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东那些事儿》忆西洲

134、第 134 章

　　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程远程的眼神在他爸爸和他妈妈身上转了两圈，总觉得有点奇怪，以前这两个人也不是说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但是今天的氛围尤其诡异。
　　“妈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巴黎？”程远程刚把问题问出口，放在桌子下面的脚就被齐修远狠狠踩了一下，他转过头刚好看到来自齐修远友好的眼神示意，但是很可惜，他这次没有读懂里面的信息。
　　“我不回去了。”程妈妈拿着筷子吃榨菜，这么多年了，早餐果然还是小米粥配榨菜好吃。
　　“不回去了？为什么？那你住哪？”
　　这话问的，齐修远很想拿个大馒头给他塞嘴巴里，看看吃的能不能堵住他的嘴。
　　“你大嫂怀孕了。”
　　“什么？”怀孕了？也就是他们老程家有后了是吧？程远程把眼睛转向自家正在喝咖啡的大哥，不是说好的年纪小下不了口吗？不是说不熟悉下不了手吗？怎么这么快？
　　“恭喜啊。”齐修远倒还很快就接受了，这是好事，新生命的到来，能给一个家带来不一样的生活。
　　程大哥和大嫂都是很好的人，孩子生下来一定是个很幸福的孩子。
　　“谢谢，刚一个月，昨天结果刚出来。”陆曼曼脸上洋溢的笑都不一样了。
　　让程远程看着惊奇不已，这还是那个当年把自己按在地上暴打的陆曼曼吗？这个倚靠在自家大哥肩上一脸洋溢着为人妻人母的的幸福感的女人是谁？
　　程远程觉得他需要冷静一下。
　　“那妈妈你是要留下来照顾大嫂？”别开玩笑了好吗？您能把自己照顾好了就皆大欢喜了，还要照顾孕妇？
　　他可听外公说了，老妈两次怀孕都是老爸照顾的，至于她，一直都是属于那个捣乱的人！
　　“怎么？不行吗？”傅女士高高在上，女王般地挑挑眉。
　　“行，那你，住哪？住我大哥那边？”
　　“这家好歹我是半个主人，不能住在这边吗？”
　　程远程：“……”不好吧？离婚这么多年了，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别耽误了彼此。
　　“我跟你爸复婚了。”
　　程远程冷不防被这么一个惊天的消息震得直接把荷包蛋掉回了盘子里。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啊，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昨天去领的证。”
　　这么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所以你们俩这么多年的离异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彼此冷静下来？那这个冷静期也未免太长了！
　　“为什么？”程远程话刚落脚就又被齐修远踩了一下，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他。
　　齐修远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你大嫂怀孕了。”
　　那这跟你们俩复婚有什么关系吗？程远程看向他一直低头吃饭沉默不语的老爸，别是我老妈逼你复婚的吧？就像她二十年前从公司拽着你的耳朵一路拽到民政局跟你离婚一样？
　　“凭什么儿子是我生的，媳妇是我送到你哥身边的，孙子就不能是我的了？”傅女士表示十分的不满。
　　“可以可以，孙子当然是你的，就是有点感慨，复婚好。”虽然已经是俩老头老太太，但是也算是白头偕老了。
　　程老爸突然开口，问起了正经的问题，“修远呢？什么时候回去上班？”昨天苏歧和文阳一前一后都打电话过来询问。
　　“我吗？暂时还不想回去。”
　　“男人嘛，受点委屈没什么的，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受过伤？关键是要自我治疗，不能受点伤就一蹶不振。”
　　“我没事，爸，我只是想休息一段时间，这么多年了，也想歇一歇。”
　　“老程你说那么多干什么？还嫌这孩子这段时间不够委屈啊？”傅佩文还是很不平，“国内当医生也太委屈了，大不了我们就回法国，修远医术精湛，到哪都是香饽饽，不愁没工作。”
　　“话是这么说，但是……”
　　“我没事，也暂时没有想出国。”齐修远笑了笑，这才是家应有的样子，“我家人，朋友，爱人都在这里，我能去哪？”
　　这话说的，程远程表示很受用，妥妥的可以下饭多吃两碗粥。
　　齐修远刚把话落下，那边马上电话就过来了，“喂，舅妈。”
　　对头那边是江琳激动的声音，“小远，你快来医院吧，你外公醒了。”
　　齐修远愣了大概有三四秒，马上反应过来，激动地站起来，把在场的人吓了一大跳，“怎，怎么啦？”
　　“我马上去医院。”说完就马上把手机给挂了。
　　“我得马上去一趟医院，外公醒了。”
　　于是一群人跟着瞎激动，一起拉着浩浩荡荡的去了医院。
　　齐修远拉着这只瘦骨嶙峋的手，泪水在眼眶里转，但是始终没有掉下来，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老人家看着他，泪水也一样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没有掉下来，只是握着齐修远的手。
　　从住院部出来，齐修远感觉心情终于彻底放下了，坐在外面，又是哭又是笑的。
　　这么久以来压抑之下的心情，终于全部卸下来。
　　走过的医护人员都自觉地放轻脚步，程远程坐在他身边，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抚着他的背，给他力量，给他安慰。
　　在医院陪伴老人家一天，齐修远才准备要回去，结果在出医院的时候，遇见了到医院堵他的人，方静的父母在医院这边等了他一个下午了，就想要见他一面求个情，请他撤诉。
　　齐修远再生气也不忍心看着一对老夫妇这么勤苦奔波。
　　在医院外面的茶屋找了个位置坐下，“我的时间不多，希望你们长话短说。”
　　“我知道我知道，齐大夫，我知道是小静不好，她做错了事情，我们在这里替她给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她少不更事，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方先生方太太，我理解你们为你们女儿的心，也不怀疑你们的诚意，但是你们说的话我很不认同，少不经事就可以随意诬陷别人吗？她最过分的是，她用她自己的清白作为筹码诬陷我这个当老师的。这已经不是少不经事可以一笔带过的了，她这是不自尊不自爱，敢问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她拿什么去爱别人？她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
　　“我们都知道啊，可是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求求你齐大夫，求求你放过她，我们一定带回去好好管教……”
　　“很抱歉，她犯下的错不是我一句原谅就可以的抵消的，一个孩子，家里教不好，那就交给学校，学校教不好，那就轮到社会的教训了，社会还无法教育好这个人，那么只能留给法庭了，她也不是未成年人了，知道什么是法律，也知道什么是违法的事情，她既然敢去触碰法律以外的事情，那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受法律制裁的准备了，你们在这了说太多也没有用。”
　　齐修远叹了口气，“我觉得你们现在还是去劝劝你们女儿，让她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比较好。”
　　“可是这样的话，她就再也不能回到学校了，她的前程……”
　　“方太太，恕我直言，方静这样的状况，就算她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她也上不了学了，交大不会要一个这样的学生，因为这件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她和我的问题了，这在学校档案里已经是上升到了师生问题了。她的问题也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处分或者严重警告能解决的了。”
　　“您是说……学校已经……”
　　他们崩溃的表情并没有给齐修远带来多少的怜悯之心，他被他们女儿推到风尖浪口的时候，这对夫妇除了在医院堵他，辱骂他之外，就再也没有说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甚至也没有要听他解释的样子，“是的，退学，很抱歉，这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了。”而且，错了就是错了，二十岁了还不知天高地厚，这就是教育的失败，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要为之负责。
　　“齐大夫，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很抱歉，没有。”
　　“这样啊……”方妈妈神情恍惚，“我能请求齐大夫最后一件事情吗？”
　　“您说。”
　　“您能去见见我女儿吗？小静说她想见你一面，不耽误您多少时间的，就说几句话，几句话就好。”
　　“好。”他也想知道那个女孩子到底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从茶屋出来，齐修远就看见程远程在应付这谁。
　　走过去才看清楚是吴宇，这人也是很执着。
　　“吴先生，好久不见了。”
　　“齐大夫，我找你很久了。”
　　“吴先生，现在我是受害者，你们这么频繁地骚扰我，被那个闲着没事干的人看见了，又传出什么对你们不好的传言就不好了。”
　　“齐大夫，瑶瑶真的只是一时冲动，你能原谅她吗？”
　　“很抱歉，我不能。”
　　“她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她会改的，她只是需要时间……”
　　“每一个犯罪的人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改变一下自己，那这个世界上还需要法律和监狱干什么？就我跟你妹妹那一点点的接触来看，你的妹妹需要去监狱里面冷静冷静，不然我怕保不齐哪一天她又在我背后给我来一刀，我需要法律来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兼维护我的名誉权。我想吴先生会理解我的。”
　　“是，我理解，但是……”
　　“您只是情感上接受不了，但是我还是劝你面对现实。”
　　程远程看到吴宇还要说什么，马上开口打断：“好了，言尽于此了，吴先生，我和我的爱人要回家了，您已经耽误我们很多时间了。”
　　真是的，尽会浪费别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