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朝英豪》甄湘

4、1.3公证考官

　　“今年初试主考官就由郭卿承担吧。”
　　这句话在郭如钰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女皇充满信任的目光，如巨石般压在郭如钰的肩上。作为当今朝廷的三品文官，郭如钰想把女皇安排的事全都做好，以至于科考前夕一夜未眠。科考当天鸡鸣日升，郭如钰挂着一副黑眼圈向考场进发。途中还有一女子相郑，那女人却蛮横地谩骂他：“瞎猪，走路不长眼啊！”
　　好不容易那女子看起来有事着急跑走了，郭如钰走进考场，等待考生们的来临。没过多久，便听到考场之外有吵闹之声，听声音有一个是女性。“是门口那特别奥利给的官兵又惹事了吧？”他心中默念道。郭如玉叹一口气，起身走出考场。
　　“吵什么呢？”
　　“考官大人，这女人非要参加考试……”
　　“女考生？这不正是帝姬所希望的吗？”郭如钰暗自心想，但他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严肃冷静的说了句，“那就让她进这这点事也需要我亲自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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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上述一事，初试进行得异常顺利。终于到了收卷时刻，郭如钰想起四年前自己考试的情形——
　　他与同窗萧源一起步入考场，原本放松自信的郭如钰去不寻常的紧张起来，萧源玩笑地嘲笑他：“你还说我紧张，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哇？”郭如钰严肃的摆摆手，随后赶紧把自己已经凉透了的手藏在桌下……
　　——科考是我命运的转折点，我决不能辜负任何一位人才，还有信任我的帝姬。
　　“本次考试到此结束，请各考生离席。”郭如钰抬了抬眼，依然没有暂停手上整理试卷的动作。忽然在考生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兰晨一！”兰晨一应声回头。“你怎么今年才来参加考试？四年前你去哪了？”兰晨一一挠头，“不想考了，就回去了。对了您是——郭如钰？”郭如钰点头，他依稀记得四年前两人在考场初次见面，兰晨一却突然放弃考试。兰晨一笑了笑，“郭大人有何贵干？”“拜托你一件事，这考场有一个前来参加考试的女人，今年这次科考，我听宫里人说不太‘干净’，如果她中举了，提醒她小心为策。”郭如钰皱起了眉。兰晨一作揖表示明白。
　　郭如钰上交试卷后，看到了当朝一品文官杨阿二。杨阿二向其打听本次科考情况。“同三年前无异。”郭如钰这般回答，语气很是疏远。“我听说今年出现了一名女考生，这是真是假？”杨阿二问。听了“女考生”一词，郭如钰一愣，“额，是真的。”杨阿二眉开眼笑，“那帝姬的目标已经完成一部分了，女考生标志着女性地位的提高啊！”“是，是……”郭如钰应付道。
　　郭如钰备上文案，准备向女皇汇报本次考试的大致概况。一进宫殿，只见女皇板着脸，看起来正抑制着内心的愤怒。郭如钰有些疑惑，正要开口，却被观察女皇已久的牛公公抢先了：“郭如钰，你作为主考官，联合考生作弊，你可知罪？”郭如钰惊讶的瞪大了眼，慌乱地说：“臣从未做过如此下流之事，还请陛下明查！”“还狡辩什么？看给我们司…帝姬气成什么样了？”牛公公怒不可遏的样子甚至有些滑稽。
　　“郭如钰。”女皇开口了，“有考生匿名举报，你与考生在科考结束后交流旧矣，神情诡异，你可有辩解之言？”郭如钰突然想起与兰晨一的对话，又考虑到这对话的原因和目的，如果说出来不仅容易，打草惊蛇，还会对兰晨一和女考生造成不便，便陷入说与不说的纠结中，场面一度尴尬。
　　见如此尴尬，牛公公组织组织语言开口了：“咱家有一计，倘若郭大臣真有舞弊行为，那一定不止举报的考生看到，所以在一周时间内，若还有举报者，则派影清司立刻展开调查，若无则郭大臣清白，可好？”郭如钰稍忧郁片刻，“同意。”
　　深夜，郭如钰在府中推理着一件又一件的事。佣人来报，清影司主管事萧源来访。“请他进来。”郭如钰头也不抬地说。
　　萧源没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如钰兄这是怎么了？为何要与人舞弊？”“我这么正直优秀一人怎么可能舞弊。”郭如钰故作轻松地说。作为多年的好友，萧源果然一眼瞧出他内心十分糟糕，语气平和了些许，“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听了此话，郭如钰舒展了眉头，“就等你这句话哩！帮我调查两个人，一个是匿名举报我的那个考生……”“不会吧如钰兄！你要打击报复人家？”面对萧源跳跃性的脑回路，郭如钰无奈，“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你当我是‘王爷’啊！”听到“王爷”一词，萧源不禁轻笑几声。
　　郭如钰接着说：“我只是好奇区区一个考生的检举怎么会引起帝姬的注意，还有他为什么认为主考官会同人舞弊？还有很多问题根本就说不通。”萧源托着下巴，看起来很尽力地在思考，又放弃了似的说：“算了我还是帮你查吧，另一个人呢？”
　　“是今年参加科考的唯一一位女考生。”“不是，你调查人家女生做什么？难不成你不是断袖了？”萧源笑道。
　　“滚，你才不是……”郭如钰条件反射地骂回去，又想到什么似的连忙纠正，“你才是断袖！”
　　萧源走后，一个名为宋阳的人又来拜访。郭如钰与他不熟，本应拒绝他进入府中，但无奈那厮是新上任的禁军头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得罪任何人，于是便叫佣人请宋阳进来。
　　“郭大人，近来听说您身边可是‘热闹’非凡……”宋阳进门，说了句。郭如钰摸不着头脑，“宋将军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宋阳客套似的一笑，“哪敢？今日我是特来向大人打听‘侯府遗孤’的。”“侯府？什么侯府？这天下的侯府不多了去了吗？”见宋阳笑而不语，郭如钰反应一下，“不过这遗孤……是说八年前‘柳穆谋逆’一案消失的孩童吗？”“真不愧是郭大人……”宋阳一脸赞叹。
　　“这……我还真不了解，等科考结束宋将军再来，我一定尽我所能帮助你。”郭如钰客套地打发走宋阳。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距离郭如钰自证清白仅剩两天时间。其间萧源来过两次，给郭如钰送了几本文书，都是郭如钰要的资料。郭如钰筛选出了有用的线索，举报者赵乔，女考生李园，初试第一名。“女考生进了殿试席位，”郭如钰喃喃，“那么等殿试那天便可知晓了……”
　　望着相继进宫的考生，始终没有任何一个女考生的身影，郭如钰不安的想法愈发真切。
　　郭如钰返回府上，没过多久，一抹身影急匆匆地闯入，是宋阳。府上的佣人跟在其身后欲拦住宋阳，看到郭如钰，紧张兮兮地解释道：“宋将军来得及，老奴罪该万死！”“无妨，先下去。”听了郭如钰的话，佣人怯怯躲走。
　　“宋将军这是有何急事？”
　　“郭大人，来了一女子要检举你啊！我听说那老牛的计谋，摆明在拖延什么事，有人检举你，清影司必然行动，到时候你不得不配合数十天，等这事彻底查清了，那遗孤早不知去向了！”宋阳的语气显出他内心的焦急。郭如钰为他倒了杯茶，“宋将军莫急，慢慢说。”
　　宋阳把茶推到一边，尽力让自己平缓地说：“今日有个女人非要进宫，说自己是科举初试第一来参加殿试，但是没有证据，谁知道她有没有骗人？我的兵本拒绝她入内，然而她见了城门上新贴的，关于检举你有重赏的告示，又说能提供证据。这显然是假的啊！但是上面旨意是检举者皆召见，我又不得不让她进——你说这可怎么办——不如我派人把她赶出去？”
　　“千万别？”郭如钰下意识制止道，他的脑海中快速归拢出几个关键词——“女子”“初试第一”“参加殿试”郭如钰额头冒出细汗，“还请您暗中保护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关于她来参加殿试！”“什么？可是……”
　　“请照我说的！”见郭如钰如此执拗，宋阳叹了口气，应声“知道了”便返回宫中“执行任务”。
　　宋阳走后，郭如钰还是惴惴不安，随便交代了个借口就出门了。不知不觉走到了皇城大门，城门比平常戒备更森严，门上的告示极为显眼。宋阳作为禁军头领，守城门的活自然是不用亲自做的。门口的几名禁军只管遵循女皇“非诏者禁入”的指令，不允许郭如钰进宫。郭如钰待在门口也不愿走，便向禁军打听关于城门上的告示。
　　一年轻禁军早就无聊至极，便回答说：“是女皇的旨意，不过牛公公好像又加了一条检举者皆召见的指示。”同时也八卦起来，“郭大人，您这好好的招惹谁了？”另一禁军察言观色，暗示问问题的禁军住嘴。
　　郭如钰待了一个时辰左右，杨阿二也到城门，亮出一张诏书，见郭如钰狼狈地待在门口，便寒暄几句。
　　杨阿二声称郭如钰的罪名洗脱了，“前不久一名考生去找帝姬说自己人生地不熟，向你打听京城境况。帝姬本不相信你会同人舞弊，加上她公务较多（懒个蛋），自然就不追究了。”“现在重点已经不在舞弊一事上了！”郭如钰情不自禁地说出，又想到什么是的，说，“没什么，帝姬愿意相信我就好。”杨阿二复杂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又露出以往的笑容，“那待这事彻底结束了来我府上吃饭，大饼卷馒头，米饭馅包子，再来一猪头！”
　　郭如钰客气几句，便离开了城门。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清影司，直奔灯火通明的管事处。见到睡眼朦胧却尽力工作的萧源，郭如钰激动却又尽力压低了声音，“我知道这一切是谁的阴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