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短篇》S代，抽风

10、[文豪野犬]中原中也

　　擂钵街没有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我反手握住柚杏企图安抚她，“没事的，柚杏，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大概是我的笑容太过难看，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眼睛含的两团泪包像线一样掉落，我明白她的嘴型——对不起。

　　一周前我和柚杏带着几个孩子共同组成了拾荒小分队，白天睡觉夜晚到处觅食捡破烂。即使我们在刀尖上行走，也不可避免被险恶用心的人盯上。

　　柚杏已经八岁了，发色像樱花一样粉嫩可爱。她很爱美，一根破发簪都可以废物利用。笑起来像果冻软软无害，哭起来惹人怜爱。

　　保护她是我的责任，可是柚杏还是被亨博特盯上了。

　　亨博特正值青年，外表极具欺骗性。乌黑的大背头梳理的一丝不苟，穿着没有褶皱的精致西装。行为举止风度翩翩，暗地里却是肮脏伪善的恋童者。

　　当我看到亨博特用一瓶紫色的指甲油引诱柚杏时，胸中腾起的愤怒让我失去了控制。我盲目的去挑战一个壮实的青年，我趁他没有防备咬掉了他的耳朵，亨博特打断了我的鼻梁，但我不会因此哭鼻子。

　　趁他怒嚎的时刻，我利用小孩的先天优势从地下水道逃了出去，其余小孩我没有办法救他们。那些孩子的选择要么死，要么以亨博特惟命是从。

　　我怒火中烧训斥了她一顿，“难道你核桃大的脑子只有指甲油吗？我不是说过我会给你买吗？！”我反复告诫她天上不会掉免费的馅饼，“你以为亨博特是什么人？你以为你长的有一点姿色，他就会送上大把钱给你花？”

　　柚杏被我吼的难过极了，她捂着脸向我道歉，看到她流泪，我心下后悔。第二天打算向她道歉时，她却病倒了。外面也传来了噩耗，原来的小伙伴为了活命选择协助亨博特抓住我们。

　　我和柚杏东躲西藏，路上遇见了不少其他孩子。他们和我一样被通缉，都是在大人手上拿过一血的人。我们的目标是推翻暴权，可是柚杏烧的太厉害，我不得不选择寻找药物。

　　我长的很普通，在人群中绝不会被人看第二眼。我挑选的目标是梶井基次郎，可是他隔壁是亨博特。以防万一我将自己揍得鼻青脸肿，断掉的鼻梁我也没有修正。

　　我对着小伙伴一笑，大家后退三步，冷汗直流。我很满意，不用说，我现在一定丑的人神共愤。

　　孤儿院的修女曾对我叹气摇头，你这个人太过极端，对自己又狠又毒又不留余地。

　　我将柚杏托付给小伙伴，计划也进行的很顺利，我拿到了食物和药，却依然败在人心上。暂时组成的联盟被利益瓦解了，他们选择生存的食物而出卖我们。

　　我背着柚杏在潮湿的地底穿梭，中也一直沉默的跟在我身边。

　　我的脸在污水里印出来，断掉的鼻梁软趴趴。脸颊肿胀发黑，我故意佝偻身体，模仿跛子走路一瘸一拐。我有意斜着嘴角说话，每次说话口水不由自主滑落。这是我以防被亨博特认出来，特异训练出来的结果。

　　我很惊讶中也竟然救了我这样的丑八怪，黑暗中我听见我的声音响起：“你怕我吗？”

　　中也回过头看我，摇摇头。

　　演戏演的太过入深，我现在说话还是会歪着嘴流口水。这在一般人看来是很倒胃口的，亨博特果然对我避之如蛇，梶井基次郎也不喜欢我，但是他不会表现在脸上。

　　我笑了起来，两颗被打掉的门牙笑起来有些漏风。我赶忙闭上嘴巴，这算什么呢？都说越漂亮的人心底越是恶毒，但这漂亮的小男孩心底确是最明亮的一个。

　　我讨厌孤儿院的日子，但不得不说在那里学的东西现在成了我的救命草。修女认为我是生活残废，不会穿衣做饭打扫卫生，连最基本的自理卫生怎么也学不会。

　　在先刷牙还是先洗脸曾遭受不少毒打，修女的拐杖砸在我头上，原因是我先洗了脸。我应该先刷牙后在洗脸，应该严格按照程序走。

　　我人小躲不开，企图反抗却遭受更多的毒打。像这样的毒打多不胜数，比如是先扫地还是先拖地？扫地从哪里开始扫，怎么打扫摆放物品？怎么才能把屋子保持得干干净净。也正是这一点，才能讨好梶井基次郎，在他手下活命。

　　你能指望一个炸弹狂魔有多少收拾房间的意识？

　　她每次打完我后，晚上会偷偷看我。白天又不断重复，受伤了她扔给我一本书，我在书上自学怎么治疗。这也是我赶大胆治疗中也胳膊的原因，也是我敢残忍对自己的原因。

　　我曾经想这么对柚杏，但柚杏怕疼，我也下不了手，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我们的食物很快吃完了，能够支撑3人渡过这五天已经是奇迹。柚杏已经可以行走，但她对中也却本能有一丝防备和害怕。

　　在这几天里，中也展现出了超人般的实力。动作毫无章法却力大无穷，冷峻的湛蓝眸子戾气暴虐，下手也毫不留情。他能一招让发现我们的人闭嘴，灵活轻盈的身手又能快速跟上我们。

　　中也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我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柔软。柚杏却被他恐怖的力量震慑到了，中也不笑的时候冷冰冰，打架的时候爱笑，即使那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友好。

　　她躲在我身后，一脸戒备。中也眸子里滑过一丝受伤，我反而握住中也的手，扯出一丝笑容：“中原君，真的很厉害呢！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中也有些惊讶，又像吓了一跳，快速抽开手。因为没有掌控好力量而不小心打到我的手，空气里一阵尴尬。柚杏见我热脸贴冷屁股，满脸不悦。

　　我不理她，张开五指向中也道：“中原君，一起走吧。”

　　他显然不太会应付这样的情况，他对刚刚的情况局促不安，不知怎么开口。我并不在意，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的指腹即将放到我掌心时，爆炸声响起了。

　　回过神来，手心里是柚杏软软的发丝，千钧一发我护住了她。我松了口气，头晕耳鸣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压在软软的物体上，在爆炸声中我有听到清脆的肋骨折断声。

　　我恍然明白声音的来源，是中也当了我们的垫背。他直接转身挡住了炸弹的余威，裸露的背后是烧焦的味道。他护住了我们，眉头紧皱却一声不吭。

　　地下水道被炸开了，露出了外面刺眼的阳光。时不时传来梶井基次郎的狞笑：“小东西！你能逃到哪去？”

　　“混蛋柠檬炸弹！别把我的男孩炸到了！”亨博特在一旁咆哮道。

　　柚杏害怕的浑身发抖，我抱着柚杏不断安抚她，可中也却昏迷不醒。

　　梶井基次郎果然做出了可以炸开方圆十里的炸弹，更糟糕的是他和亨博特联手了。

　　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步一步地敲在我心上。

　　我曾经册封过很多骑士，他们为了自己信念而战，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君主。他们在册封仪式上的宣誓在我胸中咚咚作响。

　　我默念着——强敌当前，无畏不惧！ 果敢忠义，无愧上帝！耿正直言，宁死不诳！ 保护弱者，无怪天理！

　　我爱怜的看着柚杏将她和中也藏在木盒里，用破旧的钢铁和木板遮住。只身一人前行，柚杏拉着我的袖口痛苦万分，我向她递给了一个微笑，她泪如雨下。

　　我站在他们面前，梶井基次郎非常高兴。他迫不及待地摩擦着柠檬炸弹，亨博特狐疑地望着我。这些天我不再殴打自己，慢慢纠正自己的言行举止。亨博特看到我脖子上的月牙项链，他猛然明白了什么。他指着我青筋肉跳：“原来是你这小杂种！”

　　我嘲笑亨博特失掉了一只耳朵却找不到凶手，只能找无辜的儿童发泄。他的脸上堆满怒气，扬言要把我五马鞭尸，让我尝尝地狱的滋味。

　　我讥讽梶井基次郎，炸弹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即使爆炸范围很大，可依然炸不死我。直接从根源上否定了他的作品。笑容从他的脸上渐渐褪去，他从衣服里掏出炸弹要炸死我。

　　“哼，被我玩弄的家伙，还想抓住我？”我做出鬼脸竖起中指就往外跑，他们果然被我激怒了。跟在我屁股后面追，和我预料的一样，他们的智商简直是小学生的水平。顺利的话，可以跑到擂钵街的桥上。

　　这座桥是擂钵街连接外面世界的通道，河的对岸有港口黑手党的据点。最近政府下令封锁这里，想必会有政府的人在这里。抱着政府绝不会任杀人犯四处乱窜，我孤注一掷的向前奔去。

　　成功与否，赌一把！

　　说到底我还是太天真了，在离桥梁十米远的距离。我被亨博特摁倒在地上，他的速度快到看不清，远远的将梶井基次郎甩在后面。他一脚踩在我脸上，阴恻恻的狞笑：“臭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理想着什么吗？去桥梁？你以为政府会来救你吗？”

　　他的脚在我的断鼻处用力碾压，我痛苦的大叫。四肢痉挛冷汗淋漓，我痛苦的嚎叫声令他非常愉悦。

　　亨博特是一个极其臭美的人，他仇恨我让他失去了一只耳朵。至此行为更加癫狂。他一脚又一脚踢在我肚子上，“妈的，狗杂种！你让我失掉了一只耳朵，我会一点一点慢慢摘掉你的五官、五脏六腑、剥光你的皮！”

　　肚子疼的厉害，他尖尖的皮鞋一次又一次踢向同一个部位。我孱弱的胃像一个被扎破了气球漏了气，我呕出大片血来，神志不清。

　　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座阴沉沉的宫殿，奢靡华贵的宫殿也抵挡不助死神的镰刀，病床上的少年瘦骨嶙峋，他一遍一遍的自语——我想活下去！

　　大地在震动，我的身子在下陷。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疾驰而来，我在黑暗中不断挣扎。

　　大地停止了震颤，我像溺水般清醒过来，胸腔起伏不定，头发湿漉漉的。压在胸腔上的脚消失了，我大口喘气翻转身子远离他。

　　亨博特没有注意我，反而肌肉紧绷，紧张的看着前方。前方烟雾挥散之后，一个孩童身影显现出来。他个子小小一只，杀气却弥漫了方圆百里。

　　我瞳孔一缩，竟然是中原中也。

　　小chuuya他失控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