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熄灯》陶子西

8、熄灯（8）

　　肖战一直过着很宅的日子，没有任务的时候经常窝在家里不出门。
　　肖战又很久没过过这么宅的日子，基本上总把自己圈在房间里，基本除了吃饭不会迈出房门一步。
　　今天的肖战出了房间门，换了个地方，在客厅沙发窝着。
　　腹部的伤口结了痂，好了很多，也让他能把自己团成团缩在沙发上了。
　　他不想动，但王一博说，“哥再不出门要发霉了。不想动的话我就要抱哥下去了。”
　　王一博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并且做得比说得多的人，于是肖战妥协，窝在沙发里眯着眼睛迎面感受落地窗外吹进来的风和细碎的阳光。
　　就像一只餍足的猫儿，在太阳底下晃着脑袋打瞌睡。
　　王一博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打游戏，被队友坑的时候会低声咒骂几句，气急了就狠狠把手机摔到沙发里，没两分钟又捡回来继续。
　　乔乔带了个巨大的耳机在煲剧，在桌上摆了各式各样的零食。为了控制身材又不敢多吃，每一样就尝一点儿。
　　她很热情地邀请王一博和肖战一起吃，但王一博从来不爱吃零食，再加上玩着手机也空不出手来。
　　肖战刚开始也拒绝了，但是后来又觉得实在无聊，就摸了包乐事原味薯片，打开了抱在怀里一片一片“咔滋咔滋”慢慢地嚼。
　　“等一下！”有点看累了的乔乔揉了揉眼睛，四处看了一会儿后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机，对王一博说，“我给你拍点照片吧！女友视角那种，你以后可以发出去给粉丝！”
　　其实很多明星都会拍一些男友视角或者女友视角的照片，让粉丝有一种代入感。
　　王一博无所谓地继续打游戏，“我不是有女友了吗？”
　　乔乔摆摆手，“哎呀，你还想不想涨粉了！能不能多宠宠粉？”
　　王一博说，“那到时候她们问是谁拍的呢？”
　　乔乔说，“就说家里人呗！”
　　于是王一博由着她拍，反正他只用照常打游戏，不用摆什么pose。
　　很家常很和谐的画面。一个温暖闲适的午后，一个哥哥以及弟弟和他的女朋友。
　　肖战突然没有胃口了，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薯片。
　　他摸出手机来，找了点宠物贴看，在线吸了吸猫。
　　微信响了，肖战下意识往王一博那边看了一眼，见对方沉浸在游戏中无暇他顾才放下心点开了对话框，顺便把消息通知的声音关了。
　　发信息的人顶着一个红色枫叶头像，肖战没设置备注，就是原原本本的ID，一个简短的“—”符号。
　　“—”说，“最近不在家？”
　　肖战皱了一下眉头，回复说，“你现在在哪儿？”
　　对方很快回，“你家门口。”
　　肖战：“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你吗？”
　　肖战：“我们没那么熟。”
　　对方看起来并不在意，又说，“你现在的地址发我。”
　　肖战想都没想回复，“不方便。”
　　“？”对方很诧异，“我可不记得你有什么信得过的朋友。”
　　“跟你没关系。”肖战说，“有话直说。”
　　“—”说，“有任务了。”
　　肖战愣了一下才回，“我没收到消息。”
　　“—”说，“老头子亲口跟我说的。但我记得你伤还没好吧？”
　　这点伤对肖战来说倒是无所谓，只是……肖战又抬头看了看王一博，他现在不方便出去。
　　“—”又发了消息来，这回带着点调笑的语气，“你要是求我，我就把任务给别人。”
　　这么看来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这人就是故意的。平时的肖战根本懒得理会，现在却碰巧让对方抓住了机会。
　　“最近别给我找任务。”肖战说，“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对方这次过了一分钟才回，居然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
　　肖战现在没有耳机，又不方便外放，根本没听，直接转了文本。
　　“—”说，“难得你肯服软。没问题。这份情可记好了，我随时会收回来。”
　　只看着文字，肖战都能想到对方的神情。那种猎人一般的，喜欢将猎物的弱点捏在手中的游刃有余的神色。
　　对于他，肖战只有两个字的评价，就是“虚伪”。
　　肖战没有再回复，习惯性地将两人的聊天记录清空了。
　　他一手虚握着手机，慢慢把头搁在膝盖上圈起的臂弯中，调整好姿势后却正对上了王一博直视着他的眼睛。
　　肖战一惊，心跳立刻快了半拍。
　　然而王一博并没有说话，很快收回了视线，又拿起了手机，继续玩游戏。

　　晚饭后肖战回了房间，这几天他已经可以自己慢慢地洗澡了，只要小心避开伤口就行了。
　　房间门传来细小的声音，肖战在花洒水砸在地板上的干扰下仍然敏锐地听到了这微弱的动静。
　　果然出来后王一博已经在房间里了。他背靠着床头半躺在肖战不常睡的那一边，虚虚地扯过被子一角搭在了身上。
　　听见声响，他把注意力从手机上短暂地转移到了肖战身上，“哥洗完了？小心伤口。”
　　肖战今天晚上没有洗头，但发尾和刘海还是被蒸汽打湿了一些，眼睛也水盈盈的，唇下那枚黑色小痣愈发明显了。
　　他在床边坐下，犹豫着要不要躺过去，又觉得这样似乎离王一博太近了，“我有很小心，没有碰到水。”
　　“我不放心。要亲自检查一下。”王一博说着欺身过来，将肖战的上衣拉了上去，认认真真在腰间摸了一圈，才点了点头，“嗯，保护得很好。”
　　有时候王一博无意之间的举动总是让肖战招架不及，他只觉得浑身上下要滚起细小的鸡皮疙瘩，手忙脚乱地将衣服放了下来。
　　王一博很新奇地摸了摸肖战泛起薄粉的耳垂，说，“烫的。是因为刚洗完澡还是羞的？哥不习惯别人碰你？”
　　肖战往后躲了躲，把话在舌尖压了几轮，最终还是溜出了口。他低低地说，“你不是别人。”
　　王一博没听清楚，睫毛疑惑地一颤，“嗯？”了一声。
　　肖战脑中闪过乔乔从王一博房间打开门的场景，想起他们在餐桌上时不时的打打闹闹，想起王一博脱口而出的“我不是有女友了吗？”，想起乔乔那句“家里人”，想起自己与他们两个人的格格不入……他既觉得自己很坏，又控制不住自己，掐着手心低声又清晰地重复说，“你不是别人。”
　　这一回王一博很清楚地听清了他的话，手上的动作停了，慢慢放了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肖战，说，“不是别人……那是什么人？”
　　肖战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说，“是……很重要的人。一直都是。”
　　他总是这样，像一个囚徒，等待着王一博的宣判。
　　王一博的瞳孔黑极了，像透不进去光。他说，“是吗？我还以为你把我当做随便就能丢下的玩具，你挥挥手就能招过来的小狗。”
　　肖战心里一抽，猛的抬头，“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王一博没有反驳，反而笑了一下，突然说，“肖战，下午你在跟谁发消息？”
　　肖战哑口无言，无措地愣在原地。原来他都知道。
　　王一博见他不回答，短促地笑了一声，“今天晚上突然给我一颗糖，……是想离开了吗？”
　　肖战不知道王一博原来是这样想的，立刻否认，“我没有！一博，我没有想走。”
　　“肖战你知不知道。”王一博轻柔地说，“这些好听的话你最好少说，我怕你这些话说多了，我又相信了。然后某一天醒来，你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