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 袭灭大师降魔录卷二苍天明鉴》野沁

14、第 14 章

　　缘份真的是种很奇妙的东西。能将许多明明不相识或不相干的人事物，巧妙地串连起来，就像今晚聚集在月华山乡内的众人一样。

　　一头白发看起来十分像修道人的剑子是问天谴的长官，特地为了地狱岛一案前来找寻请假多时的问天谴询问相关事宜，却刚好听见袭灭天来谈论的法会之事，天生热心助人的剑子二话不说便留下来帮忙。

　　反倒是站在剑子身边的朋友龙宿，对这种闲事感到兴趣缺缺，十分无趣，然而剑子始终不肯打消念头告辞，只好陪他待下来。

　　龙宿身旁站着任职于仙灵地界，专程来探望师九如的神官殷良，因为自家主子曾受袭灭天来帮助，所以对袭灭天来提出的要求，而协助护阵。

　　今夜的月色被浓重的乌云遮掩，就连大地都知道今晚是个不同于以往的夜晚，众人齐聚在月华山乡的祭坛，这场法会准备的时间虽然不够充足，但依玄宗举办过大大小小法会的功力来说，短时间内要准备大型法会不是难事。

　　墨尘音身穿墨色法袍站在法阵中间特地筑起的祭坛上，案上香烛点点发光，他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枭枭轻烟发着呆。

　　尹秋走到他的身边，好笑地看着一脸不安的墨尘音，伸出手带着如以往宠溺的手法轻敲了敲他的头：「尘音，你在发什么呆？」

　　他抬眼望向一派潇洒自然的俊容，有一度将他错认为是紫荆衣，随后静下心后，才道：「没事，只是有点不安而已。」

　　不知怎么地，他总觉得苍有话没说完，今晚的法会真的有办法安然渡过吗？虽然他很相信苍，但是心头上那股散不去的担忧又是从何而来呢？

　　「不安什么？在场这么多人，天塌下来还有人帮你顶着呢。」尹秋轻笑。

　　「也是。」其实墨尘音是容易紧张的，他就很佩服他三个师兄总是一派自然仿佛天场下都不会变色，透过尹秋说的话，让他有种又回到以前四奇共同奋斗的修行时光。

　　以前若是遇上此等大事，都有赭衫领头，金紫两位师兄站在他的两侧守着他，如今只剩下他一人，所幸他身边还有个来历不明，却对他异常照顾与可靠的尹秋在身旁，的确安了不少心，只希望赭衫不会有事情才好。

　　「放松调整呼吸，法会就要开始了。」首度披上玄宗道袍的尹秋见他比以往还紧张，便觉得好笑。

　　「我知道。」今日之战非同小可，他会誓死守住人间之门。

　　「放心，有我帮你护阵，你可以安心。」沉静的眸子里只有他自己会得知的讯息。

　　「我知道，我一向相信你的实力。」墨尘音朝他眨了眨眼笑道。

　　尹秋清冷的眼眸也染上笑意，「好好休息一下。」

　　站在两人正后方不远处的高台上，苍与袭灭天来并肩站着，虽然袭灭天来看起来并非十分乐意。

　　「还好吗？」苍见袭灭天来的脸色一直很不好看，所以稍微关心他，殊不知袭灭天来的脸色不好看，纯粹只是因为天敌在旁，非常不习惯而已。

　　「…我很好。」不是很想搭理苍的袭灭天来随便应付一下。

　　「那就好。」苍点点头。 「趁法会还未开始前，稍微休息一下吧，待会你的工作会很重。」

　　「别光说我，你的工作也没说多轻松。」袭灭天来微皱起眉反驳，原本只是单纯的反应动作，但在听见他所说的话之时，他也楞住了。怕是话里的意思会被曲解了，他并没有关心他的意思……。

　　在他暗自懊恼的同时，苍抿嘴轻笑一下。 「我可以将这当作是你的关心吗？」

　　「……」袭灭天来不想讲话，怎么说都不对，他还是闭目养神较好。

　　见他愤愤地闭起双眼，他又笑了一下，才转身注视下方正各自忙碌准备工作的玄宗弟子们。

　　今晚的法会参与人员有玄宗全体人员以及袭灭天来与感谢袭灭天来救主之恩而前来帮忙的仙灵地界人员。

　　法会以墨尘音与尹秋所在的祭坛为中心，向外拓展开来，法阵共分成六个点，每个点皆有要员驻守，若从空中看，将这六点围起来，便是个以月华山乡为中心所排成的八卦阵。

　　苍与袭灭天来所在的位置在法阵的正北方，透过连夜架起的高台，附看而下，一眼就能看清法阵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方便两人掌控情势。

　　此法阵的概念在于由位于中心的祭坛施法开启连结异度魔界的结界之门，简单说便是结界会出现在法阵中心，当结界打开后，或许会有众多的异度魔界子名或其他界的众生趁隙闯入，苍与袭灭天来驻守在北方便是为了对付自结果中一涌而出的各方众生。

　　由苍在祭坛外再结上一层玄宗法阵，让袭灭天来的式神狱龙在结界内将他们逼回原路亦或屠杀殆尽，然而只有袭灭天来一人在结界内清理，并不一定能全数杀尽，窜出的众生以为逃脱成功了，其实不然，等在后头的是由仙灵地界与袭灭天来的人马所驻守的第三道结界。

　　第三道结界共分四方六个点，由伤势刚好的师九如、策马天下护在苍与袭灭天来的后方30里处；其徐三方则由东方燕归人、南方剑子、西方仙灵地界与玄宗弟子驻守。

　　第三道结界的威力虽然不比里头苍所设下的结界，但靠着人多示众，效果也十分惊人，费了一番功夫才从最内层结界脱逃出来的众生，遇上这等阵丈也只有吃鳖的份；反之亦然，若是从人间想硬闯关进结界，可不是容易的事，就算真的闯进，也早已气空力尽只能让狱龙当作点心给吃了。

　　为了不让各方众方有隙可趁，这次玄宗可是下了重本，全员出动。在结界开启时，月华山乡周围的空间是十分不稳的，苍怕众人在战斗中一时不查被卷入时空洪流当中，便在众人身上下了术法，若是战斗中一个不注意被卷入时空洪流中，也能透过玄宗术法找到人。

　　最后，苍将视线落在月华山乡入口处那抢眼的身影上。如火焰般的红发与纯白的衣袍，与他背上的魔剑朱厌，同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吞佛怀中抱着重伤昏迷的螣邪缓步走近祭坛，动作轻柔地将螣邪平放在祭坛上，神色自若地朝墨尘音与尹秋点头：「麻烦两位了。」

　　「你看起来还真是镇定。」尹秋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明明最重要的工作落在他的身上，他竟然还能像镇定得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般，墨尘音若能习得吞佛一半的功夫，他也用不着冒着身份被拆穿的风险帮他了。

　　「吾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我也讨厌做不会成功的事。」尹秋笑道。

　　明明是誓不两立的立场，却因为躺在祭坛上的螣邪有了交集，若说这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又该做何解释呢？

　　墨尘音在一旁没有插嘴，但被忽略的感觉真不好，良久他才闷闷地吐出一句喃喃自语：「……我也不喜欢。」

　　两人闻言，同时望向墨尘音，他才发现方才的低语已被两人听见，他尴尬地咳了咳说道：「法会就快要开始了，我们赶快就定位吧。」他也不会输的。

　　尹秋朝吞佛丢了个眼神示意，吞佛无声地收下了尹秋的道谢。

　　看到这一幕的苍，露出浅浅地笑容，似是很满意。

　　「时间到了。」袭灭天来说道。

　　「嗯，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