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酒馆》不易流行

13、出洞

　　那“组合人”依旧在撕心裂肺地一会哭一会笑，楚项和徐西航心里越听越惊，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十四年前，他们只是刚上小学的年纪，就算家里有什么大事也轮不到家长跟他们特意说清楚，所以，他们对这件事并不知情，而且，看着人的精神状态，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而且他刚才说的凯德集团的少东家早在几年前就死了，因为那富家公子生前风流时常上热搜，所以他的死可是闹了很大动静，连楚项都有所耳闻，只不过他记不清这件事是怎么样收得尾了。
　　“那外面那些人呢？他们跟你又有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这样残忍地要他们的命？”如果那“组合人”说的是真的，他们该死，但是其他参与游戏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呢？总不能那么多人都是凶手或者那么多人都是目击者做了伪证吧。
　　“那些人跟你们一样该死！还记得游戏开始时动手打人的那的男的吗？他是个放高利贷的，设计骗一个急需用钱给闺女治病的老人借了钱，后来侵占了老人所有的东西之后还杀了人，嗯，现在那死了的老人就在你们身前的尸堆里。”听他这样说，徐西航挥刀的动作都有一瞬间的停滞。对于这些东西，一旦带了些感情，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扰乱他们的动作。徐西航赶紧甩了衰头，专心应付跟前的尸海。
　　“嘶！”扑上来的尸体太多了，徐西航只是刚才那一瞬间的走神就被身后一位面色惨白的女尸用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手臂，鲜血正像珠子一样往外淌。而徐西航周围的尸体别管有头没头的，见了这点血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一样，疯狂地摆动着身体、残肢朝他涌来，而此时那“组合人”的话语好像也有了一点卡顿虽然很短的一瞬间，但是徐西航还是发现了。
　　那“组合人”很快他又继续说道：“还有被电死的那个女的，开车撞死人花钱买命，跟我那可怜的女儿多像啊！还有那推人的和被推的男的，他们全都该死！他们没有一个人无辜，都该死！”他越说越失控，竟然又从黑暗中探出了身子。楚项觉得，如果不是他的身体都是拼凑成的，不允许他亲自动手，否则，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们泄愤。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那边的徐西航正在喊他会和。
　　楚项废了老大劲才躲开尸体的一波一波的攻击拉倒他身边，此时的两人脸色发白，他们已经超过一天多的时间没有吃喝了，再加上一直在不停的逃命砍杀，已经没剩多少力气了。
　　“我们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撑不住的。我发现了，血能刺激这些东西，待会我吸引他们，你想办法拆了那怪物。”
　　“你可以吗？”
　　“不行也得行，你尽快，我撑不了多久。”
　　说完不敢在浪费一点力气，毫不犹豫的用到把刚才被女尸指甲划破的伤口狠狠地拉开了更大，一股浓重的鲜血的味道从伤口飘了出来。果然，周围的尸体残肢在鲜血涌出的一瞬间骚动不已，全部都追着徐西航的方向而去。楚项担心的看着他的方向，心里一狠，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还在叫嚣着列举罪状的‘组合人’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手，也被他们打了个猝不及防，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对于尸体的控制可能没有那么强了，于是原本就崩到极点的愤怒情绪更上一层楼，将他整个人都快要烧着了。也不顾自己的手脚不协调，就朝着楚项疯狂的扑了上去。一下子把虚弱的楚项撞到在地。
　　楚项低估了“组合人”的力量。原本以为这样东拼西凑的身体肯定一推就倒，但是，他的动作出乎意料的沉重，冷不防被一撞，本就没剩多少力气的他轻易地被撞倒了。眼见着那“组合人”失了理智一般又朝他冲了过来，掐住他的脖子，奔着要了他的命而去。
　　楚项被掐的喘不上气。这已经是这几十个小时一来第二次被人扼住命运的咽喉了，难道说是他活着太浪费空气，所以说老天爷非要用这种方式解恨？楚项想哭，但是此时此刻就算是眼泪他都掉不下来，恍惚间他又想起“韩庆辉”，于是便艰难地伸出手，朝骑在他身上的那怪物的耳根伸去。可是他好像有所防备一般，忽然把头后仰，拎着楚项就站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又摁在了墙上，抽动嘴角：“呵，一样的招你没机会在用第二次。”
　　楚项觉得自己死定了，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朝自己挥手说再见。他好累，连气都懒的喘了的那种累，算了，实在是没力气了，真是对不起徐西航了…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楚项还在为自己默哀时，身前的“组合人”忽然怪叫一声，一下子甩开了摁住楚项脖子的手，踉跄着后退。楚项用了好久才恢复一点意识，呆愣地看着自己身前一截瘦长的胳膊肘。然后又抬头看了看老远捂着自己胳膊愤怒加害怕地瞪着自己的“组合人”。
　　“怎么回事儿，胸口怎么这么热？”楚项低头一看，是自己从小学几年级，一年级还是二年级就开始佩戴的一颗佛珠。珠子上雕刻着佛像，打了孔，穿了根红绳戴在颈肩，这是他爸亲自请了假带着他去寺庙里求的，据说被高人加持过，可免邪祟上身。这么多年来，楚项一次都没有吃过什么大亏，想必这东西也是起了一定作用的吧。而此时挂着佛珠的那根颜色鲜艳的红绳跟楚项勒痕斑驳的脖子竟然还有点配。
　　楚项捞过那颗刚才不小心露出来的佛珠，停止工作半天的脑子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只不过很快被咳嗽逼了回去但他还是很开心，他好像知道要怎么出去了。
　　那艰难地扶着身后的墙壁起身，朝那瞪着自己的“组合人”走去。那“组合人”不想他身上竟然还带了这东西，也有点害怕，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还有没复仇成功，他准备了这么多年，不能就这样被一颗珠子打败。于是他停下了后退的脚步，，用仅剩一只的胳膊挥舞着又朝楚项抡了过去。楚项等的就是他的没头没脑、报仇心切，顺从的被他再次摁到地上，看着他露出得逞的笑，然后，扯断系在脖子上的红绳，将珠子塞进狰狞着面目的“组合人”的嘴里。看着他弹出老远，捂着自己嘴巴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然后身上的粘连的各个部位开始脱落，最终只剩一个头颅还在生龙活虎痛苦地嗣后。
　　楚项再次起身，来到他的面前，用手捂着脖颈微微低头，嘲讽地一笑：“你这粘的也不怎么结实啊。”
　　然后就那样看着那颗痛苦挣扎的头颅在原地化成了一滩恶臭的尸水，而那颗将它融化的佛珠则静静地躺在那摊液体正中央。
　　楚项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把那颗珠子捡了起来，也不管他同样沾染了那味道的液体，在自己破烂的衣服上抹了抹，揣回了自己哆啦A梦口袋里。然后起身往徐西航的方向走去。
　　能够控制尸群的东西消失了，那堆追赶者徐西航的尸体和残肢自然也都歇菜了。只不过楚项找到徐西航的时候他伤的不轻，一个人抱着大出血的胳膊应付成败的尸体，后来想想徐西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顶着满穴洞的恶臭，回了他们刚醒来的地方。那颗头颅融化的地方也在这里。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回到了原地。在那摊尸水的不远处墙壁上已经开了一个洞，外面的阳光一下子涌进了洞里，霎时间洞里变得暖和明亮起来。楚项搀扶着徐西航走向光明处，在最后一只脚要踏出去之时，他们两个默契地回头望了一眼洞内的情景，什么都没有看到。或许是阳光太亮，让他们有一瞬间的失明，空气中的草木清香也掩盖住了一直环绕着他们的腐败恶臭，总之，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他们转身毫不留恋的踏进光明，远离了这片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