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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将功抵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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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眨眨眼,转向远处的鬼差,摇头可惜道:“哎,这女鬼不愿投胎,要跳下忘川,我阻止不了。”
俩鬼差对视了一眼,满是惊讶,居然有白芨搞不定的鬼魂,在者这自愿跳下忘川的鬼,可没有一个不后悔的,“大人,她当真不愿投胎?”
白芨立马板着脸,“难不成觉得我骗你们?”
“属下不敢。”
“好了好了,不投胎就赶紧跳,我乏了,回去休息,剩下的鬼魂遣散到别的桥去。”白芨甩着袖子,大摇大摆的下了忘川。
鬼差领命挥散着未过桥的鬼魂,那女鬼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芨的背影,满是谢意,穆然回头跑过桥去,等鬼差回头看去,只落得一个背影,来不及阻止。
届时,风中似乎传来缥缈的声音,黄泉路上别回头,孟婆端茶莫接手,奈何桥上不生悔,忘川河里休流泪!
那女鬼戛然回头,四周满是云雾,哪里还看得清来时的路。
这奈何桥,是没有回头路的。
“不好,那女鬼逃了。”
白芨身形一顿,佯装惊讶,“哎呀,真逃了,这可怎么办?”
鬼差:……欲哭无泪。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
“白芨,你又胡闹了。”
白芨心陡然一紧,这声音好生熟悉。
转眸定睛一看,竟真的是阎王从远处朝她这边走来,身前还走着一尊‘大佛’,遍地的彼岸花,此刻都垂了下去,不敢迎面。
瞬间,周围的鬼差跪了满地。
“叩拜冥尊,阎王。”
白芨也在其中参拜,余光偷偷瞥着越来越近的黑色身影。
待眼前的身影站定,她才缓缓抬头。
面前的‘大佛’一身玄色长袍,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俊美的脸庞常年不见天日显得甚为苍白,却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白芨垂眸哧了一声,暗暗瘪嘴。
真是妖孽,整日都待在摸黑的地府,却长这么好看,真是浪费了。
世人皆知地府有位阎王爷,掌管阴曹地府所有鬼魂,殊不知,面前的这位才是一位大人物,那才是地府的霸主,所有鬼魂见了他,都会望而生畏,生怕自己不小心惹怒了他,被打的魂飞魄散。
冥尊的出现让四周都出奇的安静,各路鬼差都努力压低自己的脑袋,不敢与之对视,巴不得自己成为一个小透明。
冥尊负手而立,目光落在面前的浅色身影上,清冷的目光一凛,剑眉轻扬。
“孟婆白芨,错放生魂逃回人间,该当何罪?”
他语气淡泊,却莫名让人生畏,白芨心下咯噔一跳,双眸转了转,熟悉她的人一看就知道她此刻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了。
冥尊不急不缓,并未催促她开口,只是静静等着,看她这次又能编出什么借口来推脱责任。
在场的所有鬼差都在害怕他,无不吓得浑身颤抖,就连阎王都不例外,只有这个女人,按道理来说此刻应该是最害怕他才对,但是她却没有害怕,甚至在他眼皮底下还想搞些小花样。
良久,白芨微微侧目,勾唇一笑,说得坦荡:“冥尊大人,这事不能全怪我啊,主要因为我太单纯了,所谓人心险恶,人类太过狡猾,所以我才被那女鬼骗了,说到底,我也是受害者。”
阎王见白芨一副完全不知错,天高地厚的模样,暗暗瞥了眼冥尊,生怕他一个不满将白芨踢下忘川,眉头微蹙,给白芨使了个眼色,让她安分一些,“休得胡言。”
编谎话也要像样一点,堂堂孟婆,法力在所有鬼差之上,连鬼差都能打的毫不还手之力的小小鬼魂,居然说自己抓不到,要是真想抓,凭借白芨的手段,就算逃到桥的另一头,也能轻松虏回。
“哦?”冥尊唇边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意味深长,那双深邃的眼眸微眯,盯着白芨,早已看穿了一切,“既然如此,那便从轻发落,你认为,该怎么罚?”
“这……”白芨有些犯难,她没想到冥尊居然让她自己定惩罚,双眸转了转,心下有了主意。
她试探着开口,“不然,我去人间把她抓回来?将功抵过?”
正好可以去人间游历一番,真是太棒了,这哪算惩罚,明明就是奖励。
阎王眼皮跳了跳,想笑,又憋住了。
你到是想得美!
气氛一时出奇的安静。
在以为冥尊不会答应的时候,他居然轻点下颚,同意了。
冥尊凤眼微挑,“那你去吧,如果你没有带她回来,十八层地狱欢迎你。”
白芨顿时喜笑颜开。
十八层地狱欢迎她?不可能,她不欢迎十八层地狱。
等她玩够了,就把那女鬼带回来。
她早就厌倦了日复一日的生活,这次终于有机会,让她好好体验一番了。
白芨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冥尊站在原地许久,垂着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微微侧目,“你先下去吧。”
阎王闻言顿了顿,看着冥尊的眼睛里闪烁其词,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
谁料冥尊稍作转身,背对与他,阎王就算再笨,也理解此刻冥尊并不想与他多言,只好俯首作揖,散退四周的鬼差,缓缓离去。
不知不觉,都一千多年了,当初单纯的似张白纸的白芨不但脾性大变,还越发调皮了,这次放跑了鬼魂,换做别的孟婆,早就被鞭打入十八层地狱了,哪还有机会将功抵过,说到底,不过是冥尊不愿罚她。
这活着,沾染什么不好,偏要去碰这情字,真是孽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