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花落满地》袖舞蓂荚

18、第十八章 心意

　　“你和她说了什么？”见吴堃略带委屈和怒意地跑回了自己房间，齐子靖有些恼火地质问着蔡菱衣。
　　蔡菱衣噗笑起来：“心疼了？别不承认了。”
　　“菱衣！”齐子靖耐性彻底没有了，声色严厉：“别闹了！”
　　“那你快点去拦住她啊！不然她就要走了，说不定你就再也找不到她了。”蔡菱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耸耸肩：“她说她要一个人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齐子靖脸色一沉，立刻转身出去，却看到吴堃已经拎着包袱冲到了门口。
　　“吴堃！”齐子靖吼了一声。
　　吴堃恍若未闻一般，直接走了出去。
　　齐子靖瞪了蔡菱衣一眼，追了出去。
　　吴堃气冲冲地跑到了花园，大步跨上曲桥。她是上辈子欠了多少情债？以前有人这样逼她，如今又有人这样逼她，她想想就觉得可笑。
　　“站住！”齐子靖拉住吴堃的胳膊一把拦下了她。
　　“放手。”吴堃没有回头，只是沉声呵斥着。
　　齐子靖用力地掰过吴堃的肩头，神色严肃地看着她：“菱衣和你说了什么？你别误会。”
　　“我没有误会！”吴堃不耐烦地想要挣脱他的手：“将军大人，您就行行好放了我吧！我真的不会再打扰您的生活了，免得造成大家的困扰！”
　　齐子靖蹙眉：“阿堃，你不要这样。你一个女孩子能去哪里？不要任性，回去。”
　　“我没有任性。”吴堃无可奈何地叹气，为什么死活就是不让她能清静清静？她咧嘴苦笑起来：“将军大人，您到底要我怎么做？您喜欢菱衣姐还是喜欢谁我管不着，可是我从来没有打算给别人做小！所以您和菱衣姐就放了我成不？”
　　“做小？”齐子靖一头雾水地看着吴堃。
　　“我承认，我喜欢你。”吴堃终究是叹口气说了出来，喜欢了便是喜欢了，她从不是羞于承认自己的感受，只是她一直觉得对不起蔡菱衣，一直无法开口，可是如今既然下定决心要离开，总是有些话不吐不快。
　　齐子靖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的力道也软了下去。
　　“将军这样的人，恐怕是很多小姑娘追捧的对象。”吴堃深吸口气，笑道：“有权有势，文武双全，年轻有为，恐怕没有比这更吸引人的了。我吴堃是个俗人，也喜欢你这样的硬汉子，可是我从来不想当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我吴堃就是凭着自己一双手闯出自己的天下也不要委屈自己做小依附着男人一辈子！所以以后我都没有关系了，我会老老实实地不再出现在您的生活圈子里，老老实实做我该做的，不会再让你们看到了！你们和我是不同两个背景的人，根本就不该有交集！最后祝你和菱衣姐百年好合。”
　　吴堃说完挣脱了齐子靖的手，转身要走。
　　齐子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吴堃，用力发狠地把她带入怀中，对着她那伶牙俐齿用力地吻了下去，如风暴一般狂野不羁毫无征兆。
　　吴堃当即愣住了，只是任由他擒住自己，辗转缠绵地在唇舌间挑逗。
　　花园里，便是湖面的曲桥上一男一女相拥而吻，衬着满池水波潋滟，好生香艳。
　　继而吴堃总算意识过来，便用力地推搡着他的胸口，无奈齐子靖紧紧抱住了她，那深深的吻和男子干净的气息将吴堃紧紧包裹起来，半点都想不起以前学过的武术，只是凭着一个女人的力量在抵抗着男人的侵袭。
　　蓦地一阵轻笑声打断了这香艳而又令人心跳加速的画面。蔡菱衣从花丛中站起来，笑着看着两个人。
　　“菱衣姐……我……”吴堃脸色一变，用力推开齐子靖，恨恨地瞪着他。
　　“谁告诉你我和菱衣有什么男女关系？”齐子靖冷哼一声，扫了蔡菱衣一眼：“菱衣，你说的？”
　　蔡菱衣耸耸肩，一脸无害的模样：“我有说过什么吗？”
　　吴堃一怔，迷茫地看着两人：“你们……”
　　“子靖哥，我不用这种方法把你们逼急了，能逼得出你们的真心？”蔡菱衣吃吃地娇笑起来，眼波妖媚：“你看你还不承认喜欢阿堃。难的遇到一个你喜欢，我又中意的女子，把她娶进咱们齐家不好吗？”
　　咱们齐家？吴堃眨眨眼，僵住了。
　　“这可是秘密，只能告诉齐家人哦！”蔡菱衣凑到吴堃耳边，神秘兮兮地开口：“其实吧，我和子靖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菱衣！”齐子靖当真拿这个小妹没有办法了，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行了行了。别生气嘛！”蔡菱衣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如今你们两个榆木脑袋总算是开窍了，也算是柳暗花明了，你们郎情妾意的我就不打扰了，只是将来别忘了我的谢媒酒就行了哦！还有，刚才偷听的小鬼，下次学个乖，不要偷听一半就自以为是了。我开始和子靖哥争执的是让他赶紧把你娶进门，他怕你不乐意，我们才吵起来的。你当是我要赶你走呢？”
　　吴堃看着蔡菱衣笑着转身离开，良久才能彻底的理解蔡菱衣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齐子靖：“菱衣姐和你……”
　　“菱衣是我父亲在外面包养的一个伶女生的孩子，因为我母亲一直不肯让她们母女进门，所以菱衣和她母亲姓。”齐子靖静静地解释着一切：“后来发生了些意外，若非我及时赶到，菱衣险些就沦落风尘了，只是她自此后性格大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为了菱衣的安全和我们家的名誉，没办法对外公开她的身份，外界都误会她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也就索性默认了，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吴堃脸上一红，想起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可笑。
　　“我……”吴堃嗫嚅着讪笑起来：“你怎么不早说你和菱衣姐是兄妹……”
　　“谁知道你会想这些有的没的。”齐子靖摇摇头，拉起吴堃的手，淡淡地开口：“走吧，回去吧。看这天又要下雨了。”
　　自从那个吻那件事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似乎有些不同了，可是吴堃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算不算和齐子靖在一起了。没有所谓的表白，也没有甜言蜜语，生活平静而又安逸。两个人一起在书房看看书，累了去花园散散步，有时候会因为一些话题的意见相左拌拌嘴。只是那种心境却已经截然不同了。
　　吴堃以前和齐子靖在一起有些尴尬有些顾虑，如今却是彻底的放松，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由着性子来。齐子靖虽然表面上声色严厉，不苟言笑。但实际上却也是随着吴堃的性子折腾，只要她不上房顶掀砖揭瓦，不闹得鸡飞狗跳，齐子靖一切也都随她了。
　　吴堃渐渐发现她越来越喜欢齐子靖了，不仅是他能给她温暖而又平和的生活，而且齐子靖还能给她想要的自由和独立，不会一味地束缚她，相反，他尊重她的想法，也认可她的想法，不因为她是女人而轻视她。
　　可是吴堃却也渐渐的觉得自己失去了些什么。
　　“齐大哥，我想回报社。”是夜，两人吃过晚饭在书房看书，吴堃终究是忍不住，她舍不得这份工作，她喜欢这份工作。
　　齐子靖翻书的手一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思考了良久：“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上次我是没有防备！要是我有防备，还不打的他们满地找牙？”吴堃愤愤不平地挥舞着手上的书。
　　齐子靖淡淡一笑，沉思了一下，竟是点点头：“若不让你去，你迟早闹得鸡飞狗跳指不定就翻墙出去了，得了，你去吧。”
　　吴堃闻言愣在原地。本以为要费一番唇舌说服齐子靖，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怎么我答应了反倒是人傻了？”齐子靖一挑眉。
　　吴堃露出笑容，忍不住勾住齐子靖的胳膊腆着脸笑道：“我就知道齐大哥明白事理。”
　　“哟，这亲热着呢！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呢！”蔡菱衣的笑声从门口响起，她斜倚着门框，轻轻吐了一口烟圈。
　　齐子靖神色一冷，低声叱责道：“说了你多少回！身体不好还吸烟。”
　　“没事儿，我今天就抽了这一根。”蔡菱衣笑着掐灭了烟头，走进屋：“子靖哥，我看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了，我想回上海了。”
　　“回去？”齐子靖皱起眉头，和吴堃对视一眼：“你……你一个人留在上海我终究不放心，你就在这里住下吧。和阿堃做个伴。”
　　蔡菱衣撇嘴轻笑：“才不要。在这里什么都被限制着，这不许那不许的，多没劲。”
　　“你这丫头！”齐子靖斥责地瞪了蔡菱衣一眼：“就是我盯着你你也不老实，放任你一个人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这么不省心你就更该让我走，省的你操心。如今多了一个‘大嫂’让你操心，再加一个我，将军大人日理万机，哪里有这么多闲工夫啊？”蔡菱衣嗤笑起来。
　　吴堃脸上一红，瞪大眼睛，不甘示弱地回道：“什么大嫂？你就胡说吧你！我可从来不让齐大哥操心，不像某些人明明肠胃不好还乱来。”
　　“哟，这可还没有进门就欺负小姑子了。”蔡菱衣大笑起来，挽了吴堃的手：“我的好大嫂，陪我去收拾行李吧？”
　　蔡菱衣拉着吴堃进了她屋子，关好门，突然回头看着吴堃：“阿堃，我哥就交给你了。”
　　吴堃一愣，良久咧嘴一笑，红着脸点点头：“我知道。”
　　“我哥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子，你可不要让他伤心了。”蔡菱衣突然变得格外正紧，轻轻叹息：“别看我哥面冷，要是真的伤了他，恐怕你就能体会到什么是地狱的感觉了。本来子靖哥不让我告诉你，可是……那几个伤了你的混混，如今都不在了。”
　　不在了……吴堃身子一僵，自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确切说是尸骨无存。当然他们那几个人经常抢劫绑架勒索□□妇女，也干了不少坏事，确实罪有应得。不过下这样的狠手，哥他可还是第一次。”蔡菱衣眨眨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吴堃微微打了个寒战，可是随即而来的却是淡淡的欣喜和甜蜜。
　　“我哥不会说那些公子哥喜欢说的甜言蜜语，不过如果他认定了的，就是一辈子。”蔡菱衣紧紧地盯着吴堃。
　　“我知道。”吴堃挠挠头：“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我，可是我知道他对我好。菱衣姐你就放心吧。”
　　“至于……魏大哥……”蔡菱衣点点头，笑道：“找个时间和魏大哥说清楚。迟早要面对的，总不可能希望能瞒太久吧？”
　　提到这件事，吴堃顿时蔫儿五分，一脸苦恼：“你说这事要是魏大哥知道了，会不会他受不了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倒是觉得魏大哥心里有数。”蔡菱衣一边收着衣服一边笑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胆大心细不拘小节。千金大小姐我见多了，底层的那些穷人家的姑娘我也见了不少，你是头一个成功吸引我哥，也让我喜欢的姑娘。子靖哥以前有个未婚妻你听说过吧。”
　　吴堃一愣，茫然地点点头。如果蔡菱衣不提及，她恐怕都不记得曾经有过的一段传闻，说是齐子靖未婚妻病逝后，齐子靖许多年都没有传出任何订亲成亲的消息，甚至连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红颜知己蔡菱衣也没有收房。便有人说齐子靖是因为与第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感情甚好，所以不愿意再娶。
　　“那个女孩挺漂亮的，和子靖哥是定得娃娃亲。你也知道，我们属于北方出身，那边如今属于皇家的管辖，风格挺保守的，那个女孩子也是。整个就一典型儿的规规矩矩的贤妻良母，这样的女人，子靖哥他敬她，却不是爱。而你，是特别的。”蔡菱衣白了白眼，叹道：“这明明都该我哥亲自告诉你的，可是他那性子，我不说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开口说这些的。总之，你以后心里别有任何负担和芥蒂就好了。”

　　吴堃第二天回到了报社。所有人都诧异于她的突然出现，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倒是林婉澈最先反应过来，冲她眨眨眼，笑道：“可算我们吴大记者回来了。你那远亲家里那点事儿都办妥了？”
　　吴堃赶紧笑着点头：“没事儿了，让大家操心了。事出突然，来不及告诉大家。”
　　“回来就好。”梅书拍拍她的肩头：“少了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我们还都不习惯呢！”
　　“怎么不见远山那小子呢？”吴堃嬉皮笑脸地做到了自己的桌子前：“他又该说我不讲义气了。”
　　“远山去上海采访了。”梅书笑道：“过两天才能回来。”
　　吴堃一面收拾着桌上散乱的稿子，一边随意地开口：“哦？上海？有什么重要的大事？竟然连远山都派过去了？”
　　“听说盛都内阁大臣尹大人家的三少爷从米国回来了。”梅书和林婉澈又各自回到自己座位上，梅书笑道：“这可算是轰动之事。听说几年前，这尹三少在皇宫当众拒绝了皇上的赐婚，一个人跑到国外去求学，只可怜了那位被赐婚的姑娘。被赐婚的那位可是个郡主也是谢大首相家的小姐，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后来就病倒了，常年独处深闺，可算成了盛都那边上层人物中的笑料了。”梅书正笑着回头，陡然一愣：“小吴……”
　　吴堃目光呆滞地盯着桌子，手上的文稿散落一地。
　　是他，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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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场景就要回到盛都皇宫那边了。。。欧拉拉。。。N角恋。。。心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