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匠不容易》吴白团

4、南下途中

　　兵荒马乱了一晚上。
　　周生给全重穿好衣服，把人塞进被窝，又到楼下去叫小二把浴桶抬下去，等终于躺进被窝都没有精力管全重把手放在他腰上的事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尽管前一天很累，可周生的生物钟还是让他准时在卯时醒了过来。迷瞪了一会儿，意识回笼，像例行公事一样把周生搭在他腰上的手挪开才起身穿衣服。
　　周生吃完早饭后，趁着全重还没起床的功夫先去钱庄换了票据，又去买了送给舅舅一家的礼品。周生受父母的影响轻易不愿麻烦别人，此番南下汉口投奔舅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必得礼数周全一些不惹舅舅一家反感。

　　周生家虽然不富裕，但爹是教书先生受乡亲尊重，娘在镇上开了一家医馆，一家又没有太大的花销，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底也并不少。
　　听娘说她祖上曾都是宫廷御医，后来旧朝倾覆，她也和唯一的弟弟在战乱中走散，直至新朝建立才联系上。可惜周生像他爹一样只会死读书，娘的一身医术没有学到半点。
　　周生做完这一切，回到客栈时，全重依然没有醒来，少年人火气旺，周生出去时给他盖得严实的被子，已经被踢开了。
　　周生无奈，把买的东西放到桌上，解放双手，帮他把被子盖上。
　　为了不吵醒全重，周生收拾东西的时候尽量轻手轻脚。他自己带来的行李不多，就几套秋冬换洗的衣物，还是因为怕去汉口以后来不及裁制带上的，其它的都是刚刚购买准备送给舅舅一家的礼品。
　　周生收拾完东西，在凳子上呆坐了一会儿，有种未来渺茫，不知何去何从的脆弱感。他甩甩脑袋，把这种情绪甩掉，才起身叫全重起床。

　　一个人可能会遭遇不幸，但他不可能一辈子遭遇不幸。或许下一刻就会遇见幸运呢。

　　一天的时间在全重的插科打诨，耍宝逗乐中如同离弓的箭一样嗖的一下过去了。

　　到了出发这一天，周生既紧张又兴奋，可这种兴奋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周生马车受不了马车的颠簸，又晕又吐。反观全重不仅跟没事人一样，还自告奋勇担了照顾周生的重责，丝毫不假手他人。
　　周生又晕又吐的症状在半个月后得到了缓解，也逐渐习惯了马车的颠簸。陆朝幅员辽阔，虽已是秋末，但周生也仍旧见到了不同于北方的，只在书本中看到过的风光景色。当然最令人开怀的当然是全重。

　　有一天，车队到达歇脚的客栈时天色还早，碰巧又是当地的花灯节，花灯节一般是正月十五日，可这儿的花灯节却在深秋。
　　全富就让大家在城里自由活动，观赏花灯。全重吃完晚饭后兴奋地拉着周生去看花灯，集市上已经人山人海，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相携出游，好生热闹。
　　全重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又要买那个，徐青和徐蓝跟在后面，两手拎满了全重买的小玩意儿。

　　花灯节必不可少的当然是花灯，各种各样的花灯简直让人挑花了眼。

　　全重看上一个做成元宝模样的花灯，刚伸出手准备把花灯拿过来细看，突然一只手从旁边快速伸出，拿过花灯。
　　转头看去，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个明眸皓齿，肤白如雪，穿着粉色纱裙，应该跟全重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
　　本来全重也不是非要那个花灯不可，被别人拿去了就拿去了，结果那姑娘边挑衅似地看着全重，边说：“这花灯我买了。”

　　全重气不打一处来，对摊主说：“这花灯我要。”
　　小姑娘毫不退让：“我加倍付钱。”
　　全重：“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啊？明明这花灯是我先看上的，也是我先来的。”
　　小姑娘不屑一笑：“谁先拿到的就是谁的，你先来有用吗？花灯在我手里。”

　　全重作势就要去抢，周生赶紧拉住他：“别激动。”又问摊主：“这样的花灯还有吗？”
　　摊主摇头：“为了保证每个花灯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这样式的花灯就这一个。”
　　闻言小姑娘更加得意了。
　　全重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生气愤怒，何况他也没有什么礼让，不与人计较的美德，趁那小姑娘不注意一把把花灯抢了过来。

　　这回换他挑衅地看着小姑娘了。
　　小姑娘先是一脸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就要上前抢回去。
　　全重灵巧地躲到周生身后，嘚瑟挑眉：“你来抢啊？你来啊？在谁手里就是谁的，你先拿到有用吗？花灯在我手里。”全重把她的原话还给了她。
　　小姑娘气炸了：“啊！你把花灯还我。”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她身边的丫鬟连忙把她拉住。

　　周生把全重从身后揪出来，问他：“你想要吗？”
　　全重点头：“想要。”
　　周生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就去给钱。”
　　全重表情惊讶，随即大笑，他本来以为周生把他从他身后拉出来是要把花灯让给那个讨厌的女生，结果是要他给钱拿东西走人。
　　一直在后面充当木头人的徐青迅速把钱塞给摊主。在小姑娘一行人被周生整懵时，几人快速走人。

　　等离开小姑娘一行人视线后，全重忍不住发出爆笑，他没想到周生也跟他一样，还这么干脆利落，直接明白：“先生我还以为你是要我把花灯让给那个讨厌的小鬼头。”

　　周生摸了摸他的头，全重身上哪哪哪都软，头发光滑柔顺，触感很好，周生很喜欢摸他身上一切方便摸的地方：“你喜欢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叫你让给别人呢。”
　　全重讨好道：“我就知道先生对我最好了。”
　　周生微笑，声音轻快：“油嘴滑舌。刚刚怎么没有这么会说话，还跟人小姑娘争执。不过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顾及她的感受来帮她来伤害你呢？”说完又随意转移了话题：“花灯你不看看吗？千辛万苦才得到的。”

　　全重低头望着手中的花灯，诚实道：“我突然没有那么喜欢了。其实我本来也不是很喜欢，可谁叫她跟我抢，越跟我抢我就偏不让她。”
　　徐青啧啧两声，接话道：“少爷你忒坏了。”
　　“嗨，还不是她有错在先，凡事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哪里能事事都让她称心如意。我这是在教她做人的道理。”
　　周生道：“好了，花灯最后也是咱们的了，就当讨个彩头。”

作者有话说

　　修一下剧情，删改一些章节，太幼稚了，没眼看。虽然还是很幼稚，但是谁让我水平有限呢。千错万错都是他们俩的错，跟可怜的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