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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俗不俗啊萤火虫很累的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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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我知道擅自离开跑到镇邪印这边给你惹麻烦了，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喂，你有没有听我说。”
循着男人的目光看去，陌婪看到陈欣儿的遗骸上泛起一道清光。
怀中的长命锁又颤抖了起来，她将那块玉锁扯下，握在手中，慢慢走了过去。
清光化成了陈欣儿的人影，这次是真的人影不是骷髅，她一如慕冉冉记忆中那么年轻貌美，看上去温婉可人。
这样一个明珠般的女子被世事作弄成如今这般模样，也着实令人唏嘘。
“冉冉，是你吗？”陈欣儿看见她高兴地有些颤抖，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对不起，对不起冉冉，刚才娘伤害了你，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他们不该这么对你。”陌婪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把真的慕冉冉已经死了的事情告诉她。
“冉冉，你都长这么大了……”陈欣儿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你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我很好，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可以保护自己的。欺负我的人，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冉冉，对不起，你那么小，娘就丢下你……我……”
“好啦，虽然冉冉很想你，但是，你是勇敢正义的榜样，也是世界上对冉冉最好的人，冉冉会一辈子把你记在心里，一辈子爱你念你的。”
这个时候，陈欣儿脸上总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只是与此同时，她的残魂开始渐渐消失。
陌婪还想问问她是谁将她变成恶灵，却已经来不及了。
目送陈欣儿的灵魂变作光雾消失在空中，她叹了口气，脱下罩衫，弯身将那些碎骨捡起来包好，走道左释渊身边，低声说：
“我想去一个地方。”
这是片风景秀丽的山谷，有溪流潺潺汇集成一汪清可见底的潭水，山花开得烂漫，橙红色随风摇曳，在此地，即便只是坐着闭眼听风都有心旷神怡之感。
陌婪将陈欣儿的遗骨连着那枚长命锁一起埋在了几株琼花树下，简单立了块碑，随后跪拜磕头，送走了她最后一程。
“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本没想到，这位理应百事缠身的仙首会陪自己跑到百里之遥的掩芳谷。
眼下该做的都做了，没必要在此地多加逗留，说白了，陈欣儿是慕冉冉亲妈又不是她的。
“等会。”
……
太阳渐渐西沉，落到山背后，天空也变成了黛色。
“上君，您这跑到山谷里看落日是几个意思？”
少女坐在水潭边的石墩子上，叼了一条草茎，手肘撑着膝盖，百无聊赖地扣着指甲。
不论是山顶，还是海边看日落都很可以。
可这山谷里头，群山将太阳都遮没了，看个什么玩意儿？
男人嘴角略略扬起，发出一声轻笑。
陌婪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这个天天顶着一张冰雕死人脸的左释渊还会笑的吗？
连忙转头去看，他的神情又是一如往常。
这大概是她幻听吧。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能看见远处起伏山峦的一点轮廓。
山谷中水草丰茂，清风徐徐，虫鸣随之阵阵传来，夹杂着青蛙的嘀咕声。
这时，左释渊不知从何掏出一张看起来有些年份了的符箓，凌空扔了出去。
一道浅蓝色的幽光荡过，滩涂上半人高的蓬草犹如绿浪漂荡开去，瞬时，星星点点荧黄色的光从草丛中成群飞起，将整个藏青色的天空点缀得犹如梦幻奇境一般。
漫山遍野的萤火虫在面前飞舞着，陌婪都看呆了，伸出手，接了一只在手心里，脸上露出动人的色彩，一双杏目更是熠熠生辉。
“好漂亮啊！”
她好久没有看过这么多的萤火虫了，记得前世她得空就会溜出沉磐宫，跑到各处找乐子，有次误入森林，在一方水潭边，惊起了漫天萤火，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美景。
好像后来带了一个人一起去看，可是时间太久，已经不记得什么细节了，只是朦胧中记得夜色很美，萤火虫就好像坠落人间的繁星，那时她愿意与人分享这般绝色，想来那人还是挺重要的。
不过话说回来，左释渊怎么会有那样的符箓？
这是魔域的秘术，正统仙门素来不屑这些奇技淫巧。
左释渊见少女捧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漫天流萤，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
那时他百般不情愿地被某位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九黎阎尊，一路连拖带拽，到一处密林……
少女红衣如火，肆无忌惮地大笑：“哈哈哈，左左你不要生气嘛，我今天是正经给你赔罪的，这里的景色，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
“无聊。”少年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
少女当即脱了鞋袜，卷起裤腿，呼啦啦跑进池潭，惊起青萍草尖的大片萤火虫的。
即便性子寡淡如他，那一刹，也被眼前的景色吸引，尤其忘不了少女回眸灿烂的笑容，映着成片的萤火，温暖得像好似幻境。
从魔域启程回玉虚宗那日，临别，少女送了他一叠符箓。
“呐，水草丰茂的水潭边，只要用这张符箓，你就可以看到流萤啦。喂，不要就还我，不许扔掉哦，这可是花钱买的！”
他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接过了那些符箓，转身走了。
时过境迁，如今换他带着那个少女来看流萤，可她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喜欢么。”此刻，左释渊负手而立，风吹动衣摆，侧首望向自己，目光灼灼如月华。
陌婪愣愣看着，好像被什么蛊惑了一般，不经大脑就点了点头：“喜欢。”
尚未来得及反应，呼啦一下被人囫囵拢进怀里。
左释渊搂的很紧，仿佛是害怕什么珍宝会忽然消失一样。
陌婪嘴角重重一抽，心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没敢在仙首怀中造次，只好任他搂着。
虽然她几乎已经确定左释渊喜欢慕冉冉了，可是没想到是这么认真的喜欢，远远超过了宠爱一个年轻少女的范畴。
满打满算，这两个人认识这才一天好吧？进度是不是太快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开的，陌婪扭过头，看着面色如常，神情寡淡的棣章上君，一度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做了什么春秋大梦，产生严重幻觉。
“恶灵之事同我回玉虚宗细说。”
听到这话，陌婪算是松了口气。这种公事公办，冷清疏离的态度才是正常的棣章上君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