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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匪席倒在何蒲的怀里,手机响个不停。
何蒲慌忙接通,压低音量:“匪石,有什么事儿吗?”
“妈妈,我好饿!”匪石不满,“什么时候回来啊,家里没人做饭,我和爸爸都饿着肚子。”
“马上回去马上回去。”何蒲匆忙道:“我们已经在路上了,你们爷俩先吃点东西垫垫啊,不说了,先挂了。”
怀里的匪席听到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问:“回哪儿啊——”
“回家啊!”何蒲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的傻姑娘,不回家还能去哪儿?”
匪席听了却是皱起眉头,“不回家不回家....我不要回家....”
“那我把你扔马路上了啊。”何蒲自顾自地说着话:“是不是把酒当饮料喝了?鸡尾酒度数虽然不高,那也架不住你好几杯地喝,何况你还是个没碰过酒的。”
匪席扒着坐垫,难受地蜷缩起来。
何蒲心疼地摸摸她的脸,柔声问道:“匪席,匪席,是不是特难受啊——”
匪席又觉得蜷缩起来更难受了,忽然又伸展四肢,把脸贴到冰凉的窗玻璃上,怎么扒她都不下来。
何蒲噗嗤一笑,拿出手机拍了下来,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是:小棉袄今天把酒当饮料喝了,醉酒后的匪席真像一个小壁虎~
可怜的匪席,第一次醉酒,就被亲妈拍下了窘照发到了朋友圈里供人围观。
三个小时后,纪老师也刷到了这条朋友圈。
她点开图片,发现新大陆似的笑起来,“小丫头骗我,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去喝醉了,还被发到了朋友圈里,这下醒了还不跟她妈妈闹起来!”
纪知弦原本在一旁喝酒,闻言忽然凑了过来。
“看什么呢。”
纪老师立刻将手机屏幕向下翻转,“关你什么事。”
“过河拆桥呢你。”纪知弦微笑道。
“什么玩意儿。”纪老师有些心虚。
“我这生日宴办得真憋屈,都是给你学生铺路呢,你是真不关心亲弟啊。”
纪老师瞪他一眼,“都三十了,还过什么生日,你什么时候争点气,让亲姐喝口喜酒才算正事儿行吗。”
纪知弦无语,起身便走了。
匪席喝了醒酒汤就睡下了,夜里两点半,她醒来一回。
手机幽幽的屏幕上,是她难以置信的脸。
她看着朋友圈里令人心惊的点赞量,血液似乎也凉了。
那个手掌宛如一对儿吸盘,把自己通红的脸贴在车窗上的女孩儿,真的是自己吗?
好丑,好像一个壁虎啊。
她几乎找不到一个词形容自己,自己的妈妈还贴心地在朋友圈将她的姿势,准确、生动、形象地形容出来。
匪席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卫生间里,一边刷牙,一边回忆昨天的事儿。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
匪席飞快漱口,拿走了玄关处挂着的车钥匙。
她打开了后备箱,一个小小的礼盒被匪席藏在这里。
果然没有送出去啊。
匪席摸了摸鼻子,把礼盒藏在袖子里准备拿回自己房间。
周迟瑞正要上班,见匪席拎着车钥匙回来,一脸诧异,“匪席,你拿车钥匙干嘛?”
“我找个东西。”匪席撒了个慌,把钥匙递给了爸爸,乖巧道:“爸爸再见!”
然后飞似的逃回了自己房间。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礼物送出去。
上午,匪席在数学课上数次走神。
一下课,薛檬就逮住魂不守舍的匪席一顿逼问,匪席没抗住,就跟她提了两句。
薛檬整个人都懵了,“你是说,你看到他会脸红心跳?”
匪席忙不迭捂住她的嘴,用眼神示意,让她小点声。
“是这样吗?”薛檬又追问着。
匪席点了点头。
“还有呢?”
匪席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跟她说,“我会感觉....很窘迫,很慌张,会很想逃。”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匪席有些苦恼,“我总觉得他在逗我,没由来地逗我,所以我总是不受控制,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做一些头脑发热的事,事后,越回想越难堪。”
“比如呢?”
“我.....我不知道。”匪席实在说不出来,她难受极了,跟薛檬再三强调着:“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放心吧。”薛檬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就一本正经地思考着。
几秒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匪席,我觉得你八成是喜欢上他了。”
周匪席闻言,更苦恼了。
原来薛檬也这样觉得。
“干嘛,怎么这个表情?”薛檬有些不解,但还是托着两腮揶揄道:“呀呀,我家匪席终于开窍啦!”
匪席见薛檬一脸欣喜的模样,决心不再告诉她一些细节。
比如,他有女朋友。
匪席一连两个星期都萎靡不振,连周匪石都发现了不对劲,他洗了颗西红柿,靠着秋千架看着匪席。
“小周妹妹,你是没钱花了吗?”
匪席不理他。
“还是说,你被纪老师骂了?”
周匪席瞪他一眼,“少说晦气话!”
“那怎么了嘛。”周匪石坐在了她旁边,一双和她很像的眼正好奇地盯着她。
匪席有点忍无可忍,“周匪石!你吃西红柿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说话!”
“好好好,我不说话。”周匪石三两口把剩下的西红柿塞进了嘴巴。
不多时,他咀嚼完毕,“现在可以说话了吗?小周妹妹?”
匪席从秋千架上坐起来,面无表情道:“周匪石,你再叫我妹妹,我就把你和林霜降早恋的事儿捅出去。”
周匪石蓦地一愣。
然后,他慌忙从秋千架上起来,险些摔了个大跟头,匪席原本只知道他早恋,他以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和林霜降早恋,此刻被匪席一下挑破,他顾不上别的,脸上臊红,“谁跟你说的?”
周匪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
“整个高二段的都知道了吧,周匪石,你够高调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匪石立刻否认,“都是没有的事儿,人家乱传你也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主要是得看爸妈信不信。”
“姐!”周匪石能屈能伸,“让我干什么都成,您大人有大量,您别跟爸妈说成吗?”
匪席不想跟他讲太多,“那你少烦我。”
“遵命遵命遵命.....”周匪石咧嘴一笑,“我马上滚——”
乌云低垂,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灰白之中,密布的乌云正在发酵,不知什么时候,会饱和到绷不住,来一场猛烈的暴雨。
冲刷整个世界的肮脏、灰败。
洗净大脑中旖旎的遐思。
匪席练完舞,浑身是汗。
她想起月前,也是这样压抑的阴天,那个人猝不及防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她想起,那个人怀抱里的香味。
令人心乱如麻,令人痴迷眷恋。
她想起,那个人唇齿轻启,低声叫她名字。
“匪席,匪席。”
.........
虚拟和现实重合,匪席从混沌中醒来。
纪老师正叫着她的名字。
匪席急忙走过去,只听纪老师说着:“我跟你妈妈说好了,今晚带你去和陈教授吃个饭。”
陈春意是北京舞蹈学院的教授,上次在纪知弦的生日宴上,纪老师介绍他们互相认识过。
匪席收拾好东西,换上自己的衣服,跟着纪老师下了电梯。
随着电梯缓慢下降,匪席又想起了那天。
密闭狭小的电梯里,她伤了腿,他抱着她。
促狭与羞恼并行,她头脑发懵。
“你怎么了?”纪老师发觉她不对劲,“最近温差大,你生病了?”
“不是不是。”匪席矢口否认,“昨晚没睡好。”
“哦。”纪老师说,“匪席,待会儿的饭局上,你不需要说什么话,只需要点头、微笑,别人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明白吗?”
“明白的。”匪席点了点头。
“好。”纪闻心带着匪席上了车。
匪席乖巧的坐在副驾上,看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她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前,匪席就跟在纪老师的身边,亦步亦趋。
陈春意是个很不错的教授,她面慈心善,眼睛却犀利毒辣,纪老师怕匪席说多错多,所以才事先交代过她怎么回答。
陈春意在北舞见过太多学生,真正能够在芭蕾熬出来的人是凤毛麟角,能做到顶尖的,大多都是天赋型选手。
上一次纪老师给她推荐的学生,叫许笙。
许笙跳的是真不错,只是性格招摇浮躁,跳舞方面缺乏一点点灵气,总觉得有些美中不足。
不过,单拎出来也足以吊打许多人了。
这次的周匪席,瞧着也是真不错。
何况,那天她见过她跳舞。
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人。
陈春意心里也清楚,她是纪闻心想要带着,一路护送到国际,拿芭蕾独舞大奖的人,又怎么会差。所以,她也没有为难匪席。
饭桌上,大家相谈甚欢,中途纪老师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就带着许之林和许笙一起到了。
匪席在饭桌上不怎么说话,只偶尔夹点菜低头吃着,或是喝几杯水。
她没注意听她们在聊什么。
只是,许之林的一句话忽然让匪席的耳朵,精准的捕捉到一个名字。
纪知弦。
许之林说,“知弦在外面等我,我不能久留,就要先失陪了。”
她从容地离开饭桌,匪席忽然觉得眼前的食物是如此寡淡无味。
她放下筷子,放空了脑袋。
耳边是她们的攀谈声,许笙性子活络,很会讨人开心,一时之间欢声笑语不断。
匪席突然觉得聒噪、吵闹、厌烦。
她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匪席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这个女孩不像曾经了。
她的心里放了一个人。
一个,想起来会痛的人。
那个人,大他十四岁。
那个人,有女朋友。
匪席打开水龙头,洗手池里的水柱冲出冷水,让她冷静了一些。
她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匪席,打住,打住,不要为任何人降低自己的道德感,不要为任何人,抛弃底线,放下脸面。她要的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爱情,不是偷来的抢来的不被任何人祝福的爱情。
匪席扭头出了洗手间,从长廊走回包间的路上,她听到有人在楼梯处说话。
那人声音动人,轻声叫着纪知弦。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往那边走去。
他和她在接吻。
纪知弦高大的身影笼住许之林的身躯,她伸手攀附住他的脖子,迎了上去。
周匪席几乎是心神欲裂,逃似的躲了起来。
她的暗恋开始的太匆匆,也结束的太匆匆。
一场情绪的发酵,占据了她一整个暑假。
而这一整个暑假,她都没有再见过纪知弦。
那个暑假,天好的出奇,没有再下过几场雨。
气死了,我今天破财了,伤心欲绝,更一章小说聊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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