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玄青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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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令尊前见玉箫。银灯一曲太妖娆。歌中醉倒谁能恨，唱罢归来酒未消。
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宫遥。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鹧鸪天·小令尊前见玉箫 晏几道）
杜侍御史被人当街行凶发生后不久，元恽就邀请裴靖，到京中最出名的花楼，玉蕊楼喝酒，表面上是感谢应国公出面救了他三弟弟，事实上是为了解释当日行凶的事。
美女如云，奢靡无度的玉蕊楼中，元恽公子当然是定了最最好的厢房，一个佳人都知也未请，就三个大男人喝酒。
元恽笑道：“裴兄肯来，是小人的福气。”
裴靖故作气愤道：“元恽公子可真想把我拉上贼船？”
“如果杜侍御史没了性命，恐怕我的国公之位都要没了。”
元恽布菜道：“实不相瞒，我当街行凶那厮，虽与应国公有一丝丝关系，但真正的原因还是我咽不下一口气。”
“这口气在肚子里半个月，气的吃不下饭，谁不好觉，见美女也索然无味。”
“可恨那臭遗婊子。”
裴靖听出元恽说的是谁，道：“该不会是指玄清女冠。”
“就是那个死贱人。”
元恽咬牙气愤道：“我知道她以前嫁过人，是一小官的小妾，但也是命苦人，被大妻所不容，才不得已出家为女冠。”
“这些年来，我对她可不薄，钱给足，她与别人来往，我也不管，哪怕是与施家秃子的门生来往，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就在前几日，我送给她的侍女死后，才得知她的前夫就是那施家秃子的门生杜侍御史。”
“那粉头还与前夫藕断丝连不说，还杀人嫁祸予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没想要了那两人的性命，，只想打断那奸夫的腿给自己出个气。”
元恽倒是怜香惜玉，不忍心打女人，打起来了男人。
也在场的元恂道：“应国公可否把隐之姑娘还给元家。”
“元家作为回报，会给应国公相应的回礼，以及元家放弃与李家的联姻了。”
京城中，惹了不少麻事的元恽公子，李家定然是不会把嫡女嫁给如此荒诞轻浮的人。
裴靖道：“我拒接呢？”
元恽心想我这弟弟就是不会讲话，元恽谄笑道：“有一件事，我瞒了应国公许久，隐之姑娘与我的四弟弟是有婚约的。”
“元家是打算等四弟弟元谊来到京城正式册封为伯后，迎娶隐之姑娘为正妻。”
“到时喜酒还要请应国公来喝。”
裴靖笑道：“隐之姑娘在应国公府中呆了这么久，元谊公子就不怕隐之姑娘是我的人了。”
元恽公子道：“不怕，我的弟弟是一个痴情种，喜欢的姑娘，难怕替别人生过孩子，他也待之珍宝。”
“更何况，隐之姑娘只是在应国公府中养伤。”
元恽公子笑道：“我的四弟弟也快入京了，他的爵位是没应国公高，可与隐之姑娘青梅竹马，至小一起长大，这情分是不少。”
裴靖道：“我不信邪。”
言罢，裴靖就告辞了。
。。。。
应国公府邸中，裴靖仍想着元恽公子的话，问道：“隐之姑娘，你是否正与元家四公子有婚约。”
隐之道：“那不过是长辈们的玩笑。我嫁什么人，是我说了算。”
裴靖道：“可否将姑娘的真是姓名身份告知我？”
“既然元四公子能娶姑娘为正妻，我也想把姑娘的生辰八字递予父母。”
隐之道：“可我对应国公尚未有好感。”
与裴靖相处了快一个月，“尚未有好感”着五个字说明裴靖是一个月的无用功，碰了一鼻子灰的他只好离开。
隐之心中正的对裴靖无好感吗？隐之自己也不清楚，在处理好复仇事之前，任何男女之事对隐之都是奢望。
裴靖苦恼于越来越多的拜帖，想来应国公府推销各家的女儿，裴靖把所有的信拒接。
“阿靖还烦恼婚约之事？”
裴文则拜访应国公府，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章正季。
裴靖笑道：“你两尚未婚配的人，是来取笑我吗？”
三人中年纪最大的章正季，愤愤道：“我可没有应国公有这么多女子挑选。”
裴靖不再打趣章正季，笑道：“你两前来是为何事？”
裴文则道：“也不是大事，就是我的一位友人做了伪证，现在在大理寺瑟瑟发抖。”
裴靖道：“伪证？”
章正季口快道：“就是玄青女观中，侍女被杀案，知道为什么玄青女冠没被被怀疑吗？”
“因为有人替她作证的人，作证之人是诸司郎中王张，他原本约了同僚吃酒，吃宴到一半就借口离开，说起去见一位佳人。”
“他作证见的佳人是玄青女冠，可昨日刑部查出，王诸司郎所见的人不是玄青女冠，是一位司教坊中尚未出名的琵琶伎。”
“他称玄青女冠那日是约了人，可惜被耍约了，没了人证，不得已求王诸司郎帮忙。”
“王诸司郎也是怜香惜玉的痴情种，加上大理寺几乎判断凶手是元恂公子，做假证就当给红颜知己做顺水人情？”
“想不到做完证没多久，大理寺就判断出两位元家公子不是凶人。”
“元恂公子的人证就是裴靖与顾轩。”
“元恽公子到一酒楼喝酒，距离发生命案的观距离很远，酒楼中有目击者见喝酒的元恽公子心情颇好，不太可能气急败坏，失手杀人。”
“玄青女冠做了伪证，声称案发日不知为什么元恽公子和被杀的侍女起了争执，恼羞成怒杀了那侍女，可酒楼中的目击人确说元恽公子一直心情俱佳，不像是生过气的人。所有有问题的是玄青女冠。
裴靖道：“凶手是玄青女冠？”
裴文则道：“大理寺已逮捕了玄青女冠了”
“被玄青女冠折腾最惨的元家无所谓她的生死，朝廷中的两位大员都想这位女冠死，可大理寺却又判不了她死罪。”
“女冠的身份是良人，死的侍女属于官奴，良民杀贱民，一般处流放或者是徒数年？”
“有一事，裴靖能不用做坏人了，李家明确不会把女儿嫁给元家。”
裴靖拖下巴道：“好事，我也可以清净一点了。”
裴文则道：“圣人打算将广汉郡王的大女儿嫁与元家四公子。”
“广汉郡王家子女众多，这婚事也算般配。”
裴靖心中大喜，隐之哪怕真与元四公子有婚约也是作废了。
裴文则道：“不过元家打算把广汉郡王的女儿许配了元家继承人元恽公子。”
裴靖气愤道：“这元恽公子也太老牛吃嫩草了。”
裴文则道：“圣人很是满意元家如此的安排。与元家正式成为亲家后，元家定会更忠于朝廷。”
元恽公子秘密回见的人就是广汉郡王，如果此事提前众人皆知，怕是他的婚约会没了。
文则一向知道旧闻多，他会不会知道一些元家旧事。
裴靖问道：“元家真的无女儿吗？”
裴文则道：“元家确实无女儿，但据说是有一位女公子当女儿养在元家。”
“是谁？”
裴文则道：“当年一门父子四人皆死于战场的田将军之女。田姑娘。”
“父兄不在后，母亲也自刎了，小姑娘就被元家收养，大约两年前开始下落不明，有说是嫁人了，也要说是病故了，也有说是隐居了，据说那位小姑娘懂武艺。”
是。。。是，隐之一定就是田姑娘。
裴靖跑到隐之面前，问道：
“你是不是姓田。”
隐之的身份被拆穿，淡淡道：
“田姑娘早死了。”
“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位想复仇，却不知该怎么下手的刺客。”
“复仇”裴靖心想，当年害田家如此惨就是于家，隐之姑娘失踪的时间，是去找于家复仇，最近没有于家人死于岭南的消息，隐之还未对于家人下手。
圣人的母亲毕竟是于家出身，如果田姑娘真的杀了于家人，圣人不可能不怪罪。
裴靖问道：“隐之是否遇到过于家人。”
隐之道：“遇见过了。”
裴靖低头望着隐之，平静道：“为什么不杀？”
隐之阖目道：“见那人戏弄幼儿，我不忍心下手。”
裴靖的眼神中是有光的，温和且安宁回答道：
“隐之是不会复仇的，你的心中有了答案。”
“隐之心中的痛苦是思念家人所致，而非自己无法替父兄复仇”
余音未落，隐之双手遮脸，嚎啕大哭。
裴靖站着，默默听着，不再打搅。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玄青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