛盯着你,你可别想着能逃出这座牢笼。”
      “我是哪句话让您误会了吗?”白墨宁口头上是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修盈故意错开话题,昨晚他一定发生了什么。
      修盈笑道:“白姑娘,我一直对你都挺宽容,你弟妹我可是一直好生招待的。”
      白墨宁警觉,“你想如何?”
      修盈“呵呵”的笑着,随后道:“你弟妹太年轻,年轻人的优点就是精力充沛,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对他们下了仟眠阴忧散,全身无力。”
      “修盈!”
      修盈笑而不语,突然他看见白墨宁被衣服遮住而露出隐隐约约的绷带,“你手受伤了?”
      白墨宁闻言,甚觉奇怪,到底是有人监视,还是监视的人没有告知?她轻声甩一句“不小心划伤了。”
      白墨宁今夜并未吹笛,因为昨日的疼痛,觉得甚是疲惫,便早早的上了床,她躺着,看着屋顶,很仔细的看着,周围极度安静,屋外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听的非常清晰。白墨宁的眼睛微眨,快要闭上的瞬间,那屋瓦相碰细小而又尖锐的声音直接传入白墨宁的耳朵中,白墨宁猛然睁眼,心里道:“屋上有人。”
      白墨宁仍躺着,她选择闭上眼,心里回忆着这半个多月的日子,“修盈的手下非常少,似乎除了西风和一些日常打杂的,几乎是没什么下手,但有一个隐藏的人一直在监视着自己,或许一直在这个屋顶上,并且他并没有向修盈汇报一切。修盈与自己一样,十六日那晚一定也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只有下个月才能得到证实。我必须要尽快调出解药,逃离这里。还有修盈与承影花渊的联系也有很多疑点,还要在离开前解了小雪与阿泽的仟眠阴忧散。”
      穆何快步走到双溪寺,前面却又个熟悉的身影,穆何停下脚步,“莺如?”
      “穆何。”
      “你为何会在这?”
      “我去静观寺找你,那医师说你可能来了这。”
      “回鹿呦山庄。”
      “你没资格命令我。”
      穆何不再说话,擦肩而过,径直走向双溪寺内。纪莺如真的很想破口大骂,像以前那样,可是这一次她忍了,她知道不一样,她好恨,却恨的不明不清。
      穆何被双溪寺的和尚拦在门外,对于修盈他们只知道是住持九年前带回来的一个少年,并且他在住持圆寂后便离开了,至于现在身在何处并不知。
      穆何被关在门外,他的身影在月下看起来落寞无依。纪莺如站在身后,她看着穆何突然的微微弯腰,她知道那是寂寞兰,心痛。
      白墨宁在睡梦中猛然惊醒,她闭上眼缓缓,随后睁开眼看向枕边摆放的雪笛,许久后,眼眶微微泛红,喃喃道:“穆何。”
      “阿宁。”穆何骑着马,捂着心自言着。
      纪莺如在后面喊道:“你准备去哪找她?”
      “晚枫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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