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花落满地》袖舞蓂荚

40、第三十九章 亲王

　　吴堃和谢晋涵皆是各怀心思，相互试探这一番却均不得果，也不得不另想办法。
　　而谢晋涵更是态度坚决，不许吴堃回去，只道他定然会替自己的妹夫处理这些个繁琐杂事。
　　虽是说繁琐杂事，可吴堃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若这南方的事情当真是繁琐小事，又岂会让兄长和齐子靖如此头疼。那个宋平原不过一个小角色，根本犯不着操心；若是有心要除去他，不说轻而易举也是柔韧有余；只是那背后的陆远国和沈家实在是……陆远国手握南方部分兵权，军中不乏他的亲信；而沈家更是南方的巨擘，有扶桑人撑腰。硬拼……只能是硬仗一场，两败俱伤。
　　“任你想破了这小脑袋，怕是也想不明白的。”秦夫人悄无声息地从她身后走出来，突然朗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若你这小脑袋瓜子能想明白，他们那些男人还愁什么呢？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让他们这些匹夫去发愁，咱们做好咱们女人该做的，别添麻烦，便是最好的帮忙了。”
　　“女人也未必输给男人。”吴堃轻哼一声，却忍不住叹口气。
　　“呵呵。”秦夫人笑的花枝乱颤：“也就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了。你若是个男儿身，恐怕翻云覆雨的能耐还这不比你哥哥差。阿堃，本来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该过问太多这些事，可是……我把你当成我妹妹，你和谢大公子也是兄妹，有些事情……”
　　看着秦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吴堃心急火燎的，一把拉住秦夫人：“香姐，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有什么事咱俩之间还这样欲言又止啊？你直说无妨。”
　　“我那天不小心听到谢大公子和外子的谈话……蔡菱衣肚子里的孩子……怕不是将军的。”秦夫人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当时听说了蔡菱衣大概的受孕时间，我瞅着……谢大公子脸色都变了。唉！我给你说这些，也就是让你放心，齐将军……我就说嘛！那么好一个人，怎可能作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
　　吴堃手指微微缩紧，傻了半晌，呆呆地说：“菱衣姐肚子里……”
　　突然吴堃猛的松手，转身就跑。
　　“哎！阿堃……你干什么去？”秦夫人一愣，扬声想要叫住她，无奈吴堃已经朝着前院飞奔而去。
　　砰地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
　　谢晋涵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气喘吁吁的吴堃，随即合上书，眉梢一挑：“怎么了？走水了还是遇到打劫了？慌成这样。”
　　“你还是查了他们！”吴堃咬牙切齿地盯着谢晋涵：“大哥，你……你这样做，会给陆远国留下线索的！”
　　“哦，你如今肯承认，我查到的都是真相了？”谢晋涵勾唇浅笑，目光如炬：“蔡菱衣其实还有一个名字……齐晓燕。母亲是以前上海的一个名伶，颇有些姿色，后来被一个姓齐的普通商人包养了。只是这商人的原配过于凶狠，不肯让这可怜的母女进门……”
　　“够了！”吴堃瞪着谢晋涵，深深吸口气：“你都怎么查到的？齐大哥已经把她以前过往的所有的背景全部都重新虚造了一份，便是以前宋平原陆远国派人查探都半点漏洞也没有，大哥真是好本事。”
　　“丫头，有一句老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查蔡菱衣本人，包括齐家人我查不到，可是你别忘了，蔡菱衣总还是接触了很多人，有些蛛丝马迹就成了最好的突破点了。”谢晋涵摸摸吴堃的脑袋，高深莫测地一笑：“我说你怎么也不紧张，原来早就心知肚明了。连我差点都给你唬过去了。”
　　“好啦！我骗你是我错了，可是你这样查，不怕留下线索给那些人。”
　　“我手下的探子如果各个就这么点本事，我留下他们有什么用？”谢晋涵轻笑一声，又坐回藤椅上，拾起书卷。
　　吴堃松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有这样一个哥哥，她是该笑还是该无奈呢？
　　次日，谢晋涵却在收到一封书信后脸色大变，匆匆离开。
　　吴堃站在阁楼上，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是夜，趁着月黑风高，收拾了行李，竟是骑着马私自离开了。

　　话说这温城之中也确实出了些差池。谁也不曾想到，魏延的妻子，刚刚产下麟儿的林婉澈竟是被人掳走了。
　　只是碍于魏延的面子，以及林婉澈的安危，齐子靖不得不把整个事情都压下来了，只说魏夫人生产后身体过于虚弱，需要长时间调养，不得外人探视。但这谣言却也已经纷纷扬扬了，自然也有有心人在背后操纵。
　　吴堃不敢大意，自然不能直接回齐府，在魏家附近绕了几圈，确认不曾有人跟踪监视，这才悄悄绕道后门。
　　看门的是魏家的老仆人，也是认得吴堃的，一时有些诧异，却也不敢多加阻拦。
　　正值魏延出门，魏家就两老在家，见是吴堃来了，也皆是有些惊讶，拉着吴堃连忙进屋，跟着魏夫人就老泪纵横起来。
　　在两老的喋喋不休之间，吴堃大致也知道了，林婉澈产子之后本是一直在家中静养，谁想到家中人都午睡的时候，竟有大胆贼子潜来，绑走了林婉澈。当大伙儿听到林婉澈一声尖叫的时赶去，人已经不知所踪，只有被子凌乱的铺在地上。两老本是不大喜欢林婉澈，可是直到这人这么一走，才突然又觉得她的好处。
　　吴堃抱着肉乎乎的小婴孩，那孩子冲着吴堃傻乐，半点也不知道母亲被掳走了，也不懂得伤心。
　　吴堃叹口气，握紧了拳头。好言劝住了低泣的两老，只盼着魏延早点回来。
　　傍晚，魏延瞅见吴堃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哭笑不得。
　　“阿堃，你怎么……不是将军让你别……”魏延神色有些疲惫，想来家里家外的事情已经够让他烦心了，人也憔悴了不少。
　　“出了这么多事情，我哪里还坐得住。”吴堃歪着脑袋撇撇嘴：“婉澈是谁掳走的？有头绪了吗？”
　　魏延沮丧地摇摇头：“齐将军和我都觉得怕是沈家的手笔，只是……我们都没有证据去沈家要人。”
　　“难道对方没有一点行动？”
　　魏延摇摇头。
　　“我住在魏家不太方便，我先去对街的方圆客栈，你别告诉子靖我回来的事情，省的他又该唠叨我了。”吴堃吐吐舌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
　　“我派人保护你。”
　　“别！”吴堃忙的把头摇得跟那拨浪鼓似的：“你这样不是直接暴露我了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自己会小心，如今所有人的目光和焦点早就不在我身上了，我一个人行动，反而安全些。”
　　魏延拧不过吴堃，只得勉强应下了。

　　吴堃素来胆子大，又没有齐子靖和谢晋涵的约束，竟是夜里趁着黑，翻墙潜入了沈家。
　　沈家深宅大院，又是一方巨擘，庭院的奢华繁琐比之宫廷仍属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早前在齐子靖书房曾经看到过沈家的地图，恐怕吴堃已然遇险。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院亮着一盏灯的屋子里传出来，随即门被推开。
　　吴堃心头一紧，随即滚入一边的灌木丛中，屏住呼吸。
　　“若是不想惊动他人，自己出来吧。”那人轻轻一笑，印在灌木丛上的影子在明灭摇曳的月光下分外颀长。
　　吴堃眸子一冷，随即跃出灌木丛，警惕地看着那人。
　　“随我进屋。”那人淡淡地扔下四个字，转身进屋。
　　吴堃犹豫了片刻，一咬牙跟着进去了。
　　这才看清了那个人的真面目，文秀的近乎有些女孩子的柔弱，身子甚是单薄。
　　吴堃脑袋里飞速的运转着，沈家何时有一个这样的人？沈家人也许真的是坏事做多了，就连沈家的女子身上都透着一股子的戾气和凶狠，眼前这个人却看不出半分的凶残气息，文弱的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文人。
　　“你是谁？”吴堃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人恬然一笑，缓缓的反问：“似乎这个问题应该是在下问姑娘的。”
　　“我……半夜潜入……自然是梁上君子。”
　　“姑娘既然不愿意说实话，在下也帮不得姑娘。”那人轻笑着摇摇头。
　　吴堃轻哼一声，环顾屋内，却皱了皱眉。
　　那人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替他自己和吴堃斟了茶水，细细地品味，良久才说：“姑娘，这温城里哪有小贼敢潜入沈家？如果姑娘实在不愿意告知在下实情，恐怕在下也只有把姑娘交出去了。”
　　“这位公子，您不好生在扶桑国待着，跑到我中华大地上，不知又有什么打算？”吴堃眯了眯眼。
　　那位公子一愣，随即浅浅一笑：“姑娘好眼力。”
　　“这屋内陈设虽然与我们没有太大差别，可是这些花瓶杯盏，无不是扶桑皇室之物。想必你也是扶桑皇族中人。”吴堃冷笑一声，手却微微背负在身后，只待寻得时机。
　　“姑娘心思细腻，在下佩服。”
　　“沈家和扶桑人勾结狼狈为奸，真不知道你们又有什么诡计。”吴堃不动声色地靠近那个人。
　　“姑娘若是想要擒拿我，不用费心了，在下在扶桑皇室从小习武，恐怕姑娘也占不到便宜。不过在下甚是好奇，姑娘竟然能够一眼看穿这些东西来自扶桑皇室，想必也是非常之人。在下有心结交，不知道姑娘……”
　　吴堃啐了一口，心里骂骂咧咧。这家伙，居然看穿了她的打算，这下子她真的成了瓮中的那个鳖了。
　　“我没兴趣和一个扶桑人结交。”吴堃耸耸肩，更何况是不知道底细的扶桑人。
　　“若是在下诚心结交呢？”那人温文儒雅地微微颔首：“在下贺阳宫旭仁。”
　　贺阳……宫……旭……仁？
　　吴堃眼睛陡然一亮，更加警觉：“你是扶桑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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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打要骂要负分，咱都认了，咱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确实这是我的错，我食言了，而且……总之也不解释什么了，没有更新就是没有更新，错了就是错了。确实惰性是不能助长的，咱以后不会再任性的说什么不码字不想更新的混蛋话了，对不起大家。无论如何我不会坑的。只是因为要太久不码字了，现在在逐渐找回感觉，很多东西可能细节上有问题，希望大家多多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