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怨图》千里山

54、第 54 章

　　张自强母亲确实很奇怪，褚念回想了一下，似乎第一次见张自强母亲她说话就一直是句句带着成语的，当时没注意，现在才觉得不正常。

　　褚念：“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村里的人肯定不会配合我们的调查。”

　　袁无忧：“今天晚上去堵人。”

　　深夜，袁无忧和褚念上山去堵张自强母亲，结果无功而返。

　　看来张自强母亲也怕自己被发现，不敢出来。

　　袁无忧和褚念连续堵了好几天，终于被他们堵到了人。

　　袁无忧和褚念确认了在大树下念诗的人就是张自强母亲后也没有声张，第二天请了村长跟他们一起去张自强家。

　　村长相当不愿意去张自强家，袁无忧和褚念跟他说了大树下念诗的事，他不得不去。

　　到了张自强家，果然张自强母亲还像以前一样跋扈，不让他们调查。

　　褚念这次面对张自强母亲可以说是相当冷静又自信：“强子妈，您先别激动，也别急着赶我们走，还是听听我们说什么吧。”

　　强子妈依旧像以前一样：“俺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们不要再来了。”

　　褚念笑呵呵到：“我和袁警官昨天晚上呢睡不着，就去山上溜达了一圈，没想到强子妈你也睡不着，半夜跑到大树下去念诗，还是对着一树的鬼，您老胆子不小啊。”

　　强子妈愣神，半天没说出话：“你、你们说啥，俺听不懂。”

　　褚念念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这就是你念的诗，我们可都听的清清楚楚，你不要再否认了。”

　　强子妈听到这首诗，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有点不一样了，似乎这首诗对她来说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意义。

　　可即使这样，强子妈还一直否认：“俺就是一个农村妇女，不懂你们说的啥诗的，俺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咋可能会这些。”

　　平时不怎么愿意见强子妈的村长也替强子妈说话：“两位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强子妈那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小学毕业，咋还会念诗？俺们村都找不出一个会念诗的，要是有那样的人，那不早考大学了。”

　　褚念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张自强家里，还拿出了一本诗集，褚念挥动着手里的诗集：“强子妈，这本诗集可是从你家里找到的，你还想抵赖吗？”

　　强子妈看见诗集整个人都呆了，说话也有点结巴：“你、你们咋能随便闯进俺家呢？”

　　褚念又摇了摇手里的诗集：“我们是警察，当然有权利搜查你家，我看这本诗集你保存的很好，看来你很喜欢念诗啊？”

　　强子妈看着褚念的眼睛都快喷火了：“那不是俺的，那是之前来俺们村支教的老师留下的。”

　　村长一拍自己的脑门：“俺想起来了，确实是这么回事，是一个老师落在这的，强子妈说是想让她家孙子学习学习，就要走了。”

　　强子妈点头表示村长说的对，然后她那股泼妇劲又上来了：“没错，村长说的对。俺不就是不让你们来找俺儿子吗，你们至于这么诬蔑俺吗，你们这么做是诽谤，对了，还有擅闯民宅，俺是有权利去告你们的！”

　　褚念看着强子妈调侃到：“你懂的真多啊，出口成章，四字成语用的也挺好，连法律知识都懂，说你是地地道道的农村，谁信啊。村长，你说是不是啊，你们农民文化水平都这么高的吗？”

　　村长：“……”

　　强子妈：“……”完了露陷了。

　　张自强也没想到自己母亲会跑去大树下念诗：“妈，两位警官说的是真的吗？”

　　强子妈尴尬的很，现在这个状况，她是承认也不对，不承认也不对，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袁无忧拿出手铐：“你还不承认吗，半夜不睡觉去念诗，警方有理由怀疑你动机不纯，随时可以抓你回去问话。”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见手铐都会害怕紧张，强子妈也不例外，她终于挺不下去了：“俺、俺就是觉得以前对杜晓曼不好，希望她能原谅俺。”

　　褚念怎么也想不到强子妈的理由竟然是这样：“所以你念诗是表达对杜晓曼的歉意和忏悔，你觉得我们会信一个农村妇女会念诗这件事吗？

　　强子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但她这样等于是默认了褚念的说法。

　　袁无忧：“看来你并不愿意告诉我们事实。”

　　强子妈一改往日泼妇的形象，不管袁无忧和褚念怎么问，她都是一句话：“俺是去向杜晓曼道歉的，别的俺啥都不知道。”

　　强子妈就是死不承认，哪怕袁无忧和褚念证据确凿，可是对上死不承认的强子妈，他们还是无法说服村长和张自强相信这件事。

　　村长和张自强一致认为是他们搞错了，他们绝对不相信强子妈一个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的中年妇女会念啥诗，这件事搁谁谁都不会相信。

　　袁无忧和褚念也意识到这一点，只有他们两个看见强子妈在树下念诗，他们没有其他证人，就算是到了法庭这也算是证据不足，除非他们还有其他证据能证明强子妈的身份。

　　袁无忧和褚念无奈只好离开，原以为能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结果是白费力气。

　　袁无忧：“去找刘芳。”

　　褚念想了想：“刘芳能知道些什么吗，我看她似乎也不知道什么。”

　　袁无忧：“现在这个村子能帮助我们的只有刘芳一个人。”

　　也是，他们现在是孤立无援，只能去找刘芳这个村里人看看能不能帮他们。

　　两人找到刘芳，刘芳很热情地欢迎了两人，褚念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一个村子的人，强子妈看见他们就跟仇人似的，刘芳看见他们就跟亲人似的。

　　袁无忧看向刘芳：“你了解张自强母亲吗。”

　　刘芳想了想：“那俺倒不太了解，毕竟俺嫁到这也就六七年，强子妈都在这生活几十年了。俺就知道强子爸死的早，强子妈一个寡妇带大孩子特别不容易。寡妇门前是非多，强子妈在村子里一向是独来独往的，也没听说她有啥朋友。”

　　袁无忧：“那关于她娘家的事你知道吗。”

　　刘芳说到：“强子妈也是外嫁来的，没听说过她娘家的事，也没听说过她有啥亲戚，估计也是跟娘家关系不咋好吧，要是好那强子妈一个人拉扯强子长大也不能这么难吧。”

　　褚念也知道一个寡妇独自抚养孩子是很不容易的，如果娘家有人好歹能帮一帮，难道她娘家人觉得她太彪悍所以不跟她联系了，不至于吧。

　　袁无忧：“那你知道她是什么文化水平吗。”

　　刘芳想了想摇摇头：“那俺到不知道，不过俺看最多也就是小学毕业了吧，俺们这大部分人都没啥文化的。就现在学校里那些娃娃也好多初中毕业的，就更别说强子妈那个岁数的人了，能小学毕业也算是好的了吧。”

　　褚念他们村也是这样，大部分人文化水平都不高，他想来想去强子妈能念出那样的诗，绝对不可能只是个小学毕业的人。

　　那首诗起码是初中课本上才会有的吧，就算是小学课本上有的，那谁又会一直记的这么清楚呢。

　　他完全不相信一个艰辛抚养儿子长大的寡妇会有时间去记住那些对她来说毫无用处的诗词，这实在是太不现实。

　　袁无忧和褚念走出刘芳家，褚念就一直惦记着强子妈的事，袁无忧就一直不说话。

　　褚念把脑子都想炸了，最终也只想出来强子妈不止是小学毕业，却不知道强子妈为什么会隐藏自己的文化程度，难道文化水平高不应该是值得骄傲的事吗。

　　褚念把自己的疑惑说给袁无忧，袁无忧若有所思：“又是从外面嫁进来的。”

　　“啊？袁警官你说什么。”

　　袁无忧：“刘芳，杜晓曼，强子妈，都是从外面的村子嫁进来的外来人，这个村子似乎有很多外来人。”

　　褚念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没什么吧，嫁娶自由，总不能都在自己村子找媳妇吧。”

　　袁无忧：“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一般女人都喜欢安稳的生活，如果有可能大多数都会选择留在父母身边。”

　　褚念立刻摇摇头：“刘大姐不是说了吗，和家里关系不好，杜晓曼和强子妈不也是这个原因吗。”

　　袁无忧：“怎么会有那么多和家里关系不好的，就算是有怎么都在这个村子。”

　　褚念想想也是啊，这一切看起来都莫名其妙的巧合，又都莫名其妙的怪异。

　　袁无忧看着天空：“为什么那么多外来人知道这个村子排外还愿意嫁过来，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们眷恋。”

　　袁无忧脑子中快速闪过了一些念头，但很快又消失，快到他抓都抓不住，他的脑海中就像是有一副没有拼完的拼图，等待着他去拼。

　　他们收到的第一张纸条写着杜晓曼，第二张纸条写着百年大树，这些线索就像是一块一块拼图，牵扯出一件又一件不为人知的事。

　　似乎只要将这些线索都拼凑起来，就能够找出真相，抓到凶手。

　　他已经开始期待下一张纸条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