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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文宇兰 ...

  •   文宇兰后来是一路上哭着回家的。因为十分震惊于文郁兰和自己差不多相同的岁数——那就意味着在母亲怀自己的时候,妈妈所深爱的那个男人,就已经出轨了。而如果那时是这样的情况的话,文疏衍知道赵熙微没死,那为什么还要娶自己的母亲?难道说,还有很多秘密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亏她还以为自己之前的人生就已经够凄惨的了,却没想到比起今天这个,那好像还不算不得什么了。
      但当时的文宇兰只是不禁觉得有些怔忡。又回到车上的时候,久久没有没动静。干涸的泪痕在脸上皲裂,脑袋都要炸了,文宇兰觉得连呼吸也痛了起来。
      而泪眼朦胧间,有个人敲了敲车窗,打开窗一看,却是同在文氏医用器械医院上班的蓝恡钺--他也下班了。
      蓝恡钺递给她一张烫金的邀请函,不过文宇兰只放下了一点点车窗,是以蓝恡钺并没有看见黑暗车座里文宇兰哭丧着的脸,还笑意吟吟地道。
      “文组长,这是和我们医院合作的公司交流晚会,他们知道我申请进警队学习,希望我进的那组上司也能赏光参加……”
      文宇兰眼陡然被封面上那花体的“文氏医用器械”刺痛,不由地喃喃,“文氏?”
      一直趴在车窗上,试图想看清文宇兰脸的蓝恡钺就点头,不禁笑道,似乎是没话找话地调侃。
      “是啊,好奇怪,K城的企业都喜欢用姓氏冠名呢!可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就很多了,更何况是同姓的……”
      蓝恡钺话没说完,就被突然打开的门撞了一下,退到一旁,这才看见文宇兰虚弱地冲到垃圾桶边,扶着墙柱吐了出来。
      蓝恡钺高大的身影跟过去将文宇兰遮掩,还没说些什么,文宇兰抹了抹眼睛,就低沉地道。
      “我有事”——这意思是不去的意思。
      话音未落,文宇兰也没等蓝恡钺回答,就侧身飞速上了车地离开。
      蓝恡钺看着她的背影,心想着这是第二次了,她又当着没有他这个人似的甩脸,亏他刚刚还在楼上看见她的车开了进来,千方百计才将文云瑞的家庭聚餐给推辞了,想邀请她去吃晚饭再加深了解一下的。
      虽然大概知道为什么她脸色如此不好,却没成想……蓝恡钺站在原地的眸色加深,似乎与这黑暗的地下停车场一起融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文宇兰开车冲出地下车库的时候,车头的位置明显顿了一下,这才却发现,原来她是个想找个人停留,却哪里也去不了的人。
      一股悲凉涌上心头,文宇兰只好去了郊外母亲的坟墓。
      一路上的繁花密草,阳光盛开在路的前方,她的心却如此冰凉。堪堪地穿过一排排墓碑,顶着焦阳下的满头大汗,文宇兰才看到那个刻着--思念漫太古--的碑石,和那墓园萧瑟的一切。
      揪着的心似乎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文宇兰的喉头滚了滚,琉璃一般的眸色里,瞬间弥漫起满目的疮痍。闭上眼睛,深沉地呼吸着这与母亲墓碑沐浴着的同一天空下,带着林木和太阳气息的空气,仿佛那恒远时光回忆里的母爱力量,似乎透过那一切破碎尖锐,盈盈地滋润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血脉......文宇兰暴躁的心绪,慢慢平静了下来。
      在墓地里呆了一天,文宇兰晚上才回到后山的家中,本来冷硬下来的心,早就已经疲惫不堪急需休息了,没想到陆曼却等在那里。
      文宇兰恍然在黑暗中,见到那个她表姐钟木恋的三号助理时,一下子就想起她是谁了,只不过太过吃惊她为什么会私下来找自己,一愣之下,不由地咬了下牙齿,才精神了一些。
      文宇兰的眼睛因为哭得太久肿了起来,即使饥肠辘辘的一个脾气不好的人,却还是因为心虚掩盖了起来,没有直接忽视她这么无礼的上门举动,而且定定地看着她。看着陆曼--看着那个她只在照片上见到过的人,在向她可怜地求救!
      文宇兰怔忡了一下,却还是垂下眼眸——k城当初被蓝氏家族掌控,如今被其余部掌控,仍有余威,还有很多的司法机关在四分五裂的拼凑中渐渐摸索成型……这也是为什么以前文宇兰觉得心痛的原因。
      如果所有的人都能够自觉抵制暴力的威慑,将注意力放在如何振兴政法司法上,那么也不至于会发生这种,文宇兰没有亲自审问过就可以放了陆曼的这种事。当然那也是因为她是组长,又加上她一贯的正直形象,所以才没人说什么的缘故……而现在看来,反倒是为了文宇兰想做她这人生第一件小坏事,而提供了便利。
      文宇兰不是没做过坏人,只不过从来没有被人胁迫过,而且还是为了自己冠冕堂皇地还恩情而做的。而且以往做的不好的事情,也都针对坏人,所以她不担心会遭到心头的报应,只是这次面对陆曼求自己证明她清白的请求,文宇兰无力应对,只能冷冷地看着她,却不说话。
      陆曼向她祈求无果,结果不知原本在哪里暗地躲着的男朋友,就冒了出来,那是一个很清秀的男人,却很粗俗地指责文宇兰司法不公正,根本没有践行司法程序。
      文宇兰听了就不由地暗火,想了想,她就第一次开口问道。
      “那如果真的是她被强jian了,你还会要她吗?”,陆曼的男友迟疑了一下,刚要回答。
      文宇兰就笑了,那笑里有很多内容,大多的是嘲笑。
      那男人于是恼羞成怒,就想动手,眼看着就要落到她的太阳穴上,文宇兰立即就掏出枪,冰冷地指着他道。
      “打架我不擅长,可我不会让自己受伤,你应该知道你再进一步的后果”
      那男人大约也听过文宇兰的“不怎么爱护人民”的光辉事迹,所以只好被吓哭了的陆曼拉着,不甘愿的离开了。
      而角落阴暗树林处刚刚要冲出的身影见此,也慢慢不动声色地重回到阴影之下。

      文宇兰自己也觉得无可奈何,但又因为已经是在自己名下的案件,无理由实在无法转交给别人处理--这种意识让文宇兰在陆曼的到来后,更让她感到了被压迫和痛苦的感觉。
      因为所有的一切发展,都不符合她一贯查案的前提,而事情也才过去几天而已--可她并没有给手下明确的调查方向,又一直忙着,所以也没人敢质疑她的决定,所以案件也在外人眼中才这样一如既往地并没有进展。
      这几天,文宇兰倒是只有将张译兰、孔孜雅、何霂勋和钟梓辰等那些人的转队申请给收了,办公室也搬到了无人问津的“邪恶”13层,这才算将自己的毒品犯罪调查组给整理完毕--其他的,却是一事无成。
      而当她准点下班回了后山的宿舍,正打算处理工作的文宇兰才发现,门缝底下塞进的一封信,拆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沐森林新家满月宴会的手写邀请。
      眉毛挑了挑,原本在有案子时不打算有任何其他活动的文宇兰还是打算去看看再说,心里盘算着如果沐森林不需要她的话,那她也会主动消失--毕竟,她需要空耗这些时间。
      文宇兰随手将邀请函放在门关上的柜子,拌了点饭吃,就只好无所事事的整理起房间起来,很有种忙碌中的充实的成就感——她也只能在这种事情上为所欲为,自己做主了。

      文宇兰一向早到,带上礼金,也没有其他任何准备地,就去了沐森林的家。
      本来文宇兰打算帮沐森林准备好款待其他客人的食材就回家的,可进了他的房子后,文宇兰就想起之前的两次失败会面,都是因为自己不耐烦对他所致的,于是没有急着说话。
      而沐森林也不知为什么一直盯着文宇兰,也没说带她参观一下新房,害文宇兰心道她真是不该:以往关系好提前到也就算了,他也会了解,可如今,之前他们分开的时候还吵过架,现在自己这举动,还当他们是好朋友似的,不是自己求和解的低头,那就是他已经不打算和自己做好朋友之后的,觉得自己的举动很粗鲁的冒犯了——毕竟她也没提前说一下的,就以为和以往一样,提前来了。
      一时尴尬无话,文宇兰看出沐森林似乎想和她解释些什么,但她却自己莫名不喜欢这样——老是他解释一下之后,他们才又和好如初的相处模式。所以她先转移了话题,说要看看沐森林的房间。闻言,沐森林目光闪了闪,似乎是想说什么,到最后却是没说。
      而也开始感到有些尴尬的文宇兰,本来想要矜持一下听他认真介绍的,却没想到是沐森林开口直指着最朝阳的那间,冲她说道,“这是我留给你的房间……”
      沐森林笑着,还从玄关处处拿了钥匙给了她。
      那举动惊吓到了文宇兰,所以她下意识地就拒绝了。虽然她真的很感动于沐森林能在他的天地间,还好心地给她留一个位置,不过她就算接受了钥匙也并不会来住而已,要了也是白要,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贼,她还平添麻烦了,所以只是拒绝。
      而似乎没想到文宇兰会拒绝的沐森林,只愣了一下,突然就撒娇耍痴,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先是自怨自艾地说文宇兰责怪他,然后又道即使收了她其实也不会来住,所以收了也没事的,而后又在指责文宇兰个没良心的,也不收了钥匙——如果他有一天有事,需要她营救怎么办?再然后,沐森林就急匆匆地准备款待客人的食物,把钥匙放在她手里就跑了,只剩下一个人直直看着他各种动作的文宇兰,无措地站在原地发愣。
      不过沐森林看她到后来实在无事,什么都不动地坐着,好像自己像个灰尘似的无处落脚,又只好请她帮忙沿着楼梯画点什么,说是不然太单调了之类的话,很是尴尬的文宇兰瞬间就答应了,然后一个人坐在楼梯口调颜料图画,只是安静。
      而当众人进来沐森林这幢幽静的庭院别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在落地窗外,就可以看见如画般优雅的沐森林,坐在楼梯前的沙发上,拿着果汁,翘着二郎腿,呆呆地看着楼梯上画出一片红色玫瑰花海的文宇兰的背影。
      门是敞开的,他们刚进门时,就听得文宇兰啊了一声,懊恼道,“我又忘了问你要画什么就画下去了--花的话,我就只喜欢玫瑰,所以......”
      沐森林只是温润地笑笑,宽恕之意尽在其中。文宇兰听见他的笑声不禁也是噗嗤一笑,唇角漾了起来,继续画了下去。
      来的人都是沐森林家族认识的好友,就像文宇兰以前还是所谓市长女儿时也有交往的,只是现在她是孤家寡人,没有任何支撑和交往的利益,所以他们才没有来往了而已。
      张家的张伯贤,张季贤没来,倒是不是同母亲生的张仲贤和张潇潇来了。而莫家除了老大莫星云没来,莫星辰、莫星雨、莫星穗都来了,加上蓝恡钺,蓝域利——文宇兰才知道他们竟然是兄弟!还有一些其他不认识的人也涌了进来,文宇兰冷眼看着,但却发现最后进门的人竟然是文修兰和文郁兰!
      文宇兰在文氏医院的停车场见过她们,可头脑又理智地知道她应该装作不认识她们,所以她的呼吸不禁一窒,却又立马恢复如常。
      只是所有的人都莫名发现,房里的文宇兰的阴鸷了些,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漠视更合适些。但那些人可不是冲着文宇兰来的,都和作为主人的木森林打招呼去了。
      文宇兰本来要过去和沐森林说先离开的,却是看着沐森林款待那么多人而被打断,只好作罢。
      而沐森林贮备的是自助炊具,很好的照顾到每个人,所以他们各自打了招呼聊着天,很随意又简单的就开始了这个小型的搬家晚会。
      蓝域利进来时,是以一个很开朗的男孩子样子,凑到文宇兰坐着的楼梯下打了招呼的,想来文宇兰也不会对朝她笑的人太过苛刻吧?
      不过,蓝域利本想打了招呼沿着楼梯上去找她,但后来发现文宇兰看他的眼神里有陌生和疏远,所以决定还是暂时不要上去招惹她好了,反正她之前不认识他--而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蓝域利落座之后,似是无意地发问,奇怪文宇兰怎么不下来坐一起时,张潇潇冷哼一声,没有言语,倒是张家唯一来的男丁张仲贤笑了笑,朝客厅的落地窗外走去。
      长达五米的宴会桌,摆在落地窗外的庭院草地上,文宇兰仍待在楼梯上没下来坐,而沐森林作为主家,也对此没说什么,不知是纵容她在自己家里般的惬意,还是怎的,一桌子人这样风云莫测地谈话,似乎都遗忘了楼梯角落上仍在呼风唤雨作画之人。

      柔光四射的静谧里,忽略四周的喧嚣,很容易引起人回忆的思绪。
      张仲贤蓦地想起那天也是,他堪堪地将背依靠在酒吧巷子里的电线杆上,听着那个早已经叛变了大哥张伯贤的手下,还在自己面前撺掇自己为了张家和莫家的整顿,而去找莫星辰的茬——那实在是那时候已经娶了钟淳希的文宇兰他爸爸,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放松了对k城的监管,使得张莫两家火拼得更厉害了。
      张家直系子弟有张伯贤、张仲贤、张季贤和张潇潇的四个,只有张仲贤是因为张父的二太太生的,而后张大太太不知怎么又获得了宠爱,又生了一子一女,奠定了当家主母的地位,将二太太挤兑得更没法生存了,所以导致了张仲贤的身份是有些差的。
      张仲贤也不是傻子,只是想起昨晚兴冲冲地想去找父亲时,却听到张父和张伯贤他们想要拿二太太做要挟,把自己推出去和莫家的人打架,到时才好找个借口好和当时壮大的莫家火拼时——张仲贤感到一阵无力,他出生在这个地方,什么都无能为力,似乎现在却也只能为了自己的母亲,装作不知道将自己“牺牲”给这个所谓抚育自己的家,可能他们这样他们还能对自己的母亲好点的牺牲……于是张仲贤在路灯投下的微弱光线里,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个手下,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还是决定进那个有莫星辰所在的酒吧里面找他。
      而莫家的孩子似乎一向是团结一致的,因为莫父向来是个专情的人,结婚以后四个子女,莫星云、莫星雨、莫星辰、莫星穗都是莫母所生。别人怎么想不知道,反正莫星辰一向是对兄长崇敬,对姐妹友爱的人,要不是后来莫星辰才知道,他大哥莫星云原来早就知道张家要打自己的主意,不仅不提醒,还在暗地里埋伏枪手打算打死自己和张仲贤挑起火拼,那么作为莫家唯一男丁的莫星云就可以顺理成章扩大势利,又能继承家主身份后……莫星辰可能还沉浸在兄友弟恭的吸引人视线的假象中--毕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莫星云就这么讨厌自己了--难道是自己更受宠爱,或者是觉得自己更有手段会抢夺有更大顺位继承权的她的家主身份?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莫星云已经做了的那些事情。
      而当时的这种状况,当时身为k城市长的文疏衍,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当初还是市长女儿的文宇兰--一个成绩优秀,人又大方的娇娇女,却是后来为了救张仲贤打了当时声势浩大的莫星辰。
      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文宇兰会出现在张仲贤故意挑衅莫星辰的酒吧,但就是当莫星辰成功被张仲贤挑衅想拿刀捅他时,文宇兰就拿瓶子朝莫星辰的脑袋砸了下去。
      莫星辰头上破了个洞,文宇兰以为他被自己打死了,一个人怕的要死,逃跑躲在山洞里不敢回家。
      如此凄惨已经还不算太难过了,最可怕的是,是她被找到的时候,不仅要向莫星辰道歉,还要下跪——莫星辰即使感激她让自己明白要提防以前认为是兄弟的大哥,但也只能装作仇视她。
      当时的文宇兰真的向莫星辰下跪的时候,莫星辰就不禁挑了文宇兰的下巴,咬牙切齿一般就说了,“看你现在哭的这骚包胆,当初你怎么就敢打得下去呢……”,莫星辰说着,眼神却是闪过一丝不忍,但却很快湮灭。
      而当时是文疏衍的市长,在现在看来,利用了这件事情,大刀阔斧“改革”k城势利,将张家、莫家的势力又削弱了。在那个市政权力还不像今天这么大的时候,这样疯狂的的举动,自然也导致在学校里的文宇兰,天天被张、莫两家女孩为首的人欺负,而当时知道了真相张仲贤莫星辰就算想说什么,在当时也是无能为力的。所以最后最后的结果就是,文宇兰被文疏衍扔到海边,连带着她的母亲,和舅舅,都死在了涂洛的海水里--只不过唯有文宇兰自己,早早的死去,只不过却不知道回国几年后再埋葬的而已。
      所有人大概都猜,文宇兰绝对会后悔--当初她因为喜欢张仲贤而做这样的事情的,但却没有人想到过年少慕艾的文宇兰,有没可能是因为被文疏衍有意识地引导,而导致她也才喜欢那样和自己相像的张仲贤的。
      这还真有些讽刺,文宇兰一心喜欢仰慕她的父亲,所以也对父亲口中常提的张仲贤有好感,现在想来,为什么偏偏别人不提,却单单提张仲贤这个身份尴尬的张家二子——如果文疏衍真的是对自己好的话,应该是找更好的人选让自己心欢吧?毕竟当时他们的情性都还未成,张仲贤也不如何好,自然是要挑条件好一些的。
      除却文宇兰后来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对于男性,尤其是像自己父亲那种外表俊逸、能力又好的人总是心生警惕。而且她因为被那些女孩欺负过,也被人追杀过,对同龄女性和男性都很有抵触心理,只不过除了对同样无助处境的人很同情以外,文宇兰没什么可以坦然相处的人--但那人选也少得可怜就是了
      只是,这些年来,她变得整个人都不像她了--可因为从没人真正了解过她,所以这对于多年不见的人来说,无疑是件很正常的事--她只是个人,只是是个有些怪异的人而已。
      这件事情到现在,莫星辰他们都知道了,那是莫星云也想要故意挑起对张仲贤的怒火,并害莫星辰死所设的局。事实上他们现在也只是表面上还好罢了,私底下已经水火不容了。
      不过幸好托文宇兰的福,他们都捡回了一条性命,即使文宇兰丝毫并不知道,如果她没那样阻止了,莫星辰就会被莫星云的暗枪杀死,或者张仲贤那样为他的母亲牺牲——是的,即使文宇兰并不知道,她给了他们这样重生和警醒人生的机会,但他们也还是得感激她的正直,或路见不平。
      不过文宇兰自己并不知道她所不知道的事,他们却知道文宇兰毫无倚靠的下场,让他们奠定了更加蛰伏、并想要得到权力的欲望的决心。为了这,从小生下就天性倨傲的莫星辰竟然隐忍心性,要娶张潇潇那个他并不怎么喜欢的女人。
      只是,莫星辰看着张仲贤假装无意地看文宇兰的眼神一暗——因为张仲贤也要娶莫星雨,他的同胞妹妹,算是向他辨明立场。他们为了给曾经抛弃他们的家族重大打击,而不约而同地暗自在心底滋生无人知晓的计划,只是表面上却仿若“尽释前嫌”、各自凭能力拼搏而已……只是到了以后呢?谁也不知道生活究竟会怎样变化!
      看着默默在楼上旁若无人画着画的文宇兰,一直在勾心斗角的生活似乎就慢慢消散,时光的轮回总会拨回到以前,回到那年轻的岁月,即使她们并不怎么相关,可冰冷地心不由地柔软起来,有种莫名的情愫生了出来,连自己仿佛看文宇兰的眼神就湿润了。
      餐桌上他们仍然言笑晏晏,甚至没人注意到这么一点点的情绪波动。
      没成想一贯是谦谦君子的蓝恡钺,却是突然呛了一句作为主人正在款待他们的沐森林,“……那为什么,你明明她不会一起吃饭还请她来?”,这样不是很搞笑吗?蓝恡钺没说出口的话也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毕竟之前文宇兰被张潇潇,和莫星雨她们欺负得也挺过分的,自然不可能是好好坐在一起吃饭,这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事实。而这个事情,又是从幼时就是朋友的沐森林所清楚知道——所以照理说,沐森林起码应该顾忌文宇兰的心情,至少要把她们分开才对,如此才不显得他好像做人太差,被人抓到把柄。
      却没想到沐森林却是一笑,“这种日子怎么能分开请呢?宇兰要帮我装点我的新房,那么自然,待会我也会好好款待她的……”,沐森林的这个待会,大概就是等他们走了以后,只是向来不会随意对人露出高下的沐森林,这次好像是在表达对文宇兰的特殊似的,显得她更重要,眼角的眸光也流转了起来。
      沐森林是不知道,这会不会令在座的人感到不舒服,还是就是故意要表露出这一点。但看他看文宇兰的温润模样,所有人都明白了——自然是后一种。而这,的确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舒服。
      女性的话,可能是因为觉得文宇兰“低下”,而男性的话,不好推测,总之是友情,又或者是其他的情,反正对于文宇兰来说并不重要。而如果两个人之间从小的关系就好到如此,一个人已经不在乎这种关系了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那么自然,那别人无关紧要的看法,也就不重要了。
      但是到了餐桌部分的后程,按照往常的社交,就是嗨起来的时间,可按照沐森林之前透露出的意思,大概也就是文宇兰没吃,而且也是要腾出时间给她的,所以是不打算给办的。
      可沐森林也只是那么言语中提了一句,像他们这种鬼打精的人自然是听得懂那含义。但沐森林又没明说着赶她们走,所以装作不知道,让文宇兰饿肚子也是可以的吧?--这当然是是一部分女性看不惯文宇兰的心理。而一部分男性,比如说蓝域利,以他的生活,是没有办法和文宇兰产生正常相关联系的——通常学生认识的人也是学生,而他的人际关系,差不多都是在各种各样的晚会中认识他人的。文宇兰不参加任何人的宴会,除了工作上的事和沐森林的事,其他也再没什么可以着手深入的地方了,所以他自然是想要留下来的--毕竟他总不能突然跑出去,就和文宇兰说想交个朋友什么的,毕竟依他的直觉,文宇兰虽然公正无私,但其实也很带裙带关系的。
      如果像沐森林这样,他觉得可靠的人把自己介绍给她的话,那么她是会认真考虑和自己交朋友的可能性的,而要是他傻乎乎地冲出去的话,说要和她交朋友的话,没有任何她值得信赖的“保证人”,那么她反而会加强戒心的--所以蓝域利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继续坐着,坐等机会。而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心理,也都一个个坐着,巍然不动。
      沐森林倒是不好明说什么了,毕竟他们都已经坐进客厅了,而其中有些人的话,他也并不是那种真的相好到那种,可以直说理由、让他们走的地步。所以看见楼梯上已经画完图画的文宇兰,本来都差不多要下来了,却还是“赖在”上面没有下来,沐森林就有些头疼。
      依照沐森林的直觉,不管接下来他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让她坐到一边吃,或是让她自己主动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站起来,跟他说要提前走,他都不想要面对。
      可文宇兰却偏偏就是那种别扭,还不喜欢被别人目光看着的人,就算觉得想走,却也不好意思“夺取”所有人目光的“多事”——可能是她怕她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焦点话题都一个个地奔向她来了。
      但这可不是她所想的,所以她只是依旧坐在楼梯上傻傻的样子。
      “宇兰……”,沐森林看向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因为他知道文宇兰这个情绪化的人,永远是无法琢磨得到她的心思的,他怕自己擅自做主会惹她不开心。
      索性的是文宇兰不知道是怎么考虑的,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起身努力作平常的样子走了下来,然后朝沐森林笑了一下。
      那笑容转瞬即逝,甚至不代表任何意义,文宇兰也只是勾起唇角这一个动作而已。如果是在其他情况下,她给人的感觉一般都是压抑的感觉,但因为对象是沐森林,是她认可的好友,所以她的表情也都变了个样。
      她对沐森林是真是不同,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都熟悉,所以她在沐森林面前的面部表情很是放松,下颌不紧,眼睛也不低沉——她的眼睛很大,也很会说话。而她浑身没了那冷冽的气质后,她的五官的神色就明显了出来:饱满的杏仁眼的线条非常漂亮,透着一股和善温婉,而下眼睑因为常年戴眼镜,视线受到阻碍的缘故而显得圆润--这一切都无疑表明,现在的文宇兰是很好商量,也可以很体贴人的。
      沐森林一知晓了这个状况,就明白了,文宇兰既然现在没有甩手离开,不给他面子,那么接下来,就算不怎么热络对人,她也不会冷漠以待的,因为这是她给他的面子。所以他一下也就笑开了,拉着文宇兰一起,坐在了那个属于他的单人沙发上。
      沐森林是知晓,文宇兰不可能和张莫两家的人坐在一起的,且文宇兰又不可能会和陌生人坐在一起,那样还不如和自己挤一下呢,所以他就拉着文宇兰坐在一起。
      文宇兰自幼和沐森林是如此的,也知道他懂自己脾性,所以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虽然就算有点意识这是不好的。可她也向来不是那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所以坐下后看到别人隐晦或者其他意味的打量眼光,文宇兰是真的不带瞥一眼的。
      其他人对文宇兰的“中途”加入并没有异议,毕竟从他们进门开始,沐森林也没为他们介绍过,也或者可能是沐森林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是朋友,那就断了自己的奢想,虽不知什么,却是隐隐很不甘愿。可若是按照他自己心里那种想法介绍,沐森林又不敢肯定,他敢不敢冒着冒犯文宇兰的下场这样做——很有的一种可能是,沐森林潜意识里有这种危险意识,所以才不敢妄动。
      一阵默然尴尬之下,沐森林作为主人,自然提议玩个游戏来活跃气氛,不过要是平常,沐森林才不会这样要求。
      一般他都是很随他人心意的,别人玩什么他就玩什么。只是今天文宇兰在场,他怕其他人说要玩个什么的话,文宇兰不要,那就非常尴尬了,因为文宇兰真的是那种,如果你说玩大冒险的话,她就会回你“我玩不起”的这种人。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自从她母亲死后的很多年里,他从没再见到过她,也从没她的消息过……不过想想也知道,张家莫家的人借机挑衅的事被文宇兰破坏,还给了文疏衍一个好机会教训他们,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文宇兰的。所以,一向在那么沉重中生活的文宇兰,对于游戏,和其他任何或许高过生活的娱乐活动,都是敬谢不敏的,毕竟在她眼中,那一向是过度文明的放纵。
      所以沐森林想了想,还是做了决定,取出一盒纸片。这是几乎k城每个家里都会必备的纸片,用一个转盘来选择,只能转少于总人数的一次的转盘,而没被转到次数最多的人,有些神秘的情况下,到最后要被罚酒来博取“彩头”的。
      很适用于刚开始不熟,或者是席中有玩不开游戏的人,也很适用于宴会中的人相互了解——总的来说,就是很适合一群心猿意马的人,用来消磨时间的鸡肋物品就是了。
      在场的人中,蓝域利似乎很有兴趣想知道点什么,而文修兰脉脉地看向蓝恡钺,也似乎很想了解更多,就算不行,听听他说话也是好的。基于此,倒是很多人都很提倡沐森林的这个游戏。
      那其中也有很多想知道文宇兰隐秘的人,奈何文宇兰真的是个天生不讨人喜欢的,那个转盘的指针就没有转到过文宇兰一次!
      时间已经近十点,而文宇兰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喝过任何东西,已经非常疲惫了。
      沐森林知道文宇兰不吃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有太多人的气息,她可能连呼吸都是克制着的,更别提她肯定觉得浑身难受了。所以他也有些着急起来了--可他又不敢做她的主。
      而幸好文宇兰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在一轮完结后,微微抬起一只手,很是有些倦意,却还是强打精神地自己提出。
      “抱歉打断你们了,我想……有事我需要回去了,抱歉!”
      文宇兰站了起来,尽管存在感很弱,但她还是站了起来。站在坐在沙发上的沐森林旁边也没高出多少的身体上,冷淡的脸明显已经精疲力尽。
      也是,今天也不只是怎么搞的,文宇兰有的时候运气好到,一天开车红绿灯一次也没等过,还有的时候就是像现在这样,转了那么多次,一次也没有过,现场每次只有她一盘也没有,而且一向经常电话不停的手机,今天也破天荒地都没有响过,这概率低地像闹市中出现一头老虎!
      那种像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还不是故意的样子……听着他们说话时引起的喧嚣,笑声,既羡慕又有些不屑的情绪交织,如同愧疚和责任感那种令人费劲的心思,文宇兰再好的耐性和精力也消失殆尽了。
      文宇兰的眼睫毛很长,因为怕睫毛太长挨到眼睛、揉眼睛也只往上揉的缘故,那睫毛就更卷翘,遮住了低垂不甚欢喜的眼睛。她说完就要走了出去。
      而沐森林听了那么多人回答纸片上的问题,头都要听晕了,又怕文宇兰不高兴,一直偷偷看着文宇兰几的举动,所以见到文宇兰起身就也站了起来要送她出去,再解释一下的。
      结果没想到,除了回答问题,并没有其他任何延伸言语的蓝恡钺,突然就开口了。
      “还真是没礼貌,既然要走,那就该提前一轮说吧?”
      蓝恡钺突然冷哼一声,在沙发椅上往后一靠,不知为什么,好像才突然让人发现他的心情不好,而且还是针对文宇兰似的。
      场面一下子寂静,颇有点神仙打架妖精站一边的感觉,所有人的眼光顿时就朝文宇兰看了过去。
      文宇兰一阵晕眩,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但又立马恢复原来的冷淡模样,看了一眼蓝恡钺。
      其他人没有开口,一向在众人面前都是还算有礼的文宇兰,只好无奈地坐下,意思是她妥协再玩一盘,就不算失礼了吧。
      沐森林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知道她这是克制着,还以为她是想息事宁人呢?
      但沐森林看着文宇兰靠在衣服下的大拇指,紧紧地按着食指的位置,就知道她是不悦了的,只希望这一轮能赶快过去。
      沐森林转开转盘,第一个却是蓝恡钺,拿出的纸片上的问题是,你最最喜欢的??——很普通的提问,但有要求是要说出理由。
      蓝恡钺一听,就回答了,“我最喜欢绿水。因为绿色清新透彻,有种水性那般能顺应时势变化多端,又是这个世界上最丰富,最有品性和生命的色彩了”,很简短的解释,但不知为什么文宇兰就听出了点别的意思来。
      蓝恡钺如此精致锐利的人,文宇兰自认为是亮丽的银色才配得上他的性格,而他喜欢水,大概是喜欢那些很有水一样柔软又坚硬品性的人,包括女人。
      所以,敢情自己这样像石头一样的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讨厌了吗?文宇兰不禁这样想着。事实上她也有些奇怪,因为蓝恡钺本来刚进警局的的时候,虽然言语中有些“恣意”,但却还很笑脸、对她很尊重。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才就这样冷冷淡淡地审视她,对她苛刻得真的像个医生那样沉静冷酷。
      是张家晚会上开始的,还是其他什么时候?文宇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文宇兰知道自己不喜欢这样“两面三刀”的人,所以也并不想管他,而且按照她对人的选定标准,蓝恡钺是她绝对不会再继续保持关注和审视的对象了。然后文宇兰就默默地又偏过头去。
      而文修兰看着蓝恡钺鲜艳的唇一动一合,心中不由地暗暗记下这些,打算着回去多买一些绿色雾纱的衣服不提。
      文宇兰本来之前玩游戏的时候,还是抱着平常心态来看的。就像小时候看山一样,就只是看山而已,而长大后她学会透过山看山后的世界,可到最后却还是只单纯地看山,什么都不想而已。
      文宇兰刚开始还只是看看,后来也很想参与,只不过到现在却是在挨时间而已等着回去而已。然后由蓝恡钺转,不知是不是力道的原因,指针几乎指到文宇兰了,却还是只是指向文宇兰旁边的沐森林。
      沐森林呼吸紧张地看着指针差点指到文宇兰,可指到了自己,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舒一口气。
      文宇兰也看着指针,像个小孩子般单纯的眼神看着,沐森林敢肯定,她心里肯定正在“小心眼”地埋怨着为什么这样时,就突然笑了,然后回神要回答刚刚的问题了。
      “我喜欢在阳光下透过一个人的手,看她红色跃动的生命……”,沐森林笑着身体扭动了一下,眼神在头侧一边的时候,自然地看向文宇兰,眼睛弯弯。
      文宇兰恰好无聊,正一低头瞥向落地窗外的花园愣神了一会,没有看到沐森林的一眼落寞的叹息。
      又由沐森林转了起来,轮到文修兰就说了,“我喜欢有人和我一样……能同步行走”
      文修兰温柔地笑了,看向了肚子坐在一边的蓝恡钺。
      而隔着蓝域利身旁坐着的蓝恡钺瞥了一眼她瞥向自己的眼光,难得地没有说话。于是夹在中间的蓝域利不知怎么就开口了,“嗯,这应该有可能的,说起来你的名字和文警官还挺相似的,我想……”
      蓝域利知道文修兰心仪他哥哥,这说出来的话的意味,应该是想着他们能心意相通,携手到老的意思。只不过蓝恡钺总是不让自己和她们家接触,而且隐隐有排斥的感觉。虽然并不知道原因,但他还是想挺自己哥哥,所以蓝域利自然想说的是蓝恡钺与谁携手同行的话并不是非文修兰不可,文宇兰也挺好的,是想要说这种意思的。
      却没想到蓝域利话没说完,文宇兰就开口冷漠打断了。
      “这世界上没有人是一样的。怎么就一样了?我们每个人吃饭的顺序都不一样,走过的路也不一样,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放弃的权利也不一样,怎么都不会一样的”
      文宇兰如是峥峥地说,实在是因为蓝域利说她们的名字相似,戳到她的痛脚--她才经历过那样让她恶心的父亲与人乱合场景,也还没消化完那样的事实,而现在又有人想要将这个东西摊开来说,她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她就蓦然把火对向实际意义上和她并不认识的文修兰。
      文修兰明显是那种“水”一样的女人,听见文宇兰如此带刺的言语,并没有多说什么。实际上这也并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她只是笑笑,并不理睬,文宇兰自己一下子头脑充血说了,也觉得没意思,所以扭头沉默着。
      接下来又转到几人,张仲贤,莫星辰他们都又说过了,只剩最后文宇兰和张潇潇没被转到了。
      期间转了两次,都是转到了已经转到过的人身上,最后一次转到的机会,所有人都以为是张潇潇了,都见怪不怪了,却没想到最后竟是转到了文宇兰身上。
      所有人都看向文宇兰,至少沐森林是眼含期待。而如果是在之前的几轮的话,文宇兰肯定想说出来的,虽然肯定会有点不好意思,但她也还是会说。只是现在她不想要别人了解她了,又很累,说的时候就有些敷衍了,“……我最喜欢有酒窝的人”,文宇兰一句完了,就这样停着,等待收盘了。
      众人听了也是一愣,有的人立马就看向张仲贤了,因为张仲贤就有两个,不论是笑起来或者面部动作大一点,就会显现出来……而联想起以前文宇兰的“光辉事迹”,这好像又和她喜欢张仲贤有关——现场气氛很诡异,因为张仲贤已经有女朋友的,而且就在现场!
      而这种诡异是文宇兰自己说完一下子就知晓,却无法解释的。因为其实当时她脑海中一瞬间想起的,是文疏衍的酒窝,那是他作为一个不怎么负责任的父亲,唯一给她的印象,而她如果现在说明的话,反而会更像掩饰……
      闭了下眼,文宇兰一阵心烦。
      其实文宇兰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
      明明她的心,她的世界不应该只是这么一小块的天地,她的灵魂,她的脑海中的意识,应该可以就从沐森林这个房子的小小一角升空,去到任何的地方。那些思绪也可以变成风,吹拂过列车飞快穿过平原时那绿色飘扬的植株,也可以缓缓爬向原始森林浓雾下潮湿的绿苔,还可以冲向一望无际的蓝色多瑙大海……但就是千万别,别在这里,身体像是被钉子钉住了煎熬,等她回过神来,还要想如何脱身才好。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她倒是希望就此一句揭过,张潇潇倒是不许,看着手中的高脚杯液体晃荡风轻云淡地笑。
      “这不行吧!所有人说的都不是你那样的”
      所有人一下知道,张潇潇的意思是说,文宇兰说的喜欢的酒窝,没有说理由,好像非要逼她说出喜欢张仲贤的事,来看热闹似的。
      所有人也都看着文宇兰,就连张仲贤本人也是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漂亮的酒窝。
      但文宇兰却以为张潇潇是说自己喜欢的,不是像他们说那种非人物上的东西,而且要说其他、听上去是人文的东西。
      文宇兰心中其实是极不赞同这样的玩法的。
      毕竟有了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说出来,说出来了不一定要表现出来,而表现出来了也不一定要做出行动。没看蓝恡钺姓蓝,却喜欢绿色,而他喜欢绿色,其实他身旁好像也没有绿色的东西……
      文宇兰心想着,但突然又觉得自己真是讨人厌,只不过是个游戏而已,说一下又不会掉块肉,她又有什么资本如此,她又不是谁的全世界,有什么资格搞得所有人不开心?
      所以文宇兰敛了眼,认真欠身说了,“嗯,我其实最喜欢的是极简的建筑……就是那种纯色的,只留下功能性的流线设计——有很多功能可待开发,但却不会显得空洞,反而非常震撼的那种”
      “嗯!”文宇兰自顾自的点头强调了一句,像是让她自己确信似的——这反而让她诚挚的“解释”显得更加刻意了起来……
      呵,所以不管怎么样,文宇兰就是这样地不得人心,即使是她被错失了成长为合格的大人的机会,也没有人会在现在“原谅”她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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