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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微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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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刚分手一个多星期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正好又赶上子修二十岁生日，这两件事撞在一起，实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整生日，跟平常小生日肯定是不一样的，平时里随随便便吃个饭也就过去了，但这次……
子修仰天看着头顶刺眼的太阳，想起了去年的这时候。
去年的十月份，所有人都沉浸在子修19岁生日的欢乐之中，除了他本人。一年前的他还是刚踏进大学校门的雏鸟，刚从高考中挣扎着爬出来，一身书生气还没褪去，还是个除了埋头读书什么也不会的好好少年，因为多年打球的原因跟着阿良进了当时血气方刚的兰林校队，打那以后，大一大半年的时间里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去喝酒的路上。生日当天更过分，一群老油条学长楞是你一瓶我一瓶把他灌的在厕所里一整晚没能站着出来……
现在想想，胃里依旧一阵抽搐。
不过幸运的是，现在队里的老油条们都各奔前程去了，往日里那些一起在后半夜里喝酒吹牛逼的人走了一个又一个，自己不知不觉成了新一批老油条里的一员，手底下的大一学弟们看起来也对自己尊重有加，今年这个生日，看来是有惊无险了。
而且说真的，酒是真她妈的难喝！
由于天气不错，阿良临时把今天的训练场地改到了宽阔的室外篮球场，整个场地由四个独立球场并排组成，难得下午大家都没课，才不过三点多篮球社就差不多全员到齐了。二十多个身穿队服的男生霸占着这片场地，在烈日下肆意挥洒着汗水，这样的场景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训练开始不多一会儿，四周就被男男女女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次友谊赛的出战名单已经定好了，由社长阿良，队长子修，前锋江千城，以及两个大三学长组成。经过球队核心成员讨论决定，大一新生中只选出了江千城，不仅因为中南的队长秦皓指明要他上场，更因为在一队新生里，他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至于为什么最后两个名额给了大三的老队员？那当然是因为不想以后出了校门低头走路。听秦皓的意思，作为队长的他肯定是要上场了，那这一场比赛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友谊赛”，还真得拿出实力打了才知道。
话说回来，子修站在场边上双手叉腰抬头盯了太阳好一会儿，刺眼的阳光照的他只能眯起眼睛才能不让汗水流进眼睛里。
阿良趁捡球的空当跑到他身边，顺着这人目光看去，瞬间被晃的头晕眼花的。
“看什么呢，天要塌了？”
子修这时候才从去年的恐怖回忆中拉回思绪，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感觉眼球就像是被扔进凉水里的一块烙铁，说不出的酸胀。
“嚯！眼睛都红了！想开点，该来的总会来的，熬一熬就过去了~”
阿良把球垫到屁股底下坐着，那动作活像是在蹲坑。看子修那肉眼可见的愁模样，已经知道他在烦心什么，没脸没皮的还劝人家想开点。
“我说……”
子修思考再三觉得不行，今年绝对不能重蹈去年的覆辙，他一个刚刚20岁的大好青年不能被一帮禽兽给葬送了！
“要不今年就当没这事吧？不是都说男过9女过10嘛，我这整十的生日在去年就已经过了一次了，我真觉得没什么必要！”
他话音刚落阿良就把两只手摆的跟只鸭子似的，“我跟你说！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他们说~要他们听才行！”他把场上这十多二十个人从左到右指了个遍，“你说不过就不过啊？我告诉你这已经不是你想不想过的问题了！真的，该来的总会来的，如果不能反抗，那就享受！要不要哥现在去小超市给你买两盒牛奶回来你先垫垫？”
子修差点没气吐血，缓了又缓才咬紧牙关恨恨地说：“谁特么告诉这帮禽兽我今天生日的？！”
阿良就知道他要这样问，朝他身后那一票“女朋友”努努嘴，“当然是你的后宫们~不得不说啊，你虽然已经是一枝‘残花败柳’，但还是很有市场的！幸亏小槿和佑一还没来，不然看到咱们休息室里那堆的差点把门给堵住的那些礼物！啧啧啧啧~你又要被骂一顿！”
想起前几天，光是每天满满一书包的情书，就已经被以好脾气著称的小槿骂了个狗血淋头，再想想今天休息室的“盛况”……他实在不知道小槿和佑一两个人的暴怒到底哪一个会先来……
目光瞟到场上正在训练的江千城，他这才猛然想起什么！蹲下身把阿良一把搂着脖子拉了过来，害得后者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儿。
“慢点！怎么还使用暴力呢！”阿良揉着自己重重坐到地上的屁股，骂骂咧咧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子修咽了口唾沫小声说，“去年我生日的时候，千城还在学校准备高考是吧……”
阿良也回头看了看场上的人，皱起眉头：“没错啊，他那时候还没毕业呢！怎么了？”
子修此时的脸色简直可以用吃了屎来形容，一阵红一阵白的，阿良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反倒担心这人会不会突然厥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你前两个月过生日的时候……”
阿良的生日在七月份，那时候正值暑假期间，混世魔王江千城六月份参加完高考就彻底解放了，整个暑假里没少祸害这两个哥哥，尤其是在阿良生日那天。
很巧的是，那天也是阿良的二十岁。
两兄弟似乎同时回忆起了那恐怖的一晚，阿良甚至感觉身上的暑气在慢慢退去，背脊一阵发凉。场上的江千城偶尔朝他俩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都能把两个抱团发抖的哥哥吓的虎躯一震！
子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后来喝了半个月的白粥是吧……”
阿良瑟瑟发抖：“是十八天……”
两兄弟对视一眼，差点抱头痛哭。
管理学院教学楼外阳光明媚，教室里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角落里的一台立式空调正尽职尽责的呼呼往外输送冷气，一身肥膘的中年女老师单手撑着讲台，埋头机械地念着课本上的内容，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和尚在念经。台下不出意外已经睡成了一片，教室里只能听到老师念书的声音，偶尔传出一两声不和谐的手机响。
白佑一坐在窗边的位置，被空调吹的浑身犯懒，百无聊赖地趴在手臂上看着窗外树梢上的树叶被风吹的在半空打了个转儿，落到了地上。
一张作业纸被塞到胳膊下，白佑一扭回头，坐在旁边的小槿正朝她使眼色。
纸上用规规矩矩的字体写着一行清秀的小字：
听说昨天晚上江千城把亚莉送到了宿舍楼下！好多人都看见了！亚莉还把之前一起吃饭的照片发到了学校论坛上，现在大家都在传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怎么办？？？
白佑一的目光在“在一起”这三个字上短暂停留了两秒，拿笔在小字的下面一排歪歪斜斜地回了五个字：
关我什么事
又塞回了小槿桌上。小槿看了之后无奈地摇摇头，把纸揉成一团丢进了抽屉里。
下课后的白佑一像是还没睡够，被小槿死拉活拖慢悠悠地走着，等到了球场发现周围才发现，这正片球场早已经被层层叠叠的脑袋围的水泄不通了。还没走近就远远地看见场边密密麻麻站了好多人，她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这儿怎么了？出事了？”
下一秒，一声尖锐的“江千城！”就传进了耳朵里。
这一嗓子算是让她彻底清醒了，转身就朝来时的方向走，小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条件反射地回头抓住她。“诶诶诶！你去哪啊？球场在那边！”
白佑一眯起眼睛瞪了一眼远处的人群，不耐烦地说，“太吵了，懒得凑热闹，我回去了。”
小槿却说什么都不撒手，双手并用才勉强拉住了她，生拉活拽一路把人拖了过去。
其实白佑一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别扭什么，被小槿抓着挤进了球场内侧，主要队员正在场上5V5对练，看样子是在为下个月的比赛做准备，其余的替补选手也都各自找了地方做着日常训练。白佑一看着正在场上奔跑的7号，心里的那种别扭好像更加严重了，她跟往常一样在篮球架后面坐了下来，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
放眼望去，周围一圈几乎全是女生，偶尔也有个别男生夹杂在其中来看热闹。女生们目光无不统一的随着场上江千城的移动而移动，时不时地加油呐喊，明明是一个日常训练活生生演变成了一场好像很激烈的正经比赛。
那个名叫亚莉的女孩子站在人群最前头，怀里抱着江千城的包，正望着场上静静微笑着，就好像在她眼里，只能看到那个穿着7号球衣的人一样。
小槿不悦地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走过去把地上其余的包都扶起来整齐在场边放好。
“江千城~加油~”
一声尖叫猛然在白佑一身后响起，毫无心理准备的她被吓得一哆嗦，浑身一抖差点当场去世。江千城跟着声音回过头才发现，原来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篮球架下面了。
抬手把球丢进篮筐里，江千城向子修抬手示意休息一会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朝白佑一走了过来，
“你来啦，”他说。
白佑一轻轻嗯了一声，“怎么拉到这里来训练，热死了……”
江千城在他面前踮着脚蹲了下来，却依然比坐在地上的人高出一个头还多。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江千城看着白佑一无聊地把地上的几片落叶重叠在了一起越摞越高，伸出手指轻轻给她推到了，
“今天子修生日，晚上一起吃个饭？”
“啊？”白佑一这才有点懵的抬起头，“他今天生日？”
怎么一点没听小槿说过。
她望向身边的人，小槿也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
见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江千城正要开口说明，亚莉抱着他的包和一条毛巾这时候过来了。
“给你，擦擦汗~”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毛巾递到了江千城跟前，后者似乎也没多想，接过来就擦把脸，“嗯，二十岁生日。”他回头看了看场上这群人，“大家都去，就当是球队聚餐了。你去吗？”
亚莉好像不太乐意江千城邀请了白佑一，但是碍于这人是社团经理，并没有正当理由可以把她排除在外，只是别扭地故意咳嗽了两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白佑一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她转头把决定权交到了小呆子手上：“你去吗？”
小槿先是一愣，脸忽然就红了，她偷偷看了一眼球场对面的球队队长，低下头害羞的张不开嘴。
白佑一读懂了她的意思，点点头，“去。”
江千城似乎瞬间开心了不少，还想说点什么，球场那头的子修叫了他一声就跑走了，亚莉用余光瞪了两人一眼，抱着怀里的包也跟了过去。
“嘁……跟屁虫……”
小槿拍拍裤子在白佑一旁边坐下来，鄙视地朝亚莉做了个鬼脸，“不过就是一起吃了顿饭嘛，还真把自己当正宫了……脸皮真厚！”
每次听到小槿骂人就觉得很好笑，就好像见识了什么叫“兔子急了会咬人”，这句话用来形容小呆子还挺合适的。
“你管她呢，说不定人家喜欢让她跟着。”
这里的“人家”当然指的是江千城。如果只是一起吃了顿饭可能并没什么，可又是贴心的送回宿舍，又是把自己随身的包交给她照看，这种光明正大宣誓主权的行为跟昭告天下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这样想着，刚刚脸上还挂着的笑忽然就像是没了神采，慢慢垮了下来。
这是不是至少能说明，他是喜欢她的？
“经理——！小心球！！”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一声，正在发呆的白佑一猛然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篮球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这边砸了过来！
球场另一头和子修商量着什么的江千城反应极快，看着飞速运转的篮球来不及多想，转身拔腿就朝白佑一的方向冲了过去！白佑一两眼盯着篮球发直，身体像是没有接到“闪避”指令似的僵在了原地，眼看下一秒就要被球砸中了！
突然出现在跟前的人影大手一挥，把已经到眼前的篮球“啪”的一巴掌用力拍飞出去！旁边围观的人连忙往两侧闪躲，球撞到场边的铁丝网这才停了下来，江千城却一时收不住脚直接摔到了球场外面。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白佑一清清楚楚地看到江千城从她面前闪过然后重重地摔到了两米远的水泥地面上……
他朝自己冲过来时候的眼神，他紧紧看着自己的眼神……
“天啊！”亚莉吓的一声尖叫捂住了嘴巴，踩着小高跟鞋“啪嗒啪嗒”赶紧跑了过来，“千城你没事吧？！来你慢慢的我扶你起来！~”
白佑一看他摔了出去，也吓的站起了身，正要走过去就被从身后冲过来的亚莉给一下撞开了，只得悻悻地收回步子又站回了原地。
江千城第一时间回过头，看到篮球架下的人依然安然无恙的样子，这才放心了下来。他撑着流血的手臂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白佑一身边，一时气压极低，凶恶的眼神扫过球场上一张张惊恐的面孔，语气里带着火：
“都他妈给老子注意点！”
被这一喝，偌大的场地就连观众也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队伍中一个不太出众的男生缓缓走了出来，他捏着球衣的一角，怯怯地小声说：
“不好意思经理，是我不小心……我没注意到你在那边……”
这个男生白佑一有印象，虽然她不能把队里所有人的名字喊出来，但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至少脸是能记住的。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待到尴尬解除，大家又继续各自训练各自的，不过能感觉出动作之间都多了许多严谨。
“天啊你都流血了……我带你去医务室吧千城！你胳膊上的伤口看着好疼啊……”亚莉从包里拿出干净的湿纸巾，想要帮江千城擦掉伤口的污渍，却被后者巧妙的躲了过去，“不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休息室里有药，我去处理一下。”
他从亚莉手里拿过了自己的包，反手扔到了呆愣在一旁的白佑一怀里，砸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你，”他朝她抬抬下巴，“你跟我一起去。”
“啊、啊？”白佑一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这人抓着手腕带出了球场。
走在前头的江千城心里美滋滋的，刚才的那股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此刻手里握着的白佑一的手腕细细的，软软的，手感真是不错。白佑一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要跟着去，被江千城抓着也只能乖乖的跟在后面，身后的亚莉还想跟上来，被围观的人又重新堵了回去，只能踮起脚尖看着远去的两人干着急。
篮球馆空无一人，两人一路回到社团休息室里，江千城费了好大劲在堆积如山的礼物里开出了一条路，从自己用的铁皮柜子里拿出一罐扭伤喷雾和一些酒精棉片。
刚刚那么大力地拍球，又以一个不那么安全的姿势摔了出去，手似乎有点扭到了。他拿着处理伤口的东西四下看了看，本来就没多大的休息室今天更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干脆回到空旷的场馆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地坐了下来。
白佑一从球场一路跟着他回来，此时站在一旁看他用左手不太方便的擦拭着右手胳膊上的伤口，也感觉有些不太自在。好像应该说点什么，毕竟江千城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的，可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感谢的话对她来说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
她学着江千城的样子盘腿在塑胶地板上坐下，从包装袋里撕开一张新的酒精棉片，指了指江千城的右手手肘，那里因为和粗糙的水泥地面碰撞擦破了一大块皮，
“……我帮你……”
江千城先是愣了愣，嘴角随即抿出一个淡淡的笑，乖乖将胳膊伸到了她面前。
白佑一或许习惯了给自己处理类似的伤，可现在不管从什么方面都在提醒她，这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痛感人。她尽量让手上的动作轻轻的，湿润的棉片抚过渗血的伤口带走了附着在上面的灰尘，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不疼吧？”
待伤口擦拭的差不多了，白佑一抬头问。江千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正低着头看着自己，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角却蒙上了一层笑意。
白佑一觉得一阵尴尬，耳根突然发烫，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好像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完了。
“应该没事了，你自己再拿那边的纱布贴一下……就可以了……”她边说边往后挪了一小步，这个距离太近了。
江千城苦笑地看着处理了一半的伤口，很无奈，“诶，要帮忙就好好帮到底啊，干嘛突然不管了！我手还很疼呢，你要我这样反着手自己弄吗？”他伸出了另一条胳膊，上面也有不同程度的几处小伤。
“女流氓”最终还是没抵得过良心的谴责，想了想觉得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又重新拿起了纱布和胶带。
“没几天就要和中南大学打比赛了，你是球队的大前锋，这种时候手扭伤，要是比赛之前好不了就麻烦了，”她看着江千城贴着药的手，有点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太冲动了，行动之前至少至少先想想后果。”
江千城却好像无所谓的样子，“我才不管那么多，”他把手里的跌打扭伤喷雾放回到一旁的地上，“我要是不冲过来，你现在已经被砸成猪头了！”
“哪有那么严重！就算我被砸到，那也比你手扭伤要好啊！阿良和子修不会把这件事怪到我头上吧？我不背锅啊，不是我让你来帮我挡的！”
这女人关键时刻干脆把责任甩的干干净净，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江千城无奈地摇摇头，笑容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宠溺，
“是是是！我会给他们讲，都是我自愿的。不管是篮球也好，子弹也好，我都自愿帮你挡，好不好？”
白佑一拿起扭伤喷雾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抬眼看向江千城，这人一双眼睛很是认真的正看着她。
她快速低下头，极力不让自己心跳漏拍的慌乱表现在脸上，咬紧牙关晃了晃手里的喷雾，声音微不可闻：
“……瞎说什么，谁要你挡子弹……”
她的声音小到江千城要稍微凑上前才能听得见，江千城笑了，收回被白佑一抓在手里的右手试着活动了一下，确实是扭到了，好在不算严重，这次的比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你啊——”
他顺势将手按在了她头顶，后者一缩脖子，瞬间变成了一只冷脸的小猫。
江千城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无奈的咽了回去，见白佑一并没有炸毛，放心大胆地薅了两把。
“你总是这样让别人忍不住担心你吗？”
“什么？”
江千城笑了，“没有，因为你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白佑一耸耸肩，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跟其他人一样呢？”
她将地上的东西都收进了袋子里，却没办法忽略依然压在头顶的那支手。
“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异类吗？”她望向江千城，眼神极其认真。
江千城愣了两秒，像在思考这个问题，白佑一接着说：
“可能我跟其他女生不太一样，我知道。我学不来她们那一套，也不想学，那会让我感觉不舒服。所以，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多余的关心。”
盘腿坐在面前的男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笑道：“这也算是你‘不一样’的一部分。”
白佑一一侧身，躲过了头顶的手，藏起眼底的情绪拍拍裤子站起身，“如果这样叫做‘异类’，那就当我是吧。”
她回头看向坐在地上的人，“我们该回球场了。”
篮球馆里安静了一会儿，两人谁也没说话，江千城看着她，解读着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向前跨出一步贴到白佑一面前，面前的人赫然矮了一大截，使得他只能低下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如果，我变成和你一样的异类，是不是就代表我可以担心你……”
江千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紧，他深吸一口气，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场馆里悄悄回荡。
“如果我这样做，你是不是就不会推开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