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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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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夫人看着容君若神色不似作伪,心里宽了宽,虽然不知道那卫王看上了她这孙儿哪里,但能得卫王的宠爱,对她们阖府也都是好的。
“这就好,这就好,这样祖母也能安心了。”这一次,容老夫人倒是说得无比真心。
容君若微微笑了笑,而后借招婢女上前,从容老夫人手里抽出手来,道:“孙儿在王府里,一直挂念着祖母,只是不能在祖母身前尽孝,这次回来,便特求王爷,寻了些上好的补品,也算是尽孙儿的一点心意。”
数个婢女捧着锦盒上前,容君若说是特意为容老夫人带来的,但也不能真的只给容老夫人,宋氏和乔氏也都是有的,另外还有给容君茜的,只是她的就不是药材补品,而是绸缎首饰之类。
“你这孩子,这么破费做什么,祖母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就比什么补品都强。”容老夫人虽是心中欢喜,但面上还是嗔怪了容君若一番,才让自己的婢女将东西接了过来。
“这不算什么,只是孙儿的一点心意罢了。”容君若垂眸笑了笑,应付完容老夫人后,便看向了嫡母宋氏,道:“不知菀儿身体如何了?前阵子儿子一直忙着,都没寻着空去看望。”
容君菀是宋氏最小的女儿,因着早产的缘故身子一向不好,如今已有八岁,却不如寻常人家六岁的孩子大。
提及女儿,宋氏木然的神色有了一丝波动,道:“还好,并无大碍。”
容君若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儿子听说菀儿要用雪莲配药,正好王府里还存着一些,儿子便向王爷讨了来,也不知是不是菀儿用的那种。”
宋氏抬眸看了容君若一眼,沉默了片刻,才道:“王府的自然是最好的,应可入药……菀儿这几日一直念叨着二哥,若是能见王妃一面,定会十分开心。”
这正是容君若的本意,自然不会拒绝,同容老夫人说了一声后,便同宋氏一起去了容君菀的住处。
在未被文昌伯关起来之前,容君若对这个自幼体弱的妹妹十分怜惜,时长给她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兄妹俩感情还算不错。之前他被解禁后,也曾来看过几次。如今再次见到容君若,容君菀欢喜的面色气色都红润了几分。
陪着容君菀说了会话,看着容君菀神色有些乏了,怕累着了她,许诺过些日子会再来看她,容君若才离开了容君菀的卧房。
来至外厅,容君若还未开口,宋氏先说了话,她看着容君若,问道:“你想知道你母亲的事?”
容君若讶然失笑,他知道嫡母性情干脆果决,却没想到竟也是这么机敏直白,怕是一早就猜出了他的用意,便也坦白道:“不错,五年前有人告诉我,我母亲是因为同三叔有私……但我不相信,所以恳请夫人告诉我,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氏看着容君若,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是伯爷亲自处置,内情如何我一概不知。”
容君若眼睛不由涌上失望之色,就听宋氏又道:“以你如今的身份,查清当年之事应该不难,到时若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容君若觉得宋氏应该知道什么,但宋氏不说,他也不好强逼,只点点头,道:“儿子记下了。”
容君若返回容老夫人的院子,准备同她说一声,就回前院,不想走到一半,突然听到有下人议论,说卫王同茂少爷打起来了,不由一惊。顾不得容老夫人,忙快步向前院而去,一进院门果真看到慕廷渊和容君茂在院子正中你来我往打得正热闹。
周围还围了不少人,文昌伯、容绍安还有容君茗都在,容绍安此时也忘了对慕廷渊的畏惧,在边上不住的给自己儿子呐喊鼓劲儿。
虽然对武艺不算精通,但容君若也知道,只学了些粗浅功夫的容君茂,是不可能有同在战场厮杀征伐,真正历经生死的慕廷渊相抗衡的能力。
只看此时慕廷渊虽是同容君茂打个不停,但容君若一出现就发现了他,还寻空朝容君若眨了下眼,显得游刃有余从容至极。
容君若便没有开口,他走到了文昌伯身边,道:“父亲。”
文昌伯看了他一眼,见容君若身后跟着卫王府的人,神色和缓道:“见过你祖母和母亲了。”
容君若点点头,又道:“儿子这次回来,除了看望父亲和祖母外,还想问父亲要一些东西。”
“要什么?”
“证据。”
文昌伯倏地看向容君若,虽然容君若未说明,但他如何能不知容君若要的是什么证据,不由惊怒交加,但顾忌着容君若身后的人,只咬着牙道:“我本还想给你母亲留点脸面,但你既然如此冥顽不灵,我就成全你。”
说罢,文昌伯转山朝书房走去,容君若沉默跟上。
容君若进入书房,文昌伯的人在外头将门关上,文昌伯才将一叠书信甩在了容君若身上,冷笑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上面是不是你母亲的笔迹。”
容君若没说话,他抿起唇,打开了其中的一封,当视线落到那信上的字,似是瞧见了什么震撼之物,瞳孔骤然一缩。
他飞快的将信从头看到尾,紧接着又打开第二封,第三封,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睛,紧抿的嘴唇毫无血色。
文昌伯将他这幅模样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任何的快意,只有满腔的愤怒和耻辱。
“你满意了吗?这就是你的好母亲,在我面前端出一副清冷孤傲的姿态,却对别的男人……”文昌伯说不下去了,这些话对他来说何曾不是一个个巴掌打在脸上。
容君若却没理会他,依旧看着那些信,一封又一封,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视线微凝。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容君若轻轻念着,面上竟缓缓露出了笑容。
“你笑什么?!”文昌伯觉得容君若是在嘲笑他,面色越发怒不可遏。
容君若抬起头看向他,却是问出了一个他没想到的问题,“父亲,你可知我外祖父的名讳?”
没等文昌伯说什么,容君若就自己说出了答案,他道:“我外祖父姓贺,名丛章。”
文昌伯猛地瞪大了眼睛,容君若松了手,那厚厚的一叠书信洒落一地,他道:“我母亲即便真与他人有私,也不会用含有外祖父名讳的诗句,这些信,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文昌伯看着那洒落一地的信,却犹自不敢相信,道:“你母亲即做得出私通的事来,如此不知羞耻,又怎么还会顾忌什么父亲的名讳?而且,而且你三叔是亲口承认了的,他亲口承认与你母亲有私,他亲口同我说得——”
容君若脸色彻底地冷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文昌伯,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同他无话可说了。沉默了半晌,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房间里,文昌伯却难以平静,在容君若离开后,他一把抓起地上的信,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就像过去无数次他想起容君若的母亲时一样……
离开了书房,往前院走去,容君若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了那些假的书信,心中的一块巨石到底松了松。
“二弟果然是寻常人难及,竟得卫王殿下如此宠爱,父亲和二叔的那些妾室若是有二弟一半本事,想来也不至于孤守空房夜夜无眠了。”容君茗不知何时挡在了容君若的路前,轻笑道。
他话里的恶意再明显不过,容君若抬眼看向了他,眼神中似乎有些诧异,道:“大哥竟还知道父亲和二叔妾室的房里事吗?弟弟这倒是远不如大哥。”
容君茗面色一沉,还要说些什么,但容君若却已不再看他,绕过他径直离去。
书房同前院距离不远,容君若到的时候,场中慕廷渊突然一个闪身,接着长腿伸出,就将来不及躲闪的容君茂踹了出去,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容绍安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查看,慕廷渊却已朝着容君若走了过来。
“王爷,茂堂弟没事吧?”虽然知道慕廷渊不会伤到容君茂,但当着伯府众人的面,容君若还是要问上一句。
“没事,你那堂弟虽然功夫一般,但体格不错,我又收了力,不会有事的。”慕廷渊不以为意道。
不说容君茂是容君若关系亲厚的堂弟,只他在容君若那里说了不少自己的好话,慕廷渊也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的。
仿佛是印证慕廷渊的话,院中原本趴着的容君茂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就站起来了,看上去不但没有受伤的样子,反而异常的亢奋,倒是把亲爹容绍安吓了一跳。
容君若朝容君茂走去,道:“茂堂弟,你觉得如何,身体可有不适?”
“我没事!”容君茂面色涨红气喘如牛,几乎有些颤抖着声音对慕廷渊道:“多谢殿下了君茂心中夙愿,君茂此生无憾了——”
容君若知道堂弟崇拜慕廷渊,但到了此刻,才知道到底崇拜到何种程度。
因着容君若的关系,慕廷渊对容君茂有些好感,也就愿意多说两句话,道:“你身骨不错,适合从武,如今虽是大了,但基本功很扎实,寻个好的武师傅练上两三年,应能有所小成。”
“真、真的吗?”容君茂眼睛都放光了,他一把抓住身旁的容绍安,激动道:“爹,爹你听到了吗,王爷说我可以学武,王爷说我可以——”
“听到了听到了,臭小子快放手,你老子胳膊都要让你掰断了——”容绍安虽是年长,但却不比容君茂体格壮实,被容君茂死死地抓着胳膊,疼的脸都扭曲了。
闹了一阵,时辰不早,管家来报,可以开席了。文昌伯不知什么时候,也回到了前院,只是他虽是不说,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异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