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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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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听白还是出来了,阿眠让红执拿了绳索偷偷把他救出来。
这九公主的性子真是喜怒无常,刚还嘲笑奚落他,都以为要在坑里待着了,谁知道后来又找人来救他出去。
他伸展了手臂,有些不自然的道谢。
这小公主不在意的随手挥了挥。
——
下午是骑射课程。
太子和四皇子年龄较长,所以文化课并不和这些小皇子们混在一处,不过骑射课程是在一起的,皇子皇女都有专门的教导师傅。
作为公主在骑射方面并没有什么要求,也就看看大一些的哥哥姐姐们骑马射箭,像是七公主他们已经熟练的找了个荫凉地方观赏了。
倒是七皇子和九十对弓箭感兴趣,拿着小弓在训练场上射着玩。
五皇子竟然看到郑听白了,睁大了眼睛:“他……他怎么在这?”
真是见鬼了,他内心咆哮,难道是有人把他救回来了?不对啊,那地儿偏僻得很,根本不会有宫人路过。惨了惨了,郑听白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二哥吧。
四处瞄了瞄,还好还好,二哥没来。
阿眠头一次看到射箭骑马,还觉得新奇得很。
“七哥七哥,你能把弓借我玩一下吗?”阿眠拽着七皇子得袖子问。
赵明赫慢吞吞的说:“别拽了,喏,给你。”
“谢谢七哥。”
阿眠兴奋的拿过精巧的小弓,模仿着刚刚七皇子的动作,箭是搭上了,但是却拉不开,还因为用力过大摔了个平沙落雁屁股墩。
五皇子都顾不上自己射箭了,哈哈大笑:“九妹,你不会射箭就不要逞强,你以为你是什么天纵奇才?连弓都拉不开,还是跟着师傅好好学学再说吧,丢人现眼。”
七皇子一开始也笑了,只不过他是因为妹妹摔得憨态可掬笑的,没想到五哥就出言嘲讽,一点面子也不给。
赶忙要去扶阿眠,生怕小姑娘脸皮薄被说哭了,谁知道有人比他更快。
郑听白一把抱起阿眠,给小姑娘拍拍裙子上的沙土,“五皇子比九公主大三岁,射艺精湛真是值得骄傲啊。”
他话说的平淡,但里面的嘲讽意味大家都听得出来。
“你……”五皇子气结。
“五弟,你太没规矩了,快给九妹道歉。”太子和四皇子听到这边弟弟妹妹闹出的动静,走了过来,四皇子首先就呵斥他。
太子淡淡看了四弟一眼,径直走到阿眠身边,摸摸她的头:“想要射箭怎么不和三哥说,三哥那里正好有小时候用过的小弓,回头就送放到你宫里。”
五皇子嚎叫起来:“三哥,我向你要了好久,你连看都不舍得给我看一眼,现在就送给九妹了?九妹一个女孩子射什么箭啊,三哥,你把那个弓给我,我的这把弓足够九妹用了,我把这个给她。”
四皇子被弟弟蠢哭了,拱手对太子赔罪:“三哥,五弟向来就是这样口无遮拦,你不要见怪。”
太子的目光落到五皇子身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四皇子趁机把五皇子拉到了一边,等到了偏僻地方,忍不住教训幼弟:“我看你天天就是被母妃惯的,什么话都说的出口。那小弓是父皇亲自为太子寻来的,不说材质,就说心意也是独一份儿,他自然舍不得给你,你偏要上去要,那不就犯了太子忌讳。”
五皇子不服气的说:“那怎么就给了新来的小丫头了,她只是个女孩,能用什么弓,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而且我求了那么久,三哥都不松口,偏那小丫头一来,三哥直接送她了,凭什么?”
说着说着越想越委屈,他向来是个霸道性子,别人也都让着,突然有得不到的,心里就不舒服了。
“糊涂,你分不清亲疏远近,还把太子当作亲哥,人家太子可分得清。母妃和皇后素来不和,父皇又偏宠母妃,皇后和太子不知道心里有多少不满呢,你还偏凑上去,以为那是好哥哥。九公主才是太子嫡嫡亲的妹妹,你懂不懂?”
恨铁不成钢的用手点点五皇子的额头,赵明奇掰开来给弟弟分说,要不是一母同胞,他才不会管这个小傻子。
“不会吧,三哥对我很好的。”五皇子讪讪说。
赵明奇使劲拍赵明堂的后脑勺,一下接一下,差点把他怼到地上,“还三哥,三哥,三哥。我看你就是记吃不记打。我才是你亲哥,胳膊肘都拐到外人身上了。”
赵明堂被拍的也有点生气了:“我就叫就叫,你再敢拍我,我……我就去告诉父皇。”
被威胁的四皇子气得咬了咬牙,“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要是再管你我就是狗。”
五皇子扑哧笑出来了:“哥,你好幼稚啊。“
面对他的嘲讽,四皇子抬起大长腿把他踹了个屁股墩,甩了甩袖子“哼”了一声走了。
——
长长的仪仗从宫人们面前走过,宫人们跪下静默行礼。
江北沫偷偷抬起头,就看见年轻的太子劲服宽袖,灰青的衣袍绣着金色的祥云,清越的笑声从轿撵上传出,隐约是九公主说了一个什么话,逗笑了太子,兄妹俩相处融洽,让人不禁艳羡。
仪仗越走越远,慢慢地只能看到飘扬的轻纱,模糊的光影。
江北沫想,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昭慧太子和嘉德长公主吗?
身旁的嬷嬷一巴掌落到她脸上:“小贱蹄子,皮子又痒了吗,老娘教了那么久的礼仪全忘了吗,竟然敢直视贵人,简直就是找死。想死也别拉上我,快滚回去受罚。”
江北沫委屈,他大爷的,她才来了三天好吗,那些什么狗屁封建糟粕,她哪记得住?
就偷偷瞻仰了一下历史人物就被打了一巴掌,狗日的,老娘不干了。
刚硬气两分钟,看看能不能死回去,就看到掌事嬷嬷蒲扇般的大巴掌就要过来了,她果断从心。
罢了罢了,还是再隐忍一段时间吧,人嘛,就要能屈能伸。
——
到了凤鸣宫,沈皇后显然很高兴,大儿子也来了,小女儿也在,这些年两个孩子难得能相聚一堂,一家人整整齐齐就是莫大的安慰了。
“衡儿,你这是一下学就来了啊,快和你妹妹去洗漱,正好穿上我新给你做的绿袍,夏天看着清爽。”
“阿娘,就哥哥有,眠宝没有吗?”
“有有,哪能忘了你这个小丫头呢,早就给你做好了。”
“那我要和哥哥穿同款,阿娘你也做一套,这就是亲子装,穿出去就都知道我们是一家了。”
这个想法新奇,沈皇后想了一下觉得怪有意思的,搂过阿眠说:“你这个小丫头,我新得了一匹天碧水晶纱,做了两套,你们各有一身,正正好,再多的就没有啦。”
阿眠有些失落,沈皇后见状,话头一转:“不过我们娘儿俩可以有别的做套裙子,这就不带你三哥了,好不好?”
说话间就又多了一套裙子,阿眠美滋滋点头。
太子擦了擦汗,感谢阿娘不带之恩,他可不想穿裙子。
晚间,沈皇后悄悄问阿眠:“今天在学堂里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分享啊?”
她早早让人多准备了些吃食,要是阿眠喜欢就分给大家,要是她不喜欢就不分。沈皇后并不是一定要阿眠和她的兄长姐妹交好,只是也希望女儿能找到玩伴,不那么孤单。
阿眠窝在皇后怀里,“学堂里挺有意思的,特别是十哥和眠宝一样喜爱美食。还有郑听白也很好……”
就给皇后讲起了救他于大坑,然后他又回护的事情,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她又很会说故事,皇后随着事情的起伏心情也随之荡漾。
眼里染了笑意,不禁回想自己上学的时候有这么有趣吗?果然孩子还是要多多和同龄人玩耍。
可惜,她娘家身份适合的是大房的嫡幼女沈清宁,但年龄上不合适,看来得思量一下别家的贵女了。
——
永安侯府
郑听白下学见过了亲爹之后,就去了侯夫人的琅华院。
嬷嬷通报小少爷来了,崔氏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继续修剪芙蓉盆栽,咔嚓咔嚓把多余的枝叶剪去,手下一个用力一朵艳红的花儿就掉落下来,落在白皙的手掌中。
“母亲,孩儿来给你请安了。”小少年恭谨行礼。
“嗯。”崔氏答得漫不经心,专心的用小剪子去剪上面坚硬的小刺。
郑听白见此,行了行礼准备告退,走到门口的时候,平静的表情终于开裂,手慢慢攥紧,在房门口停顿了一会儿,忍受不住地转过身来。
疾步走到崔氏面前,倏的跪下,攥住崔氏的衣裙下摆,颤声说:“母亲,您真的要这样对我吗,孩儿承受不住,母亲……”
他向来自持,也不肯哭出声来,只是咬紧了牙,泪珠不断地从眼中滑落。
陈嬷嬷心疼小公子,也怨怪自家小姐真是入了魔了,这样左性,伤了母子情分啊。
“夫人,您说句话吧,这地上多凉啊,快让小公子起来吧。”
崔氏的手忽然被小刺扎出了血,沁红的血也染红了她的眼眶,显出一丝疯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