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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不悔相思悔逾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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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情急关心,指尖剑气凌厉,饶是她收手及时,也在马夫人如花似玉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痕。
“马夫人,你我无冤无仇,你要害我,是我父亲负你在先,我不伤你。你快让我走吧。”
马夫人见他挣脱,神色惶急,忽然厉声高喊:“老色鬼,在外面看好戏吗?还不快进来,姓段的小母狗就要跑了!”
再想不到她有强援,段玉吃了一惊,忽见门帘掀开,走进一个人来。只听那人说道:“小康,你对姓段的旧情未断,是不是?怎地费了这大功夫,还没把这小母狗料理干净?”
段玉见到那人,心中一呆,片刻之间,脑海中存着的许许多多疑团,一齐都解开了。
原来,走进房来的,竟是丐帮的执法长老白世镜。
白世镜一跃而前,抓住了段玉双手,他最擅缠丝擒拿手,当下二话不说,就要扭断她腕骨。谁知甫一接触她肌肤,周身内力竟是控制不住地外泄出来,白世镜又惊又怒,咬牙一跃,后退了几步,破口骂道:“这小母狗不是大理段氏的郡主吗?怎么也会化功大法这龌龊玩意儿?”
马夫人瘫在地上,楚楚可怜,柔声道:“世镜,她很厉害,是也不是?”
白世镜被这女人小觑,脸上登时罩上一层严霜,只听他怒道:“贼□□胡说八道!”
马夫人身子微微颤动,风情无限地央求道:“那你便快些出手,趁早料理了她,咱们快些走吧。这间屋子……这间屋子,我一点也不想多待了。”
白世镜骂道:“贼□□,瞧我不好好炮制你。你怕什么?”
马夫人满面恐惧,厉声道:“马大元!马大元他……回来了!”
便在此时,突然户门帘子给一股疾风吹了起来,呼的一声,劲风到处,两根蜡烛的烛火一齐熄灭,房中登时黑漆一团。
马夫人啊的一声惊叫。白世镜知道来了敌人,这时已不暇去杀段玉,忙喝道:“什么人?”说着双掌护胸,转过身来。
吹灭烛火的这一阵劲风,明明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所发,但烛火熄灭之后,更无动静。房内众人一凝神间,隐隐约约见到房中已多了一人。
马夫人第一个沉不住气,尖声叫了起来:“有人,有人!”只见这人挡门而立,双手下垂,面目却瞧不清楚,一动一动的站着。白世镜喝问:“是谁?”向前跨了一步。那人不言不动。只见烛影摇红,人影绰绰,场景恐怖已极。
段玉轻吁一声,想到背后援手,心道:适才那声“不怕”,听起来倒像是萧姐姐的声气,嗯,她是丐帮帮主,来这儿也不奇怪。她和副帮主马大元谊属同侪,听这屋内两人口气,马副帮主之死竟和他们有关,萧姐姐借了马副帮主名义为他复仇,当真是极好的计谋,我该助她才是。
看着眼前两人神情戒备,她突然哈哈大笑,凄声喊道:“马副帮主,是你回来了吗?这两个狗男……恶人害死了你,你快杀了他们,就像他们杀你一样!”
白世镜终于沉不住气,狠瞪了段玉一眼,对来者道:“阁下既不答话,我可要得罪了。”当即翻手从怀中取出一柄破甲钢锥,纵身而上。黑暗中青光闪动,钢锥向那人胸口疾刺过去。
那人斜身一闪,让了开去。白世镜只觉一阵疾风直逼过来,对方手指已抓向自己喉头,这一招来得快极,自己钢锥尚未收回,敌人手指尖便已碰到了咽喉,这一来当真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后跃避开,颤声道:“你……你……”
他真正害怕的倒还不是对方武功奇高,而是适才那人所出的招数竟是‘锁喉擒拿手’。这门功夫是马大元的家传绝技,除了马家子弟之外,无人会使。
那人身形瘦削,动作迅捷,如鬼魅般移动到他身后,白世镜惊惧交加,“啊”地一声惨叫,只听得喀喇一声轻响,喉头软骨已被捏碎了一块。
段玉目睹惨状,几乎吓得晕厥,忽然身后土墙松动,酥软腰肢被一人稳稳接住。
“别说话,是我。”
知道萧凤就在身后,段玉精神大振,然则眼前这位冒充马大元的高手又是何人?
被那怪人所擒,白世镜拚命挣扎,然说什么也逃不脱那人的手掌,马夫人在旁看着,全身颤抖,只是流泪,只听又是喀喇一声脆响,白世镜喉管碎裂,他手脚一阵痉挛,便即气绝倒地。
那人一捏死白世镜,转身出门,瞬间无影无踪。段玉身后一股劲风闪过,她微一慌神,便知是萧凤追了出去。可恨十香软筋散劲力未散,段玉无力追出,对着马夫人叹道:“你自己下的迷药,如今却报应在自己身上,可叹如今只有我在此,却不知还有谁来救你。”
话音刚落,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一人鼓掌大笑着进来,只见他纤细身段如筝,瓜子脸儿如画,不是阿紫是谁?
阿紫双眼骨碌碌转,嘴角上扬道:“小妹妹,你的武功不弱啊,怎么被这恶妇人擒拿了去,真是羞煞了大理段氏的脸。”
马夫人不认识阿紫,见到有人过来,惊喜喊道:“小公子!快救我!他们回来就会把我杀了!你快!快把我带走!”她深知自己美貌惊人,刻意将一头如波似绸的秀发晃动,露出白嫩的肩头一角,却见阿紫天真地瞪大眼睛,指着段玉问道:“我把你带走,那她怎么办?”
“她……她,你快杀了她!我……我已得罪了丐帮,不能任由她告诉他们真相。”
听到这女人果断狠辣,全无半点良心,阿紫笑得更加欢畅,只见他走到橱柜前,慢条斯理地找寻物事,全不顾马夫人在身后诱惑呼喊。
他再转过身时,手上已多了一罐蜂蜜和一把匕首。
他嘻嘻笑着,对着马夫人道:“这匕首倒是锋利,却不知夫人要我杀谁?”
马夫人眼露精光,将手指向段玉。阿紫走上前去,笑嘻嘻将马夫人周身大穴点了,手腕过处,马夫人一声惨叫,竟是手筋脚筋都被挑断。
他呵呵笑着,匕首自腕上滴溜溜转了一圈,突然嗤地一声,在马夫人肩上划出了一道细口,马夫人疼痛已极,额角冷汗渗出,阿紫并不看她,一刀又一刀划得飞快,一面对段玉说道:“小妹妹,你来告诉她,我是个什么人。”
段玉道:“这位段紫段公子,便是我的异母兄长,大理镇南王之幼子。”
阿紫道:“你这毒妇先要害我父亲,后又伤了我妹妹 ,更累得我娘伤心,你说我该如何对你才好?”
得意地看着马夫人全身发抖,阿紫将玉白的一根手指抵着下颚,嘴角边的小小梨涡荡漾着笑意:“是将这匕首浸润了盐水慢慢地折磨你呢?还是将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细细剥了喂猫?”
“不好!都不好!”阿紫自原地打了个转儿,拍手笑道,“像你这般坏心肠的女人啊,就该被蚂蚁咬食全身,疼痛麻痒几天几夜,受尽苦楚,这就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段玉在旁看着,只觉得毛骨悚然,这小魔星下手又快又稳,显见得是惯熟的。过不了多时,马夫人身上就爬满了蚂蚁,黑压压直让人恶心,段玉再忍不住,哇地一声呕了出来。阿紫瞥了她一眼,薄带轻蔑之意。
马夫人心如死灰,伏在地上,切齿骂道:“你这小恶魔!小混蛋!死后必定要下十八层地狱!”
阿紫没心没肺,乐得拍手道:“你去阎罗王那里去告我状好了!我叫阿紫,可别叫错了啊!”
段玉无可奈何,正要起身离开,忽然窗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姓阮的女人,娘,你们在哪?”
却是熟悉无比。段玉心头一热,高声叫道:“木……哥哥,我是段玉,我在这里!”
门外那人闻声一顿,掀开帘子大步进来。只见来人俊眉修目,神采奕奕,却是好久不见的木郎木晚卿。
木晚卿自见到段玉,心下便烦乱已极,他明知段玉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但对她的相思爱慕之情,别来非但并未稍减,更只有与日俱增。今日乍然重逢,更是心情激荡,嗫嚅道:“你……你没事吧?你……你怎么了?”
阿紫在旁看着,笑得花枝乱颤:“原来这位哥哥长得虽俊,眼神可不好,小郡主被人下了十香软筋散,这会儿正动弹不得。”
木晚卿暴炭也似的脾气,当即瞪了阿紫一眼。阿紫嬉笑着不以为忤,只看着蚂蚁将马夫人折磨得不成人形。
“不许胡说,”段玉面露尴尬,解释道,“这位也是你的哥哥。”
木晚卿瞥了眼阿紫,冷道:“我可没这个福气。”
阿紫嘴角上扬,问段玉道:“小妹妹原来这位很香很香的公子,并不是你的相好?我还道你同爹爹一般,见一个爱一个呢,嘻嘻。”
“玉……妹妹,”木晚卿道,“父亲和朱大哥发现你不在家,都担心得很,这里有这恶女人在,我……我们都不放心,现外头有马匹系着,倒不如先行离开。”
段玉道:“不成,我萧姊姊追凶未归,她刚才救我,若抛了她去,倒是我无情无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