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东那些事儿》忆西洲

25、第 25 章

　　程远程最终还是进入了手术室，但是观摩的是一个老大夫的手术，他原本是想要去观摩修远的手术的，但是借助齐修远的话来说，“我拒绝让一个会碍手碍脚的进我的手术室。”然后他就被拒绝。
　　这真的是一件悲惨的事情。
　　齐修远的手术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下了手术室，回办公室写病案，结果发现程远程霸占了他的办公桌，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奋笔疾书。
　　齐修远对跟他打招呼的下级医师点头问好，交代了一些问题就让他们查病房去了。
　　全程我们的程远程童鞋毫无察觉，依然在他的画卷上各种涂涂改改。
　　齐修远也不想去打扰他，跟同事借了办公桌电脑，开始写病案报告，写病历下医嘱。
　　外面的外卖小哥把餐点送到就走了，齐修远看了一下名字，程远程点的东西。
　　这个时候去打扰他好像也不太好，算了，自己先吃吧。
　　程远程刚画完一幅，把笔放下，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抬起头发现，齐修远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的办公桌前，一边认真敲电脑，一边吃的正香。
　　他身上还穿着绿色的手术服，外面套着大白褂，只是那件原本应该十分干净的白大褂上面却是五颜六色的，红的黑的黄的绿的，那是人的血液□□干涸了的痕迹。
　　对着电脑的齐修远习惯戴上眼镜，戴眼镜的齐修远比不戴眼镜的齐修远少了几分潇洒，多了几分儒雅沉稳的气质。
　　但是，一样好看。
　　齐修远把写完的病案保存然后发送出去，这才扭扭脖子松松骨头，想要起身到自己的办公桌的抽屉那病历本，一抬头就看见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正双手撑着下巴盯着自己看，“你画好了？”
　　“嗯。”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他脸上有什么吸引人眼球的东西？
　　“无论是好看的东西还是好看的人。当然都值得多看几眼。”不然岂不是亏大发了？
　　程远程一点都不掩饰一下自己花痴的态度。
　　齐修远也没空理他，今天不轮到他值夜班，他还想着赶紧把那对东西写完整理完好回家睡觉去儿。“你也还没吃晚饭吧？吃点。”提着另一盒饭给他。
　　“好，谢谢。”
　　齐修远看到他的画稿，好大的一幅画，他的办公桌都不够他放的，这都得等人高了吧？“这是？高教授？”这是在手术室的场景？“还挺像。”
　　“本来我是想要直接把高教授的形象画进去，可是他老人家不愿意，我只能就着他的形象改改了。”
　　“没事，神态什么的能出来就行，形象什么的不是很重要。”好心地安慰几句。
　　程远程一脸难以言喻，“……”怎么能就行呢？形象可重要了，医生的形象啊形象，还有病人的形象，医患关系的形象，这些都是根本啊根本！
　　看见程远程的表情，齐修远就知道自己安慰错了方向。他果然还是对艺术这种东西一窍不通。
　　多说多错，他还是闭嘴吧。越过他找钥匙开资料柜找病历本。拿了几本就不和他说话了。
　　程远程看着自己完成的画稿，越看越满意，果然灵感一上来谁都拦不住。
　　把画稿卷起来收好，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抬头看看吃相优雅的齐修远，看他一边吃饭一边开医嘱写病历，真的是，赏心悦目。
　　齐修远实在被盯得受不了，这么被看下去，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暗恋他？头也不抬，眼睛都不用看他，直接就开口，“再好看的东西或者人看久了都会产生视觉疲劳，你确定不用歇一歇？”比如看看外面的花草树木啊，飞禽走兽啊之类的。
　　“不会啊，从不同的方面，不同的角度看多了也会越看越好看的，一切美的东西都值得欣赏。”尤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于心上人只会越看越好看，恨不得一天掰成四十八小时眼睛粘在他身上，怎么还会视觉疲劳？
　　齐修远：“……”所以他在这个人看来就是一件值得欣赏的艺术品？那还真得感谢一下他家族强大的基因遗传。
　　把病历本写完，下完医嘱，拿起电话拨号。“林茨，你们回去了吗？”
　　“还没有呢，我和小叶在护士处交病历本。”
　　“那你们交完了来办公室一趟。”
　　那两个学生很快就跑过来，齐修远就着他刚刚写好的病历本对他们交代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让他们把打印好的新的病案交给病案室。
　　“你们明天还要早起，交完就赶紧回去休息。”
　　“好的，齐老师也去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个学生对那个眼睛不离他们齐老师的男生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傻到直接开口问说：“齐老师那个是你男盆友吗？”
　　那是会死人的好不好？虽然确实有很少的一些传言说齐老师是同性恋，但谁都没有证据啊！
　　不过那个男生看上去好像年纪很轻的样子啊喂！那不会还是个学生吧？
　　嗯～说不定是老师的弟弟之类的呢！
　　齐修远表示无语，盯着人家艺术家看什么看，“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要我请你们吃饭吗？”
　　“不不不，我们马上就走。”林茨拉着小叶就往外跑，姑娘你都没看到齐老师那一脸算计吗？
　　“你吃完了吗？”吃完就回去了。
　　“完了。”程远程收拾东西，把画卷小心弄好 ，然后相机，画册一一收拾，然后才收拾垃圾。
　　齐修远收好档案就没事了，坐在电脑前翘着二郎腿看他收拾东西。见他收的差不多了才起身，“你先收着，我换身衣服就走。”
　　两个人一回到家就各奔东西了，齐修远迫不及待地回房间洗澡睡觉，而程远程却趁着现在灵感未泯，直接一股脑钻进画室开始了他的创作。
　　第二天齐修远起床做早饭，刚把东西端到桌子上，上楼想着去吧程远程叫起来吃早饭的时候，画室的门“咔~”一声开了。一只五颜六色又是混着血色又是黑乎乎的手，从房间里面伸出来抓住门框，然后。从里面飘出来一个行尸走肉、驼着背的“丧尸”！
　　好在齐修远是个外科医生，有着一颗雄狮般强大的钢铁内心，要是换了胆子小的人，还不直接给吓出一身冷汗？
　　“你没事儿吧？“这不会又是一夜没睡吧？这一个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哟？这五颜六色的衣服，这手，这脖子，这不知道怎么沾上的不知名的乱七八糟的物质，整个头发看上去像是沿路乞讨几个月没洗的的”炸“？还有这脸上，五颜六色的，尤其是这双直逼某国宝的眼眶，黑的哟~
　　尤其是这些颜色还是以红色为主，这个红，很像血色啊喂，你怎么调出来的？真的很恐怖啊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哪根筋接不对，拿刀砍了自己几刀呢！
　　“我饿~“这个委屈的哟，简直千回百转，活像是被虐了千百回的样子。
　　程远程一夜没睡，为了调出最真实的血色，他不知道用了多少颜料，还打翻了不少，天可怜见，终于画完了。
　　一组五幅，从急诊到住院，然后进手术室，到ICU，最后出院，每一幅画对人物的形象神态的刻画都几乎做到了极致。
　　等到程远程做到饭桌前的时候，他已经焕然一新洗刷干净了，他是被齐修远压着去洗澡的，不洗干净了不准上桌，于是还是一脸不满地啃着面包喝着牛奶。
　　齐修远拿了东西，“我上班去了。“
　　是不是要来一个告别吻？当然程远程不敢说出来，只能说道：“对了，下个月八号我画廊开办第一场画展，你要来吗？“
　　齐修远想了一下，“那得看一下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来嘛来嘛。我过两天把展会的入场券给你。“
　　齐修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这种连跟朋友出去约出去吃个饭都十有八九能放人家鸽子的职业，随便答应别人的约见还是算了吧。
　　齐修远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来了，他好不容易休假一天，只想着好好休息，最后还是没有磨得过程远程这块狗皮膏药。
　　来画展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慕沃森·程的名号来的，少数是来凑热闹的。像齐修远这种对艺术一窍不通的人只好跟着别人走走停停，面对着那些画的栩栩如生，引人入胜的画像，只能跟着说一句，画得真好。
　　至于好在哪，不知道。
　　也只能听旁边那些所谓的学者对那些画像评得头头是道。
　　程远程忙完了里面的事情才有空出来找齐修远。
　　齐修远看到程远程才觉得解放，待在这艺术氛围极深的地方对于他来说是真的很难熬啊。
　　“你怎么啦？不高兴吗？“难道是因为我刚刚太忙了忽略了他所以他不高兴了？程远程想到这一层，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不懂这些东西，在这边也是看不懂。“齐修远耸耸肩，他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骗他的意思，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小时候上美术课能上到睡着，钢琴课天天都把钢琴老师气哭，直到最后，不仅是音乐老师，还有美术老师都求着他不要再去上课了。
　　机构的老师甚至都愿意退还学费。
　　最后二舅得出了个结论，齐修远对于艺术而言，就是十窍通九窍，一窍不通。他果然还是适合当一个理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