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变成她》书崎骏

2、chapter2

　　姜长新的身世，非常离谱，但实际上，比所有人想的还要离谱。
　　他来自一个特殊的组织，奇珍异物馆。虽然听起来很像是一个招揽客户，二十块钱一张票的不正经博物馆，但它还真的是一个正经的组织，而且不卖票。
　　正如其名，这个组织的任务就是搜寻奇珍异物，据说有一任馆长亲自带队，去百慕大找寻影响磁场的物品，虽然回来的路上船只失事，让他和馆员们掉到了屁大点的小岛上，但馆主依旧表示我们能征服一切。尽管救援队抵达的时候，馆主亲自带队，把遗书都刻好了，一行人躺在沙滩上，意思是岛上能吃的都被咱吃完了，海里能吃的也能吃咱们，老天爷你看着办吧。
　　结果老天爷就让救援队抵达，看着这个屁大点的小岛上，躺着四个裸男。救援队长走向已经精神恍惚，紧闭双眼的馆主，听着他喃喃的话语，恍如虔诚的祈祷。
　　结果凑近一听：“牛排牛排牛排”，“鸡块鸡块鸡块。”
　　......
　　早在秦朝的时候，这个奇珍异物馆就存在，那个时候叫僻顾。
　　到了民国时期，那时的馆主对僻顾这个名字深恶痛疾，因为怎么读都像屁股。于是遵循当时白话文崛起的风潮，改名为奇珍异物馆。
　　而到了二十一世纪，几百年的积累，让奇珍异物馆的底蕴丰厚，一些超自然的物品被它收藏。而这一任的馆主的身世特别神秘，名为汤神婆。
　　而姜长新就是这一代奇珍异物馆，二十一个员工之一，而姜长新还在天文研究所上班，一部分是因为要隐藏身份，主要是因为职场环境方便投资。
　　奇珍异物馆的宝物多进少出。许多宝物用钱买，还得自费挖掘和寻觅。
　　很多时候看着其他的员工，在全世界各地乱飞，各种沙漠海洋丛林，花销巨大还雷厉风行。再看看自己，坐于办公桌前，股票投资弄天文，接到短信就打钱。
　　......
　　此刻姜长新就在天文研究所里......把钱赚。
　　“我是你们的导员，姜长新。在我的组里，规则很多，有三点很重要，不可以早退，不准迟到，不能效率低下。”姜长新对着面前的实习生说道。姜长新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又要面对这些天文所的菜鸟，姜长新是没耐心的。
　　“导员好。”林小小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走了进来，然后就感受到一阵氛围的压制。
　　“新员是吗？为什么到得比我晚。”姜长新转过身来，撑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
　　“啊，对不起。”亦如林小小所说，借口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诚，心诚。何况自己又不知道，还得比导师到得早。
　　“进去吧，今天晚上留下来打扫一个小时卫生。”姜长新对林小小指示。
　　“我今天晚上有事，要提前走一些。”林小小脱口而出，说完感受四面的目光，自知不妙。
　　“理由？”姜长新走到林小小的跟前，一米八五的个子需要低着头才能对上林小小的脸。
　　而林小小不敢说话了，因为理由是自己参加了一个聚集千人的大项目，她必须坚守到最后一刻。换句话说就是今天游戏打公会战。
　　林小小隐隐感觉，只要自己说出来，那今天上午来实习，中午被解雇。
　　姜长新看着林小小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林小小很紧张，紧张你看我干啥。姜长新在思考，思考我怎么骂死你。半分多钟的沉默后，姜长新开口：
　　“林小小是吧。”
　　“是的。”林小小瞥了一眼姜长新的长相，感叹姜长新长得就像电视剧里的斯文败类，一个男生皮肤也过于白净了，还穿着白色衬衫，外套及膝长袄这种骚搭配。
　　孰不知姜长新纯粹是因为家里的衣服被执行任务的奇珍异物馆的员工给借走了。本来姜长新对馆员借衣服，说借就借吧，结果对方带了个麻袋过来，走的时候瞅见了姜长新身上的衣服，示意姜长新把外套脱下来，姜长新誓死不从，这才留下了一件外套。
　　而对于这些衣服的用途，员工走后传信息，说是去做善事。
　　马勒个比的，扒我的衣服去做善事。
　　“最近坠落的一颗陨石，名字是QN47，和之前的TN陨石很像。由林小小负责去档案室调取TN陨石相关的资料。其他人准备跟我一起去实地考察。”姜长新说完这一句示意解散，而文欣，姜长新的助理，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职场女性走了过来。
　　和众人一般，文欣对着林小小发射同情的目光。
　　“走吧，其实那里早就弃用了，都没人打扫的，大部分资料都已经输入到了电脑里......反正，你去了就懂了。”这是文欣给出的解释。
　　而当林小小被带到那个档案室的时候，她彻悟了。
　　大于七十平米的档案室，柜子资料上堆积蛛网和灰尘，其间不乏蠕动的蟑螂。根据林小小的初步判断，这应该不是档案室，这应该是在虫族母穴里丢了一些档案。而根据文欣的描述，里面的索引都被丢失了，林小小只能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翻查。
　　“姜导发了信息给我，说要你找到十组资料后再下班。你加油吧，我去做我的事了。”文欣露出了职业微笑，用一句“我去做我的事了”顺利止住了林小小“要不你帮帮我”的诚恳提议。
　　而林小小愣在里面，内心思绪无数。
　　老林从小教育林小小，遇到困难也要保持笑容。林小小此刻很想保持笑容，但林小小很快发现，在这种环境下保持笑容，简直是拍鬼片，堪称笑面女鬼林小小。
　　“太惨了吧，一进来就被发配到了档案室。”
　　“被姜导记上了，一般人最多两周就辞职。”
　　“一周？两周？我感觉她挺不正常的，估计能撑三周。”
　　其他员工都在背后议论着林小小，而林小小蹲在档案室里，感觉自己是来挖煤的。
　　林小小之前就有耳闻，工作机器人姜长新对下属严厉又残暴，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林小小卧薪尝胆，一直工作，一直工作到傍晚，奈何蟑螂影响了食欲，连午饭都没吃，于是略微的脚步不稳。
　　处在此处，只要不小心磕碰柜架，林小小身上立马就会扑上了一层黑灰，做到原地冥想，也会有瞎了眼的蟑螂往自己飞来。林小小很想把档案室里的各方虫类收集一下，邮寄给姜长新的家址，还觉得自己颇有创意，殊不知早有职场前辈细想过此事。
　　突然手机震动，是李一佳来电。
　　“晚上有公会战，一起吃晚饭吗？”李一佳的声音依旧是干净又清脆，听得出他正在晚自习前的班级班会上，传来一阵嘈嘈杂杂。
　　“学姐我日理万机，同事们缺我不可，明天再说。”林小小挂掉电话，累计的沧桑感在这通电话之后席卷而来，疲倦感也要把林小小打倒，而她抬起头，看着门口的那个男人。白净的面容上带着黑色的镜框，黑色镜框下是白色的口罩，新换的白色消毒服上一点灰尘也不染。而林小小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效率低下，搜寻目的不明确，工作经验不足。”姜长新走到林小小身边，用戴着手套的手捡起了沾满灰尘的资料，缓慢的翻阅过，最后拉起了一身灰尘的林小小。
　　“你可以先回家，清洗自己。”他说道，而林小小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能这么一脸平静的说话，瞬间怒火中烧，从头烧到脚。
　　但林小小没有骂出来，而是从姜长新的身边走过，在经过的那一瞬间腰部旋转发力，头撞在姜长新的胸口。
　　然后跑走。
　　这种腰部旋转发力是老林跆拳道馆的秘诀，穿内不穿外，神秘至极，堪称林氏绝学。林小小曾讨问此招的灵感来源，从未被告知。直至高二某日放学，见老林街角逗狗，狗狗腰部旋转发力，一夺老林手中肉包。
　　而姜长新都呆了，还有这么明显的宣泄情绪吗？就不能委婉一点在背后我骂骂我就算了吗？我就这么一件衬衣了，晚上还得穿你还用牙齿给我隔着消毒服咬坏了。
　　离开了档案室后，林小小撅着嘴巴就跑，直接冲出了研究室大楼。对于林小小来说，这种生气夹杂着不爽和不甘，更是对姜长新那种过于冷静语气的愤怒。
　　上一次这么愤怒是什么时候？林小小都不记得了。
　　回家路上，在被几趟出租车接连拒绝后，林小小看见了一脸正气的摩的师傅，“小妹，要摩的吗？”
　　摩托车一路狂飙，林小小的头发被吹如鸟巢。回到家之后母亲先是诧异林小小为什么一身土匪造型，随后怀疑林小小是不是刨陨石去了，然后细闻味道，内心一阵惊愕，我的女儿，刨厕所了。
　　而林小小一句话都不想解释，默默进浴室将全身洗净，出来后直奔厨房，拿上面包，直奔房间，敲开电脑。
　　“来了来了。”林小小敲字。
　　“你怎么才上线啊，你可是主C啊，兵团都帮你借了装备。”
　　“我靠，副团你来了。”
　　“上班出了点事，今天看我的，奶妈待会要奶好了，把点占好了。”林小小嘴里叼着面包，手指重重地在公会频道里加急打字，已经做好重拳出击的蓄势，不料研究所的邮箱在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份邮件：
　　“按照计划，今天晚上要去实地采集陨石样本，所有三组的员工，包括实习生，现在到我给你们发的定位处，收到请回复——姜长新。”
　　原本已经好转的心情，再次爆炸。
　　“我可不可以假装没看见。”
　　第二封邮件抵达：“没看见的，和没来的，明天统一受罚。——姜长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