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遇到你》酥皮糖糕

67、小西湾的布局

　　“不可久战！浮生！”海上遥拉住浮生的衣袖，往开明中扯。

　　浮生紧着眉头，目光狠厉：“见一个杀一个！见一群便杀一群！看看这些可恶的东西还敢不敢进来了！”

　　浮生最后一道剑意斩下，被海上遥强行扯了回去。

　　可是回去之后的他傻眼了，原本斩在入远之中的剑意，竟带回了小西湾的街道上，就在方才两人离开的地方。更不幸的是，原本的老太已经被他大卸八块！血水在清晨的街道上弥漫开来。

　　此时街道上行人渐多，没见过杀戮的村民，一张张惊恐的脸，躲得远远的。

　　海上遥眼疾手快，给浮生带上了面罩，自己也换了一张面孔。

　　浮生的手哆嗦着，望向海上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迟钝和难以置信，他还没反应过来。

　　“走。”海上遥低声说了一句。

　　浮生吞了口唾沫，迟疑了一瞬，还是跟上了海上遥的脚步。

　　两人所过之处，那些惊恐的脸便惊叫着四散开去。

　　行过人多之处，两人脚下便加快了速度，一直到了无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这是小西湾的那条宽阔的河边，浮生松了口气，将面罩摘下，当下，便爆了句粗口，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差些就被他们栽赃了，这些东西真是可恶至极！”

　　“我们以后要小心了，开明进入入远之后，空间交错，符文阵不像在入境中那般牢固了。”海上遥面色凝重。

　　“母神的符文阵是最为坚毅之物了，怎得进入入远之后，频频有魔来犯？”

　　“澜墨擅攻，她的方式一贯都是主动出战，若是这符文阵是最坚硬的防守，她就不会遣你来了。”海上遥早已明白，为浮生解释，“这就是本君为何会不放心你，即使冲破符文阵，也要陪你留下来的原因。你来的太急，对你的母神还不甚了解，对开明还不甚了解，即便天生强悍，这条路也是九死一生。”

　　浮生歇了口气，脸转向凝结的冰面，郁闷不已。

　　“方才可见识到了那魔头的厉害？”

　　浮生哼了一声，不屑道：“那不是厉害，那是恶心！”

　　海上遥看着他郁闷的表情，浅笑了下：“他们恶心的手段有很多，只讲究一个弱肉强食。”

　　浮生转过头凝望她，眼中带着几分懊悔和不甘：“你若是不扯我，我将他们杀个干净！”

　　“那可是一方超级界域，你如何能杀个干净？便是你的母神来了，也只是要把开明从这里带回去。他们不会因为你的到来而覆灭。”

　　浮生没了法子，闷哼一声。

　　“方才那魔头没能将小西湾的一点灵气带走，这就是我们赢了。”海上遥安慰他。

　　浮生没吭声，还闷闷不乐着。

　　“好了，我们为这个村庄布个结界吧，且护住这一方灵气。”海上遥柔声，同浮生商量。

　　浮生怒了努嘴，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闷闷地嗯了一声。

　　于是，在无人之地，两人默默地为这处村庄设下了结界。只是，这结界竟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布下的，浮生发现这灵气中竟还参杂着一道魔气。

　　他和海上遥对视一眼，两人一同向那缕魔气的方向奔去。

　　那是一座庙，庙里供着一位不知名的“神”。因为早上目睹了老太的惨状，此时堂前拜礼的村民更多了。他们被冻得缩手缩脚，却依然在庙门口排着长队。

　　有了早上的教训，浮生没有轻举妄动，他看向海上遥，寻求她的主意。海上遥见那石像周围布着些干草，便道：“烧了吧，在火势中，去斩下这道魔气。”

　　“好。”浮生点了下头，抬手施火。

　　“我去。”海上遥说，“你只这一张脸，不好暴露。魔气多行诡诈，还是我去斗它。”

　　火苗已经开始蔓延，浮生没有同海上遥争，嘱咐她：“小心。”

　　海上遥隐去身形，朝那石像飞去。

　　火势渐强，映红了堂前的村民。他们的表情由最初的惊恐，转为欣喜之色。

　　浮生见到了最荒唐的一幕。

　　这些村民竟看着大火欢呼雀跃起来！

　　“天降火种！神佛佑我小西湾！”

　　“小西湾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一声声呼喊中，引着越来越多的村民聚拢过来，他们无限地靠近火势，获取长久未得的温暖。

　　浮生一时慌乱，那可不是普通的火，他施的火可是能对抗非同寻常的冰寒的！普通的火岂能在这天寒地冻之间燃烧起来！

　　果然，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火舌将靠得最近的几人瞬间吞没，他们的骨肉顷刻间化为灰烬。

　　不应该是被这火势吓退么？浮生低估了冰寒给村民们带来的伤害，低估了村民们对于火种的渴求。他不敢伤及无辜，急忙出手收起火势。

　　海上遥已经收服了那道魔气，正要回到浮生身边时，却见石像金光乍现。

　　“神仙显灵了！”

　　“神仙显灵了！显灵了！”

　　即便方才的火焰吞了几人，村民们见到这金光，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将那几人的牺牲当作了献祭。情绪更加高涨起来，纷纷跪拜在地。

　　海上遥手中摸着那道魔气，冷静地站在石像之下，静静地看着那金光。

　　浮生也在不远处看着。站立的身姿在一众跪拜的村民中显得无比突兀。好在也没有村民注意到他，这些村民们只顾朝石像磕头了。

　　金光足足停留了半炷香之久，才逐渐散去。海上遥和浮生循着他消失的轨迹，追了过去。

　　那人也在等他们。

　　是羙阳。

　　这着实教浮生有些意外了。

　　“就当是本座送给你们的回礼了，”羙阳笑吟吟地说，“你们为这个村庄布下保护灵气的结界，本座便顺便帮你们掩去滥杀无辜的行径。”

　　浮生的眉头不禁皱起来，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哦，你们不领情也没关系，”羙阳看在眼里，勾起嘴角，笑着说，“要成事就要有牺牲，是这样吧？十条人命换一个结界，不亏，羙阳多谢二位了。”

　　“这换法有些令两位不耻是么？没关系，”羙阳的语气表情都十分友好，“我开明都能接受，两位还有什么好歉疚的呢？”

　　这话听得浮生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牙齿咬得咯咯响。

　　海上遥的胳膊一直竖在他的身前，挡着他的一边。

　　“看来，有人告诉了你我们是谁。”海上遥平静地说。

　　“两位远道而来，虽然是为我开明尽些微薄之力，可羙阳也要替苍生多谢你们的慷概相助啊！”

　　微薄之力......

　　羙阳看似句句友善，可句句不入浮生的耳。

　　海上遥沉眸，无奈地笑了下。她知道这天界的小神与开明有联系，对方也不会傻到吐出背后之人是谁。羙阳这德行就像是在告诉她，我背靠大树，但是就是不告诉你大树是哪颗，你能奈我何呢！

　　海上遥抬眸，眸光波澜不惊：“你也不必如此言重了，天下苍生尚在，此恩乃天道所赐，若是有朝一日，天界轮到本君出手相助，羙阳小仙再来相谢也不迟。”

　　羙阳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海上遥看了片刻，临走丢下一句话：“那两位上神可要费心了，初来乍到，若是哪日不小心牺牲了些无辜的老幼，羙阳还是会去冥界走一遭，帮助二位善后的。”

　　浮生的拳头就要爆开来，海上遥蓝色的灵力覆在其上，温柔地化开他的力量。

　　“区区小仙，胆敢放肆！”浮生咬着牙道，“一拳打过去，教他魂飞魄散！”

　　“他巴不得你出手，且忍下这一次。”海上遥劝他。

　　“从聚灵石一事就在戏弄我们，耽搁了你灵力的恢复。我已经忍他够久了！长着一张令人厌恶的嘴脸！”浮生望着羙阳离去的方向，心中的怒意翻江倒海，压不下去。

　　“杀他易，只是我们要看看他身后是谁。”

　　“哼，那就看谁来给他收尸了！”

　　“棋子而已，怕是无人来呢。”

　　浮生回头看海上遥一眼，在她平静的眸光中逐渐冷静下来。

　　“好吧，先留他一命。”他呼出一口气，排解心中的不悦。过了会儿，目光落到海上遥的手上，语气缓和下来：“那道魔气呢？”

　　“打散了，有几缕游离的灵气，被他带走了，”海上遥眼见浮生要急眼，急忙又说，“聚灵石吸走的灵气，我们会教他还回来的。这也是一条线索。”

　　“那我现在就去找！”

　　“现在找不到，要等它长成庞然大物，也就无法掩藏了。”

　　浮生气得将脚边的石头一脚踢开，心中将羙阳纳入了必死的名单。

　　“我不介入苍生因果，不过他好歹算个仙班的小仙，略微达到了弑神的门槛，我便勉为其难，”浮生微眯双眼，眼中寒光点点，一字一顿，“杀之！”

　　海上遥没再说什么，在她心里，同浮生的想法没什么不同。

　　小西湾的这一场火，很快就传开了。来拜神的村民络绎不绝。浮生与海上遥将保护灵气的结界布下之后，海上遥将那湾河水的河神唤醒，给了她保命的术法，教她的魂识进入了石像之中，接受村民的虔诚跪拜。

　　“你的身上，将吸收越来越多美好的愿，假以时日，这些愿一定会唤醒小西湾。那时，你就可以回到你的水中去了。”

　　“多谢上神救命之恩！”

　　离开小西湾的最后一天，两人还砍了不少柴，在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放了一些。一时间，小西湾神佛灵验的消息更传的沸沸扬扬，在两人离开的途中，冷清的小路上，不断地有人打听小西湾的方向。许多百姓都是拖家带口的往那里赶。

　　“小西湾很快就会降生有仙资的孩子的。”浮生回望那些与他擦肩而过的百姓们。

　　“嗯，我们的布局会在十年后结成果的。”海上遥站在他的身侧，眼神温柔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