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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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彻底西沉了，天空中布满了星辰。
忙碌了一整个白天的骑士和城镇的守卫们则靠在墙角打着瞌睡。
整个城镇的街道上几乎已经没有人，勤劳的农夫已经回到家中吃起妻子做的鹰嘴豆糊糊，被贵族圈养的猫咪躺在铺着绸布的阳台慵懒的纳凉。
几只野猫在巷口为了一条被小贩抛弃的破碎咸鱼互相呲牙威吓对方。
奥托居住的旅馆倒是重新热闹起来了，吟游诗人吹着风琴、赚了点铜板的小贩敲着桌面应和着。女招待躺在大厅正中央的桌子上表演着用肚皮翻银币，不时就有客人吹着口哨往桌子上扔铜板，昏黄烛火下的酒馆回荡着欢快的音乐。
角落里，吟游诗人伴着音乐唱着低俗的歌，赌输的赌客随口胡诌的两个黄色笑话逗得一众酒客哈哈大笑。
不算大的酒馆，挤满了各色各样欢乐的人，嘈杂得一塌糊涂。
奥托这一桌，桌子上摆着满满登登的菜肴，奶汁焗花菜、粉炸小羊羔肉排、松饼、麦子饼干、炭烤牛腱肉……
但是没有一个人动刀叉，气氛怪异的可怕。
“所以，你就从妓苑把他买回来了？”克里斯蒂心娜平气和的问。
“对，那个环境并不适合一个孩子长大，而且他的母亲看起来根本就不在意他，他都四岁了还不会说通用语。路上的花费你不用担心，我会承担的，而且我会带孩子的。”奥托点点头应道，他带过孩子，冲奶粉换尿布什么的他都会，而且看维瑞雯的样子应该已经过了便溺不知的年纪。
克里斯蒂娜摇摇头：“不要用地表种族的道德观念去衡量卓尔精灵，卓尔是不会管自己孩子死活的，带孩子你有丽萨，用不着你动手。我说的不是这些，卓尔骨子里就是一种残忍狡诈的生物，不要指望他们会报恩。我知道你们法师讲究等价交换，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很大概率会养出一只白眼狼，当然你要是有其他用处当我没说。”
残忍狡诈的生物？
奥托低头看了一眼呆呆的坐在餐桌旁的维瑞雯，面对这么丰富的食物，他的眼帘低垂着，布满伤疤的小手紧紧攥住新换的衣服，就像一只刚被收养的机警敏锐的流浪猫，蹲在床底，既渴望着开封的猫罐头，又恐惧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当头一棒。
奥托伸手想拍一拍他的头，却注意到了维瑞雯在奥托抬手时的缩颈，那只手顿了一下，排在了小精灵的后背上。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没想过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不应该长在那样的环境里。”
克里斯蒂娜耸了耸肩：“贵族无聊的怜悯之心，不过随便你。”
…………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继续启程出发了，太阳越升越高。
他们走出丛林，路过小溪，经过田野。
鸟群叽叽喳喳地从他们的头顶飞过，一窝蜂的落在田地里，戴毡帽的农夫赶忙扔下农具去驱赶，田里的麦苗轻轻的摇晃，路边的野兔匆忙逃窜。
距离杜塞领五十公里外的一处河流旁，奥托一行人开始扎营，今天晚上守夜的是奥托和克里斯蒂安，两人间的气氛有点尴尬，毕竟他们刚认识没多久。
“你热吗？”奥托开始尬聊。
克里斯蒂安摘头盔的手顿了顿，扭头露出一个诧异的微笑，汗水顺着被浸湿成缕的金发流下，但他还是好脾气的回答：“是很热。”
“哦哦。”奥托尴尬的低下了头，他虽然有点自闭，但是和别人正常交往还是能做到的。
夏天的夜晚确实太过闷热了，他记得原主好像会一个叫冰墙术的一环法师，应该能对现状作出缓解。
深吸一口气，奥托开始调动脑海中的法术节点，和用史莱姆神躯施法的情况不一样，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空间图，里面有很多蓝色的节点，起始节点比其它节点都大些，而后它射出了一道红线，连接到另一个眼熟的蓝色节点上去。
红线振动了一会后，就断掉了。如此反复四次后，奥托的脑袋晕晕的，鼻子也开始流血。终于在第五次的时候，奥托一甩手，凝结的冰霜自他脚底如海浪般呼啸着扑向不远处的野胡桃树，虽然高度只及树腰，但厚度却有一臂宽。
“你是冰系吗？”克里斯蒂安很感兴趣的抽出腰间佩剑，用剑鞘敲了敲厚重的冰墙，“很结实，你的法力基础打的很好。”
奥托却顾不上回答，他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在地面上画起法术节点路线图，连画三次，而后试探的在中间花了一个大大的十字，再将每个节点打上编号，这幅熟悉的示意图如同一道霹雷，击中了奥托的身体，让他僵硬了片刻，而后脑子如醍醐灌顶一般，霍然开朗，只见他的神情先是欢喜，而后变得凝重，最后竟然变得恼怒起来。
他把树枝一扔，这尼玛不就是平面直角坐标系吗？！
难道二环法术就是空间直角坐标系？三环乃至九环又是什么？他想起自己学的一塌糊涂的向量代数与空间解析几何，神色变幻了几次，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
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篝火旁，身上还围着一块羊毛毯子。
克里斯蒂安正蹲在小溪旁边洗手，火堆余烬里放着几个剥了青皮的生胡桃，一条肥硕的开膛破肚的鱼被树枝串着斜插在篝火旁，他之前施法放出的冰墙已经融化了小半。
洗好手的克里斯蒂安从奥托身旁经过，漫不经心的说：“你刚刚法术反噬了，头还疼吗？吃点东西吧，要不要喝圣水？”
奥托撑着双臂靠坐在身后的红鳞马身上，心中一片悲凉，请问，我还能会去再上课吗？他上学时是那种考过一门删一门的学生，虽然短期记忆力效率惊人，但是忘记的也很快。
穿越了还得学数学，这也太绝望了……
也不怪奥托如此悲观，他都做了一年社畜了，还没享受到赚钱的快乐就突然穿越。
虽然开局是遭到国王厌弃的赴任子爵，但至少有吃有穿，安全有保障。怎么看都是天选开局，比那些穿成仆人、动物的前辈要幸运多了。
只要是人都有惰性，谁不是想轻轻松松就学习到新法术，然后简简单单按步照班的成为传奇法师。但仅仅一环法术学习难度之高，就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奥托揉捏着手中的白色史莱姆，他一直没有回到史莱姆的身体里，只能隐约感觉到史莱姆的生存状态不太好。
来到这个时间三天了，史莱姆的神格一直没有稳固下来，只有几个浅信徒，神力一直处于流失的状态，说不定过两三天再看，他的那几个浅信徒全都改信其他真神了，他估摸着至少要四十个浅信徒才能稳固他的神格。
但是从哪儿弄信徒呢？娱乐之神的权柄完全是从其他老牌神灵如幸运女神、美与爱欲女神的权柄上偷偷扣下来的，史莱姆真神与原本的奥托巴赫的死说不定就和这些神权重叠的神灵有关，他是万万不敢作妖出风头的。
子爵的身份看起来很好用，神力流失殆尽他这个异界幽魂就会就此消散，真是屎壳郎滚粪球——表面光啊。
克里斯蒂安从马车上取出一个一支细长的椎体透明长水晶瓶，里面装着粘稠的水银状液体，色泽是浅浅的银色，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是溶成液体的银锭熠熠生辉。
奥托赶紧翻了翻前主的脑袋，意识到这就是克里斯蒂安刚刚说的圣水，这里的人一有头疼脑热就会去各大神灵的教堂买一点圣水喝进肚子里，有用是当然有用，但是不同级别的神官制作的圣水效力也有差别。
大主教级别的高级牧师祝福过的浓缩圣水只需饮用少少一丁点，效果就不亚于低级牧师施展神术。
不过主教级的牧师制作的圣水会比克里斯蒂安拿出来的这瓶更稠密一些，而且也不需要装在水晶瓶里。
在卜德思王国，大主教级别的圣水是军用物资，和攻城弩一样，是不许贵族私藏的，奥托也只在三王子的洗礼上见过。
克里斯蒂安打开了水晶瓶，凑到奥托嘴边就要给他灌下去。这么珍贵的东西，区区小病怎么能用呢，奥托赶紧推来了，“太贵重了，收起来吧，我们没带多少支吧？留着以后用，说不准这一路上会不会受伤呢。”
“啊？”克里斯蒂安看起来更困惑了，“这是我做的啊，要多少有多少的。现在是夜晚没法祈祷，我才用了以前的存货……”
奥托！！！
您原来是个奶骑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