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遇到你》酥皮糖糕

68、诚方城

　　怀着对小西湾日后的憧憬，和对下一方灵域的救赎重责，浮生和海上遥踏上了继续向前的路。附近的村落几近无人，那些村民们大多都往小西湾去了。十日后，两人到达了一个叫做“诚方城”的地方。

　　诚方城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城市，城墙上有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城门前有守兵，挨个查看进城人的路引。

　　“这城竟把守地如此严格。”

　　“你们没听说小西湾的事情吗？”身后一道声音飘过来。

　　浮生和海上遥转头看过去，同是进城的人，这人手里拿着路引，悲伤背个包袱，一身夹着柳絮的麻衣，补了不少的洞。

　　浮生装作外地人，摇了摇头：“小西湾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露出惊恐之色：“那可了不得，有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在街上卖馍的，被大卸八块了！血流成河呀！”

　　浮生心中一动，回头望了一眼守城的士兵：“所以——”

　　“凶手据说戴着一个那样的面具，”好心人指了指城门，“诚方城是多大的城啊，必定是不会教凶手逃窜至此的！”

　　浮生双眼微眯，这才注意到城门的一角贴着一张人像图，就是自己当初戴的素面。

　　还好今日没戴面罩，浮生与海上遥相视一眼。

　　两人很快便排到了城门前，守城士兵对着画像看了一眼，认真地打量过两人的装扮，放行了。

　　诚方城有着规整的石板街道，成型的店铺，和威严的府衙。即便是如此寒冬气象，依然能做到河渠中水流不息。

　　“这城中似乎有修行之人。”浮生看着街道边的水渠说。

　　“嗯，前面有家打铁铺，我们过去问问。”

　　打铁的师傅穿着单薄，一头的汗滴往下落，斧头溅起的火花在店铺门口绽开。浮生走进看时，见店铺里头的展架上，尽是各色的灵石，和稀有的矿石。

　　海上遥的目光落到师傅手里握着的剑柄上。

　　“这剑不错。”

　　师傅抬了下眼睛，见到海上遥的面孔愣了一下，随即嘴巴咧到了牙根处，笑得颇为开心。

　　“姑娘生的如此漂亮，似天仙下凡呐！您是凰权山庄的人吧？”

　　“哦，凰权山庄有我一位表亲，我是投奔他来的。”海上遥浅笑，“您手艺不错。”

　　“这剑就是凰权山庄的灵儿姑娘定制的，小人不敢怠慢！我这店铺开了百余年了，从我爷爷手里传下来的！诚方城铸剑的手艺除了我家是这个，”师傅竖起了大拇指，骄傲地说，“别无二家！”

　　“我常佩剑，看得出来，”海上遥的目光扫过展示木架，“您的货源也是精品呐！看来如今的凰权山庄还是强盛的。”

　　“那是，”海上遥的美貌与亲和，令师傅打开了话匣子，“凰权山庄可是诚方城的定海神针，想必您来的路上也瞧见了，现在这年头冻死饿死的无数，可我诚方城的百姓却可以免此灾祸，皆是因为凰权山庄的庇佑啊！您一看也是身份不凡的，想必也是修仙之人，到了这凰权山庄，一定会平步青云的！”

　　“哦？”海上遥顺着这师傅的话说，“就怕凰权山庄人才济济，我难以出头啊！”

　　“不会的不会的！姑娘你一看就冰雪聪明！”师傅说罢，转而又说，“不过，凰权山庄修为高深之人确实不在少数，姑娘你一定要有些心理准备！”

　　聊到此处，海上遥已经确定这凰权山庄是一派仙门了。

　　“掌柜的，这城中可还有其他的仙门？”浮生从铺子里走出来。

　　师傅回过头看他：“没了，有志的青年都被凰权山庄招揽去了，其他的就是寻常百姓了。”

　　“那你这些晶矿，皆是供给凰权山庄的喽？”

　　“也不全是，也有不少外头来的，这个——”师傅笑笑，憨憨地说了一句，“不好说。”

　　看来这师傅还有不少来路不明的人过来下单的，浮生心中明了，点头笑了笑，没有追问。问了半天，浮生也不好没有表示，便想着买一块晶矿。没想到人家师傅压根就不在意这个。

　　“那是已经定出去的，您要是想定啊，把晶矿的各项要求告诉小人，小人派伙计们去山中采来。”

　　“哦，那不用了。”浮生摸了摸额头，看来人家根本不需要他的好意，不缺他这一单。他倒也不必纠结了。

　　这憨憨师傅看出了他的意思，直言道：“您二位气度不俗，日后一定会在凰权山庄站稳脚跟的！少不得和小人打交道，不急在这一时。”

　　浮生与海上遥相视一笑，谢过了师傅，出了店铺。

　　“看来我们要去这凰权山庄走一回了。”

　　“此处虽然灵气比不得墟域，可是百姓安居乐业，全城不受冰寒掣肘，此仙门的实力不亚于墟域的几大仙门啊！”海上遥感慨。

　　“墟域虽说有几大仙门驻守，可毕竟也是同在凡界了，比不得亿万年前没与天界脱离的时候，再加上久居仙山之上，与人界又处于分离状态，消息闭塞，仅靠仙门各家传承，日渐衰落也是注定的。”

　　“或许他们还在为自己生来就是半仙之躯而骄傲吧，”海上遥轻叹口气，“殊不知在千里开外的普通人界，已经诞生出出类拔萃的仙门。”

　　“是啊，”浮生耸耸肩，“一条源脉顶的上凡人修炼百年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凡人有的是法子追赶他们所谓的半仙之躯。不知天璟若是到了此处，会作何感想。”

　　两人感慨了一番，更确定了来凡间的必要性。凰权山庄在诚方城的东南方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浮生与海上遥一路上边走边打探，把诚方城了解了大概。也实地查看了这座城的局部。

　　这座城之所以没设结界就能够抵御严寒，是因为它的布局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法。从上空看下去，是一只火系凤凰，那些河渠正是它的经脉走向。凰权山庄位于火凰的头部，两翼则是两座凸起的山脉。想必那铸剑的师傅，便是到此处开采晶矿的。尾部驻扎着府衙。沿着河渠的脉络，分布着百姓的房屋。

　　“听那师傅说，这城不过也就百年之久。百年之前，难道就有人预料到了这场灾祸吗？”浮生很是不解。

　　“说不定是碰巧吧。”海上遥只能这么说，“我们不过十年前才得知此事，凡人岂会在百年之前就预料到。”

　　这么说没错，却也是勉强的，两人从彼此的眼中，还是看到了那么一丝的不寻常。

　　“我们继续吧。”

　　沿途的街铺，海上遥竟然发现了一处卖易容假面的店面。恰巧适合浮生所需。在凡界行走，可避免许多麻烦。她挑了几面价格不菲的，给浮生带上了。

　　钱不是问题，墨天璟和风泽都赠予了不少。

　　约莫半日的功夫，两人到达了凰权山庄。

　　这座山庄依山而建，气势恢宏。飞檐翘角、雕梁画栋。透着几分神秘不可亵渎的气息。

　　山庄楼牌前站着几位弟子，皆身姿挺拔，没有丝毫的懈怠。

　　其中一位女弟子杏眼桃腮，正值妙龄，见有人走近，便问：“来者何人？”

　　声音清脆爽利。不卑不亢。

　　“我们姐弟二人有些仙资，听闻凰权山庄的名号，特前来拜访。劳烦通传一声了。”

　　“你们从何处来？”

　　女弟子并不意外，想来来凰权山庄的不在少数。

　　“墟域，散族。”

　　“墟域，那不是仙山名门吗？有的是仙门世家，怎得舍近求远来这诚方城？”

　　一位青年弟子从女弟子的身后走过来。女弟子回头，行了一礼：“祝师兄。”

　　“墟域中仙门世家多世家弟子，我们出自散族，并不能顺利进入。”

　　“据我所知，没这么严苛吧，多的是外门弟子。”这位祝师兄说罢，见两人一时答不上来，随即又笑笑，“唔，还请见谅，祝某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比较好奇，问得详细些，也好与师父去回禀。请吧，我凰权山庄欢迎各路的同道中人。”

　　“那就劳烦了。”海上遥微笑着点头，跟随这位弟子进了山庄。

　　三人一路沿着石阶往上走。来往的弟子们秩序井然，不慌不忙，身姿不俗。

　　“这位祝——”

　　“在下祝龙。”祝龙引着两人穿过了几道门，已经到达了半山腰。

　　“我叫浮生，她唤作阿遥。”浮生报了名字，回头看了一眼，此处已经能俯瞰到整个诚方城。

　　“浮生，遥姑娘，你们此行是想在凰权山庄待几日呢？还是想拜在我山庄门下？”祝龙并不生分，性格直爽，“二位但说无妨。”

　　“这要看我们的仙资吧。”浮生装作谦虚了下。

　　“自然，只是二位也可以表达自己的想法嘛。”祝龙的眼神迅速地扫过两人的身姿，他已经看出两人的修为在自己之上了。

　　“初来乍到，不敢妄言。”浮生还是没有明说。

　　祝龙只是笑了笑，没有再问，也没有生气。引着两人进了房间，命弟子沏了茶来招待，自己则去找师父去了。

　　一炷香之后，他折返了回来。请浮生和海上遥两人移步开呈殿，同他的师父苗开川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