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跋扈》咸味奶油

5、发现

　　上学第一天，林恭起了个大早，跟沈司杰吃完早餐晃晃悠悠地进了班级，抬眼就看见夏乐冲他笑。
　　沈司杰戳戳林恭腰眼，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咳咳，林大傻，记得保证过什么吧？”
　　林恭兜头给他一巴掌：“叫老子什么？”
　　沈司杰抽了两口气，揉着头冲他比了个中指，跑去和薛诗甜聊了。
　　林恭放下书包坐在夏乐左边，夏乐拿胳膊肘捣捣林恭，偏头小声说：“老恭我告诉你我有重大发现哦。”
　　林恭：“嘶——”
　　夏乐还在自说自话：“老恭我觉得这事儿得先从同人文开始解决，我昨晚回去找了同人文写手，就那个叫An的。这个An的啊，是从咱俩参加比赛开始写的。”
　　林恭：“嘶——”
　　夏乐翻出手机，指着An的个人主页：“老恭你看，就是这个，我觉得可能是同期比赛的。”
　　林恭：“嘶——”
　　夏乐丢了手机抱胸冲林恭笑：“您大早上的牙疼啊。”
　　林恭一巴掌打上夏乐的手臂：“我昨儿跟你说什么了？”
　　夏乐晃了晃头：“这不是还没想好叫什么嘛——小恭？恭恭？小恭恭？”
　　林恭被恶心地一激灵：“你他妈能不能想点儿好的，恶心谁呢——叫林哥。”
　　夏乐“呸”了一声：“我还没叫过别人哥，要脸不要脸。”
　　林恭哼笑一声，说：“我小学辍过一年学，来，乖乖叫哥。”
　　夏乐学着林恭的口气回道：“我也留过一年，来，看看谁该叫哥。”
　　林恭看着夏乐，说：“我一月生日。”
　　夏乐回得很快：“我一月初一。”
　　林恭说：“什么玩意儿，看着也不比我大啊。”
　　夏乐忍不住笑出声：“就一个月差距你还想怎么看出来？”
　　随即又拍拍林恭的头：“来，叫声哥来听听。”
　　林恭莫名有了一种矮人一头的感觉，一巴掌甩开夏乐的手：“滚蛋，太他妈掉脸子。”
　　夏乐撑着头看着林恭笑，越笑越起劲儿，整张桌子都开始抖。
　　林恭揪着夏乐的腮帮子，恶狠狠地说：“再笑？再笑？”
　　夏乐忍了一下，没忍住，边笑边掰扯林恭的手。
　　林恭正准备双手齐上，后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十分刻意做作充满警告意味且撕心裂肺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咳嗽。
　　林恭和夏乐都回头看。
　　沈司杰正拿着薛诗甜递来的餐巾纸，眼睛还不依不饶地盯着林恭，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恭拐了他媳妇儿。
　　林恭突然懂了这眼神的深意，像被烫了手似的缩回来，尴尬地把手放在大腿上。
　　夏乐没说什么，挑挑眉转身坐好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
　　***
　　第一节是徐安的课，A校虽然是艺术学院，高考该考的文化课还是不能幸免。分数线是降了不少，但对文化课的重视依然相当高。
　　一进班就开始安排班干部，主要是以民主为本，班上一起推选，一开始就选班长。徐安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习惯性地手撑讲台开始说：“今年重新分班，但大多数都是以前同学，大家都比较熟了，就推选一个出来吧。”
　　一时间班上开始吵闹起来，乱哄哄的，林恭坐在第一排抱胸皱眉道：“太吵了，要是搁附一早被校长骂死了。”
　　夏乐接了话茬，凑过来说：“在附二就没有民主这么一说，都看成绩。”
　　班上杂乱的声音开始聚拢，不少姑娘在齐刷刷地喊：“选夏乐！选夏乐！”
　　还有一波没被夏乐粉丝团盖住的声音在喊：“选林恭！选林恭！”
　　就扯着嗓子喊了有一分钟，徐安还在讲台上看着学生，面带微笑，林恭简直都要觉得徐安是幼儿园老师了，这么吵都能忍。
　　林恭抱胸往后一靠，脸上的表情大概不太美妙，夏乐瞥了一眼，回头了。
　　夏乐冲班上叫成一团的同学笑着，歪头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嘘，我不太想当班长的。”
　　后面的喊声瞬间小了，因为一群姑娘不可抑制地叫起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啊，好帅啊！”“妈呀，夏乐好帅！”
　　徐安这才在讲台上继续说：“夏乐林恭同学的呼声比较高嘛——李牧，去年你在班上当了一年的班长，你觉得他俩谁更合适？”
　　林恭抽了抽嘴角，徐安太会给他俩找事儿，这明摆着让人不爽了。
　　果然，那个叫李牧的男生站起来没好气地说：“我不了解他们以前的事，我不能选。”
　　班上顿时气氛尴尬了起来。
　　夏乐在一片寂静里扬声道：“我觉得林恭比较合适。”
　　林恭立马扭头瞪他，心想：妈的，还嫌我俩话题不够多吗？！！
　　夏乐像是看不出林恭在想什么似的，对上林恭的目光笑着说：“我觉得林恭特别优秀，比我适合多了。”
　　这眼神，这话语，这气氛，林恭要是再看不出来夏乐在搞事就有鬼了！！！
　　就在这随处冒着粉红色泡泡的诡异气氛里，坐在林恭夏乐后面的两个女生突然“啊”了一声。
　　粉红泡泡碎了一地。
　　林恭感激地看着身后的妹子，恨不得竖起大拇指对她俩说：干得漂亮！
　　徐安关心地问：“许伊杜佳，你们怎么了？”
　　坐在林恭后面的不知道是许伊还是杜佳立马说：“没事没事，我俩刚不小心拿笔戳到手了，没大事，你们继续继续。”
　　徐安换了个目标，对夏乐后面的女生说：“许伊，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坐在林恭后面的另一个就是杜佳的抢答：“她没事她没事，夏天班上有点儿闷。”
　　徐安没再追问，只是让坐在窗边的同学把窗户打开通风，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徐安在讲台上说着什么林恭没听，他竖着耳朵在听后面的动静，许伊杜佳还在相互埋怨。
　　杜佳小声地责怪许伊：“都怪你瞎叫什么，刚那气氛我不偷拍两张都可惜了。”
　　许伊也在小声反驳：“还不是你掐我，疼死了，手心都被你掐紫了，你这么大劲儿干嘛啊。”
　　杜佳叹了口气：“太激动了，我怕我不掐着你，我就先叫出声了。”
　　许伊也叹了口气：“可惜了，刚才没来得及偷拍——算啦，以后有的是机会。”
　　杜佳赞同地说：“嗯，来日方长嘛。”
　　林恭：“…………”
　　卧槽，来日方长你妹妹啊！！！
　　林恭还在心里抓狂的时候夏乐拿手肘捣了林恭一下，林恭转头问：“嗯？怎么了？”
　　夏乐撇撇嘴，说：“徐安决定了，你是班长，我是副班长。”
　　林恭：“？？？我说过我要当班长吗？”
　　夏乐耸耸肩：“你没反驳啊，刚徐安讲的时候你没说话，徐安以为你默认了。”
　　林恭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一堂课混得没滋没味，林恭被无处不在的嗑糖分子震惊到了，直到下课徐安叫他去办公室，他才回过神来。
　　***
　　徐安拿起教案走出班级，林恭准备跟上，从夏乐背后过去的时候夏乐突然拿手拽住他的衣角，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你早点回来。”
　　林恭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才没当众给夏乐一拳，只是一言不发地把衣角拽出来，大步跟上走远的徐安。
　　林恭还听到了他出门的那一刻许伊杜佳爆发出来的尖叫。
　　妈的，这都什么事儿。
　　徐安在办公室坐定了，给林恭拿了一瓶可乐，自己也开了一瓶，灌了一口才对林恭说：“林恭，我觉得你挺适合当班长的，不要有压力。”
　　林恭看着易拉罐，觉得徐安可能和唐亚一块儿批发的可乐，打开喝了一口，说：“徐老师，我在班上也呆不久。”
　　徐安点点头：“也是，就一年，你就是想着高二会考冲B大的计算机系招生去的吧。”
　　林恭点点头，没说话。
　　徐安笑了笑：“我们学校的确是和B大挂钩，但也就一个保送名额，你成绩好但不能骄傲，保持好才能把名额拿在手里。”
　　林恭把可乐罐拿在手里，“嗯”了一声。
　　徐安说：“班长呐，既然已经定了，就不改了吧，你和夏乐不是在高一就认识嘛，两个人熟，配合的也很好，就这么定下吧——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吧。”
　　林恭拿起可乐，冲徐安点点头，说了句“谢谢老师”就走了。
　　林恭从办公室出来，心里想着沈司杰说过的话，果然徐安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表面上温文尔雅好说话得很，背地里实在是腹黑的一批。
　　他拿着可乐灌自己好几口，想起和老爸吵着要转学的晚上。
　　老爸好像很久没有发过这样么大的火了，其实主要是自己三天都没回过一次家老爸联系不上他生气，但错误的场合他又说了不合适的话，彻底把老爸惹毛了，冷战了将近一个月老爸才递给他一份入学通知书，告诉他什么都办好了。
　　林恭握着冰凉的可乐，指尖都被可乐捂凉了，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可乐一气儿灌了，把可乐罐扔到垃圾桶里。
　　一进班就看见夏乐和一个妹子在东拉西扯，妹子红着脸看着夏乐，又时不时把脸低下去，夏乐一直笑着，把人盯得都不好意思直视他。
　　林恭咂嘴：真浪。
　　夏乐一看见林恭回来，立马抛弃妹子冲到他面前，拿手肘勾着林恭脖子，笑嘻嘻地问：“徐安跟你说什么了？”
　　林恭扒拉两下没扒拉开，就随他去了，说：“徐安让我当班长呗——你干嘛呢？扩展迷妹团？”
　　夏乐凑到林恭耳朵边上小声说：“我知道写同人文的是谁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行为，但做起来实在有些暧昧，夏乐呼出来的气息扑在林恭耳朵上，勾在脖子上的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清亮的声音直击耳膜，不得不说，夏乐可能真的是个撩妹的好手。
　　但是同性之间也太亲密了。
　　林恭被恶心地一抖，推开夏乐，说：“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离远点儿。”
　　夏乐没说话，放开了林恭。
　　林恭说起正事：“你找到了？是谁？”
　　夏乐冲林恭笑：“晚上你请我吃饭的时候说。”
　　林恭看了他一眼，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