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年少时最疯狂的梦》东序丶

21、第 21 章

　　夜色像被打翻的墨汁般晕染开来，刘语柔被谈云舟牵着走出摄影棚时，指尖冰凉。她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仍在回荡，那些声音里藏着周既白灼热的告白，像火星般烙在她耳膜上。
　　"手这么冷？"谈云舟突然停下脚步，将她的手指包裹在掌心。路灯在他睫毛下投落扇形的阴影，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他说的那些话，让你动摇了？" 刘语柔呼吸一滞。
　　她想起聚光灯下周既白那双发亮的眼睛，当他隔着人海望向她时，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那种被全心全意注视的感觉，像烈酒般烧得她心口发烫。
　　"我......"她刚启唇，谈云舟突然捧起她的脸。他的指尖微微发抖，温度却烫得惊人。

　　"你知道吗？"他轻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你现在这副表情，就像当年在实验室打翻试剂时一样。"拇指重重擦过她下唇，"明明心虚得要命，还要强装镇定。"

　　刘语柔瞳孔微缩。
　　谈云舟总是这样，能轻易看穿她所有伪装。就像现在，他一定察觉到她胸腔里那颗心正在为两个少年疯狂跳动。
　　"我没有......"
　　"赢赢！" 熟悉的嗓音撕裂夜色。

　　周既白喘着气追来，白衬衫领口沾着舞台妆的亮粉，在路灯下像散落的星屑。他目光死死钉在谈云舟触碰刘语柔的手指上，喉结剧烈滚动："放开她。"

　　谈云舟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刘语柔往怀里带了带。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抬眸时眼底带着挑衅的笑意："我和女朋友说话，需要经过你同意？"

　　"女朋友？"周既白冷笑出声，左耳的银质耳钉闪过寒光。
　　他突然伸手拽住刘语柔手腕，"赢赢，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喜欢他？"

　　刘语柔腕骨被攥得生疼。周既白的掌心滚烫，带着演唱会后的薄汗，热度透过皮肤直抵心脏。

　　她想起初中时那个被高年级学生堵在厕所仍倔强昂着头的少年，想起他在后台偷偷塞给她CD时泛红的耳尖，想起刚才他在千万人面前那句孤注一掷的—— "你就在这里，你听到了吗？"

　　"既白，我......"她声音发颤，像风中摇曳的蛛丝。

　　谈云舟突然收紧搂着她腰肢的手臂。他低头咬住她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告诉他实话。"湿热的气息钻进耳蜗，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说你是谁的。"

　　疼痛与酥麻同时窜上脊背。

　　刘语柔望向周既白期待的眼神，那里面的光让她想起小时候一起看过的萤火虫，微弱却执着。

　　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和云舟...在一起了。"
　　空气瞬间凝固。

　　周既白眼底的光一寸寸暗下去，最终凝结成冰。

　　他忽然笑了，伸手抚上她脸颊："撒谎。"拇指擦过她颤抖的睫毛，"你每次说谎，睫毛都会抖得像蝴蝶翅膀。"

　　谈云舟猛地拍开他的手："Aaron，别太自以为是。"他刻意用了艺名，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你以为在舞台上哗众取宠，就能赢得她的心？"
　　"哗众取宠？"周既白眼底泛起血色。他一把扯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露出锁骨处那道为演唱会排练留下的淤青，"谈云舟，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走到她面前付出了什么！"
　　刘语柔心脏狠狠揪紧。

　　那道伤痕像一把刀，剖开她努力维持的平静。
　　她下意识想上前查看，却被谈云舟牢牢扣住腰肢。
　　"真感人。"谈云舟冷笑，"要不要把衣服全脱了让她看看你身上还有多少伤？"他指尖陷入刘语柔腰侧的软肉，"可惜，我的女朋友最讨厌这种道德绑架。"

　　周既白突然伸手拽住刘语柔另一只手腕。三人形成一个诡异的三角，刘语柔被拉扯得踉跄一步，仿佛置身风暴中心。
　　"赢赢，"周既白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那天在后台的吻，你明明有回应我。"
　　他拇指按上她的下唇，那里还残留着谈云舟的气息，"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得多。"

　　刘语柔脸上血色尽褪。
　　记忆如潮水涌来——黑暗的化妆间里，周既白带着薄荷气息的吻，她鬼使神差的回应，还有事后躲在洗手间里疯狂跳动的心脏......

　　谈云舟眼神骤然变冷。他猛地将刘语柔转向自己，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牙齿磕碰间尝到铁锈味。
　　刘语柔推拒的手被他反剪到身后，整个人被禁锢在滚烫的怀抱里。

　　"唔......"她眼角渗出泪花，却在感受到谈云舟失控的心跳时僵住了。这个永远游刃有余的天才，此刻正为她颤抖。

　　分开时，谈云舟仍紧握她的手，对周既白露出胜利者的微笑："看清楚了？这才叫接吻。"
　　周既白抹了把脸，突然笑出声："谈云舟，你在害怕。"他向前一步，几乎贴着谈云舟的耳廓说："你比谁都清楚，她心里有我。"
　　"既白！"秦宇哲的声音由远及近，"任然姐在找你！"
　　周既白最后深深看了刘语柔一眼，转身时轻轻擦过她肩膀："我会等。"这三个字像咒语般烙在她皮肤上，"等到你不再说谎为止。"

　　回程的计程车上，刘语柔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出神。
　　谈云舟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十指相扣的姿势像在无声宣告主权。

　　"在想他？"谈云舟突然问。车窗外的光影在他侧脸流动，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刘语柔摇头，却在瞥见他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时，莫名想起周既白演出服上那些为了视觉效果钉上去的尖锐铆钉。
　　两个少年，一个用温柔编织囚笼，一个用伤痕诉说爱意。
　　"云舟，今天的事......"
　　"嘘。"谈云舟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没事，我也可以等。"

　　回到家，刘语柔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冷光映出她泛红的眼眶。
　　她点开草稿箱里那封写了一半的邮件：
　　「致既白：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们应该已经启程去东京了。我很喜欢你们的新歌，特别是《超喜欢你》里你唱的那段......」
　　她删掉这行字，重新键入：
　　「致既白：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当你站在舞台上望着我说那句话时，我确实......」
　　又一个删除键。

　　泪水砸在键盘上，她最终只留下：
　　「演唱会加油，记得给伤口擦药。」

　　点击发送后，她取出抽屉最深处那张珍藏的CD。

　　封面上，周既白用银色记号笔在她名字旁画了颗小小的爱心，旁边写着「给第一个让我想成为星星的人」。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并排摆放的两张照片上——左边是谈云舟在图书馆睡着时她偷拍的侧脸，右边是周既白在演唱会彩排间隙对她比耶的抓拍。

　　两个少年隔着相框玻璃对望，一个如月光清冷，一个似骄阳炽烈。刘语柔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任泪水无声滑落。

　　她终于明白，有些心动像慢性毒药，等你察觉时，早已病入膏肓。

　　快要毕业了，发过邮件之后她没有时间再去考虑这些周既白的事情了，她要开始准备自己的毕业论文还有各项文献阅读，任务书还有开题报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考试，她还是想进修的，留校的话进修会更容易一些。

　　今天去打印材料的时候，她听到电脑里传来的歌声，才有一种时间飞快的感觉，不算清晰的外放器里面是周天王的声音，是那首她听过，却在这个时候才发表的歌。
　　【还来不及仔仔细细写下你的关于描述我如何爱你你却微笑着离我而去】
　　【这感觉已经不对我最后才了解】
　　他们还是分手了啊……
　　【我不配……】

　　刘语柔在原地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给侯小姐打电话，打过去了能说什么呢？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和她见过几面，聊过几次的人。

　　令她在意的是，历史难道真的无法改变吗？她注意了手机上的时间，决定等他们巡回演唱会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去公寓，和他们再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