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飞云不息》Daivia

130、择后记——飞云不息

　　1530年夏。天帝早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依然留在这个世界上，被人铭记着。内尔见过她一面。十年前的这个夏天，也就是在1520年中，那场盛大的顶上战争结束的几个月之后，他由马尔科先生所托引领她下鱼人岛的路，心里面不是很乐意。而他就是在那次短暂的航程里遇到她的。

　　大海中央。
　　“我们是要从这里上去吗？内尔先生。”
　　一名年纪比较轻的鱼人，在微微摇晃着的船只上，看着通往空岛的漫漫云路对另一位长相靠近鱿鱼的鱼人问道。

　　“是啊。”
　　鱿鱼鱼人答。手里拿着本《云路的冷热交替对流引导论》。当看到这条云路的时候，他如闻其声，如见其人，仿佛它的作者又一次显灵！可惜有种“萧条异代不同时”的感觉，他只能高山仰止，心向往之了。这时又感到无端的惆怅，神思恍惚。

　　年轻鱼人凑过来问：“先生，我们现在就在布莱恩·埃里克先生名下的空岛下面，一上去就要跟空岛人跟做交易了。您怎么还有兴致读书啊？”

　　“不看这本书，我们的商船怎么上得去空岛？”内尔反问。

　　“这本书的作者是谁？”

　　内尔听了“嗤”地一笑，没给出个名字，却用指关节敲打着书面说：“这个世纪最先、最杰出的天空经济学作家！”年轻鱼人定睛一看，毫无雕饰的书皮上写着：
　　天帝，云雀。

　　·

　　1533年，距离封王战争后十年，元气丝毫未伤的空岛进入了历史上一个短暂的空前繁荣的时代。空岛的“天使梦”像一个在半空游荡的色彩斑澜的大气球，使这一代蓝海人眼花镣乱，神魂颠倒。

　　其中奥拉西翁道爱丽丝女王在一场记者会中说道，这是空岛历史上最会纵乐、最绚丽的时代，关于这个时代将大有可写的。

　　她所大写特写的正是这个时代，并且将它命名为“空朝时代”。她并不是一个旁观的女王，她纵情参与了时代的酒食征逐，也使这个世界完全融化在栩栩如生的，这个时代的社会风貌、生活气息和感情节奏之中。

　　她甚至还为这个时代的开创者写了一本书。
　　用严峻的道德标准衡量一切，用凄婉的笔调抒写了战后一代对于“时代”感到幻灭的悲哀、不妨说《云雀》是“空朝时代”的一曲挽歌，一个与亚特兰提斯破灭异曲同工的史诗剧。直到今天，《云雀》还是一本家喻户晓的经典。

　　·

　　圆桌会议。
　　二人在商谈中一来一往。

　　“不行，萨博先生。”
　　棕发的青年用指尖点了点桌子，手指上一枚钻戒闪闪发光。
　　“这方面，新政府最少提供给我们百分之二十的抽成。”

　　“那你提供什么呢？埃里克先生。”
　　身穿黑风衣的男子扫了一眼那枚戒指，目光冰冷而犀利。莫不是命运的嘲弄，还是云雀显灵，不赞成他为她平反，手刃布莱恩·埃里克，还她一个公道？思前想后，他虽自感面前这个青年的谈判方式粗拙，难以重现她当年那优美的风格，却也无法回避道义的斥责，最后放弃了这个选择。

　　心里是这样想的。
　　然而下一刻他被青年堵了个哑然。

　　布莱恩·埃里克说：“人造云路网络。”

　　原来他不是商人而是手艺人。
　　这个手艺人就是因为产品有那个分量，才把措辞表现得拙劣。

　　萨博叹了口气，望向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那位领导人。

　　龙点点头。
　　“成交。”

　　1535年底，天空的统治者和大海的统治者达成史无前例的贸易。那年被称为空岛的黄金时代，群星灿烂，各放异彩。人造云路网络链接了一个又一个岛屿，被称为“有史以来各个种族向彼此迈出的第一步”，并且1536年海上列车网络也被新政府设立起来。
　　这一年许多学家联合发表了“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正式进入世界文学开拓阶段。

　　·

　　爱德兰洛克维尔空岛有一座圣玛丽亚天主堂，离我和我妻子在蓝海的住处不远。这座小教堂建于1317年，建筑古朴庄严，算一个著名景点。

　　每逢主日，一位空岛原住民神父在那里为天使教友做弥撒，置放在主堂中心的雕像是一个五官不完美，但拼在一起就很好看的女人。雕像下面有一个碑铭，他想起日日夜夜在云海上奔驰着川流不息的船只，万万千千的匆匆过客中有几人曾在这里“解鞍少驻初程”，每次都来哀吊一下这位“天使梦”的化身和空朝时代的史诗大师。罢了，永远摆脱了名缰利锁，超越了生与死的磨难，天帝有福了，她将以她不朽的篇章彪炳千秋。

　　去年八月二十日上午，我陪妻子去那里望主日弥撒。我送妻子出堂以后，独自回来站在雕像面前哀吊，心旷神怡，精神恍惚。

　　突如其来地，身后冒出一个人，我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谁？”

　　那人没理会我的问题，却指着碑铭说：“最锋利的辟天之刃！”我低头一看，毫无雕饰的石碑上刻着几排字。

　　再后来是今年。
　　时已正午，弥撒完了，妻子看到我在闷热不透风的堂里踯躅，远远地喊道：“你不怕中暑吗？”我指着墓碑说：“又碰上老朋友啦。”她感到诧异，走到碑眼前一看，笑着说：“这大概可说是陰魂不散吧。”

　　又指着雕像下面那块碑铭，上面镌刻着的最后几句话，她轻轻地念道：

　　最后几句话，她轻轻地念道：
　　最袖珍的才子异人。
　　最锋利的辟天之刃。
　　安德烈·艾邦斯·乔。
　　1500年9月24日—1529年5月9日。

　　想当初，一个不甘寂寞的金发女孩，梦想凭自己的锦绣才华，营造一座金碧辉煌的神迹，享尽堂间赏心乐事。曾几何时……我们想象有那么一个金发的女人站在空岛上面，抬头伸长了手臂往上看。在狂风呼啸，发丝飘曳中，满足地微微扬起嘴角，看到张开的掌心里闪动的月亮和太阳，双手握住……
　　也是天意莫测吧。致敬，就算作我们献给这位英灵长在的异才一个小小的花环吧。

　　——出自，著名记者麦克的记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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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鱼人内尔在第16章里出现过）
这个是兴致来了的时候写的后记。
觉得既然写了，就还是放上来吧。
明天放完结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