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变成她》书崎骏

3、chapter3

　　夜晚的林小小，穿着白色的风大衣就出门。
　　走上地铁，寻觅线路，大晚上的要去往郊区？
　　正如妈说的，这大晚上的让一个女孩子家去郊区，这负责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嗯，果然是林小小的亲妈，英雄所见略同。
　　而李一佳来电知道林小小大晚上要去郊区，立马给出了自己的答复：“郊区那边没监控，你在下地铁的地方等我，我摩托过去，跟你一起。”
　　估计此刻李一佳可能已经到了吧。林小小本在地铁里发呆，结果还碰到了一个同级的实习生，便跟他闲聊加瞎扯。
　　这家伙叫吕知亚，鹅蛋脸，皮肤黄里透白，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戴副小眼镜。
　　林小小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吕知亚是个怎么样的人，只感觉这家伙说话口无遮拦，与自己一样。
　　而吕知亚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人生的目标就是实现网络实名制。为什么？只因为一次难堪的经历。早年吕知亚在网络上为自己的观点与不知名网友争辩，被别人诡异的逻辑气得大脑充血。
　　最后对方还一副挑衅的模样，把线下碰面的地址发来，示意是个男人就过来单挑。
　　然后吕知亚就去了，在火车站等了半个小时，眼前走来一个小肚子鼓鼓的初中生，带着一帮被寒风吹得流鼻涕的初中生弟兄。
　　“你就是‘吕布知亚洲’？”初中生仰头，鼻涕发青。
　　吕知亚看着眼前的小胖墩，一下子没有转换过来：“你就是‘北海孤单，渣男永存’？整天发一些我很孤独，想去见大海，努力考研想去清华，希望被爱的那个？”吕知亚扶额。
　　结果小胖墩走到吕知亚身边，满脸通红，在吕知亚的眼神里，用一副要打人的表情，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手势......猛地往地上一倒。
　　吕知亚惊呆了，你这是干啥呀，大冬天往地上倒干啥呀。结果就被小胖墩抱住了腿。
　　“救命啊，这个大人打我。”
　　......
　　吕知亚的人生梦想，就是网络实名者。而林小小起码和他有了一个共同话题，就是，讨厌姜长新。
　　但林小小刚骂姜长新几句，马上就被吕知亚打断，然后吕知亚诚恳的看着林小小，说不应该这么骂。
　　林小小表示洗耳恭听，吕知亚明确指出，你骂人喜欢以“就是”开头，什么“就是王八蛋”，“就是混小子”。骂的时候能不能加上个姜长新，不然都以为你在骂我。
　　林小小左右环顾，看着四周大妈们异样的目光，明确指出，那别人会以为你是姜长新。吕知亚低头沉思，缓慢抬头，要不我们一起加上个姜长新？林小小点头，达成共识。
　　“话说你出门都不化了妆吗？”吕知亚说道，两人的话题开始偏转。
　　“画个屁的妆。画给谁看。”
　　“也是喽，你没有对象吗？”吕知亚展现出了自己的八卦特质。
　　“有个屁，你呢？”
　　“是这样的，我看上一个女孩，叫刘慕洋子，也是实习生，我是跟着她一起来实习的，结果那天晚上烧酒下肚，吐露真心，她说喜欢姜长新。”吕知亚转头的看着林小小：“你能懂我的心情吗？”
　　“大概能懂。”林小小郑重点头。
　　“为什么我觉得，你不懂。”吕知亚看着林小小无所适从的小眼神。
　　“你能不能，大致描述一下自己的心情。”林小小挠头，从小到大，但凡老师讲课问懂了没，而自己不懂，林小小就会说出一句，大概能懂。最怕的是在这个时候，老师会说出一句，林小小上来把这道题再做一遍。
　　林小小就会解释，大概能懂的意思，就是大概，能看出，周围的同学，都懂了。
　　吕知亚一拍胸膛，那力度，林小小都担心会把吕知亚的脾肝肺给拍出来，但所幸只拍出了几声咳嗽。林小小想问兄弟为何要自残，吕知亚一扬头发，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林小小：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哪点比不上姜长新。”
　　这句话林小小瞬间理解，对这句话的感悟简直是林小小的主场。从小到大林小小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比如自己哪点比不上年轻赫本，哪点比不上艾玛-沃特森......每次问完这些问题，林小小都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好莱坞的星探发现，去出演哈利波特续集。
　　但时至今日，星探都没有出现，只有大学戏剧社发掘了林小小，三顾茅庐，诚诚恳恳，让林小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场务。
　　于是作为刚结的革命伙伴，林小小二话不说：“那个女生真是瞎了眼，喜欢姜长新那种王八蛋。”
　　“没错，姜长新王八蛋。”“姜长新王八蛋。”
　　列车上的人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这对男女，看着他们用着激昂的声音骂着一个叫姜长新的人。
　　直到下车，两人仿佛已经有了革命友谊。而走出地铁口，远远的林小小就瞅见了开着摩托车大灯的李一佳。
　　“机车少年？男朋友啊，有眼光。”吕知亚在一旁调侃林小小。
　　“别闹，我学弟，我大他两岁呢。”
　　“两岁咋了，女大三，抱金砖。你这顶多就是个银块。”
　　林小小不想理睬吕知亚，直接往李一佳的方向走去。而李一佳在林小小走近后，看着她身边的吕知亚。
　　“这家伙是谁？”李一佳问道。
　　“什么家伙不家伙，有点礼貌好不好。叫哥不行吗？我可是你学姐的革命友军。”吕知亚举手造反。
　　“他叫吕知亚，是我同期的实习生。”林小小赶紧说道。
　　“没错，吕知亚。”吕知亚点头。
　　“你们几点开始工作？”李一佳摆了摆手，突然问。
　　“啊，还有六分钟集合。”林小小一看时间，立感不妙。
　　吕知亚显然迟到踩点的经验充足，丝毫不慌，领着林小小就往郊区深处跑。看着跟在一边的李一佳，吕知亚小声说道：
　　“咱这学弟，真特么帅的啊。”
　　“口水收一收，你是个男人。”
　　“男人咋了，男人就不能看帅哥？”
　　吕知亚看着逐渐变少的路灯，和渐渐变成泥巴地的道路，不禁背部发凉。
　　“你那学弟应该挺能打的吧，待会如果有坏人，你得要你的学弟保护我们啊。”吕知亚又说道。
　　林小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关节，很想点明自己是老林教出来的跆拳道红带，奈何时间不等人，最后林小小只丢出一句：“先把QN47的情报给我。”。
　　“就是一块陨石呗，刚发现的时候上面一直闪着绿色的荧光，就像带着外星球的微生物。”吕知亚搭着腔。两人的脚步越来越快，而身边的灯火也越来越少，最后只能打开手机的闪光灯。
　　而来到了陨石坠落的地方，可见丛生着杂草的泥土平地里，一块黝黑的陨石砸在里面。林小小和吕知亚从一旁的草丛里探出头，去看向其间，一片草地上全都是草木烧焦的痕迹，许多柏树的树干被折断，枝干摊布在其间。
　　而许多实习生已经在里面了。
　　那个男人，姜长新，此刻正蹲在那块黝黑陨石的边上，用一个微型切割工具在收集着陨石的样本。
　　“过去吧。”吕知亚弯着身子，用肩膀蹭了蹭林小小。
　　“友军，冲。”林小小随声应道，就在此时，李一佳拍了拍林小小的肩膀，在林小小回头的瞬间凑在林小小的耳边：“我在草丛里等你。”
　　声音暖暖的，或者说是他嘴里呼出的气息暖暖的。
　　“靠这么近干嘛？”林小小一巴掌拍着李一佳的胸口，赶紧领着吕知亚从灌木丛里走了出去，一直往姜长新的位置。
　　“友军，对学弟这么凶干嘛？”吕知亚抱不平。林小小一脚踩在他的鞋跟上，示意闭嘴。
　　走向陨石处，吕知亚还略带紧张，担心姜长新发布的任务又是反人类的。林小小其实也略带紧张，担心自己怒火攻心，一脚踢在姜长新下蹲的臀部上。
　　“姜导，我和林小小到了。”吕知亚首先对姜长新说道。而姜长新瞥了两人一眼：
　　“在这附近搜查，看一下有没有陨石坠落时剥落的残骸，如果发现闪着绿色荧光的残骸，直接通知我，不要直接触碰它。”
　　“是，姜导。”吕知亚干净利落的回复道。看着林小小没反应，吕知亚赶紧把林小小拉走。
　　于是今天，实习的第一天，实习生林小小，开始了自己在天文研究生实习以来的第一个户外工作——找寻陨石残骸。
　　俗称，大海捞针。
　　如果问十年之后的林小小，捡到残骸之后要不要交给姜长新，林小小还是会做出和今日一样的决定。
　　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