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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之司情 ...

  •   我叫司情,生于司王府。
      我的父亲司景雁是当朝第一王爷。
      我的母亲燕凌舞,很平凡,平凡的让人记不清她的音容。
      我的哥哥司江映,很多年前开始便是誉满京城的青年才俊。
      娘亲说,我出生的那一天京城里漫天飘雪,大雪覆盖了京城的每一角落,同时,也覆住了一颗火热的心。
      尽管我生得衣食无忧,可我却并不快乐。
      娘亲总是对我说,情,你不开心,为什么,司王府给了你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可是你依然不快乐,为什么?
      为什么,我扪心自问,我在司王府生活的很幸福,我除了平日为人冷了点,话少了点,一个人静的时间长了点,面上表情麻木了点以外,我真的生活的很好。
      只是,我就是不快乐,没有原因。
      但我依然肆意纵横的活着,骄傲无人可及。
      娘亲弹得一手好琴,闲暇时,我总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每当这时,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娘亲的琴声,任凭时间流转不见叶落花开。
      娘亲问我,情,你知道什么是琴声么?
      我望着娘亲平淡的眉目说,很悲伤,象在思念一个人。是的,娘亲的琴声很悲伤,悲伤的如同寂静的黑夜,即使是不懂琴的人,也化不开那七根弦下的哀愁。
      我在娘亲的琴声里看到满目的鲜红,比六月的骄阳还要艳丽,我似乎能在空气中嗅到淡淡的腥甜的味道,让我周身血液沸腾,我遥望着天空对娘亲说,娘,红色,很美的红色。
      娘亲的琴声倏然停止。
      娘亲怔怔的看了我许久,“为什么。”
      我说,很漂亮,我喜欢。
      娘亲轻叹一声道,曾经,也有过一个人说在我的琴声里看到了红色,只是,他并不喜欢红色。说红色,太让人惊心。
      我没有问娘亲那个人是谁,只是说他不懂红的心。
      娘亲很是奇怪的看着我说,司情,你将来会害死很多人的。
      我听了以后笑了,尽管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这却是我长这么大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娘亲说我那时候一脸的天真,很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一年,我七岁,娘亲二十八岁。
      父王向来是不教我武功的,父王说,情,武功会害了你的。但我依然在习武。司王府里藏尽天下武林绝学,更何况我还有更好的学武去处,比如东方,南宫,西门,北堂四大武林世家,再比如,皇宫。
      尽管司王府里的武功秘籍我都以看过,但我一直没有修习内力,我始终认为那是别人的武技,并不适合我,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十一岁,那年开始,我自创内功心法,名曰,寒冰诀。
      鸣王朝的京城内外异常繁华,我在城外注视着往来的人群任凭他们纷乱了我的眼,凛冽的寒风吹过脸颊,带着刺骨的疼痛,深入人心。没有人知道在他们匆忙越过城门的时候,远处有个女孩,衣衫华贵满目凄凉。
      “郡主,我们该回府了。”司昂在一旁淡淡的提醒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旁与其说是保镖倒不如说是父王派来监视我的人,然后再度回头继续注视着往来的人群。
      司昂甚是无奈的轻叹。
      司昂是王府管家的儿子,本是跟在父王身边的,但自从我趾气高昂的打了宁王府的小王爷宁艺海之后,父王便指明要他时刻跟在我的身边,美其名曰保护我。尽管我很讨厌他。
      “郡主,天色已经不早了。”
      真的很让人讨厌,我仰头望着淡蓝色的天空,木然的说,“回去。”
      这是我孩提时代最后一次在寒风里站在京城外,默然无语。我的身边站着同样一个沉默的男人,司昂。
      从那以后,我开始练武。
      回到王府后。我看到一个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司江映。
      我一直很奇怪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像仇人,又像陌生人,唯独不像兄妹。
      他总是说我冷血,我说他滥情。
      他说我肆意张狂,我说他虚伪做作。
      他说我桀骜不驯不知礼数,我说他墨守成规不懂变通。
      他说我活的麻木无望如同死人,我说他自命风流实际上却身心皆是寂寞空虚。
      .......
      他对我说,“司情,原来你还有人陪。”
      我冷冷的回敬他到,“不比你刚从暖风阁出来,更多人陪。”
      司江映脸色难看了起来。“司情,你真招人恨!”
      我不屑的撇撇嘴,“你真是了解我。”
      司江映沉默的看了我一会,然后很有风度的对司昂说,“昂,辛苦你了。"
      而司昂则站在一旁无言,通常,他只能这样保持沉默。
      我很没形象的仰卧在长椅上,“司昂,你可以去见父王了。”
      司昂领命下去了。
      大厅内一片沉寂。
      良久过后,司江映对我说,我要走了。
      我十分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司江映不以为忤,继续道,“去凄封城。”
      凄封城,鸣王朝边关,父王曾说过,那里,十年九战,生死两茫然。
      “为什么?”其实心里已有答案。
      “因为我是司景雁的儿子。”
      是的,因为你是司景雁的儿子,所以你必须去,即使你如今未到弱冠之年。
      “还回来么。”这话,真是气死人。
      司江映无奈的白了我一眼,“你能不能不咒我。”
      我目光直直的盯着他,冷声道,“不能。”
      司江映很是意外的轻轻一笑,有点悲凉,“也许,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他,有些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司江映十分淡然的说了句,“明日卯时三刻,西城门。”
      我很没人性的转身闪人。
      我决定去找娘亲。
      娘亲住在王府东院,落花院,我一直认为这个名字和院子很不相配,更配不上娘亲。
      娘亲却说这个名字很好,娘亲对我说,情,在美的事物也终会有逝去的那一天,而能够长久的停留在记忆里的,不过是万千景象中的一瞬,落花,很让然怀念,不是么。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推开房门,娘亲正在刺绣,七彩的牡丹在娘亲的十指下肆意绽放,似拥有了鲜活的生命。
      娘亲放下手中的针线,拉着我的手示意我坐下,情,何事来找为娘?
      我看了看娘亲,低下头,低声道,“司江映,他要去凄封城。”
      娘亲淡然一笑,很是慈爱的问我,你不去送他么。
      我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什么。
      娘亲伸手抚了抚我的长发 ,像是开导我一般,“情,你们是兄妹,你们的身体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
      我说,“离别,很让人伤感。”
      “情,人生难免会有让人悲伤的时刻,你不能逃避,你要试着学会做人。”
      “娘,我想听你弹琴。”
      好。
      这一次,娘亲的琴声很委婉,悲伤中又带着点别的什么,我不懂,娘亲说,情,你要试着去相信别人,不然你会更孤单。
      娘亲的十指拂过青黑色的琴弦,带着母性特有的温存,魅惑着年轻女孩清冷的双眸。
      “江映给娘亲请安。”
      司江映半是优雅半是威严的声音响彻耳畔。
      我默不作声的转身回房。
      卯时,我站在城墙之上俯瞰脚下芸芸众生。
      城墙之下,鸣王朝万千士兵站得标枪一样笔直,纵是惊雷也不能撼动他们分毫。
      我在队伍的前方见到了我的父王,那个如今正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男人,集万千光滑于一身的男人,在这离别的人群里,他是如此的显眼,即便是我刻意的漠视他,依然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身后,是我的哥哥,司江映。
      在那个少年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父王年少时的身影,优雅,贵气,有着与生俱来的望着的威严与骄傲。
      “司情,你的父王是鸣歌的骄傲,而你的王兄,也将是鸣歌的骄傲。”鸣皇如是说到。
      我仰望着鸣歌的天子,鸣王朝最高掌权人,一脸漠然。
      鸣皇很是随意的一笑,“司情,你和你的父兄差得太远。”
      我会过头俯视墙下众人,司江映俊朗的眉目映入眼帘。
      父王一脸肃穆掩盖不住眼底的温柔,他们都在凝视我。
      我抬手轻挥,示意就此离别,何日,我们才能再度仰望同一片天空?抑或,再见,即是凄封城。
      铁马金戈,战鼓雷鸣,你们将用自身火样的鲜血洒遍鸣歌的每一寸土地,天涯,一直以来都并不遥远。
      父王挥手转身离去,司江映微微一笑,绚烂的如同骄阳刺痛我的双目,直至很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在那无风的黎明之后,少年如花的笑靥单纯的没有丝毫杂质。滚滚的尘烟带走他们潇洒的背影,将他们带向未知的舞台。
      父王他们走后,我开始修习寒冰诀,自那之后,我的身体便终年冰冷,娘亲说,情,你体内流淌着的是永不沸腾的冰冷血液。
      我十分冷淡的对娘亲说,我的血原本就是冷的。娘亲甚是无奈的看着我,却没有再说什么。
      寒风依旧冷冽低吹着,漫天雪花中我衣衫飞舞尽情的舞动着长剑,剑名红尘。
      而这时,娘亲则在一旁抚琴,琴声宛转悠扬,带着淡淡的哀愁,娘亲在思念着远方的亲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之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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