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又撩我》扶桑月

13、投怀送抱

　　自阿忆替顾清风挡了箭后，她感觉府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说不清那是什么眼神，但对她却是恭敬多了。

　　顾大人对她也是时冷时热，阿忆琢磨不透顾大人对她是什么感情。

　　若说大人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便是大人忽然对她的事感兴趣了，像今日这般。

　　阿忆在书房给顾清风洗茶，那头顾清风冷不丁问道“你曾说过有师父，你这师父平日所为你知道多少？”

　　阿忆摇了摇头，“师父平日都是来去无踪，顾大人怎么突然这么问？”

　　阿忆的警惕性上来了，顾清风该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你师父平日对你可好？你不做个女子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大人，养家没办法，我师父对我挺好的，他这人护短得很。”阿忆想起师父鼻头一酸，“大人，我给你讲讲我上学堂的事吧……”

　　阿忆也不知这些话，会在不久成为顾清风的刀子，直直插在她心窝上。

　　外头的日头慢慢落下，屋里两人的身影被拉长，颇有岁月静好的味道。

　　阿忆在府上的生活还算逍遥，每日睡前三问“保护顾大人否？听顾大人话否？抱顾大人大腿否？”

　　这些日子阿忆一直给顾清风讲自己的往事，就连自己的梦，也回到了以前那段穷困但快活的日子。

　　过了数余日，阿忆在书房里讲故事讲到口渴，“大人，讲了这么久的故事，要不要出去走走？”

　　“所以，你师父，赵二和你三人六年来未曾分开过？”

　　“师父喜欢在扬州城里到处寻酒喝，喝醉了就回家。”

　　“扬州？扬州城好玩吗？”

　　“好玩呀，女子可以上街，可以会情郎，男子也可以选择读书或做徒，但其实扬州城里的富人虽多，却也不崇尚为官，大多逍遥得很。不像京城这样，礼数周全，累得很。”

　　“你师父以何营生？”顾清风试探问道。

　　“这，不好说，我师父比较喜欢自由”阿忆逃避说道。

　　晚上阿忆拉着含笑去逛了集市，买了胭脂和几本话本子，两人回来还给顾清风带了集市上的小点心。

　　当夜阿忆在屋顶上坐着，看着明月发愁，这怎么才能让顾大人喜欢上自己呢？忽的看到顾大人和暗夜两人出了顾府。阿忆心里好奇，偷偷跟了上去。

　　阿忆跟到了京城里最大的青楼风月楼，心里诧异，难不成顾大人是来风月楼赴什么约的。看着顾清风熟稔进了包厢，暗夜随后关了门，这两人默契的动作哪里是第一次来的模样。

　　阿忆正想趴在门上听听，此时一轻纱蒙面，绯红长裙的女子抱着琵琶走了过来，路过她时带起了一阵花香。这女子却是进了顾清风的包厢，那门开合之际，阿忆瞧见了桌旁的衣角和一脸漠然的暗夜，她如遭雷劈。自己脑补了一场才子见佳人落难出手相救，佳人以身相许的桥段，她这心里就压着大石一样喘不上气，比怀疑顾清风断袖还难受。顾清风来烟花之地，她难受，可她又有什么资格难受呢？于是这脚是如何也迈不动。阿忆只能看着那扇门，也许她应该搏一搏。“近水楼台先得月！”说完就消失在了二楼楼道里。

　　此时屋里，琵琶女说道“主子，琵琶这些日子确实找到了孤夜所在，在扬州城里。是否要动手？”

　　顾清风一点也不意外，“不，如今他是跑不了，先不要打草惊蛇。”

　　琵琶微惊，主子找了这么多年的仇人，怎么这时候又不着急了，她疑惑地看向一旁的暗夜，暗夜只给了个她一个不可深究的眼神。

　　顾清风看了看琵琶的这身打扮，“琵琶，楼里如何？”

　　“回主子，一切正常！”

　　“那为何这次你鞋子居然沾有泥，还有划痕？”

　　一向有洁癖的琵琶慌忙用裙摆将鞋子覆住，“是属下没来得及换。”

　　“楼里可是物资不够了，缺钱了？看来我不在，你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主子，您不用担心楼里。千金散尽还复来，您放心，我，夺命郎和笑东风三人已经想好了如何多给吟风楼接任务。”

　　“哦？说来听听。”

　　“这往生谷杀人成性，我们吟风楼便救死扶伤，这样一来，我们吟风楼也是名利双收。”琵琶女此时豪迈的语气和她这打扮着实不合。

　　“你们自己注意，别和朝堂的人扯上什么恩怨，我们吟风楼只做江湖的买卖”

　　“是。”

　　“那你先回楼里吧。”

　　“主子，我想先在这里多待几天，多打听一些消息。”

　　“随你，自己注意安全，遇见什么事了可以到顾府来找我。”

　　“是。”琵琶女迎着顾清风出了房。

　　顾清风回府路上这眼皮一直在跳，心里有些不安。

　　阿忆在自己房里换上了女装，今晚她就要来个美人投怀送抱，互诉衷肠，将顾大人迷的神魂颠倒。

　　看着镜子里的女子，阿忆还是觉得有些陌生，眉目清秀，上了胭脂的樱桃小嘴楚楚动人。

　　一切准备好后趁着深夜无人，阿忆一路小跑到了顾清风书房，书房灯火通亮，阿忆有些紧张敲门道“顾大人，我是阿忆。”

　　里面传来声音，“进来吧。”

　　阿忆推门而进，只有顾清风一人，心里轻松了不少。顾清风抬头一看，“你，这是何意？”

　　“大人，民女有错，女扮男装是有苦衷的，我是来认错的。”

　　“我记得前些日子你好像解释过了，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也原谅你了。”

　　“是，因此民女感激不尽。”阿忆边说边靠近顾清风，那脸上的胭脂粉没抹匀，近些看顾清风都被吓到了，身上甜腻的花香让人闻着发昏，顾清风忍不住说道“停，你别过来了。”

　　“大人，是嫌弃民女了？”

　　“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今日这打扮，我觉你可成千古奇人”

　　“大人，这是我第一次自己上妆，有些生疏，大人瞧着比不上风尘女子也是正常。”这话里的明显的醋意，顾清风却只听到了风尘女子四字，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凌厉，“你今晚出去过？”

　　阿忆才觉说漏了嘴，这心里的火一点就着“是，大人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顾清风听她这话，本以为这人聪明可以留着，如今看来是自己看走了眼，就怕自己养了条毒蛇，顾清风直接掐住她脖子，“我告诉你，不要打听我的事。若你不想做门客了，早早和我说，我可以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大人知道我想去哪里？”被掐住脖子的阿忆有些喘不上气，眼泪啪啪落在了顾清风手上，有些发烫。

　　顾清风看着她这倔强的模样，想起了她师父，心里有种要把她面具撕掉的冲动，那种人的徒弟怎么可能会有纯良的一面。心里这么想着侮辱她，嘴上也不依不饶道了句“你今晚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勾引我吗？想来和风尘女子也有几分相似。”

　　说罢松了手，阿忆无力瘫坐在了地上。阿忆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在顾清风眼里竟是如此，无声哽咽，如何也不肯发出哭声，手上用帕子狠狠擦掉了脸上的胭脂，“难怪我今夜看自己都陌生，原来是我自己作践了。”

　　摸了摸发疼的胸口，阿忆觉得今夜的自己委实可怜可恨。

　　顾清风瞧着地上的人，只一个劲哭，也不反驳，没了平日里的机灵，看着他心里烦躁不安。

　　顾清风自从知道她是孤夜的徒弟，如今又跟踪他，心里对她的好感也消散七八。只是为何自己看到她这样，心里也堵着。

　　“起来！”顾清风吼道。

　　听着顾清风的声音，阿忆已没了来时的勇气，声音沙哑“大人，我与风尘女子可一点都不像。”

　　说完站了起来，转身想离开。决绝的模样似乎人下一刻就要消失，偏偏身后一只手把她扯了回去，顾清风冷冷说道“既然这样，不如试试？”

　　阿忆这心里头更疼了，爱的人就在眼前，可那话却是将她踩进了尘土里，奈何她对他无可奈何，也许，今晚的顾清风能让她彻底死心了。

　　顾清风第一次品尝男女之事，顾不上身下的人的感受，一股脑想要泄怒，于是禁锢着怀里的人，每一下似要把人揉碎了一般吞进肚子里。直到阿忆疼的流了眼泪，顾清风这才慢慢温柔以对，只是动作也没停下来。

　　床幔缓缓落下，床随着那咿咿呀呀的声音晃动，床上融为一体的两人不时传出喘息声，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一直到清晨，两人才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