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东那些事儿》忆西洲

14、第 14 章

　　齐修远为了搬家特意跟医院请了假，因为程远征说的随时都可以搬进去，所以齐修远倒也不是很急，陆陆续续把东西装箱收拾好，终于要搬家了这一天才上半天班，在上午的时候结束手术以及写好病志下好医嘱，交代完注意事项，下午就直接通知搬家公司开始搬家。他倒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无非就是衣服，生活用品，书，电脑。
　　只有两套进口的手术刀，一套是二舅在自己正式入职的时候送的英国产的，还有一套比较新，但是也没有新到哪里去，是大舅从瑞士带回来的，送给他正式成为生日的礼物。齐修远没有什么别的喜好，就喜欢收集手术刀并且喜欢在白大褂口袋里随时揣一把手术刀，所以说，外科医生的喜好真的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忙活了一天，齐修远总算是收拾好了新的屋子。他在这个房子里面收拾出了一间原本就有床的房间当卧室，在收拾出一间空屋子当书房，只是那间屋子连个书架都没有，看来改天有空了还得跑一趟家具城。
　　等细碎的东西收拾妥当了，床单被罩都铺齐整了，齐修远吃了一点东西，疲惫的身体沾到床上，小小地偷了一下闲，只是当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铃声呼的一声响起来，加上他一躺下竟然就到了晚上八点半，整间屋子乌漆嘛黑的，简直午、夜、惊、魂。
　　快速把手机接通，“喂，我是齐修远。”
　　“齐医生，有紧急手术。”那边的护士语气十分着急。
　　“郝医生呢？”他没记错的话今天轮到郝医生值班吧。
　　“郝医生下班了，他今天做了一天的手术了，这个点都到家了。”
　　齐修远开始找衣服，“今晚值夜的医生是谁？”
　　“是王医生和两个实习医生。可是王医生说他这个手术做不了。”
　　“我马上到。”齐修远迅速换上衣服，跑到玄关上换上鞋。“你先别急，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高速公路上车祸，追尾，大块的钢化玻璃嵌入胸腔刚好卡在第三和第四两根肋骨之间，而且王医生和急诊室钟医生还判断，病人肺部有一大片阴影，初步判断可能是肿瘤……”
　　“良性恶性？”带上门就往外走。
　　“目前还不能判断，王医生已经在做进一步检查了。”
　　“联系患者家属，尽量问清楚患者以往病史。”
　　“马上。”
　　“麻醉师，助手医生，手术护士……该叫的都叫上。你们马上给患者做一次系统的检查。”
　　程远程看到迎面而来的齐修远，简直惊喜。人已经搬过来了呀？
　　可还没等他上前打招呼，齐修远就直接边打电话边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又是这样？
　　程远程表示很绝望。
　　齐修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幸好今天就搬过来了，新家跟医院只隔了地铁站三站，而且出门不远就是地铁站。
　　从值班室扯了一件大白褂套上，一路狂奔到急救室，“齐老师！”那两个实习医生一见到齐修远就好像马上安上了主心骨。
　　“什么情况？”齐修远戴上消毒手套就马上检查患者的伤情，然后又看检查报告，一边还看着图谱。
　　“肿瘤虽然是良性肿瘤，但是已经逐渐在病变了，面积不小，还有心腔的玻璃，不仅这表面的一块大的，还有碎片，有些碎片嵌入很深……”王志平一边补充。
　　“玻璃碎片可以取，肿瘤也可以切除，分开来做都不算困难，最危险的是在去碎片的过程中肿瘤扩散。”齐修远皱紧眉头，“是个大工程。”齐修远突然提高嗓子，“麻醉师体外循环团队助手医师什么时候到？催一催，准备手术。”
　　“那个，齐老师，现在就准备手术吗？”刘峥不明所以地问。
　　“不然呢？你有什么其他见解吗？”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手术之前不用过问病人的意愿或者病人家属吗？”
　　“患者现在能回答什么吗？患者家属在哪里？你们联系上了吗？有结果吗？”齐修远有些不耐烦，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废什么话？急诊急诊，直到什么叫做急诊手术吗？
　　“但是风险，手术风险的承担责任……”
　　王志平使劲朝他抛眼色，可惜人家根本没看到，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眼力见儿呢？全医院的人都知道，齐医生一开始工作那就是全身心进入到了斯巴达的状态。
　　“哪个医生带你的，现在患者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你不了解病人情况，不准备治疗反倒在这里提风险承担的问题？你才实习多久就这么势力的吗？你大学教授是怎么教你们的？”
　　急救室的门打开，麻醉师医助正好进来。这个么……
　　刘峥脸色一白，“我……”
　　“行了，你不用进手术室。”对着王志平交代，“志平，你带这个小大夫继续值夜，少一个人你们就要多一分注意，辛苦了，林茨，这次手术你是二助，准备手术。”
　　被点名的实习医生很惊讶，也很惊喜，但是也受宠若惊，虽然自己在齐老师身边实习了有三个月了，但是能直接上二助……“老师，我吗？”
　　“对，我知道你的能力，你也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别废话了，准备去吧。”
　　“是。”
　　跟各位医师讨论完手术方案后，齐修远才进更衣室换完衣服进消毒室。人还没走进去呢，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哟，你今天不是请假吗？怎么轮到你来主刀啊？”
　　“你那边病人怎么样了？”齐修远也没有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跟这家伙认识十几年，除了工作上就没见过他认真过。
　　“颅内出血，大脑损伤。为什么啊，我难道是生不逢时还是时运不济？为什么每次我值夜班都有急诊手术？”卓帆边洗手边吐槽。
　　“你没事吧？”
　　“我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性、生、活、了！”这种日子简直是太苦了，男朋友现在胖了瘦了，有没有在外面搞外遇还不知道呢。
　　齐修远：“……”
　　吐槽归吐槽，该正经是还是挺正经的，“我刚刚听说了，你那边那个病人挺严重啊，肺部肿瘤，胸部穿透，大工程呐，我神外今晚三台手术加起来都没你那台严重。你怎么连这个手术也敢接？”
　　“不然呢？谁都不接？等谁来救？让他自生自灭吗？”
　　“你师兄呢？”
　　“北京出差去了。”
　　“那也是，就你们科系那几个主任副主任医师，手术经验大多没你好的呢，这个手术也确实是得找你。”卓帆点头，“院长不是叫你准备评副高吗？准备怎么样了？”
　　“还没准备呢。”
　　“还没准备？！真的假的，你的病志和手术技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那就是论文的问题了。”
　　“哪那么多的时间去写论文？”反正也不急，最终考试还是明年四月份呢。“你呢？准备怎么样了？”
　　“还差一篇。”卓帆表示对齐修远很无语，“你就不准备晋职称，提工资？不准备买房结婚？”拿着这么一点死工资，累死累活的，等职称上去了，有钱了，没命了，图什么啊？
　　“没有。”
　　“你不会真的是对女人没兴趣吧？”程远程揶揄地看着他。
　　“八卦这么多干什么呢？”
　　“别啊，没说几句话又这样，你还真的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没意思。”
　　“你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没正经。”
　　“要不你哪天有空了，我给你介绍几个优质好男人，说不定你见过之后确定自己的性取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呢。”
　　“去你的。”齐修远无语的笑了笑，他大学第一天开学就认识卓帆了，两人同一年进的临床，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宿舍，卓帆大他一岁，两个人大学几年一直在一起鬼混，直到研究生选择科室之后，自己选了心胸外科，他选了神经外科，两个人才分开。
　　当初自己和赵子宁付锦清那件事情闹出来之后，只有卓帆愿意为自己到处跑关系找老师，甚至为了自己把赵子宁给胖揍了一顿。
　　他一直知道，卓帆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从两个人认识到现在，他至少换了有五六个男朋友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对自己下手，一方面是自己不是个Gay，另一方面是卓帆说是熟人，下不了手，而且以后要是掰了，两个人连个朋友都做不成。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卓帆他是那个，下面的那个，齐修远看着比他还纤细呢，这怎么组西皮么？而且卓帆找对象有一个准则，就是坚决不找同行，废话，两个人一起忙到死，尤其是齐修远这人简直是工作狂，再加上齐修远身为心外科医生，那简直是累死，钱少，培训周期超长。齐修远那算是这个医院心外专家里面最天才的一个了。
　　卓帆消毒完，举着双手告辞，“我先走了啊。”
　　“回见。”
　　收拾完自己，走进手术室，拿起手术刀刀的那一刻，齐修远马上投入到了专注并无我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