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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篇童话 ...

  •   屋外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消失殆尽,夜空黑漆漆一片,连立在枝头上的乌鸦都不见了。

      “回去吗?”林布轻声问。

      白桠沉默点头。

      回去后,两人洗洗准备休息了。

      林布躺在床上,心里有些不安,如果按老管家所说,怪物今晚会找到他们,这怎么让人睡得着……

      白桠躺在他身边睡得正熟,呼吸均匀,胸膛缓慢起伏。

      好吧,一般人怎么能跟大佬比。

      看着他睡颜,林布安心了些,翻了个身,他还是睡不着,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自己。

      他环顾四周,墙壁,角落,吊顶,缓缓将目光投向角落的衣柜上。

      林布后背紧绷,盯着衣柜许久,慢慢从床上下来,走过去,一把将衣柜拉开。

      里面充满了扑面而来的潮湿腐烂气息,只有几件皱巴巴的衣服挂在上面。

      一阵风突然涌了进来,林布整个人僵住了。

      原本关好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风涌进来,吹得窗帘卷起,“哗啦”作响,落下时则包裹出一个人的身躯轮廓。

      厚重窗帘下面露出一双血糊糊的,发胀泛白的脚,脚趾甲又尖又长,它还没动,已经在地板上留下“吱呀”的刺耳声。

      他看向床上的人,绝望又难过:“白桠——”

      白桠似乎睡死了,无动于衷。

      它喉咙里发出短促的笑,伸出一只青白的,还带着尸斑的手,一把扯下窗帘,裹着自己健步冲向林布!

      林布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恐惧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紧裹住,他用尽全身力气拔腿就跑。它速度也极快,甚至来不及转弯,身体狠狠砸在柜子上。

      古朴的厚木衣柜撞得七零八落,它恼怒地横手一抓,尖锐修长指甲划拉在木头上发出让人牙龈发酸的声音。

      林布面色发白,倒吸一口凉气,把目光投向床上,白桠依旧稳如泰山在上面躺着,纹丝不动。

      他莫不是死了吧?

      它再次扑上来,林布只觉得耳际生风,不由自主扭头一看,正与它贴着呢,血腥气扑面而来,吓得他冷汗直冒,翻身往旁边爬去。

      还没动两步,它又冲了过来,尖锐的指甲几乎是贴着他脖子划过去,要是再斜一下,能把自个儿脑袋割下来!

      林布也来不及躲避,脑袋“砰”的一声狠狠磕在床头柜上,眼前冒黑星点子,浑身像抽了力气,无力晕倒在地。

      昏迷是一种很神奇的经历,身体倒在地上,意思还清醒着,他甚至听见它走动的声音,但是却动弹不得,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他心说不好,尼玛!这玩意儿凭啥只跟着自个儿啊,床上躺着的那位不是更容易下手吗?

      不对。

      脚步声在他前面絮乱的响了几次,接着越来越远。

      “砰——”

      房门似乎被暴力打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柔软床铺发出短促挤压声,后背搭上一只手,另一只手穿过腿弯,将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林布缓缓醒了过来,只是脑袋还是说不出来的闷疼,像是被剔骨尖刀狠狠剐过。

      好半天,他才虚弱地说:“你是不是知道怪物不会攻击保存静态的人?为什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了你还睡得着吗?人清醒时候不可能一直躺在床上,那无异于一种折磨,本来想一觉睡醒,平安无事,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白桠无奈地叹口气:“现在还疼吗?”

      “疼,疼死了。”林布闷声说。

      窗外“咯嘎”一声,一颗圆溜溜的大脑袋探出来错愕地盯着床上的狗男男。

      林布心里一惊,鸡皮疙瘩触电般传满全身,心想难道它还贼不走空,把隔壁小胖子给嚼巴吃了?

      很快,他发现不对劲,尤其是那个胖脑袋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窗户发出尖锐的钢铁摩擦声,声音直刺人脑髓。

      “别动了!你是想把它引过来吗?”白桠面色格外难看,几步跨过窗前,拖着他胳膊往屋里拉。

      林布晃晃脑袋,撑着身体前去帮忙。肉眼可见的膘可不是看着玩的,压身上沉得后背都挺不直。

      “你考虑一下减肥吗?”林布有点怀疑人生。

      “我之前也减过肥,像是跑步什么的,结果路上有好多小吃摊……”方彷远忧伤极了。

      “其实他不是肥,而是壮。”白桠喘息,要是有烟他就抽一根了。

      他也不是胖的多夸张,但是重量实在超乎想象,跟吃了衬托子一样,这让他想起历史上所说的将军。

      将军普遍很壮,不是漂亮的八块腹肌或者饱满的胸大肌,而是硬邦邦的肌肉布满全身,像个大水桶。

      那时打仗需要佩戴盔甲,轻则就是五六十斤,再加上武器,如果没有极高的脂肪和肌肉储备量,根本坚持不下去。

      方彷远也一样,他虽然胖,肉却不柔软,而是敦厚,很有重量。

      “你怎么知道它察觉不到静物?”林布狐疑问。

      我把你当小可怜,结果你偷偷进化成了大佬。

      “哼哼,还好我聪明,虽然这个世界本身比较离谱,但还讲基本逻辑,它不是被厚窗帘裹着么,咱们虽然看不到它,它也看不见咱们。它攻击人唯一办法就是听声音,高端一点感受气流变化,只要我不动,它就找不到我!”

      林布恍然大悟,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双手抱拳:“大佬下次猫猫过来,您记得左右拳开弓,抽出鞋板子抽得它叫爸爸!”

      “好说好说,只是猫猫这个名字与它略不匹配,考虑改一下吗?”方彷远语气一顿,突然泄了口气,面色突变,哆哆嗦嗦问:“那玩意儿是不是又要来了?”

      白桠警惕地看着窗外,推着林布跟他一起躺在床底下,方彷远塞不进来,急得左顾右盼,竟然爬上角落称重的柱子上,紧紧抱住上面华丽的雕刻花纹。

      房间温度突然下降,他们贴着地面,脚步声格外清晰,它步伐错乱走进房间,叮叮咚咚搅了半天,好几次它青白发涨的腿离林布近一掌距离,又很快离开。

      渐渐的,声音不见了,相比它找不到人,已经离开。

      林布松了口气,偏过头。

      窗帘已经拉下来了,它没有头,血糊糜烂的脖颈横截面突然迎面而来,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儿直冲鼻尖!

      它根本就没走,而是察觉猎物躲在床底下,过来试探一下。

      林布与它几乎要碰上,腐烂碎肉还有森白骨骼擦着鼻尖,说不出来的恐惧弥漫心头,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醒了时,天色已经亮了,难得的好天气,日光斜斜照进来,他心里平静了一些。

      “醒了乖?现在你已经是个女孩子了。”方彷远笑容慈爱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他床上,压得床垫下陷几厘米。

      “我才不想跟你做姐妹。”林布连自己一起骂进去。

      胖子翘起二郎腿,脚尖一抖一抖的:“呸,昨天就你跟‘猫猫’靠得最近,怎么样?有发现啥了吗?”

      林布看了一眼坐在梳妆台前支着手打瞌睡的白桠,压低声音说:“它是个女的。”

      “我知道。”方彷远在自己胸前比划一下:“胸那么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还有那指甲油,红艳艳,上面碎钻亮晶晶的!”

      “我好像知道它是谁了。”白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就站在胖子背后,贴着他耳根说话,把他吓得尖叫一声,往后灵活一跳。

      “呸,人吓人会吓死人不知道?”方彷远破口大骂。

      “姐妹,说话客气点,以后没男人要。”林布笑得眼睛眯起,脸上陷出两个小酒窝。

      “不怕,姐姐还不能跟妹妹分一个男人嘛……”他翘起兰花指。

      白桠:“……”

      知道怪物是谁,接下来就好干活了。

      林布在老管家要吃人的目光下,找到一把铁铲,它似乎很久没被使用了,上面锈迹斑斑,沾的一点泥土都干了。

      他腼腆地笑了笑:“说好的大螃蟹,还算数吗?”

      管家忍辱负重,咬牙切齿:“算!”

      林布满意地离开了。

      坟堆在后院不远的一个枯树下,树枝上憩息满了乌鸦,红色眈眈望着树下的人,它们似乎比一般的乌鸦要大一些,爪子竟然显得粗壮有力,爪尖上沾着红色碎肉末儿。

      树下的坟潮湿松软,泥土还是新的,似乎不久前才被翻过,只是上面有许多乌鸦的爪痕,密密麻麻,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乌鸦喜欢吃腐肉,估计是察觉到下面有尸体,想把它刨出来吃掉吧。”白桠说。

      林布狠狠打了个哆嗦。

      “姐妹,你这身娇体软的,这种体力活还是让我来吧?”方彷远道。

      “麻烦姐姐了。”

      “甭客气,自家姐妹。”

      林布:“……”

      方彷远几铁锨下去,一具棺材逐渐显现出来,上面刷着黑漆,破烂不堪,坑坑洼洼全是抓痕。

      “她这是吃了几条虫子啊,这么遭乌鸦惦记,棺材板都快破了……”

      他们把棺材挖出来,推开盖子,无头尸体躺在下面,浑身腐烂肿胀,身上带着许多深可见骨的抓痕。

      乌鸦突然躁动一般,像一张黑漆漆大网,齐刷刷扑面而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一篇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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