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共进午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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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快看！”
“哇，这么厉害！”
“嗐，只能说，真不愧是大法师……”
这天温狄开完会正兀自心烦，在几个侍卫的跟从下走过廊道时，发觉打理中庭的几个园丁仰着脖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原本她并不会在意，也没心情在意，奈何无意间听到她们提起了某人，一时沉重的心思都被勾了去。
“怎么跟劳娅还有关系了，她这两天不是关在藏书阁写论文吗？”
温狄刚一开口没说完，近卫米拉就翻过廊道边的浅栏跳入中庭，抬头，面无表情地动动嘴角，却没吭声，又回过头翻回来。
成功引起了女王的兴趣，但耿直的米拉从没消耗女王耐心的恶趣味，在温狄问出第二句前，就主动指指天上：“您最好还是亲自看看。”
一向冰山脸的近卫队长嘴角似笑非笑，引得温狄表情也变得有点微妙，用指尖揉揉额角：“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说归说，当下还是带着一串侍从绕步到中庭一探究竟。
刚下台阶，脖子一仰，看明白了原委，侍从们就连忙低头顾左右装瞎去了。
只见蓝天中很缓慢地飘着云排布成的一句：“温狄我爱你！”
女王当时的脸色就唰的红了。
大踏步闯进图书室门内，只见一个人坐在正对着窗口的书桌前，不要说桌椅完全被一地散落的书本、纸张甚至石板包围，桌面上的一大叠书“塔”都把人埋下的脸给遮了个严严实实。要不是散落在肩头的绵长而微卷的金发，以及出入王宫图书室的权限只有区区几个人有，光看那人随意到有点滑稽的裹着毛毯当外套的穿着，温狄还真可能认不出这个人来。
而尽管女王确信自己开门的声响不小，激起了原本静谧的图书室里堪称震响的回音，大法师依旧充耳不闻地专注于笔下的符号。
见此情景，温狄刚才的羞恼倒自己消退了一大半，扶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用指节再度叩响了打开的金属大门，音量不算高地说：“劳娅，等一会儿你有空了，我想和你谈谈。”
又回头吩咐米拉：“找两个人在门口守着吧，等她空闲下来让她回房找我。”
“好的陛下。”米拉先是点头答应，却忽而抬抬下巴，用凝视后方的目光暗示，“不知您现在要先去进餐么？”
椅脚擦过地面的嘎吱声轻轻回响，温狄回头，见劳娅已经站在放下笔挪开椅子站起身，正看着包围在脚边的书，纠结于无路可走。
她一手抓着盖在身上的毛毯，一手有点犯难地揉揉蓬乱的头发，抬头弯起了顶着黑眼圈的眉眼，对温狄不好意思地笑笑：“呃，不知我可有幸陪女王陛下共进午餐？”
“先请爱卿想办法收了这书海吧。”温狄不禁再叹了口气，哭笑不得，“瞧你这副鬼样子，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哈哈……”劳娅干巴巴地傻笑。
“回去换身能看的衣服，我在餐厅等你。米拉，记得过会儿叫管理员来收拾收拾。”瞪了屡教不改的呆子一眼，女王撂下话，转身就在侍卫们的跟随下走了。
结果还记挂着叫人帮她收拾书堆。
劳娅挠挠脸颊，自径抿唇低笑两声，随即用意念唤来飘在书架旁的一人高的木制法杖，拿在手里往两边挥了挥，就有风顺从地卷起地上的书本，像无形的手一本本拾到两边叠放，空出一条路来。
等到候在长桌后的女仆为整理好了妆容的劳娅拉开椅子，温狄就迫不及待地盯着脑回路清奇的大法师质问：“那几朵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劳娅刚坐下，先是为女王没头没脑的话愣了一下，旋即眼睛都亮了起来，难掩满心的欣喜：“你看到了？太好了！我还以为要多试几次呢，一次就成功啦？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的？内容是不是阿格鲁语的标准印刷体，字母的写法有变形吗？当时风向如何，云又往哪里飘了？”
温狄气地一捶桌子，眼前洁白的餐盘发出“叮”的脆响：“我在中庭见几个园丁仰着头大呼小叫才看到的，后来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大体是顺风往雷尔雷斯山去了。”
劳娅乐得要是她会跳舞的话可能当场就能手舞足蹈，右掌按在桌布上，连连拍桌子：“那是沿着海岸线方向还是横穿城里的方向？哎呀，没想到一次就成了，得找目击者记录持续时间呀！”
温狄对这丧失了读表情能力的呆子忍无可忍，咬牙切齿：“你放心，全国人民都看见了。刚才在发布会上，好几个报社的信使和记者都对此很关心呢。”
“好极了！那只要托报社做个投票统计就能轻松收取目击数据，说不准移动轨迹都能还原出来！”劳娅“啪”的拍了一下手，“温狄，我又发明了一个新的术式！再等我实验几次调整好了就教你！”
“‘教你’个头啊！”在温狄的眼神示意下，旁边的侍女把一包纸巾从桌子中间拿来递到她手边，不想女王直接一把抓起整包纸巾扔出去，准确无误地甩到劳娅脸上，“那个内容是怎么回事？最近阿克琉王国搞的事已经让我够焦头烂额的了，你倒好，还给我添乱！生怕国内外民众茶余饭后吃饱了撑的没好戏看？这事情要真传开了，罗依德会恨不得撕了你！”
“呜、我又怎么了……”劳娅正兀自欢呼中突然被糊了一脸纸巾盒，一脸小狗般的无辜加茫然，把纸巾拿下来放到桌角，像被家长忽然训斥的顽童那样坐正了身子，委屈兮兮地瞄了瞄声色俱厉的女王，可怜巴巴地低头，“噢，对不起。”
温狄对自己养了条很会看风向摇尾巴的傻狗的现实，已经气到没脾气了，冷笑一声：“你又知道你做错什么了？”
虽然劳娅对此还真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思忖一下，脑海里把咒术公式颠来倒去检查几遍，忽而联想起其中有段咒文很容易和某种“抓取物品”的指令写串，心里不禁一咯噔，别是自家的云抄了无辜群众的家。而正惊惶地抬头欲问，又转念觉得不对，印象里罗依德是个外交官，当初随同自家女王在总教廷舌战外国记者团的喉舌，而自己和他倒不怎么熟，这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快速地琢磨一番，劳娅脸色一沉，直勾勾盯回温狄：“我是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一个情敌。”
温狄一呆，竟一时没听懂劳娅在说什么，继而搞懂她的误会，便再也忍不住地崩溃捂脸：“赤月啊！就不能让我的未婚妻的智力情商时时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吗！”
“你是在拐弯抹角骂我蠢吗，温狄？”劳娅抽抽嘴角，郁闷地说。
“怎么会？如果连天下第一的咒术大师、影法司的第五大魂者都算蠢的话，这世上就全是笨蛋了，呆子。”温狄摇头，抬手鼓了两下掌，示意侍者和厨师们上菜。
劳娅无语地捏捏眉心：“好吧，我就是个呆子。所以敢问陛下，不才疏忽之间到底为您添了什么样的麻烦？可是内容不就是告白么，反正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的关系……难不成您害羞了？”
温狄耳朵一红，被她这揶揄的口吻弄得别扭起来：“这个……咳！不管怎么说，你要想做什么实验就该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管你用云写的什么，忽然天上飘过几个词，任谁都会吓到的。”
随即提杯喝茶。劳娅观察了一下她的反应，确信女王陛下是害羞了。
不过显然这件事导致了更大的问题让温狄疑虑不安。大法师双手合十诚心道歉：“啊，确实，没提前告知你是我的错。不过我本来以为能当作一个惊喜让你高兴……”
“你也太天真了！”温狄放下茶杯，整理好了的情绪差点又散乱开，苦笑着摇头，“好歹看一下时候吧，罗依德他们真的会想杀了你。”
“国历新年的第二天，阿克琉王国就召开紧急发布会声称他们的国玺失窃，说是有盗贼夜闯王宫，在戒备森严的国王寝宫抢走了国玺。而由于后来调查发现作案过程诡异，盗贼闯入时竟没被任何人发现，只在逃离时被换岗的寝宫巡警撞见，并且在对当时追捕盗贼的目击者采访中，几名军警对盗贼的体貌描述各执一词、天差地别，引起了教廷的注意。”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阿克琉王室请托教会介入调查；总之，很快教廷就认为是修罗团伙作案。”
挂名了教会祭司的大法师也端起杯子吮了口茶：“这我知道，也不奇怪，换我也会怀疑是修□□的。阿克琉王室的‘霍里恺撒宫’常年有教会布下的结界庇护，在里面几乎是没法具象灵力的，影法符咒和咒术都没法用，而戒备又是出了名的森严，如果不是那个盗贼聪明得惊世骇俗，想想还是有不受灵力限制的‘魂者权能’的可能性高些。
“再说到作案动机，阿克琉王国的国玺号称后来嵌入了神使神杖上圣晶石的碎片，有神力护持，都被教廷列入圣遗物名录了，特征还很显著。这种东西就算普通小偷拿去黑市卖，也没谁敢买呀，谁拿了谁就会被打为‘异端’，所以多半是本来就对圣遗物虎视眈眈的家伙所做。”
温狄冷笑一声：“是，原本这也是舆论的大势所趋，但你知道，阿克琉王室在国历新年前后就不断在舆论上对我国放冷枪了。自从教会宣称是修罗团伙作案，这两天他们可厉害了，一转攻势把脏水往我们身上引：‘就算是修罗觊觎圣遗物，东洲的遗迹那么多，他们怎么不先破坏千凰帝国和影法司保管的圣遗物呢？——肯定是和阿克琉有仇，丢国玺这是多么大的丑闻啊，肯定有看不得阿克琉好的集团在背后指使——那么谁最看不得阿克琉王国好呢？列兹塞那王国！’”
女王捏着嗓子阴阳怪气说完，掌心一摊：“好了，天大的黑锅直接往我们头上砸过来了。”
劳娅莫名其妙，甚至觉得荒诞中有一丝好笑：“他们丢国玺关我们什么事？再说对‘阿克琉贪狼’没好气的国家多了，千凰不是他们的老对头么，就按这个逻辑怎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啊？”
“对啊，但‘列兹塞那离阿克琉近，一直妄图扩展军备，搞广域杀伤性武器打击报复呢’；‘野蛮的异端小国，至今还有信异端邪神的民族，疑勾结修罗反教会势力已久’……都是从勃比莱省找来的官报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卑鄙小人，明明是自己没本事连国玺、圣遗物都守不住，还要借机带节奏抹黑别国，他们国家的流氓媒体就喜这一套，王室自我感觉还谜之良好。”
这招啊，这招是舆论战的围魏救赵。小王国在自家后花园安安静静种个树想闷声发大财，隔壁钻石王老五还非要跑过来踩两脚。温狄光想起这破事，也是肺都要气炸了。
侍者及时端上了面包、凉菜和奶油浓汤，好歹能化愤慨为食欲消消火气。
劳娅咂舌：“我是之前听说过有这种奇谈怪论，这两天还成大势了？”
“明面上，教会出来和稀泥，说是还没有证据指向修罗所属势力及去向，劝大家不要传谣信谣。”温狄切了块面包沾了酱汁细嚼慢咽下去，接着说，“但这话传到那些流氓媒体耳朵里，可不就是‘没有证据指明修罗与列兹塞那王国无关’吗！”
“……我服了。”劳娅抓起一个面包跟仓鼠似的三下两下啃完，“所以罗依德怎么反击的？”
说起这个温狄表情就微妙起来：“算不上‘反击’。本来我们的立场就是坚持我们清白无罪，只要强调阿克琉王国自己无能丢了国玺，快一个月了也没有找回来的迹象，把他们想拿我国当转移公众注意的挡箭牌的意图揭示出来就够了。但前天阿克琉王室声称我国在他们王宫内部安插了间谍，还有监听技术，说是要调查我国用黑科技破坏霍里恺撒宫的保卫系统。这样整个舆论上，我国就和他们国玺失窃的事脱不开关系了。”
“啊？”劳娅愣了愣，“我们国家的技术先进到这个地步了吗，可以在他们最先进的监控系统和教会的眼皮子底下搞监听？”
“当然没有。”温狄愁眉苦脸，“要是我们现在真有这种技术水平和给‘贪狼’捅刀子的空闲，我做梦都要笑出声了。”
也是啊，毕竟小王国哪怕最先进的军备技术，也和阿克琉王国的军备水平差了两条街。
“所以罗依德的策略就是说明我们并没有把技术点在高端监控上，更没有进行反人道的黑科技研发，也否认有安插间谍在王室。趁着千凰前几天也表态谴责了阿克琉王国‘向来喜欢哗众取宠’，敦促他们‘就事论事’、‘消灭修罗异端是国际关心的重大事务’，也提出了阿克琉有没有‘贼喊捉贼’的可能。”
其实国际舆论持续发酵到这个地步，包括温狄在内不少小王国民众官员都有点疑虑这起“国玺失窃案”，当真是阿克琉要利用教会借刀杀人、进一步制裁小王国的借口。
比起和阿克琉王国关系的持续恶化，千凰帝国倒是和小王国维持着不温不火，甚至会酌情考虑在必要时候给点帮助的势头。
但千凰也只是对借由列兹塞那牵制阿克琉的能力有所观望，单凭现在小王国的孱弱实力，怕是还不够资格做角逐世界霸主之位的大帝国的平等盟友。而以先王和温狄她们的想法，即便希求拉拢千凰，也绝不会做贱卖自己家房子的赔本买卖，小王国的历史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两个民族渴求独立为富强而奋斗的历史。
所以千凰虽然可以斟酌着适时在舆论上，特别是阿克琉王国确实理亏、有意搞事的情况下，挺一把小王国，但要是当真“有证据”显示小王国也不那么占理，总之当列兹塞那未必能斗过阿克琉，甚至可能支持它也有引火烧身的危险时，千凰当然不会继续“多管闲事”。
“人家现在就等着找‘证据’污蔑我国有黑科技和违规的监控道具呢，你这时候偏偏整出这种能跨时空传消息的咒术，不是给他们送上门造势吗？”温狄痛心疾首道。
劳娅很无辜：“可这个术法现在还只能固定云气的形状，让它定时定点移动和消失，但云在天上飘总不能送到人家家里去，这不可能用来秘密监听和一对一交流的。我就是写来玩玩，给今年的研究成果凑数用的；哎给影法司打工就这点麻烦，每年都得发几篇论文，不然要被开除了。”
温狄恨铁不成钢：“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们现在是想搞事情！谁管那个咒术到底什么原理做什么用的？外国信使一看天上飘着语句，特别要是你那朵云飞过了山区到阿克琉境内了，往多夸张宣传都有可能。我们还没能完全改变国际舆论的风向，你这等于是帮他们加了把柴啊！”
大法师不由一呆，也不知是沉浸在咒术研究没回过神，还是昨天准备实验熬了通宵累得脑子有点迟钝，听到这里，她才恍然大悟自己这回真给女王闯祸了，并十分懊恼自己居然没想到这点。
“对不起，温狄，我……”劳娅揉揉额角，肩垮了下来，“我会尽量澄清你们对我的研究并不知情，尽早把论文发到公开的期刊上。”
“不，你别说我们对这件事不知情。”温狄有点犯难地搁下舀汤的勺子，“国历新年那几天不是阿克琉的死胖子在打感情牌吗？还一直有我们不和、我们的关系是演戏炒作的声音，我担心你搞实验我都不知道事传出去，他们又正好能拿这个做文章；而且你出面也很尴尬，阿克琉很有想把我们和异端势力联系起来的意图，要是真搞大了，单纯调查王室倒无所谓，调查到你头上就麻烦了。”
大约三十年前，教会出过一次惊天大案，当时的火之祭司与旧历时的修罗余孽勾结，在图勒尔共和国的某座大教堂里摆属于禁术的死灵法阵，诱杀年轻的妖族少女做活祭，制作强大的恶灵。
当时奉命镇压成为修罗的火之祭司的，正是温狄和劳娅的导师水之祭司缇亚什，处理了这件事之后，缇亚什就慢慢退隐，以受伤养病为由请假，不再打理教会和影法司的事务。同时，教会对大祭司和教籍大魂者的管控也变得十分严苛，如果传出和“异端”有关的问题，很可能立刻就得去裁判所住上些日子了。
这么想想，这段时间阿克琉王室的一系列操作可真是设了一盘好棋，把她们逼到了死路里。
不过劳娅眨眨眼，灵光一闪，笑道：“研究内容还是要尽快公开，这不是什么坏事。你不知情就是不知情，也可以照实说，不过得主动官宣此事，过会儿就可以找报社的记者开个对我的专题采访。那朵云就是我对你的表白，照实说是我私下给你送的小礼品就够了，谁会苛责情侣之间的小情趣呢？反正娱乐杂志馋咱们的八卦挺久了，索性这次顺便满足他们一把，起码舆情不会恶化得太厉害。”
女王思量了片刻，答应了：“倒也可以。不过下午我约了和军方谈军费的事宜，接受采访得拜托你了。我这就找信使去和报社谈。”
劳娅抬抬嘴角：“好的女王陛下，微臣保证将功补过！”
正菜也一并上齐，主食是羊排和土豆。暂时揭过这话题，温狄撑着下巴看着爱人，注意到那乌青的眼带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显眼，不禁心疼：“劳娅，我知道你喜欢咒术，一有灵感就完全沉浸其中，但以后不许熬夜通宵！这几天几乎见不到你，昨晚你没回房睡，我都不习惯了。”
但这话在某人听来变了味：“嗯，我也不习惯，好久没吃肉了，最近连肉也没见着，馋了。”
候在角落的侍者们会心一笑，低头或偏过脑袋。温狄羞恼地跺了一下脚，瞪着还嬉皮笑脸的大法师：“呆子！看来我还得让管理员在图书室装面镜子给你照照；你是不知道我刚才开门，都差点以为看到了野人！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还笑！你这几天关在图书室，是不是送来的餐点都没好好吃？过会儿我叫御厨来问问。”
被斥责了，劳娅这才尴尬说：“别别别……咳，是稍微拼了点，不过也就这么几天嘛……”
温狄更气了：“你还有理了？你是中学生么，还要突击复习备考？你小时候营养不良，身体底子本来就不算过硬，等再过几年年龄大了，就更经不起你这样折腾了。先说好，你保证过要给我一生幸福的，我可不想早早守寡啊。”
“我这是被老婆诅咒了么？”劳娅哭笑不得。
温狄把羊排细细切成几小条：“喏，你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健康，女儿将来肯定得由我生，不然多危险哪。”
话题忽然拐到了敏.感的地方。
正咬着羊排的劳娅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一松口，羊排也不咬了：“等等、等等，我体质好着呢，比你长得都高，哪有营养不良？”转念又从温狄的话里琢磨了点门道出来，说：“你这说的，是不是默认只要我健康，孩子就由我生了？”
啧，这件事果然没那么容易过去。温狄微微蹙眉，但时间短暂，她不想在这时候和劳娅又吵起来；在这次劳娅“闭关”赶论文的前段时间，自从两人去了一趟乔亲王的别墅回来，一度又为眼看要变成持久战的事情冷战了些日子。
所以她只淡淡道：“我没这个意思，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快点吃你的，吃完了还要去联系信使呢。到时候记得，有用的信息往少里说，只要透露关键信息就够了，尽量别出纰漏。”就把滚到危险区的话头拉了回来。
劳娅当然也只能笑得傻呵呵的，又答应又保证。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共进午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