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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文帝二十四年三月初三,谢清谪宁州。
建宁,本是宁州东南的一处小城,得益于地靠荆扬二州,太祖皇帝年间便通了官道,自此才有了生气,逢年过节倒也不乏繁华之景。可从建宁到京城,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得跑上个七八天,对于见惯了火树银花的京官而言,建宁未免还是偏远之地。
朝中有句俗语,叫做“宁州的刺史京城的吏”,也就是说,在宁州当个二品的封疆刺史,甚至不如在西京当个七品小官来得痛快,谁要是去宁州做官,准是倒了八辈子霉。
谢清便是这么一个倒了八辈子霉的京官。他出京城时本乘马车,一路上倒也安适,可熟料到了宁州界口,这车像从一地碎石子儿上碾过一般颠簸不堪。谢清平日里压根儿不乘车,哪儿遭过这罪,每走几里地便得下车吐个天昏地暗,差点儿连去年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以至于到了后头他一看到马车就反胃,怎么说也不乘车了。
谢清有个小书童,名叫乐遥,也就比他差个三四岁的年纪。谢大人做学问是一把好手,自理能力基本为零,平日里都是他在鞍前马后地照顾。乐遥倒不晕车,此时正惬意地倚在靠枕上,掀开帘子偷瞄谢大人苍白的脸色。
“幸好大人年纪轻。”乐遥心道,“否则非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
谢清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他正值十八九岁的光景,朗目疏眉,身长玉立,生得一副贤人君子之相,倒也被许多大家闺秀放在心头惦记。
可惜这谢清躲桃花的能力与生俱来。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是什么“清谈误国误民”“朝中佞臣横生”,好像这辈子都要和大晋的江山结婚了似的,这么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态度又令大家闺秀们把他从心头剔了出去。
乐遥很急,但没办法,他总不见得替先生和别人牵小手。这回谢清到了鸟不拉屎建宁,更不可能找到黄花儿姑娘了。
他愣着神,为谢清日后孤苦伶仃的生活而悲哀之时,拉车的马长嘶一声,连带着车一起停了下来。他猝不及防,脑袋咚地一声撞到了窗沿上,疼得他直抽气。
“我说这开车的……”乐遥揉着脑袋从车子里钻出来,“怎么回事儿?”
这官道说是官道,实则和山路没什么区别。宁州密林苍翠,群山连绵,两座山之间被人硬是辟出了这么一条弯曲陡峭的险路。山里的人不想出去,山外的人也不想进去,一年到头这路也就官府的人走走,因此免不了遇上个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
宁州山高水远,地广人稀,这绿林好汉们抢完了就蹿回山里,就是大将军领着三军过来,那照样摸不着人影,刚开始天子还会管管,后来见强龙压不倒地头蛇,也就随他去了。
匪患,一直是宁州的重中之重。
谢清刚来,就切身领教了这一点。
只见前方一群人,大约七八十来位,大多五短身材,虽是衣衫褴褛,却个个精壮结实,队伍齐整。为首一名六尺壮汉,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黑脸虬髯,腰缠虎皮,肩披红巾,正在面比他高出三倍的大旗旁挺胸抬头地站着。那旗也是世所罕见,上书八个金字“冲天大将军马大脚”,也不知是冲天将军马大脚听了哪段演义后,胁迫哪位账房先生帮忙写的。
谢清沉默地看着他。
“我乃冲天大将军马大脚!”那人得意道,“你这狗官,平日里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为非作歹,祸乱朝纲!我冲天将军马大脚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他瞪着刚从车里爬下来的目瞪口呆的乐遥,“狗官!将你搜刮的不义之财快快交与我,我好拿去分给那些受你欺压的百姓!”
“不干他事。”谢清在一旁道,“我才是狗官。”
冲天将军马大脚愣了一秒,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谢清,显然没有想到这次的狗官竟穿得这样简朴。此刻,简朴的狗官正从马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一双眼睛凌厉无比,既充满怒火又饱含蔑视。马大脚有些迷惑,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有胆子看不起他,就好像那个被打劫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乐遥赶紧从车里蹿下来,陪着笑解释道:“我家老爷是这三河县新上的县令。唉,老爷一介穷苦书生,寒窗十年才得个芝麻大的官儿,兜里也就这点儿油水。”乐遥冲谢清使了个眼色,把钱袋塞到马大脚手中,“这点儿小钱不成敬意,大将军拿去和列位好汉喝个酒吧!”
马大脚还未开口,不想后面的谢清凶巴巴地开口了:“钱收回去,不许给他!”
乐遥傻了,马大脚也傻了,被打劫了居然还敢像爷一样对自己说话的狗官,他是第一个见。马大脚看了看他身边那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的随从,又看了看自己身后五十多个手持钢刀的弟兄,也不知道对面哪里来的硬气,心下疑惧不定。
“你这狗官!竟敢诈我!”他思忖片刻,突然浓眉怒竖,冲谢清喊道,“我早料到,你这树林里头必有埋伏!你故意激我,待我将你绑了,你那狗兵便随着我一众好汉寻得我的大营,到时再喊上其他狗官一同来围剿我!”
马大脚好像为自己机智的发现感到异常骄傲,他仰天大笑:“狗官!孰料我冲天大将军生性聪慧,你这等雕虫小计早已被我看穿!”他冲身后的喽啰们一挥手,“撤!”
扛旗的喽啰还有些犹豫:“可是将军,我看……”
马大脚瞪他一眼:“怎么?”
那喽啰赶紧摇摇头,麻利地扛起“冲天大将军马大脚”的大旗,与同伙一道四下散去,片刻便在树丛中不见了身影。
谢清看呆了,他愣在马上,看着这出自导自演的空城计,没想明白怎么自己一肚子的剿匪宣言还没讲出来,对方就撤了。直到他那匹瘦马不耐烦地刨了刨蹄子,谢清这才回过神儿来。
“我一直听说宁州匪患猖獗,却不想居然猖獗至此!着实可恶!”他气道,“此匪必剿!此匪必剿!”
乐遥还在为马大脚的自作聪明感到庆幸,就听一旁传来“此匪必剿”的声音。他清楚谢清眼里
容不下沙子,此刻正在气头上,倘若再遇到一波山匪,可能就直接操刀子上去拼命了,于是没心思惬意地呆在车里了,赶紧牵了谢清的马,急急地走着。谢清那马脾气和主人一样臭,也不听他的话,一直把头往旁边歪,就不想让他牵着走。
谢清察觉到这一人一马暗暗较劲,便冲乐遥道:“白爪不听你的,你不如还回车上睡一会儿吧。”
乐遥心道:“我敢睡么?按您这速度不是等着被人劫么?”但他怕谢清闹脾气,不敢这样说,只好软言相劝:“你看,这宁州形势如此……如此凶险,这百姓……百姓恐怕也被这土山匪扰得苦不堪言,咱早早进城,也好早早剿匪啊。”
“我还怕他们不成!”谢清哼了一声,却也夹了夹马肚子,那白爪嘶鸣一声,脚步勤了不少。
“您不怕,我怕啊。”乐遥这么想着,却没敢说出口。谢清那是谁啊,火气上来了连皇帝都敢骂的人,真吵起来自己长十张嘴都不够用的。
时值阳春三月,京城依旧是春风料峭,这里却已山峦苍翠,莺声婉转。车架沿着蜿蜒的官道匆匆而行,谢清是西京出了名的大才子,见到山间美景,诗情画意涌上心头,面色舒缓不少。行至傍晚,夕阳的余晖为巍巍群山镀上金边,建宁郡守的车驾终于赶到了任上。
这上上任建宁郡郡守是大理寺里倒霉的老头,接了下头人点儿银子被人查了出来,便下放到了这里,没两年就归西了。上任建宁郡郡守正当壮年,被安排到此历练历练,本来年底修成正果,都快回京述职了,结果被山匪一箭射穿了脑袋。建宁郡连折两人,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
要是这座城也有脾气,那估计跟它新来的郡守半斤八两。
流水的郡守铁打的城,建宁郡一帮功曹深谙这个理,因此对新来的郡守不温不火。这郡守别看现在生龙活虎的,要么作山贼的刀下亡魂;要么得瘴气一命呜呼;要么拍拍屁股赶紧溜号,等回京述职的时候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天子给他调回去。无论哪一种,他们都没什么好处。
郡守上任总有个接风宴,建宁郡最好的酒家名叫易为春,接风宴总是摆在那里。在春风亭里摆个大圆桌,上十八道官场菜,然后新郡守和周围功曹推杯换盏,说些浮文套语。功曹表示郡守久经人事,此番远道而来,对我等多多指教;郡守表示功曹常年在此劳苦功高,在下一定不负皇恩,与诸位同甘共苦。吃到酒足饭饱,夜深人静,就各回各家,第二天起床接着客套。
可今日的接风宴与以往不同,这大圆桌旁边早已围满了人。先是刺史大人张文通风尘仆仆地从驻地赶来,表示新郡守远行不易,要为郡守好好洗尘;督运御史表示久闻新郡守大名未曾一见,今日一定要圆平生之憾;其他郡府一干要员听见了风声,也乘着小轿跑了过来,把一干郡功曹吓得不轻。
但没想到这新郡守也与以往不同,一桌子人从日正中天坐到华灯初上,也没见着郡守的影子。一开始还只是小吏之间窃窃私语,到了后来,连张文通这样的老狐狸也坐不住了。
“谢大人人呢?这清蒸鲋鱼已经重做三次了!“他向一旁的主簿钱昊低声问道。
钱主簿慌忙去找城门守军,跑遍了四门,守军都说没见到。他一拍脑袋,赶紧又跑去官邸询问。
开门的是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那人看上去有些疲倦,正皱着眉头打量着他:“阁下何事?”
钱主簿便和和气气道:“诸位大人在易为春设下接风宴,等候谢大人多时了,还劳烦您请……”
年轻人不客气地打断他:“我就是谢清。“
钱主簿愣了一下,立马恭敬道:“轿子已经备好了,大人若是肯赏脸,就请快快上轿吧。”
谢清一到官邸,便将“冲天将军马大脚”的案底都搬出来细细过目,而后又将建宁匪患近况粗粗浏览一遍,心里有了个数。他正在忙活,又一向不喜欢这类往来应酬之事,听了钱主簿的邀约,正准备推辞,就听旁边儿乐遥小声道:“先生忘了,来之前太子说什么了?”
谢清沉着脸盯了他一刻,长叹一口气,准备回屋去换套正装。旁边儿钱昊急忙阻止道:“大人不必更衣了,这接风宴也就是我等下属私下请大人吃个酒,与大人混个脸熟。这……这来者皆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摆官场上的那一套。”
谢清点点头,他看了看旁边的轿子,牵出白爪骑了上去。
“钱大人您千万别多心,我家大人一坐轿子就犯晕病。”乐遥向钱主簿解释道,他见主簿面色一喜正欲开口,又立马补充:“唉,钱大人您是不清楚,这病啊太医都瞧过了,没得治!”
言下之意,就是您钱大人总不见得比太医还厉害吧?往这方面拍马屁就不用想了。
钱昊没想到这小儿居然把自己给噎了一下,只得闭了嘴,老老实实跟在谢清的后头,边走边琢磨:“这谢太傅的儿子果然不简单,连个身边的小东西都这么会说话。”
不简单的谢清其实心里想的很简单,他办事效率极高,方才拟了个檄贼安民文,打算明日宣读,现在听说诸位都在,心里盘算着不如今日宴会上便读了,下头人好早做准备。
到底是建宁最好的酒家,易为春装潢奢华迤逦,地段得天独厚,离官府开得很近,不消片刻谢清便到了地儿。易为春掌柜名为徐旺,长得肥硕敦厚,天生一张笑脸,谢清跟着他穿过人声嘈杂的大堂来到后院的湖心亭,这才发现这易为春内部居然如此之大。
“这景色您瞧着还满意吧?这九曲桥是新建的,那西湖石是我听大人您要来,特地从杭州运来的。”徐掌柜在桥边站定,不住地搓着手:“在下便在这里止步了,您有什么需要敬请吩咐啊。”
谢清冲掌柜点点头,踱步走向湖心亭。
湖心亭的圆桌旁坐的满满当当,唯独空出了正中的位置,亭口有一长髯男子正同身边人谈笑。他抬头见桥上来了位年轻人,钱昊则跟在后头微微欠身,便料定年轻人就是谢清。他冲旁人使了个眼色,一桌人便心领神会地敛了笑,一同站起身来。
长髯男子冲谢清作揖道:“在下粱州刺史张文通,这位是督运御史徐烨,”他冲方才与他谈笑的那人点了点头。
谢清烦透了官场,但礼数总是讲的,他与众人一一礼毕方才入席。他举止得体,言行斯文,要不是张文通在京城有眼线,恐怕得把这颗铁钉子当成个软包子。他见这谢大人落了座以后,也不喝酒,逮着面前的干烧春笋狠吃,便道:“谢大人久居京城,怕是没尝过我们这山肴野味,回头我给大人送些去吃个新鲜。”
谢清嘴上道谢,心里却盘算着怎么适时地提起衣襟里的那副檄贼安民文。张文通聊了半天轶闻趣事,瞧着他只顾一个劲儿闷头吃,颇觉尴尬,便想用点儿谢清熟悉的事情与他套近乎:“在下回京述职时,曾与令尊有过一面之缘。我深仰谢太傅才学,可惜这几年公务繁忙,无缘拜会——不知谢太傅进来可好啊?”
越国公谢康既是太傅,又是谢清的爹,几年前还会教导教导太子,近年无甚政事,只顾和一群文人雅士谈经论典。和其他王公贵胄一样,这老爹平日最喜欢的事第一件是喝酒,第二件是清谈。
谢清点点头:“家父好得很。”
这“好”本是幸事,但“好得很”这三个字听上去反而有一种“好过头”的感觉了,就像是谢大人不想让自己的爹活得那么好一般。张文通眼珠子转了转,冲钱主簿瞟了一眼,钱主簿赶紧接上话:“那夏阳侯可还安康啊?”
谢清终于停下了筷子。
夏阳侯杨鸿是当朝太尉,也是谢清的老师。他和谢清没实权的爹不一样,夏阳侯手中掌管着军政大权。老太尉一心全扑在国家大事上,五十多了无妻无子,一身学识武艺又无人传承,自觉可惜,便收谢清做半个弟子,平日里多般照应,视如己出。要真掐指算来,怕是谢清和夏阳侯呆在一块儿的时间比他和他爹呆在一块儿的时间都长,可以说他就是夏阳侯一手带大的。
因而谢清无论再怎么横,却总对这个老师毕恭毕敬。
“老师很好。”谢清终于放下了干烧春笋。
张文通长吁一口气,想着谢大人终于不再吃个不停了,他凑过去正准备继续问些什么,不料谢大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看着谢清从怀里摸出来一张薄纸,突然觉得他还是继续吃个不停比较好。
“既然诸位都在,我有一事,想同诸位商议。”谢清没有立刻把那张纸展开,他正色道,“今日午时,我的车驾在官道被人劫了。”
他环视一圈,发现坐下众人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只挤出两声“谢大人受苦了”“山匪着实可恶”之类的话。方才一直找话说的张刺史在安抚两句后,似乎突然对瓷器起了莫大的兴趣,举着茶杯端详个不停。
谢清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剿匪”二字,只得继续说道:“宁州匪患猖獗我早有耳闻,今日有幸亲身体会,实在令我印象深刻。官道遇劫本是大事,劫持命官更是重罪,这山贼此时不治,更待何时?”
张文通一干人摆筷子的摆筷子,看杯子的看杯子,继续装聋作哑,摆明了一个态度:您说的我们听,但可没同意要按您说的做,您可别来打我们的主意。
他看着一桌人仍旧兴致缺缺,不禁心头火起:“下官奉皇命而来,当与诸位齐心协力、护国安民,怎能在此唯唯诺诺、畏缩不前?我又该如何向天子交代?”
桌边一帮子人听到“天子”二字,终于来了点儿精神。徐烨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慢道:“谢大人新官上任有所不知啊,这匪患不是我等不想剿,是压根儿不能剿啊!”
“如何不能剿?”
“这……“徐烨看了张文通一眼,张文通便心有灵犀地接话道:”谢大人可知,这山匪有三不能剿。”
谢清眉毛扬了起来:“下官无知,请大人明示。”
张文通伸出三根指头,不紧不慢道:“其一,兵不善剿。宁州地处南疆,山林险峻,壁立千仞。先帝初继大统,曾令平南将军率军三万剿匪。可这山中秘窟密布,奇路百通,即便是三军向导,对条条山道亦不如山匪中一喽啰来得清楚。军事愈多,便愈如大海捞针,哪能摸得着一个人影呢?”
他扳下第二根手指头:“其二,民不得剿。谢大人学识渊博,不会不知,我宁州穷山恶水,商路不通,田亩难耕,百姓唯靠些许林业苟且存生。这林业也难免有荒年,百姓吃不上饭,便不得不落草为寇,待到荒年一过,便又自成良民,却无穷凶极恶之徒。如今宁州民即是匪,匪即是民,更谈不上剿了。”
“至于这其三嘛……自然是官不肯剿了。”张文通笑了笑,扳下了最后一根手指头,“在座各位忠心可鉴,谢大人又是新到,在下在此就直言不讳了。”他瞥了一眼谢清冷峻的脸色,“这宁州自古官匪一家。谢大人试想,宁州既无油水,更无奇珍,依你我俸禄养活一府上下,方能糊口,那郡守之下又有县令,县令之下更有功曹,功曹之下还有三老、土司,他们同样有亲眷家吏,那些人的饭钱从何而出呢?若是遇上荒灾,怕是七品县令都得跟着流民一同啃食树皮!”
“这些人便……”
“这些人便一边把剿匪的法令挂在床头,一边对山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山匪便分他们一杯羹。”张文通叹了一口气,“谢大人先前说自己官道遭劫,殊不知在宁州,没遭劫的官员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张文通人虽是老狐狸,一席话一是的确中肯,二是在代表宁州上下告诉谢清:宁州这匪患历史悠久,人数众多,还具有广大的群众基础,我们剿不了,建议您也别剿。
“唉,谢大人,”徐烨见谢清脸色有所缓和,不禁叹了口气,“得过且过,得过且过啊。”
这徐烨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语出惊人。谢清心中怒火本就剩一簇火苗了,“得过且过”四个字像一桶油,将那火苗嘭地一下再次引燃了。
他冷笑一声:“好一个得过且过!我以为治国如治人。张大人一番话颇有条理,我正纳闷,既然诸位已寻得病根,只待对症下药,却为何久病不医。方才徐大人这’得过且过’四字倒给我提了个醒。”
“我若得过且过,则一郡不治;宁州上下得过且过,则匪患不治;大晋上下得过且过,则国家不治!”谢清把自己拟的那份檄文拍在饭桌上,“谢某不才,却不愿得过且过,之前已拟好一篇檄贼安民文,望郡府诸大人今晚代为更正,明日便张榜布告。”
他离开前留下一句话:“此匪不除,誓不回京!”
“文通兄,这可如何是好?”徐烨没想到新来的谢大人这么劲爆,吃个晚饭都想着剿匪。
“谢大人年轻气盛,志气可嘉啊。”张文通微笑着抿了一口酒,“最近风头紧,让胡老六他们屁股擦干净点儿,可别被谢大人抓住尾巴喽。”
第一次写,心情很激动,久久不能平静,感谢爹妈生养,感谢师长教诲,请多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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