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集冷门之大成》没事吃茶

6、梦里入了“井”

　　“夏川。”本堂町小春回来了，此刻正在站在牢房前眨着那双粉红色的眼睛看她，询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星野夏川抬眼，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被探视是星野夏川的特权，只要双方都同意，和她住在一起都可以。

　　前提是探视人自己承担风险，被星野夏川杀掉的风险，踏入星野夏川牢房的那一刻，就丧失了和她对等的权力。

　　如果警卫赶不及，探视人死在了星野夏川手下，也是不能起诉的，杀人偿命这句话在星野夏川的房间里没有意义。

　　星野夏川目光落在了本堂町小春的刘海上，她眼熟富久田保津头上那个洞，两人形象一重叠，立马发现刘海下遮挡住的是什么。

　　星野夏川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几步靠近本堂町小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本堂町小春乖乖地顺着力道仰起头，柔顺的黑短发从脸侧滑下，额头上的刘海也失去遮挡作用，露出底下空荡荡的圆滑的洞。

　　“通过了。”星野夏川认真观察一番，发现真的彻彻底底通了，如同隧道一般。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不小，星野夏川比本堂町小春高了十几厘米，这样的高度差使本堂町小春仰起头正好能细细观察星野夏川的脸。

　　背光而成的深棕色眼睛与她错开，落在额角上，眼下青黑，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呈现暗红色。

　　明明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身上还是有着勃勃生机，不太健康的那种，像疯长的野草的生机，势必要在灭绝自己的环境下存活。

　　星野夏川俯身往那里轻轻吹了一口气，打断了本堂町小春的联想。

　　“好痒！夏川。”本堂町小春一缩脖子，躲开了热息，风从额头灌进去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伤口还在愈合。”

　　“同样的洞，在富久田身上只感觉得到恶心，但在小春身上觉得很可爱。”星野夏川也没在意本堂町小春的闪躲，松开手夸赞道。

　　“哪里会可爱……”本堂町小春捂着伤口嘟囔道，虽然她为了自保主动撞上了富久田保津手中的电钻，但也不觉得脑袋上多一个洞会有什么可爱的，即使她自己看不到。

　　“讨厌吗？”星野夏川定定地看着她，笑道：“我可以帮你报复回去，干脆拿刀捅开他脑袋怎么样？”

　　听起来十分诱人，但本堂町小春还是迟疑着摇摇头，“不用了……夏川你还是早点出去比较好。”

　　星野夏川说：“不相信我？即使富久田保津死在我手里我也可以安然无恙地出去。”

　　摊开手，星野夏川满脸笑容，示意说：“我现在不同往日，是正义的使者哦～”

　　“夏川你杀掉自己要杀掉的人就好了，不用再涉及别的。”本堂町小春低头抓住星野夏川的手指，轻声说。

　　星野夏川一怔愣。

　　“你在找仓木翔对吧？我最近也在注意，已经有痕迹了，他按捺不了多久会跑回来转移国籍，逃到国外。”

　　牢房顶上炽烈的灯光打下来，本堂町小春的脸像是变成了奶油，搭在脸侧的黑色头发是巧克力，而她头发上的粉色发卡成了装饰的草莓。

　　星野夏川在以前很喜欢甜腻腻的蛋糕，好看但酸酸的草莓也很喜欢。

　　更何况这颗草莓还是她亲手装点上去的。

　　“夏川一定要成功呀，以后生活会更好的，我也不用来这里看你了。你也不用躲着我了，可以约着一起去吃饭。”

　　本堂町小春说，“记忆里最深刻的午餐是和夏川一起躲在天台上吃面包。”

　　星野夏川替她绾起耳边的碎发，没有答应也没有承诺，她说：“我以后再替你买一个草莓夹子吧。”

　　本堂町小春惊喜道：“可以吗？”

　　紧接着解释说：“我不是不喜欢这个发卡，只是能收到夏川新送给我的礼物会很开心。”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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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堂町小春是星野夏川的……朋友吧……

　　在她贫瘠的人生里，本堂町小春是唯一明亮鲜活的存在，虽然星野夏川并没有那么想和她认识。

　　只是偶尔、机缘巧合、说不清的原因和吸引力，让她们比较靠近。

　　星野夏川对仓木翔的注意感到恐惧，她没有体现出来，但是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惧。

　　如果是父亲、母亲、哥哥的话，星野夏川能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什么，要承受的是什么。

　　人一旦知道未来，就格外胸有成竹起来，即使是不好的。

　　仓木翔是无法预料到的存在，尤其是这个人还未成长就已经集齐了大部分的恶。

　　窥得一角后，不由自主地手脚发凉、浑身战栗。

　　星野夏川第一次被本堂町小春从仓木翔手中救下来的时候，心脏因为恐惧在胸膛里激烈地跳动着。

　　怦怦怦的声响，大到稍稍靠近一点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靠星野夏川自己是无法逃脱的，出于当时她自己也没有明白的心理，她送给了本堂町小春一个礼物。

　　作为感谢，一个樱花的发卡躺在了盒子里，粉红色，和本堂町小春的眼睛颜色非常接近。

　　本堂町小春看着递过来的礼盒，怔愣了一瞬，她比星野夏川要明白，依旧开开心心地接过来，第二天粉色的发卡就出现在她的头发上。

　　牢牢地，不可能丢失的。

　　星野夏川很少买东西，从打扮看她的家庭并不贫穷，但她浑身就是有着拮据、寄人篱下的气息。

　　这个发卡花费了她不小的精力，好在物超所值。

　　星野夏川被本堂町小春护在身后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站在背后一声不吭地看着她与仓木翔对持，光线明亮的地方里，樱花发卡像是在发光一样。

　　我是……在求救吗？

　　星野夏川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的确是求救了，在她不甚明了要怎么做的时候。

　　本堂町小春把求救信号一直别在头发上，说明她接受了吧。

　　小小的粉红色发卡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星野夏川安全感的来源，少女奔向她时黑发里的一抹粉色让她由衷地感到幸福。

　　可惜的是星野夏川太弱了，总是带着不用找也能看到的破绽。

　　求救信号也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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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野桑？”

　　“星野桑？”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少女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在？”

　　“您可以出去了。”

　　面前的工作人员竭力维持着官方态度，像对待普通犯人一样对待她，但狂热的眼神出卖了他。

　　“失礼地问一句，星野桑以后会继续协助警方工作，抓捕罪犯吗？”

　　明知道失礼还要问出来的话，真的是奇怪。

　　星野夏川扭动着刚刚从镣铐里解脱出来的手腕，回复说：“应该是会的，算作我个人的赎罪吧。社会认定了我的罪孽值得两年的刑罚，侥幸不死的我也想回报社会。”

　　如果她杀掉仓木翔的计划执行得顺利的话，她一定在外活得逍遥自在了。

　　万一——万一她被抓了，那就是自愿为社会服务了。

　　“神探”可不好找，如果说鸣瓢秋人是靠着正义感在井中活下来的，那么星野夏川就是靠‘不想死’这一信念活下来的。

　　也许是警方故意污蔑她再次杀人，因为她的不良影响？

　　——无论怎样，星野夏川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比任何一次自由都来得美妙，现在的她，没有负担，没有头顶的乌云，只有目标和——蓬勃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