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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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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佑一到了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洗手间冲了个澡，出来之后裹着浴巾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小槿还没离开房间她就已经顶着大中午的太阳睡着了。
实在太困了，昨天一整晚没睡，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失眠，闭上眼睛没有半点睡意，翻来覆去在床上挣扎到了后半夜，想想索性爬起来坐到客厅抽烟。一支烟下去，家里那些操蛋的事情就又在脑子里从头到尾的转了一趟，越想越扎心，越想越堵的慌，更加睡不着了。
最近几天好像发生了特别多的事情，回A市那匆忙的两三天里，自己被迫接受了很多还没有做好准备的事。她嘴上说得轻松，虽然大部分时候她的心就跟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一样直截了当，没什么弯弯绕绕，可在这件事上，她下意识的藏了些东西，只有她自己能看到。
本来以为自己随便找个理由离开篮球社，心里的压力至少就能减少一半，毕竟她从来没试过肩上同时扛着两件事，谁知道平时都一向不着调的阿良突然正经，直戳心窝子的一番话倒让她无法拒绝。她确实犹豫了，一想到江千城。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房间落地窗因为拉着白色纱帘，落地窗一直大开着忘了关，以至于屋里的空调呼呼吹了几个小时就跟个摆设一样。白佑一从洁白的被子上慢慢睁开眼，浴巾包裹的身体出了一身的汗，她看到风吹动了帘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无奈地泄了气，打不起起床的劲。
都已经夏末了，怎么还这么热。
她也并不完全是被热醒的，更多的是听到楼下有一男一女在讲话。只是一个普通的周末，半下午的酒店几乎没什么人在，整栋房子都很安静，甚至说得上冷清，而且她对这种声音还挺敏感的。
她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翻了个身，在被子上找了个凉快的地方继续趴着，任披散在背上的头发贴在了布满细汗的皮肤上，黏糊糊的。
落地窗大开着，白色的纱帘带进来的风都是热的，身处二楼，阳台的斜下方就是酒店前台，楼下两人的说话内容此刻听起来就尤为清晰。
“千城！千城等一下！”这是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声，让她猛然想起那天下午在体育馆的那番话，她定了定神，打算继续听下去。
被喊的人似乎是停下了脚步，“有事？”
嗯……这声音倒是很有辨识度……
女生：“我、我想问一下……你今晚是跟谁一个房间啊……？”
江千城：“我一个人住。”
女生好像支吾了半天，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借着说：“我第一次来海边，听说到了晚上，外面海浪的声音还挺可怕的……那个，要是我晚上害怕得睡不着，可以去你房间找你吗？”
如此直白的话让江千城脑子短路了一阵，他还真没碰到过这么直接的女生，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出发之前室长说要给他个好东西了。
不会真的全校都知道这个艺术学院的女生对自己有意思吧……
他灵机一动，“我看到前台有降噪耳机可以提供，你要是嫌吵，可以去拿一个。”
白佑一拢了一堆被子抱在怀里，在二楼的房间里竖起耳朵听的津津有味。
女生：“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如果跟你呆在一个房间里，我可能就没那么害怕了……”
江千城：“我房间？我房间就一张床，你来我房间睡那我睡哪儿？”
趴在床上听戏的人突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把脸埋进被子里笑的肩膀直抖，这该死的钢铁直男，也不知道这人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傻呢，如果是在装傻，那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女生：“这……”
江千城：“而且啊，我最讨厌谁在我睡觉的时候来烦我，不然你再去问问别人吧。你要是怕海浪你就不该来啊，在学校呆着多舒服……”
白佑一还想听听后续，对话到这里就停止了，女生好像在大厅狠狠跺了一脚，踩着凉拖“啪哒啪哒”就出了酒店大门，而不到一分钟，白佑一位于二楼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
她惊恐着猛的从床上弹起来，被这突然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回头望望门口方向，又看看阳台外，这人该不会来自己房间了吧？
“谁啊……”
她紧了紧身上的浴巾，光着脚下床轻轻走到门边，门外的人没有说话，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有节奏的敲了两声，白佑一想想还是开了门，江千城那张臭脸就出现在了门口。
一想到这人两分钟之前在楼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样子，白佑一没忍住在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先来了一顿无情的嘲笑。
“你笑什么？”
江千城不明所以，随着房门打开，见白佑一浑身只裹了一条浴巾，光脚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浴巾长到大腿，包裹住了姣好的身段，白嫩纤细的四肢暴露在空气中一览无余。浴巾下，胸口高挺的轮廓若隐若现，她的额头和脖子正渗着细汗，一缕缕头发就像是故意贴在了胸膛的位置，这画面实在有些香艳，不禁让人想入非非，门外的男人短暂的失神了两秒，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瞬间额角一紧，快速别过头看向了别处。
“……你要不要，先换个衣服。”他小声提醒。
白佑一只顾着好笑，经他一提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果断地挥手把门摔到了江千城脸上。
她快速冲了个凉，换上干净的衣服重新开了门。
“……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她开门让江千城进来，自己盘腿又坐回了床尾，她换了一件平肩的高腰上衣，配着简简单单的纯色短裤，露出纤腰最细的那一部分，天太热，她用一圈皮筋将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松松垮垮的丸子，瞬间觉得整个人都凉快了不少。
江千城看她熟练地扎着头发，进到屋里把一个纸袋放到了桌上，白佑一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人手里还拎着东西。
江千城：“他们去海滩了……知道你怕晒，特意晚点叫你。给你带了吃的，小槿说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他从纸袋里拿出从饭店打包的饭菜，白佑一坐床上伸长脖子看了看食物，顺便瞥了两眼这人的表情，好像没什么不对。
“要是你们说话声音小一点，我能睡到晚上。”
饭菜都还是热的，不过她实在没什么胃口，打开了装着汤的盒子只想喝点汤暖暖胃。
江千城双手抱在胸前靠在了她身旁的墙上，漫不经心问道：“你都听到了？”
两口汤下肚，她稍微精神了一些，饥饿感缓缓回到了身体里，很多时候她会忘记吃饭，尤其在心烦的时候，她的身体似乎也早就习惯了，以至于在空着肚子的时候也不会感觉到任何不舒服。
她点点头，拆开了包装里的一次性餐具，“听说这是每个社团不成文的……传统，一开始我还不相信。”
“听说？你听谁说的？”
“大头啊，昨天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白佑一埋头自顾自吃着，完全没注意身旁的男人脸色有些难看，要说谁能一句话把江千城堵的死死的，那除了这位大小姐绝对就没别人了，步步踩雷点，一踩一个准。
江千城：“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答应？”
不知不觉给自己挖了个坑，白佑一人傻了，从饭菜里抬起头看到这位兄弟冷冰冰的脸，突然就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
“说话，又哑巴了？”江千城趁热打铁步步紧逼，“我刚刚没答应她你是不是还觉得挺失望啊？”
白佑一感觉喉咙一堵，就像是吃到嘴里的东西突然咽不下去了，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很难受，“我失望什么，你要不要跟她睡一个房间又不关我的事……”
江千城忍无可忍，大手一挥将白佑一手里的筷子打落到地上，抓着椅子扶手将人转向自己，弓身凑上前去。
他眼神凌厉，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和死气，那双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满脸写着“与我无关”的人，胸腔里燃起的怒火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白佑一，有种你就给老子再说一遍？”
双腿缩在椅子上的人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好在嘴里的东西已经咽下去了，她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能把这个人瞬间点燃，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江千城双手抓着椅子把手，手背鼓起一道道青筋，低哑的声音仔细听上去好像在颤抖：
“你该不会以为，我已经忘记子修生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吧？你忘了，我可没忘……”
他垂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更哑了：“就算你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我做不到……我跟你不一样，至少我不会逃避问题。”
他自嘲的笑了笑：“自从你回来之后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在躲我什么……行，无所谓！我不在乎了。”
始终低垂的眼睛突然看向白佑一，白佑一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忽然这么难过……
江千城：“我无所谓了……你想自己躲起来也好，想把我推给谁都好，我都不在乎了。你就仗着我纵容你，继续这样下去吧……”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都没法看透对方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江千城眼神狠戾，甚至说的上无情，这让白佑一感觉心脏被一把尖刀扎过一样的疼，疼的呼吸不上来，她意料之中，但也最怕看到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慌张低下头，推开困住自己的江千城起身快步进了洗手间，正巧这时江千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阿良的电话。
江千城：“……她醒了，待会儿带她过来……嗯……好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看向洗手间紧闭的门，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白佑一听到那些话会是什么反应，不管怎么样，应该是恨透自己了。
五分钟后，白佑一从洗手间出来，翻出一顶大大的遮阳帽扣到头上，开门发现江千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外的走廊里背靠着栏杆抽烟，好像在等她。
开门的一瞬间她愣了愣，转身关好了房门，“走吧……该去找他们了……”她轻声说道，低头走在了前面。
江千城将烟蒂熄灭，同样愣住了，白佑一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她发红的眼眶，不过只是一眨眼的事，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满脑子疑惑的跟在白佑一身后下了楼。
……
夏末，白色的沙子依然烫得没法下脚，小槿踩着一双人字拖从被阳光照耀得有些晃眼的海滩跑过，奔向不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水泛着浅浅的蓝，和湛蓝的天空在海平线交汇，融为一体，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时而拍打起一两个洁白的浪花，冲上沙滩然后嬉笑着退去，带着人们的惊呼和欢笑又藏回深海里，留下海面上闪动摇晃着的钻石般的闪耀。
这是小槿第一次看到海，家乡A市属于内陆城市，见到海的机会不多，这还是人生第一次。而阿良和子修就不同了，三兄弟从小在M市长大，也可以说是从小在海边长大，熟悉水性，此时到了海边就跟脱缰的马一般，两下脱去上身的衣服就蹿进了海里。
小槿不会水，胆子也小，一个接一个的浪花扑的她实在没胆量让海水末过腰线，不管子修怎么保证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她，也还是死活不肯再往深处迈一步。
就在三人嬉闹的时候，从酒店过来的两个人到了。
“我们在这里！”小槿蹦起来朝沙滩边上的两人挥挥手，白佑一看见了，指了指旁边的小卖部，示意自己要去那边躲躲太阳。她径直往有太阳伞的小卖部走去，江千城不理睬她，反手脱掉了上身的白色背心顺手扔在沙滩上，缓缓朝海里走。
这是白佑一第一次看见江千城赤裸上身的样子，她只知道这人身材挺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她躺在沙滩椅上，看着依旧刺眼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照耀在那副极具诱惑力的身体上，他只是简单的走着，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或许白佑一曾经想过，但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冒出了同样的想法：这小子身材还不赖。
江千城踏着浪花踩进海里，埋伏在旁边的阿良纵身一跃，一个措不及防将人扑到了海中，再起身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了。
“早就知道你要来这一手……每次都这样吓我。”江千城甩了甩淌水的头发，又引起不远处女生的阵阵尖叫。
子修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个充满气的小鸭子游泳圈给小槿套上，本来就傻乎乎的小呆子配上这样一个傻里傻气的道具，更是蠢萌到了家，但是她却不以为然，借助双手在水里扑腾着勉强还能往前游一段距离。
她把手拢在额头上，挡住了洒下的刺眼阳光，“佑一怎么不过来呀，她一个人在那边坐着干嘛？”
江千城面无表情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回想起了刚刚发生在酒店房间的那一幕，“让她在那待着吧，现在太阳还挺毒的。”
小槿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不对我想起来了！哈哈其实佑一也不太会游泳~肯定是害怕过来之后被你们拖到海里！”
阿良仰躺在海面上，双手在身下不停拨动保持身体的平衡，听小槿这么一说反倒有些惊讶：“不会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还怕水？”
小槿认真想了想家里泳池的使用频率：“其实我也没见过她游泳，不过佑一说她如果在水里踩不到底就会很慌，所以几乎都不下水，尤其是深水区。我也一样，如果没有游泳圈，我打死也不敢跟你们漂到这么深的地方！”
几个人正聊着，只见远处的浅水区有个人正在朝这边着急的挥手，以为是社员遇到了什么麻烦，三个男生相视一眼赶忙往回游去，凑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宣传部几个女生的球被海浪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亚莉：“我们刚刚就在这边玩球，结果一个浪打过来球就被卷走了！你看，都卷到那边悬崖底下的礁石旁边去了！这怎么办！”
三人顺着亚莉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距离几人一二百米远的地方，正有一个红色的球在海面上漂浮着，旁边是险峻的悬崖和巨大的礁石，球顺着海浪的轨迹一下接一下的拍打在礁石上，然后又被海水带回到海里，如此反复着。
子修将小槿带回浅水区，目测了一下距离对几人说：“还好，不是特别远，我去拿回来。”
阿良立马拦住了他，神情严肃：“你逞什么能！我带你们这么多人出来，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我作为社长都脱不了干系！还是我去，来回最多也就十分钟！”
说着他就一个猛子正要扎进海里，江千城眼疾手快抓住他，朝礁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边水深，你看看这个水流轨迹，搞不好还有暗流，要是被卷进去就麻烦了……”他说完，扭头望向了海滩的方向，看到原本坐在沙滩椅上的人此刻站了起来，好像也在注视这边的情况。
“我水性比你们好，我去拿，问题不大。”
阿良更急了：“开什么玩笑！要是真有暗流，咱们谁去都一样危险！不就是一个球嘛，大不了不要了，用不着冒这样的险！”
众人也跟着点头，“是啊！要真是这么危险，那就不要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江千城却好像根本听不进去，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沙滩上的某一处，他轻轻地说：“我想赌一把……”
赌一把，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不等众人反应，他纵身扎进了海里，阿良和子修见此情况纷纷朝江千城离开的方向大声，这人却好像已经做好了决定，头也不回地甩动双臂朝礁石游去。
“千城危险！快回来！”
“快回来！球我不要了！那边太危险了！”
“别去……！快停下！“
海滩上一时热闹了起来，几人的呼喊声吸引了整片海滩的人，大家纷纷向这边看过来，同社团的人三五成群往这边聚拢，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望向同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红色的球在海面上起伏，还有一个身影，正在慢慢靠近。
白佑一在远处也听见了几人的呼喊，隐约中她好像听到了江千城的名字，疑惑的起身朝人群的方向走去。江千城顺利的游到礁石边拿到了那个红色的球，他带着球往回游了一段，纵身把球抛到空中，长长的手臂一把将球拍回到了海岸边上，等候在一旁的众人一颗颗高悬的心总算落了地，正准备朝他挥手致意，却不想就在下一秒，江千城的腿好像被水里什么东西绊住，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在海面上扑腾了两下突然沉入水中！没了踪迹……
“千城！”阿良和子修密在海边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两人在一瞬间同时反应过来，一头扎进了水里，奋力往江千城消失的方向游了过去！
小槿慌了神，询问身边还有没有水性好的社员可以一起帮帮忙，这时白佑一挤进了人群之中，看见了众人慌乱的眼神，
“……发生什么事了？”
小槿一下扑到她身上：“江千城！江千城一个人去那边水深的地方捡球，被暗流给卷到海里去了！阿良和子修都已经过去找他了，可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
她又看向旁边围观的人：“你们还有谁水性不错的！能不能帮忙过去看看！我害怕子修他们……”
话还没说完，只感觉有一个人狠狠的把自己给推开，身前一个白色的人影瞬间冲出人群，朝着海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待踏到及腰深的水域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潜进了海里！
是白佑一，她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中，仅仅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小槿几乎崩溃了！先是江千城，然后阿良和子修也下落不明，现在连佑一都……！她急得在海滩上不住的跺脚，细软的沙子上留下了她大片的脚印，白佑一就跟之前的阿良和子修一样，潜入水中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人影，可是不行啊！佑一水性不好，要是前面的阿良和子修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人下了水，那佑一但凡在水下有一丁点儿状况都有可能没命的！小槿急哭了，却又无能为力，她的水性几乎为0 ，还处于脱离游泳圈连在水中闭气都无法做到的程度，而社团里的人来自天南海北，水性一般般的也不敢随便下水救人，生怕把自己也拖进去，一时间众人除了等在一旁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仅仅两分钟的等待对于他们来说是格外漫长的，海边的每个人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终于看到平静的海面上猛的站起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怀里，还有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