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深刻》二八二五六

19、张晓与孙波

　　很少人知道张晓与孙波是怎么认识的，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张晓与孙波认识。

　　荀晓乾也是听跟了孙波很久的人说起孙波和他女朋友的初次见面。

　　那时张晓上高中，两周放一次，中间只有半天的休息时间。那天她趁休息时间出去外面超市买些日常用品，又和同学去百货大楼顶层玩了会游戏，准备回学校时已经很迟了。

　　回去的路上，她们碰到以前跟踪张晓并试图对她用强的男生，男生的同伴将她的同伴拉走，而男生将张晓拉入无人的小巷子里撕开她衣服时，遇到了孙波。

　　孙波体格强壮，男生甚至没有反抗就拉着同伴跑了，当时孙波刚出校门，那天谈成自己的第一笔生意，意气风发，雄心勃勃。又如天神降临般拯救了张晓，张晓便先动了心。

　　孙波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送她们几个人回了学校之后才离开。走之前，张晓要了孙波的联系方式，说放假了请他吃饭，谢谢他救了自己。或许孙波当时也动了心，也或许任谁都无法拒绝一个长相美丽女生的请求。他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张晓。

　　张晓便日夜盼着吃饭的当天，甚至为此借了舍友的漂亮衣服。但是当天孙波有事没办法赴约，她和他约了下次，孙波答应了，但是到了时间他没去。

　　张晓问孙波你周六日是不是很忙？那你定一个时间吧，我周内可以逃课去找你。

　　孙波说没必要逃课，好好学习。我最近比较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吧。

　　张晓问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吃饭啊？那你有想要的礼物吗？我可以买给你当作谢礼。

　　孙波便调侃说什么礼物都可以吗？

　　张晓说不过分的都可以。

　　孙波问，怎么叫不过分？

　　张晓有些拘谨，说不要太贵，我买不起。

　　孙波说那还是吃饭吧，礼物冷冰冰的，见面还能说说话，聊聊天。

　　张晓说好，那你忙完联系我。

　　张晓这一等就等了半学期，再见面时是在张晓学校门口，孙波开了车来接她。

　　这次吃饭很愉快，两人相谈甚欢，吃饭中途就约好了下次吃饭的时间。后来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张晓一放假，孙波就带她去吃饭、玩，后来张晓不放假，孙波想见她就晚上接她出去，第二天早上再送她来上学。有时候张晓想孙波想得紧，给孙波打电话，孙波就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给老师请假接她出去。

　　不用谁先开口，两个人都默认自己是在和对方谈恋爱。

　　“简单的谈情说爱无法让人记忆深刻，”荀晓乾说道，“只有经历的事情才会赋予爱情刻骨铭心的魔力。”

　　张璐露出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容，饶有兴趣地问，“这是你说的还是孙波的手下说的？”

　　“当然不是我。”荀晓乾抽出烟，递到张璐面前，张璐瞥一眼牌子，接了过来，荀晓乾凑过来给她点上，“这人也是个性情中人，感情经历十分曲折，等下次有时间我给你讲。现在说回孙波和张晓。

　　“最开始他们俩感情本来也不见得多好，多离不开对方。但中间有次孙波钱周转不过来，张晓二话不说，拿出了一百万给他。当时孙波的父亲也因为新投了项目，资金紧张，拿不出这么多钱，张晓知道后，第二天就把钱转到了孙波卡里。”

　　“张晓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她一个学生。”张璐下意识觉得这故事是编的，但话出口，她脑海里想起樊途的话来。如果张伟华给过张晓一百万，那张晓会自动认为张伟华也给了她一百万。

　　荀晓乾意味深长地说：“关键就在这一百万。”

　　张璐忽得有些烦躁，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待烟抽完，重新坐下，“你继续说吧。”

　　荀晓乾担忧地看着她，“这一百万是张伟华赌|博前就为张晓存下的，当时咱们两家的事闹得很大，为了减少影响，我伯伯给了张伟华不少钱，张晓出生后张伟华拿出来替张晓存起来了，后来他再怎么赌，也没想过动那些钱，所以……”

　　“嗯。”张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荀晓乾没有往下说，他静静等着张璐。时间已过凌晨，因刚才小憩了会，现在并不觉得困倦，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他也想在郊外买块地，自己修个小院，在院子里种颗树，买张摇椅，夏天晚上就坐在树下乘凉，抬头便能望见星云压顶，好不惬意。

　　“就是这一百万让孙波的生意转危为安？”

　　“也没有转危为安这么严重。孙波当时在建具有本土特色的连锁超市，另一边又同时在建体检中心，资金周转困难是正常的。倒是可以停了一件，等缓过来再着手做另一件。想同时都做也不是不可能，孙波总能凑够钱，只是工程需要停滞一段时间。张晓这一出手，让他可以两边同时推进，抢先对手一步，因而各种规模的连锁超市迅速遍布在各个乡镇里。所以这个转折点对孙波来说不可谓不重要。”

　　“那张晓这笔投资算是成功了。”张璐说。

　　“我唯一想不通的事情……”

　　“张伟华是吗？”张璐问，“张伟华有次去市里找人，看到他们俩手拉手从宾馆出来，冲上去将孙波打了一顿，当时街上很多人，孙波觉得丢了脸面。后来张伟华不让张晓出门，因为他觉得孙波这个人一点也不正派，不想让她和孙波谈恋爱。张晓不听，反抗张伟华，还趁张伟华不注意，溜了出去和孙波见面。

　　“我们家人都是有些疯狂在身上的。”张璐轻哼了一声，“为了出去和孙波见面，张晓甚至拿刀说要砍死张伟华。张伟华寒了心，平时他对张晓多好，有求必应，也从来不说一句重话，张晓有时候没大没小，说话尖锐难听，张伟华都一笑而过不计较。结果张晓为了一个男人，就要置他于死地。他伤心难过，要和孙波同归于尽。结果被孙波知道，先下了手。”

　　“……”荀晓乾倒吸一口凉气，张晓对父亲的无情，孙波的狠心……“张晓自己知道吗？”

　　“我猜她不清楚。”张璐摇头，声音很低地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以为张伟华有什么急性病，结果不是。”张璐露出个讽刺的笑，“拿别人的生命为他们的爱情祭旗，这可能就是你说的赋予爱情魔力的东西。”

　　“不是我说的。”这指控放在这个语境下，不可谓不严重，他急忙否认。

　　张璐耸耸肩，表示谁说的都一样。“毕竟生活很无聊，如果没有一件让人狂热的事情供人追逐，会让人觉得无趣没有价值。李莉也是这样。”

　　张璐问荀晓乾，知道李莉与荀晓坤怎么认识的吗？

　　荀晓乾说不知道。张璐说他们在书店认识的，荀晓坤陪自己女朋友去买书，李莉刚好看到了他。

　　荀晓坤外貌帅气，气质出众，很难让人忽视。当时李莉上了点心，但还没有到喜欢的程度，直到第二次在书店遇到荀晓坤。这次荀晓坤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和大多数人一样靠坐在书架边静静读书。

　　那天室外黑云滚滚，大雨欲来，才下午四五点的光景，室内已经暗得看不清，工作人员打开了灯。荀晓坤就坐在灯光下，白色的光线亮起之时，李莉不仅眼前一亮，心里也亮了起来。

　　她时时关注荀晓坤的动作，看到他放回书准备离开时，追了出去，向荀晓坤要联系方式。

　　荀晓坤当时拒绝了，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女朋友不喜欢别的女生加他的联系方式。李莉讪讪，说不好意思。荀晓坤说没事便离开了。

　　李莉本来已经死心，谁知道有次在学校门口撞见他们俩吵架，才知道女生和她是一个学校的。女生是学生的风云人物，李莉总是能听到她的动态。撞到他们俩吵架后两天，大家都说他们俩分手了。

　　李莉开心了好久，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她于是频繁去那家书店，偶尔几次会遇到荀晓坤，他都是一个人过来。李莉在一个月后拦住了他，同样的要他的联系方式。

　　荀晓坤还记得她，他很惊讶，“怎么又是你？”

　　李莉说：“对，还是我。”

　　荀晓坤笑着摇头，“没见过你这么执着的。”

　　李莉说：“那你给吗？”

　　荀晓坤说：“有什么不给的理由呢。”荀晓坤叹了口气，“只是个联系方式而已。”说着拿出了手机，“我扫你？”

　　李莉拿出手机，装作无意地问：“你的女朋友……”荀晓乾虽说我扫你，但是仍停留在微信最初的界面，李莉打开了自己的扫一扫，说：“还是我扫你吧。”这样决定权还是在荀晓坤那里，加不加好友仍旧是他说了算。

　　荀晓乾打开自己的二维码，“她和我提了分手。”

　　“抱歉。”李莉摇了摇手机，“发过去了。”

　　荀晓坤瞥她，说：“谁说抱歉是笑着呢。我走了，下次再见。”

　　加上微信，两个人的联系频繁起来，聊的天数多起来后，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热恋期过后，荀晓坤觉得生活有些乏味，热情就慢慢减退，李莉也感觉到自己的热情在消失，但是她不相信。等到她再也感受不到荀晓坤的爱意，她就提出了分手。

　　几乎是刚分手李莉就后悔了，她求荀晓坤，不要分手好不好，荀晓坤不同意，她便选择了那样一种方式。仿佛为了爱情生活中的其他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计，获得爱情，他们就无坚不摧，所向披靡了。后来李莉醒悟过来，可惜……

　　“但有总是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