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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小黑哥回国 ...

  •   黑廷赞回国了,王梓白开车去机场接他。小黑哥穿着一身大牌,还带上了金丝边的大框近视眼镜,一副贵族文雅公子气派。
      王梓白看见他,忽然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
      黑廷赞走近伸出手,笑了。兄弟俩击掌对拳撞肩,还是以前模样。
      黑廷赞:“怎么你自己来?我爸呢,三叔呢。”
      “怎么,只有我来接你不够规格?”王梓白帮他拉过箱子,“怎么还有这么一大箱?你之前发回国的纸箱,张姨说地下室客厅都要堆满了。”
      黑廷赞:“我这箱子里有个好玩的东西,是带你的。你肯定喜欢,回去给你看。”
      王梓白:“发回来不就行了?”
      黑廷赞:“不行。路上磕坏了怎么办。”

      往回开的路上忽然飘起雪花。
      王梓白:“之前干爹不是还说想要移民,让你留在温哥华。既然都出去了回来干嘛?”
      黑廷赞放下车窗伸出一只手,揽着窗外的风:“这破城市,什么都没有,还挺让人想念。”
      王梓白:“这破城市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黑廷赞把车窗开大,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让人憋闷:“除了酒吧,棋牌室,这城市还有什么?”
      王梓白:“我。”
      黑廷赞笑了:“幸亏有你,要不我回来干嘛!不过我听说,你什么都干得挺好,偏偏地产公司让沈伟泽给你挤兑出公司了?”
      王梓白:“你消息灵通啊!”
      黑廷赞:“我是专门回来给你报仇的!”
      王梓白:“报什么仇?”
      黑廷赞:“我聘了专业律师,等我怎么抓住沈伟泽的小辫子,把他挤兑出公司!”
      王梓白:“你快别闹了。干爹好好的生意,不是让咱们拿来耍小孩子脾气的。”
      黑廷赞:“正是因为是好好的生意,我不拿过来,你那个什么童天不关张大吉,我爹生意什么时候能完全洗白啊?”

      王梓白心情有些复杂,有担忧,有高兴,有愧疚,有感动。他当然希望小黑哥能顺利接管地产公司,又担心他不是沈伟泽对手,毕竟沈伟泽比他们经验多,心眼也多,手段多,在地产行业的人脉也比他们广,为人处世又很圆滑。
      王梓白愧疚自己白白跟了干爹这么多年,这点事情都不能帮上忙。感动干爹和小黑哥都没有指责过他任何事,他们总是维护他。

      黑廷赞到家打开箱子,居然拿出的是一个滑板。白色的板面有彩色骷髅线条图案,白色的支架,白色的轮子,透明的砂纸。
      黑廷赞说:“咱们这里一定没人玩这个。老外学生里可流行了,你试试。为了给你配个全白色的,可费劲了。看着砂纸,我还是在美国才买到。普通的砂纸都是黑色的。”
      王梓白接过来:“好看。”
      黑廷赞表情得意:“我就知道你得喜欢的!”
      王梓白:“这玩意怎么玩?”
      黑廷赞找了几个入门视频给王梓白看着说:“得穿板鞋,平底,耐磨。”
      两个人就去院子里玩了起来。
      张姨看着窗外的俩人,终究还是两个孩子,打开厨房窗户喊他们:“你俩!回来喝水!”
      外头飘着小雪,两个人玩得满头大汗。
      王梓白进了屋把滑板立到自己房间墙边。
      餐桌上放着两碗梨水,里面还有银耳和红枣。

      黑廷赞:“张姨的手艺真是天下第一的。我在国外这几年最想念的就是张姨的菜了。”
      张姨:“少爷,糖水还没喝,嘴就这么甜。”
      黑廷赞:“张姨,晚上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张姨:“楼上说,晚上咱们出去吃。新开了一个日料,正好下雪。他家有平台,可以赏雪温酒烤肉。”
      黑廷赞:“哇!这么有情趣吗?还有叫了谁一起?三……”
      黑廷赞“三”字刚出口,王梓白一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小声跟他说:“你一会儿可别提三叔,这两年赌得见不着人,在澳门一住就好几个月,干爹都要气死了。”
      黑廷赞低声问:“怎么回事?”
      王梓白:“一会儿出去说。”
      两个人呼噜呼噜喝完梨水,互相使了个眼色。穿上厚外套,从车库出来。
      黑廷赞:“去哪?”
      王梓白:“业主中心。”
      龙老板开的唯一不挣钱的店,就是业主中心地下的咖啡屋和雪茄屋。
      黑廷赞看了看水牌说:“这么贵?你们用的什么豆子我看看。”
      服务员还没说话,王梓白冲着柜台摆摆手。跟小黑哥说:“这是干爹开的,就是为了方便他来谈事情。所以标价格外高。你不要给她们找麻烦。”
      黑廷赞:“那也太贵了。”
      王梓白:“怎么都是左兜到右兜的钱,你心疼什么?热美式。”
      黑廷赞撇了撇嘴:“巴黎水。”

      两个人坐下,咖啡和气泡水都上来,王梓白拉上隔断的门。
      黑廷赞拧开气泡水喝了一口:“你怎么还是爱喝这又苦又酸的东西。”
      王梓白:“好喝啊。”
      黑廷赞撇撇嘴:“这些年我不在家,你怎么不住楼上去?”
      王梓白:“楼上我住不惯,还是楼下适合我,自在些。”
      “自在倒是真的。”黑廷赞叹口气,“我从小就特别怕我爸。我小时候,三叔陪我的时间比我爸还多,连家长会都是三叔替我爸去。四叔五叔早就跟老爸分了生意,三叔一直什么都不要跟着我爸。
      “三叔到底怎么回事?”
      王梓白:“三叔一直有一个情人叫爱莲的,你知道吧?”
      黑廷赞:“知道啊,这多少年了,一直都是她。”
      王梓白:“嗯,除了她,其他的倒是常换常新。爱莲跟前夫有一个女儿叫苏芳,大概两三年前,苏芳大学毕业,不知道怎么也被疤脸搞到手了。这个苏芳才是花样繁多,这两年带着疤脸几乎住在澳门、韩国。疤脸从来不存钱,每个月干爹给多少花多少,但是也从没张口要过。
      “这两年,疤脸每次来都是找干爹拿钱。以前他怎么花天酒地干爹都没计较过,可是赌博这个无底洞多少家产也不够填的。
      “有一次干爹不在家,他跟谁也没打招呼,来了以后直接上二楼书房开了保险箱。最气人的是,居然还偷了张姨的几个戒指和项链。干爹发怒骂了他,他不恼也不改,仍是每次来嬉皮笑脸只管要到钱。
      “干爹没办法,就改了前门密码,车库也上了锁。保险箱东西也放到银行保险柜。让我们也不要在家里放现金和值钱的东西,也不让我们跟疤脸联系。”

      黑廷赞惊讶地说:“他虽然玩世不恭,以往对我爸可算得上言听计从的。”

      王梓白:“哎,是啊。所以干爹不难过,张姨那天难过的一直哭,谁都没想到疤脸叔会变成这样。干爹也是心里难受,才不让大家提他。”
      黑廷赞:“这苏芳到底什么人?”
      王梓白:“干爹早查过了,就是普通人,爱莲和前夫生的女儿,这爱莲从工厂下岗之后一直没有什么稳定收入,全靠疤脸帮扶,这苏芳说是疤脸出钱养大得也差不多。大学毕业后,苏芳换了几份工作都做不超过半年。爱莲便托疤脸给女儿找工作。疤脸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苏芳也弄到手,还到处跟人吹嘘这件事,到哪儿都是带着母女俩一起。这疤脸也怪了,拈花惹草大半生,自从有了这母女俩全改了。”
      黑廷赞:“拈花惹草改不改的吧,男人嘛,还不就那么回事。可是这赌博……”
      王梓白摇摇头:“干爹说,这就是命,这苏芳是来要债的。”

      晚上,王梓白开车,黑廷赞坐副驾驶,带着黑云龙,张姨。来到首府新开的一间日料。位置就是原来碧池海会所的旧楼改造的,窗外就是和平渠。全日式的格局和装饰,一层外面有一圈平台,种着一圈竹子,冬天没有叶子,竹影也仍是颇有意境,可以把门拉开看雪景。
      屋里暖气空调大开,生着炉子,倒也不怎么冷。
      黑廷赞看着窗外:“如今首府也有这样像模像样的饭馆了。很贵吧?”
      黑云龙:“咱家还吃得起。”
      服务员进来把炉子上铁壶拿起来沏茶水。
      黑云龙说:“点餐吧,三文鱼刺身。”
      黑廷赞拦着:“嗳,等一下。爸,日本人都不吃生的三文鱼。咱们中国人才这么吃呢,老土。”
      黑云龙笑把菜单递给黑子说:“来来来,咱家小黑少爷点,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黑廷赞翻着菜单满脸嫌弃地说:“你们家也不怎么正宗嘛?到底是烧肉店,还是寿司店?怎么还有拉面?环境倒是一流,这菜品不知道行不行啊。”
      服务员也只能点头称是,不敢多说。
      黑廷赞指着餐单:“这个牛五花,猪颈肉,牛舌,多春鱼,鳗鱼胰脏,甜虾,还有这个,我们先尝尝,肉嘛不够了一会儿再加。口蘑,味噌汤,这个寿司也来一份。蟹籽沙拉,纳豆,芥末章鱼还有这几个小菜一样来一份。这个烧酒,就是入门级别的,你们家卖这么贵啊。”
      服务员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去跟经理说,一会儿送几位菜品。”
      黑廷赞:“那倒不用了,咱家吃得起,是吧?老爸?”
      黑云龙笑着点点头。
      黑廷赞:“都喝烧酒吗?还是喝啤酒?”
      王梓白和张姨都说:“你定。”“你定。”
      黑廷赞:“你先来四厅一番榨,这个烧酒也先上一壶。”
      张姨感叹:“真是长大了。小时候孩子听父母的,等父母老了就得听孩子的啦。”
      黑廷赞:“咳,这些东西吃一次就知道怎么吃了。我刚去温哥华的时候,同学非叫着一起去喝咖啡,我在国内都不爱喝那玩意。到了咖啡店哪会点什么咖啡,就说Coffee。店员问我我也听不懂,还是说Coffee。
      “等我们坐下,店员把咖啡端上来,别人的都是有奶泡啊,有拉花啊,上面有奶油的,撒焦糖的,各种各样。就我一杯黑乎乎的水汤子,又苦又酸,别提多难喝了。
      “我就说,这咖啡有什么好喝的。你们点的都是什么?我这才知道,我的是美式,就是纯黑咖啡加水,他们的什么拿铁、卡布奇诺、澳白好多种不一样的,里面搭配的有奶有糖有奶油有焦糖,那样才好喝呢。”
      大家笑。
      张姨说:“我觉得放了牛奶和糖也不好喝,跟中药汤一个味的。”

      窗外雪越下越大,四个人有说有笑的烧肉,喝酒。黑廷赞一直说着这些年国外有意思的事情,时不时把大家逗得开心。

      吃完晚饭,四个人回到别墅,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黑云龙把地下一层厅堂里的格桑花全部摘了下来,一共二十一支,独自来到二楼书房,放到书架中间黑色匣子面前。
      “儿子,我总算平安带大了,现在有出息,有见识了,比咱们当年都强。我,没有辜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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