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花落满地》袖舞蓂荚

35、第三十四章 婉澈

　　“什么声音这么嘈杂？”突然一阵争执打断了两个人安详的时光，吴堃本是窝在齐子靖怀中已经快要睡过去了，不耐烦地揉揉惺忪的睡眼，不满地噘嘴。
　　“走吧，出去看看。听着像是菱衣的声音。”齐子靖叹口气，他这个任性的妹妹也没有少让他费心。
　　吴堃拉着齐子靖的手，一路被他拖着走过了长廊，看到蔡菱衣和谢晋涵站在花园门口，似乎起了争执。
　　“你以为是个女人就要巴巴地往你谢大公子身上贴啊？我看虽然你和那个负心汉尹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蔡菱衣的泼辣性子上来了，少了几分往日的妖媚，多了几分娇纵，指着谢晋涵的鼻子就开骂：“一个个天天花天酒地，自以为是，你当我蔡菱衣是什么人？说的好像给了我天大的恩赐似的！你给我听好了，姑奶奶不稀罕您谢大公子的‘恩赐’！下次再见你，见一次我骂你一回。”
　　吴堃悻悻然地瞪着谢晋涵，她这个风流的哥哥难道对菱衣姐动手动脚了，才搞得菱衣姐如此生气？想想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大哥也太过火了，这可是在人家地盘儿上，好歹也算是‘齐子靖的女人’。
　　“菱衣……怎么说话的呢？”齐子靖呵斥一声，不悦地看着蔡菱衣：“谢大公子是客人，又是阿堃的兄长，有你这样的吗？”
　　“他……”蔡菱衣恨得咬牙切齿。
　　“行，谢大公子，我蔡菱衣给您道歉了。”突然蔡菱衣笑了起来，态度180°大转弯：“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是该忙什么就忙去吧，别浪费了您宝贵的时间呢！”
　　“大哥！”吴堃拉住谢晋涵，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瞧你给菱衣姐气得！真是丢人。”
　　“这还没有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谢晋涵话虽然是对吴堃说的，可是却挑眉看着笑得看不出喜怒的蔡菱衣，谢晋涵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眼角带媚，说话泼辣的女子，果真有意思。
　　“行了，蔡小姐都下了逐客令，我先走了。”谢晋涵微微一笑，拍了拍吴堃的肩膀：“丫头，你可不要输了。”
　　一句话搞得吴堃一头雾水，只是讪讪地点头。
　　见得谢晋涵已经走到了门口，吴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了一声：“大哥！”
　　谢晋涵疑惑地回头，看着吴堃朝他小跑二来。
　　吴堃拉住谢晋涵，垫脚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谢晋涵脸色一遍：“难道是他……”
　　吴堃低下头没有说话。
　　谢晋涵却已然明了，眼神陡然犀利起来：“好，很好。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三丫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心。”吴堃点点头，咧嘴勉强一笑。
　　走回齐子靖身边，齐子靖正训斥着蔡菱衣，蔡菱衣却一脸的愤愤不平。
　　“他……我不要重复他说的话。”蔡菱衣耍起了性子。
　　“菱衣姐，我哥哥是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如果是，我虽然替不了他，可是毕竟他是我哥，做妹妹的先给你说声对不起了。”吴堃挠挠头。
　　“没事儿，阿堃，不关你的事儿。”蔡菱衣别过头去，脸上却陡然有一丝可疑的红晕。
　　“是不是我大哥说了什么轻薄的话？”吴堃神色一冷，握紧拳头：“要他敢对菱衣姐动手动脚，我回去劈了他。”
　　听了这话，蔡菱衣和齐子靖都不由得忍不住一笑，蔡菱衣轻笑道：“阿堃，女孩子该温柔可要温柔，尤其是子靖哥可还在这里。”
　　“我本来就这脾气。”吴堃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
　　“其实我这转念一想，你哥他这么做，恐怕多多少少也是为了你。”蔡菱衣叹口气，斜觑了齐子靖一眼：“瞅瞅人家当哥哥的。”
　　“嗯？”吴堃更加的疑惑起来。
　　“他说让我给他当偏房。”蔡菱衣幽幽地开口：“他想得到美。”
　　吴堃傻眼，和齐子靖面面相觑。
　　“他这么做怕是担心你和我在子靖哥面前争宠，所以牺牲自己来帮你这个妹妹。”蔡菱衣掩口一笑：“这么一想，有这门一个哥哥倒也挺好。”
　　“屁。”吴堃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他牺牲什么？菱衣姐这般才色双全的女子就是他明媒正娶也配不上，还偏房呢他！真会想的。他这是垂涎美色，拿我这个当妹妹的做借口。”
　　“噗。”蔡菱衣和齐子靖都笑了起来。
　　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吴堃，齐子靖握住她的手，微笑道：“好了，别激动，该吃饭了。咱们进屋去。”
　　这账本不查没什么，一查可就是让人吓一跳了。
　　皇室的亏空可是个大数目。照理说如今皇室权利已经被内阁分走许多了，除了供应日常的宫人和后宫的开支，不当有如此大的出入。果然这其中的猫腻厉害，这钱可就像瀑布一样使劲飞流直下，到底如何用了，这账目上也记得是模模糊糊模棱两可的。
　　“这都是什么帐啊！”吴堃看得烦了，哀嚎一声。
　　“你可知如今皇宫里谁人掌管这些钱财的出入吗？”齐子靖见吴堃耷拉着脑袋，不由地好笑着放下手中的笔，蓦地问了这么一句。
　　吴堃懒洋洋地开口：“不就是皇……”话还没有说完，吴堃眼睛一亮：“皇后？”
　　齐子靖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望着吴堃，点点头。
　　“这个账本是从皇后那里弄到的？”吴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已然想到其中关键了：“这么说，账本的问题是皇后造成的？”
　　齐子靖点点头：“皇上本来就对宫里的账目有所起疑了，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所以皇上命人从皇后那里偷偷誊抄了一份账本给我。”
　　“好个顺水推舟。”吴堃拍手笑了起来：“子靖不愧是子靖，这样一来，只要我们多多找出皇后贪赃枉法，克扣宫中银两的账目，到时候皇后忙着应付皇上的指责，自顾不暇，就算最后未必扳倒她，对于她也不是一件好事。”
　　“嗯。”齐子靖点点头：“现在可有动力了？”
　　“当然。”吴堃眼睛陡然放光：“那个老妖婆害我中毒，我一定要让她也尝尝被人整的滋味！”说完，立刻又埋首到账簿中，奋笔疾书。
　　齐子靖忍不住笑了起来，宠溺地看了她一眼，也继续低头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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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账本整理好了，吴堃交到了齐子靖手中。
　　齐子靖接下来两天竟是很少见到他人，听说就算回来也已经是大半夜的时候了。
　　过了好几天，终于吴堃在白天看到了疲惫归来的齐子靖。
　　看到他辛苦的几乎都睁不开眼了，吴堃也不忍心去打扰他，只是偷偷溜进了他房间，坐在外屋看书。
　　“我说怎么有声音，原来是溜进来了一只小猫。”齐子靖披着外套走到昏昏欲睡的吴堃面前，好笑地看着她一副不停点头的模样。
　　吴堃脑袋终于磕到了桌面上，重重的一撞，总算一下子清醒了，揉揉眼睛，看到齐子靖便欢喜地笑道：“醒了？”
　　“嗯。”齐子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孙子兵法？”
　　吴堃讪讪地点点头：“随便拿来看看。”
　　“你有看吗？”
　　“有啊！”吴堃忙不迭地笑着点头。
　　“书你拿反了。”齐子靖沉默了一下，继而毫不留情地指出来了。
　　吴堃刷的脸红了，嘿嘿哂笑了两声，道：“啊……你饿不？咱们吃饭吧。”
　　“呵呵。”齐子靖难得笑得如此开朗，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皇上昨天已经下令让皇后闭门思过了，宫里的经手的账目暂时交给太子处理。”
　　“夺了皇后的权？”吴堃眨眨眼。
　　“她还是皇后，只是皇家的账目被分化出去了。”
　　“切，这不是明摆着要把她这个皇后逐步的架空嘛！”吴堃耸耸肩：“我从小就在皇宫混了这么些年，还能看不透皇上？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一次分割出去一部分权利，很快皇后就是个空架子了。”
　　齐子靖摸摸吴堃的脑袋，还真是个鬼精灵的妮子。
　　“我马上要回温城了。”
　　吴堃一听，立马跳起来：“真的？”
　　“嗯，这边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了，反倒是温城那边，听说沿海一带，陆远国越来越不安分了，皇上担心我再不回去，恐怕生出变端。”齐子靖皱眉。
　　吴堃自然是立马央着他要一起回去。
　　齐子靖本也是做的这个打算，让吴堃一个人留在盛都的别苑太危险了，毕竟他不在，出了事情也没有人能及时出面解决，更何况吴堃是个祸头子，要是没有约束，还不知道能怎么搞得天翻地覆呢！
　　“将军，温城来信了。”两人刚刚出了屋子，就见着管家递上来一封信。
　　齐子靖看了一眼信封：“是魏延。”
　　“魏大哥的来信？”吴堃心里惴惴不安起来：“别是真让你说中了才好。”
　　齐子靖蹙眉看完整封信，突然递给吴堃。
　　“给我？我能看？”吴堃指着自己鼻子，不解地看了一眼齐子靖，又拿起信读了起来。
　　“啊！”吴堃惊喜地叫起来：“魏大哥和婉澈要成亲了？他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一起的？而且这么快，这才几个月啊？！”
　　齐子靖点点头，眉头却不曾舒展。
　　“怎么了？”吴堃的笑意渐渐淡去：“你不高兴？还是……担心什么？”
　　“就是因为太快，所以有些担心。”齐子靖收起信：“不过好在也要回去了，去了便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果然过了两日齐子靖便携了吴堃启程回去了，至于蔡菱衣却不知为何，依旧留在了盛都。
　　“刘嫂刘嫂，我回来了。”吴堃咋咋呼呼地推开门，笑眯眯地看着刘嫂。
　　刘嫂颤颤巍巍地拉住吴堃，一个劲儿地直呼：“我的好姑娘，可算回来了。”
　　“刘嫂，准备些吃的吧。我和阿堃都饿了。”
　　刘嫂看了一眼齐子靖，又看了看吴堃，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暧昧的笑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先上楼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去，赶了几天路，身上都脏了。”齐子靖拉着吴堃上了楼，两个人各自回了房间收拾了一番。
　　再下楼的时候，刘嫂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阿堃头发长长了，人也精神漂亮了。穿着这女装，越发的像个美人儿了。”刘嫂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夸着吴堃。
　　“呵呵。”吴堃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儿的傻笑。
　　“就是这偷偷跑出去的习惯不好。”刘嫂板起脸：“你就说你要去找将军，我们还能不让你去？倒是自个儿跑了，吓得大家魂飞魄散，生怕你有个万一。”
　　“好刘嫂，我知错了，以后不敢了。”吴堃拉着刘嫂的胳膊，笑了起来。
　　齐子靖点点头：“她要是一天能不折腾，她也就不是吴堃了，行了，先吃饭。”
　　“嘿嘿，看来将来咱们院里以后都要准备两个人的饭菜了。”刘嫂笑得甚是欣慰：“将军别怪我倚老卖老，您看魏副将都要娶妻生子了，您和阿堃也是迟早的事儿，不如早点定了，彼此都安心。”
　　齐子靖沉默了。
　　“魏延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良久，他正色问道。
　　“哦，魏副将和婉澈姑娘好上了呗。”刘嫂笑得一脸的灿烂：“这婉澈姑娘都有孩子了，如今魏副将自然是赶紧给娶进门。”
　　“噗……”吴堃差点喷了一桌子的饭，惊诧地看着刘嫂：“先上船再补票？”
　　“什么上船补票的？”刘嫂不明白吴堃的意思，嗔了她一眼。
　　“啧啧，没有看出来啊！这魏大哥可是能耐啊！”吴堃摸下巴暧昧地笑了起来：“婉澈也是够开放的，两个人居然进展这么快。”
　　“吃饭。”齐子靖神色却没有那么轻松，他太了解魏延了，魏延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才短短几个月，魏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齐大哥，我们明天去看看魏大哥和婉澈吧！”吴堃却已经兴奋起来了。
　　魏延的居所离齐府并不远，齐子靖回来的消息还没有公开，为了不引人注目，齐子靖和吴堃也只是叫了一辆马车过来。
　　“将军？阿堃？”显然看到他们到访，魏延很是惊讶。
　　“魏大哥，恭喜了。婉澈呢？我听说她现在在你家？”吴堃笑得甚是灿烂：“你们这么快都要成亲了，真是让人吃惊。还是哥们儿呢！都不早说。”
　　魏延脸色却微微苍白起来。
　　“魏大哥，是谁来了？”婉澈的声音听上去却有那么一丝虚弱。
　　吴堃笑着跑到了声音的源头：“婉澈，是我。”
　　林婉澈惊讶地回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阿堃，你回来了？”
　　“嗯，听说你们要成亲了，我们马不停蹄地就回来了。”吴堃拉住林婉澈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嗯，胖了不少。孩子几个月了？”
　　林婉澈脸色又微微苍白了一丝。
　　“两个月了。”魏延替她回答了。
　　“你们两个可真是够义气，在一起了都有孩子了才告诉我。”吴堃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林婉澈的身子却一僵，微微有些颤抖，脸色刹那间惨白起来。
　　魏延上前扶住林婉澈：“你休息一会儿吧，别累着了。”
　　“看人家多恩爱。”吴堃捅了捅齐子靖，撇撇嘴：“我嫉妒了。”
　　魏延扶着林婉澈躺回床上，然后带着吴堃和齐子靖出了房间，关上门。
　　“我们去阳台谈。”魏延走到了阳台上。
　　吴堃和齐子靖都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氛，两个人面面相觑。
　　“魏大哥……你和婉澈……”
　　魏延点燃一根烟，眉头紧锁，深深地吸了一口，迟疑地吐出了几个字：“婉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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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果然有虐配角的嗜好。。。好吧。。。我其实真的是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