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东那些事儿》忆西洲

7、第 7 章

　　自从苏文阳的婚礼后，本来就不怎么正常的程远程更加不正常了，比如说这次……
　　“你都单身这么多年了，要不要试试黄昏恋？”
　　“胡说八道什么？”程老爸一脸惊恐。
　　程远程继续自以为是地劝道：“这么大反应干什么？你看你和我妈都离婚二十年了，这么多年里面，都够你找好几任的了。”
　　“老子没这么随便。”不愧是当过兵打过仗的人啊，这一开口就是气势十足，可惜他的怒火完全吓不倒这个脸皮厚如城墙的儿子。
　　“这怎麽叫做随便呢？你看哈，你都这把年纪了，你又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有花不完的钱，你现在图个什么啊？以后我哥会结婚，还会有孩子，现在他是随叫随到了，但是结婚以后可就不一定了，我也会找一个合适的人在一起，那你一个孤寡老人，多空虚寂寞啊，是不是？你还是找一个伴，至少精神上得得到满足吧。”使劲分析，好像不给自己找一个后妈决不罢休的样子。
　　程老爸一脸难以言喻的神情看着他，这是什么思想？在哪学来的混账玩意儿？
　　程远程见老爸不开口，继续，“你是不是怕你既不浪漫又太古板了找不到？没关系，找人给介绍介绍不就有了，或者你每天晚上到一些广场去逛逛，哪些地方应该有很多老太太在跳广场舞，你看上哪一个了，不用客气，直接上去勾搭就是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知道，你不就是太没有浪漫细胞了我妈才会跟你离婚吗？我懂，但是我妈不喜欢你这样的，不代表没有其他老太太喜欢呐，是吧？”
　　这是什么话？哪里有儿子劝老子给自己找后妈的？
　　“其实我还是想说，既然你跟我妈离婚这么多年，你还是未婚，她也未嫁，那你们这么多年都干什么吃的呢？要不然你们复婚得了。”
　　“滚！”
　　还有上次，客厅传来架子鼓敲打的乒乒乓乓的声音，饶是家里的隔音效果都隔不断这摧耳魔音。“给我停下你的表演。”
　　“不，你不能这么制止我的行为，你不懂我内心的澎湃。”
　　程老爸看着他自己做戏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陶醉，简直恨铁不成钢，这人戏路子怎么就演不完呢？每天这种戏码都得来一回，还不带重复的！“再不停下，我让人把这东西给扔出去，或者折成废铁卖出去。”
　　“你个败家翁，这东西很贵的，你就这么要把它当废铁便宜买个几块钱，连吃个冰淇淋的钱都不够，你对得起你在外面辛苦赚钱养家的大儿子吗？”程二义正言辞地训诫。
　　“……”程老爸啥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气声儿了！
　　再比如说上上次，整个家里都充斥着舞曲DJ，那个在沙发上蹦跶的大块头是他的儿子，程峰现在真的不想跟他说上一句话，只是很想问一句，他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坚决不承认这个是他生的！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这都第几天了，还不消停下来！
　　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他这个做父亲的老头子肯定神经衰竭，心肌梗塞。
　　不带这么闹腾的啊，这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
　　于是当天夜里，程远程就拉着他的那个亮眼大红色行李箱，抱着他那个半人高的熊猫布偶，一路被送到自家老哥家里，美其名曰，兄弟间交流感情。
　　实际上就是被程老爸给轰出家门了，这个混小子，还是放他去祸害他哥哥吧，反正他大哥也还年轻，经受得起，关键是，他大哥也没有结婚，没有小孩，反正都是一个人住，影响不了的什么的。
　　程大哥在接收到这么大一个“快递”的时候也是一脸懵，这是干什么了，为什么家里好好的别墅不住，要来他这边一起住套房？
　　他这是干了什么，触碰到老爸的底线？不然为什么老爸会把他赶出家门？这大半夜的，程大哥也不好不让他住，再说了，不让他住，那他今晚睡哪里？酒店吗？
　　得了吧，要是让老爸知道自己把这个弟弟送到酒店去住就不管了，那他明天绝对，绝对，绝对，会少一层皮。
　　于是，程远征，我们英明神武的程大总裁，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让这个祸害，住进了他的避风港。
　　但是，他整整只熬过了三天，三天之后，程远征表示心力衰竭。
　　第一天——
　　“你说你这一天天的，就知道工作工作，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找一个伴儿呢？”
　　“没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程远征把被他抢走的文件拽回来。
　　“我得替老妈给你把把关呐。老妈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有个好友，有个女儿，牛津大学的硕士，过不久就回国了，有意撮合你们。”
　　“什么时候你和老妈开始当起红娘了？这么婆妈？”皱眉。
　　“什么叫做当起红娘了？那女孩子我见过，长得十分天生丽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博学多才，性情温厚，接人待物十分得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使劲推荐，要是能把大哥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他就可以在老爸老妈面前邀功了。
　　“……”程大哥无话可说。
　　见自家老哥出着不理他，程远程继续放下一个大型导弹，“老妈可说了，要是这一个你不见，或者直接拒绝了人家，老妈可就要从欧洲回来，亲自，压着你，去、相、亲。”
　　“……”亲自？压着他？去相亲？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怕是不怎么样，但是放在他老妈身上，那绝对是说到做到的。想想他老妈那双手叉腰，盯着他把亲给相完，那简直是背后发凉。
　　第二天——
　　“大哥，你说，怎么才能一次性搭讪就把人给勾搭到手呢？”
　　“欧，那那个人可真够不幸的，被你看上了。”可别去祸害好人家的孩子吧。
　　“我是认真的，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跟他套上关系才不会才不会把他给吓跑，或者让他不讨厌我。”
　　看他一脸惆怅，程大哥总算是认真对待了起来，这一次，不会是真的了吧？
　　“你认真的？”
　　“当然，我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十分信誓旦旦。
　　但是就因为他这样子的表现，程大哥又多了几分怀疑。
　　“你既然是下定决定要去追求人家，那就要好好想一想后果以及所有可能性，包括最坏的，万一人家不是个同性恋怎么办？”
　　“……”不是同性恋？万一齐修远不是同性恋那他怎么办？这个问题么~他先前确实是没有想到耶，他一直想着的就是，怎么让那个人看上自己，然后和自己在一起，就是没有想到过，万一他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同性恋这个群体毕竟在大环境下还是比较少的，尤其是在中国。
　　程远征看到自家弟弟这个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根本就对对方的情况一无所知，他怎么就能确定那个人是个好的呢？万一那人正是空有其表，内里却十分不堪呢？或者说那个人脾气特别暴躁，或者干脆就是个暴力狂呢？只是凭他匆匆瞥了一眼怎么就能确定那个人就适合他呢？
　　就在程远征一口气还没叹出来，程远程就直接下令，“你帮我查查他，看他是不是有是不是同。”
　　“……”我~这关我什么事儿？为什么要我去查？
　　程大哥表示很无辜，但是谁叫这个人是他弟弟呢？他总不能看着自家弟弟陷入泥沼里吧？“只需要查他是不是同性恋就可以了？”程远征好笑地看着他，“就不查别的？比如，他叫什么名字，他家住在哪，年方几何，现在有没有对象，交过几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在哪工作，家里还有什么人，有什么喜好，平时喜欢到哪里去，等等的问题不用查吗？”
　　“我知道他叫什么，他叫齐修远，在仁佑医院工作，我问过文阳哥了。”
　　“行，那你自己解决吧啊。”
　　“别啊，你是我哥，你不能抛下我不管，你好歹给我出出主意啊。”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要处理事情去了。”程远征站起来，打算不理他了。
　　“哥~”
　　一听他这百转千回的腔调，程远征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别，你自己啊的事情，尤其是感情问题，外人最是不能插手，你饶了我吧。”
　　程远程扑上去拉住他的定制西装，如果可以，他现在马上能给啊憋出两滴眼泪来，“你怎么会是外人呢？你是我哥，是我亲哥，你就帮我这一回嘛，你看，我要是成了，老爸还不得感谢你给我找了个好人家。”
　　“……”什么话，说的好像大姑娘要出嫁似的，有这么恨嫁的女孩子吗？原谅他见识少，没见过。还有，要是这家伙成了，老爸一定不会夸他什么，而一定会说：“你看看你，再看看你弟弟，人家喜欢男孩子，都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你就一个异性恋，竟然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这种日子，还是不是人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