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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公子有双 ...

  •   言皇后病了。自童路走后,梅长苏就倚在软枕上闭目养神,脑中不停地转着这么一句话。
      虽说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但梅长苏总觉得皇后这病来得古怪。正值年下,皇后病了,年终尾祭定然是不能参加了,皇后若不能参加年终尾祭放眼整个后宫,定时由越贵妃代替。若说是太子与越贵妃想借此事打压皇后以巩固越贵妃在宫中的地位,梅长苏到难以相信了。皇后与越贵妃不睦已久,皇后遇害越贵妃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若越贵妃真是幕后主使定然不会让自己这么快就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十三先生也托童路来禀报,京城目前有几百斤的火药下落不明,让梅长苏隐隐觉得表面一片风平浪静的金陵城又要起大波澜了。
      思索着,梅长苏渐觉得体力有些不支。梅长苏自嘲地笑了笑,在这种危机之际偏偏自己又生病了,真是太不是时候了。
      屋门被推开,来人的手脚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梅长苏算了一下,是到喝药的时辰了。心想果然还是晏大夫厉害,楚天可不是轻易就使唤得动的。
      “我没睡。”
      楚天一听梅长苏没睡,动作就放开了,将药端到梅长苏面前,“该喝药了,刚刚童大哥还向我问了你的身体状况,别让你的属下白白担心。”
      梅长苏苦笑一声,明明都已经跟童路说了自己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他还去问楚天,看来他这宗主在下属间的威望真是日渐削弱啊,梅长苏端过药碗,“就只有我的属下会担心,你就不会了?”
      “趁热喝!别嘴贫!”
      梅长苏抬头看了楚天一眼,“你可真是晏大夫的师侄。”然后就将一整碗药喝了个一干二净。
      楚天冲梅长苏娇媚一笑,“梅宗主所说极是。”
      “苏兄,苏兄!”
      门外响起了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人。
      楚天皱起眉头,“怎么你这里每天都这么多人,他们不知道你需要安心养病的吗?”
      “是景睿和豫津,他们都是我在金陵结交的好友。”梅长苏温和地说,“萧景睿你之前在浔阳城见过的,豫津是言国舅的公子,年纪跟你一般大,而且性格应该也与你相投。”
      “苏兄,你好点了吗?”言豫津第一个推门进来,“哎?苏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美人啊。”
      他身后的萧景睿推了他一把:“你别乱说,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寒医荀珍先生的爱徒,楚姑娘,她是来照顾苏兄的病的。”
      “楚天见过萧公子,见过言公子。”楚天微微欠身。
      “这就是楚姑娘?”言豫津转头看向萧景睿,“景睿,你骗我。你还跟我说云小姐比楚姑娘好看,我看明明是楚姑娘更楚楚动人嘛。”
      楚天一脸诧异的看着萧景睿:你竟然觉得我不如云姐姐好看?你这是什么审美能力?
      “只是各花入各眼而已,楚天,你先下去吧。”
      皇后四肢无力,却三番五次查不清病因,誉王却越来越觉得皇后是被人下毒,而后宫之中最想害皇后的便是越贵妃。
      “越贵妃嫌疑越重反而让般若越发觉得越贵妃不是下手之人。越贵妃与皇后娘娘在后宫争夺已久,如若越贵妃真的孤注一掷,也应该会选择一击制敌,而不是只让皇后娘娘头晕不适,这手段也未免太过于软绵。冒着被人疑心的风险只为了替代皇后年年参加年终尾祭的祭礼,太得不偿失了。况且殿下不是也没查出任何昭阳宫下手的迹象。”
      一位女子掀起屋内东面的厚绒帷帐走了出来,若只看此女子的容貌也只是平平而已,但此女子身态柔媚,步量纤纤,眼角含波间却格外摄人心魄。
      誉王似乎有些失望:“难道这次母后真的只是身体不适吗?”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我们也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断了。”秦般若轻叹了口气,旋即又抬头问,“不知殿下苏宅之行可有收获?”
      誉王说:“梅长苏那个身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下雪天受些风寒就病倒了,也没什么大事。梅长苏收了我的礼,我不过是去探病,母后的事又来得突然,也没什么收获。”
      “经霓凰郡主一事,梅长苏已不可能再倒向太子,但殿下要的应不止是梅长苏的倒向,更要此人的臣服才是。”秦般若眼中透出锐光,“殿下日后去苏宅还是多多留心为好。”
      经秦般若这么一提醒,誉王想起了一事:“梅长苏身为江左盟宗主,收服他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只要他心里倒向我,这件事就好办。倒是临走时在苏宅见到了位之前没有见过的姿色十分的女子,当时母后的事情出得急,只觉得她只是江左盟的一位婢女,因样貌出众才被梅长苏留在身边,现在仔细想想这位梅宗主却也不是贪好美色之人。”
      “姿色十分的女子?”秦般若低眉思索了些许时间,“江左盟为江湖第一大帮派,梅长苏作为江左盟的宗主,身边有一两个有姿色的女子相伴也不足为奇。如果王爷觉得可疑的话,不如我派人去调查一下。”
      “谨慎一些是好,不过……”誉王回想着苏宅那位女子的容貌,“身边若有那般佳人,任凭是他梅长苏也会动心吧。”
      楚天一直在帮晏大夫晒着药草,等萧言二位公子走了之后才又回到了屋内。
      梅长苏靠在软枕上,接连接待了几位访客,他这次是真的累得睡着了,所以也没有发现楚天走了进来。
      楚天不忍叫醒他,就坐在桌前随手摆弄着香炉里的香料等待。
      这香料是楚天少时在青木宫无聊的时候调配的,连个名字都没有,凝神静气的效果一般,香气也淡,但出奇的遮盖药气效果倒是极佳,梅长苏很是喜欢,就向楚天讨要,楚天十分高兴,反正她小的时候配了一大堆放在那里占地方又没人用还没人敢扔,索性都带到了廊州,这次梅长苏又把这种香料带到了金陵来。楚天心想,誉王现在如此想要讨好长苏,若是告诉他长苏喜欢这种香料,说不定能狠敲上他一笔。
      “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叫醒我?”梅长苏一醒来,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伊人。
      楚天把香炉放回原处,浅笑莞莞地走过来坐到床边:“大约是长苏的睡容太过俊美,所以想多看几眼。”
      梅长苏浅浅一笑,看看窗外已黑问:“什么时辰了?”
      “快用晚膳了。”楚天回答说。
      梅长苏拿起摆在床头的柑橘递给楚天,楚天接过剥开一瓣,刚要放在嘴里,却在一瞬间停下。楚天将到柑橘放在鼻下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硫磺的味道。
      “怎么了?”
      楚天一转刚刚玩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有硫磺的味道。”
      梅长苏拿起柑橘闻了闻,却想起自己近日因生病鼻塞地严重,完全闻不到味道。但他的眼眸已经沉了下去,细细捋着这几日得来的所有线索,脸色渐渐发白,额间竟已经浸出了一层薄汗。
      “长苏。”楚天心头一紧,一把握住梅长苏正在揉搓被褥的手,将一股内力注入了梅长苏体内,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梅长苏拍拍楚天的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好啦,你若再这样,怕荀珍大夫要来打我了。”
      “师父他老人家德隆望尊,才不会打你呢,大不了就是一针扎废了你。我相信你能解决好的。”
      梅长苏顿了一会,说:“我饿了,把飞流叫回来吃饭吧。”
      夜晚,这个内在波涛汹涌的苏宅,却也是极为宁静。
      楚天将桌上烛火的灯罩取下,看着摇曳的烛火发了一会儿的呆,从怀中取出一只琉璃瓶,打开瓶口的绢布,将瓶子靠近烛火旁烤暖。
      瓶中的枯叶动了一下,一只金色的昆虫从枯叶之中钻了出来,展开翅膀抖了抖就从瓶口飞了出来,在楚天的耳旁绕来绕去,身上闪着淡淡的蓝色的光芒。
      “你这几天,就替我待在梅长苏身边。”楚天尽量缓声说,似乎正哄着谁。
      虫子依然嗡嗡地飞着,绕得楚天有些头疼。
      “不许闹脾气,不然扣你的茶叶。”
      终于,小虫子从窗户中飞了出去,幽幽的蓝光在夜色中甚是好看。
      窗外的树叶发出了嗦嗦的声音,像是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但楚天刚刚看过月色,今夜应是无风的。楚天推开窗向窗外看去,一道黑影从树下窜了下来。
      蒙挚是梅长苏让飞流叫过来的,翻墙翻得次数多了之后,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他一个大统领暗夜翻入民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蒙挚轻车熟路地就进了梅长苏的里屋。
      “我说,你什么时候也挖条暗道到我家去,也省得我整天跟你这翻来翻去的。巷口那条野狗都认识我了,见到我都不叫了。”蒙挚往案前一坐,就开始跟梅长苏抱怨。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好不容易跟那条狗有了感情,这你要是不翻墙,免不得你们俩彼此思念。”梅长苏也在桌案另一旁坐下,“不说笑了,叫你来是有事找你。今年年终尾祭你还去当值吗?”
      “去啊,我得去看着。怎么,你那天找我有事啊?”
      “无事,只是我这几天察觉到有人在尾祭祭台埋有火药,想让你在尾祭之前找到火药将火药的信线拔去,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保证祭礼顺利完成就好。”
      “有人在尾祭祭台埋放火药?”蒙挚一惊,“那人是要弑君啊,你可有查到是什么人做的?”
      “你只要阻止火药爆炸就好,其他事情不用管。这背后之人,说到底也是个可怜可叹之人。”梅长苏眼眸低垂,似是带有悲伤之感,“好了,没什么事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嫂嫂等急了。”
      “你这叫我来就来,叫我走就走啊。”
      梅长苏眼眸一胎,“怎么,你还有事?”
      蒙挚嘿嘿一笑,“我今天听豫津说,楚姑娘从廊州过来了?也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弟妹啊。”
      “以后有你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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