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伽蓝之洞》涂灵长安

19、第 19 章

　　两仪式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全部愈合了。

　　但她并没有发现与谢野晶子的身影，也没有见到武装侦探社的任何人。

　　事实上，她有种奇异的感觉，她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

　　但这里也不是她原来的世界。

　　穿过月光下幽暗静谧的森林，面前这辆翻倒的火车与地上受伤群众极富年代感的打扮，让两仪式清楚的认识到一件事——时代变了。

　　把身上这股烦躁全部归结于没能把费奥多尔打一顿的懊恼，两仪式很快接受了现实。

　　可惜最后没跟那群家伙道别，他们不会以为她被那个老鼠抓住了，然后傻愣愣的去找她吧。

　　真这么做了就太蠢了！

　　——已经道过别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的想法，就像是一种直觉，告诉她不需要担心武装侦探社的伙伴，他们已经知晓了她的离开。

　　无法追溯这种想法的来源，但她就是莫名的确信这一点。就像是身体会有条件反射一样，一想到这件事，她的大脑也给了她这样一个反射。

　　莫名其妙。

　　——还有，她才不会担心那群人，只是觉得很麻烦而已！

　　前方蹲坐着的男人听到了她的脚步，转过身来。他有一头红黄相间的长发，双目炯炯有神，身上披着一件上有火焰纹样的披风，腰间挂着一把同样是火焰状刀锷，刀柄与刀鞘都是白色的武士刀。

　　武士吗？这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两仪式之前在与中岛敦和泉镜花的战斗中使用的技巧就来源于古武士。关闭所有多余的感官，将自己改造成战斗的人偶，身体和大脑全部为战斗而扭曲，对手的身体就像透明一般，感知能力与反应能力可以提升到巅峰。

　　这种境界被古武士称为“通透世界”，可惜到她那个时代，这种技巧已经近乎失传。两仪式也是在极端的肉身修炼基础之上，通过持续的精神锻炼才达成的。而在她达到这个境界以后，能够胜过她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不知这位武士先生的实力又如何呢？

　　*

　　砍下下弦一魇梦的头颅，并拯救了火车上乘客们的性命之后，鬼杀队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灶门炭治郎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刺伤了腹部，炼狱杏寿郎正在指导他用全集中呼吸法止血，就在这时，他捕捉到了来自森林的脚步声。

　　穿着白色和服的少女出现在他面前。

　　冷冽的月光洒在她墨色的瞳孔之上，有那么一瞬间，快到他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那双眼睛点缀了一抹妖异的蓝色。

　　虽然出场有些奇异，但炼狱杏寿郎还是通过气息分辨出，这位少女是纯粹的人类。

　　或许是在森林迷了路，或者是听到声音赶来的附近居民吧。这样想着，炼狱杏寿郎对她笑了笑，“不要担心，火车出了事故，现在已经没事了。”

　　注意到少女的目光集中在他腰间的刀上，炼狱杏寿郎爽朗一笑，“哈哈……这，这是木刀。”

　　虽然鬼杀队一直在猎杀出没于夜晚的鬼，保护平民的安全，但鬼杀队毕竟不是官方的合法组织，在禁刀令发布后，他们也无法光明正大的持刀。如果被人举报的话，恐怕也会被政府追捕吧。

　　“……”两仪式自然没有相信这种说辞，不只是因为她有眼睛，更重要的是，在下一秒，炼狱杏寿郎拔出了那把红色的锋刃。

　　“快离开这里！”男人面色严肃，持刀对着降落在两仪式与他之间，在受到冲击而扬起的尘土中站起的身影。

　　那是一个皮肤惨白，全身刻满深蓝色刺青的家伙。他有着一头桃红色短发，狰狞的金色瞳孔，左眼刻着上弦，右眼则刻着代表数字的叁，血红的指甲彰显着非人的身份。

　　“哇。”两仪式感叹了一声，“这次是这样的世界吗？”

　　“上弦三！”躺在地上的深红色短发少年瞳孔紧缩，对着看似发呆的两仪式大喊道，“快走！”

　　走？两仪式才不要走。先不说她好不容易才走出身后的森林，光是能够看到古代武士和这种奇异生物的战斗，就让她不想移开视线。

　　桃红色短发的鬼速度极快，几乎是落地的瞬间就攻向了躺在地上的少年。

　　而一直盯着他动向的男人也在他拳头落实的那刻使出了一招华丽的战技，火焰般燃烧的斗气升腾而起，划出一个圆弧，挡住了鬼的攻击。

　　“刀不错啊。”鬼悠然的跳在地上，舔了舔被刀气划破的手，满是兴味的看着男人。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先攻击负伤的人。”炼狱杏寿郎握着刀，全心全意的防备着面前这个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的鬼。

　　“因为觉得他会妨碍我们之间的谈话。”鬼高高在上的说。

　　“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好谈的？”炼狱杏寿郎平静的说，“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已经讨厌你了。”

　　“是吗？”鬼垂下眼眸，“我也讨厌弱者，看到弱者就反胃。”

　　“……”这熟悉的论调让两仪式想到一个拿外套当异能的港口黑手党。看来不论是什么样的世界，都有这种不把弱者当人看的家伙啊，他们不如组一个跨世界反弱者组合好了。

　　那边的鬼报上了姓名，他叫猗窝座，而与他对阵的男人则是炎柱炼狱杏寿郎。他正在以不死就能长久修行为代价引诱炼狱杏寿郎成为鬼，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成为鬼。”炼狱杏寿郎坚定的说。

　　“是吗？”猗窝座有些失望，他拉开拳头，摆出攻击的姿势，术式展开，破坏杀·罗针！脚下出现十二角的雪花阵，炼狱杏寿郎的斗气引得罗针迅速晃动，“不变成鬼的话，就杀了你。”

　　他冲了上去，炼狱杏寿郎使出炎之呼吸，两人激烈的缠斗在一起。

　　两仪式正欣赏着两个高手的对决，身边突然窜出一个戴着野猪面具的少年。他正要把两仪式扛起来，被两仪式一个闪身避开了。

　　“伊之助大人来救你了，你这女人还不跟过来！”野猪少年瓮声瓮气的说，“快一点！”

　　“干嘛？”两仪式没动，眼睛还盯着正以极快的速度拆招的两人。

　　“那个叫猗窝座的家伙是鬼！”野猪少年急冲冲的要拉她的胳膊，“你想被吃掉吗？”

　　吃人的鬼吗？两仪式了然，她捡起地上掉落的武士刀，看向嘴平伊之助，“你们是做什么的？”

　　“呼哧，呼哧。”野猪少年从猪鼻子中喷出两口气，“我们是鬼杀队的！是专门杀鬼的组织！”

　　“杀鬼吗？”两仪式试着握住刀，看向在战斗中仍能快速复原伤口的猗窝座。以血肉之躯与这种实力强大又能自愈的生物搏斗，真是人类能干出来的事情呢。

　　本想着能看到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现在这种一方依靠体质作弊的情况，还真是有点令她不爽。

　　两仪式集中了视线，直死之魔眼开启的瞬间，强烈的杀气激得嘴平伊之助拔出了背后的双刀。

　　“不管怎么挣扎，人类都赢不了鬼。”猗窝座嘲讽着已是伤痕累累的炼狱杏寿郎，在他拳头将要命中炼狱杏寿郎左眼之时，两仪式的刀挡住了他。

　　“虽然我不是很想管这种事，但是这家伙现在还不能死在你手里啊。”这样说着，两仪式站到了炼狱杏寿郎身前，手中的武士刀直指猗窝座，“既然是吃人的恶鬼，杀掉也就没关系了吧。”

　　“啧。”猗窝座不爽的盯着她，“女人赶紧滚开，我不想吃女人。”

　　“哈？”两仪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足够自大的家伙啊。那就把我当成男人好了，我都没差。”

　　双手握刀，一直压抑的杀气爆发出来，两仪式放空大脑，集中！

　　“什么？”猗窝座不敢再小看这个女人，“你居然达到了‘至高领域’？！”

　　两仪式冲了上来，虽然力量不敌猗窝座，但她能够在猗窝座出招前感知到他的动作，找到他的破绽——仿佛比时间更快一步。静谧的死线在鬼身上缓缓流动，刀刃几次从死线前擦过，猗窝座惊出一身冷汗。

　　不对劲。

　　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让他感受到如此恐惧的人类。

　　被她砍中的话，会死！

　　——杀掉她！

　　感知到他想法的鬼舞辻无惨向他发出指令，猗窝座握紧了拳头。

　　和上弦二的童磨不一样，他从来不杀女人，也不吃女人。但面前的少女却是一位十足的强者，而且是让他感受到战栗与威胁的存在。

　　既然无惨大人这么说了，猗窝座爆发出全力，自己必须要在这里结果了她才行！

　　“破坏杀·碎式·万叶闪柳！”自上而下挥出的猛烈拳击让地面如叶纹般碎裂，两仪式躲过攻击，绕到他的背后，手中的刀划向猗窝座的脖颈。

　　猗窝座向身后的两仪式头部猛踢一脚，“破坏杀·脚式·冠先割！”

　　避开这一击，猗窝座又接连使出几个威力极高的血鬼术，两仪式依靠感知能力勉强躲开，与他的距离却越拉越远。

　　好在炼狱杏寿郎在短暂的休整后重新加入了战局，他使出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之涡卷，以自身为中心挥出涡旋状的火焰斩击，挡住了猗窝座远距离的斗气攻击。

　　“多谢了，少女！”炼狱杏寿郎感激地说，两仪式没说话，直接向猗窝座冲了上去。

　　两人联手重新逼近猗窝座，炼狱杏寿郎用炎之呼吸对抗着猗窝座的血鬼术，而两仪式则绕到背后攻其死线。猗窝座左支右绌，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需要他用全力对抗，现在同时面临两人的攻击，他身上已经多了几处可怖的伤口，头部都被炼狱杏寿郎打出了一个窟窿。

　　这样下去不行！猗窝座咬牙，斗气提升到近乎恐怖的境界。必须要杀掉他们，不然的话，死的会是自己！

　　再也没有邀请他们成为鬼的想法，猗窝座使出了自己的绝招，“破坏杀·终式·青银乱残光！”

　　在那一瞬间，以他为中心，数百发斗气飞弹向四周弹射出去，带着割裂空间的速度与威力出现在两仪式和炼狱杏寿郎面前。

　　危险！

　　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速度和感知在这瞬间拔高到巅峰！炼狱杏寿郎拼尽全力使出炎之呼吸，却也只能挡住身前一小部分的飞弹，身上传来撕裂般的痛苦，被飞弹贯穿的伤口瞬间染红了他的披风。

　　忍住疼痛，他下意识地向两仪式的方向看去，那里却空无一人。

　　炼狱杏寿郎：“！”

　　他在猗窝座身后发现了那位少女。

　　少女身上没有贯穿性的伤痕，这让他缓缓舒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他睁大了双眼。

　　猗窝座的身体正在消散。

　　两仪式单手拎着刀柄，站在原地。

　　就在刚刚，她的身体感知到斗气的流动，身体的肌肉动了起来，把用于增强力量的部分全都加在了敏捷上。她因此避开了近乎无处不在的飞弹，闪身到达猗窝座的身后，在他尚未察觉之时划开了猗窝座脖子上的死线。

　　她赋予的死直通根源，猗窝座虽然不可置信，但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身体的崩溃。

　　——不行，我还不能在这里停下，要变得更强，更强！

　　“你为什么讨厌弱者？”两仪式看着面色狰狞的鬼，平静的说，“你讨厌的，究竟是弱者，还是那个曾经作为弱者的自己？”

　　猗窝座愣住了。

　　一道光驱散了迷雾。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位少女哭泣的脸，作为人类时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

　　——是这样啊……

　　在那段记忆中，猗窝座看到了把作为罪人的自己捡走培养的师傅，看到了绽放的烟火下红着脸微笑的少女，看到了发誓要变的比任何人都强，守护唾手可及的幸福的自己，看到了……

　　他们躺在地上的尸体。

　　——啊，原来是这样。

　　报完仇后一无所有的自己，成为了失去记忆，只知道追求强大的鬼，进行了数百年毫无意义的杀戮。

　　真是可怜，可悲又滑稽的人生啊。

　　这样想着，他平静了下来。

　　哈，我一直讨厌的，就是那个不能遵守约定的自己啊……

　　这样死去的话，我应该无法前往他们所在的世界吧。

　　父亲，师傅，恋人的身影在越行越远，在他意识消散前，他看到了少女温柔的笑脸。

　　！

　　——对不起！说好的约定，一样都没完成，对不起，对不起！

　　把这样后悔哭泣着的他揽入怀中，少女用包容一切的温暖声线安慰他，“已经足够了。能想起我们，变成原来的狛治先生真是太好了。”

　　——“欢迎回来，亲爱的。”

　　带着满足与欣慰，猗窝座的身体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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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祝大家新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式姐的伤是根源式姐姐治好的。
这章终于赶上了，这几天比较忙，更新应该不会太频繁。
大家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出门，出门记得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