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 袭灭大师降魔录卷二苍天明鉴》野沁

10、第 10 章

　　昏暗的光线、幽闭的空间盈满酒气与弥漫半空中久久不散的烟雾，伴随着吵杂的谈话声与音乐声，满屋子的纸醉金迷与满屋子的……妖魔鬼怪。

　　朱闻苍日穿得一身艳红，一踏进人妖酒吧内，便吸引了群众的目光，原本或站、或坐、或在舞池中央尽情摆动身躯的人……更正，是看起来像人其实真身不知是何等众生的六道众生，全都停下了动作，一齐看着朱闻苍日。

　　朱闻苍日倒是一脸习惯受人注视的模样，对这样的迎宾礼整个就是不放在眼里，只是自顾自地搜寻他的目标，环视了酒吧一圈没有看见他的目标，他又是一个皱眉。

　　满屋子无声的众生一见他皱眉，头上的冷汗开始不自觉得冒出来，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就怕眼前这位名气响遍三界、六道的猎妖师会将矛头指向自己，到时可不是只有一对一的事，而是大家存亡的问题。

　　生性自私自利的六道众生们，难得有志一同地进退。

　　但是朱闻苍日今天没有与他们周旋的兴趣，在找不到他的目标后，他不耐地随手抓过一只小妖问道：「老板在哪？」

　　无辜又倒楣站在他附近的小妖战战兢兢地回话：「不……不知道。」

　　他的俊眸眨也不眨，抓住小妖的手紧了紧，下一秒小妖身上所穿的白衣衬衫飘然落地，已不复小妖的人身，众生低头一看，掉落地板的衬衫内，一只老鼠窜出，一溜烟就不知钻入哪个角落去了。

　　接着，朱闻苍日轻轻地笑了，俊美脸庞带着邪佞的笑容，一身的火红就像一团灼热的火，似乎只要一靠近他就会被焚烧殆尽。他不甚在意地说道：「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这里怪多惹得我心烦，不是我要找的人，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消失在我眼前，跑太慢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句话只说到一半，满屋子的妖魔鬼怪已跑得不见人影，空荡荡的酒吧内，只剩两名长相怪异的邪灵躲在角落怯怯地看着朱闻苍日。

　　他们也很想跑啊，但是如果跑掉的事情被他家大仔知道的话，那他们会过得比死还难过的生活啊，光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朱闻苍日露得这一手只能算是小咖而已。

　　因为朱闻苍日道行高归高，至少他不会做些下三滥的步数，然而他家大仔嘛……两人瞬间抖了一下，还是决定放空脑子，不敢再想下去，以免晚上做恶梦。

　　「老板呢？」朱闻苍日一见两人的装扮就知眼前这两人是人妖酒吧主人的跟班。

　　「稍…稍等，我去找他。」荫尸人将业途灵往前一推，丢下一句话便一溜烟地跑去找他家大仔。
　　独留业途灵一个人面对宛如死神的朱闻苍日。 「大…大侠饶命。」

　　朱闻苍日眉头一挑，冷冷地笑道：「我有说要杀你吗？」

　　业途灵楞了一下，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就算有他也不敢说啊……只能在心里偷偷哭泣。
　　「那不就没事了。」朱闻苍日说完后便不理他，走到吧台为自己调了杯酒喝。

　　他浅尝一口之后，便听见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停在朱闻苍日的面前。

　　秦假仙撑起谄媚的笑容说：「久闻不如一见的朱闻大爷果然就如传言中一样这么的有气势啊，不知道朱闻大爷光临我这小小的酒吧有何贵事呢？」

　　但是心里却是暗自埋怨朱闻苍日前来砸场让他生意做不成，再加上天性的关系，让秦假仙面对他时也是心惊胆跳的。

　　毕竟没有一位妖魔会在碰上他的死对头时，还会有跟对方闲话家常，顺便喝喝酒的闲情雅致。

　　「袭灭天来的下落。」

　　依秦假仙的道行，朱闻苍日只要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揉死他。然而这样的秦假仙却能在人间混很开，不止在六道中人脉广，就连在佛、魔、道三界的朋友也不少。

　　平日以开酒吧为生，这间人妖酒吧专门提拱给居住在人间，已渐渐被人类所同化的六道众生、或是与人类混血所生的半妖联络感情所用，同时这里也是六道间消息流传的来源之一。

　　身为酒吧主人的秦假仙，更是专业的情报贩，许多众生来此喝酒寻欢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秦假仙手中所握有的许多情报。

　　朱闻苍日急却寻找袭灭天来的下落，找上秦假仙是最好的选择。

　　秦假仙微微一楞，有些犹豫地说：「朱闻大爷怎么会跑来我袭灭天来的下落呢？」他看起来就是会跟妖魔克星们混在一块的命吗？

　　朱闻苍日不意外他会这么说，他冷笑一声，接着轻抬起右手，便听见远处传来荫尸人的惨叫声：「阿爸喂，我的头掉了，业途灵快帮我找头──」

　　他缓缓将视线由高脚杯上移到秦假仙的脸上，笑道：「我今天没有耐性，不要跟我玩些无聊的文字游戏，要不然下一秒就换你的人头落地了。」随后又补了一句：「或者是你觉得看素还真身旁的那只牡丹花妖被我吃掉会很高兴的话，也可以。」

　　朱闻苍日在人间走跳这么多年，没有掌握一些情报自然也是混不下去的。

　　说起这位素还真，就不得不提及在人间六道是如何称呼他们的：「南朱北武，西玄东云，中麒麟。」

　　南方朱闻，共一双兄妹，其兄朱闻苍日似是对六道聚恨极深，每每见到一只众生就决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其妹朱闻苍日深受其兄影响，生性视钱如命，也是闻名六道的「有钱就没有道义」，简称赏金猎人。

　　北方武痴，出身正统的武学世家，家族终其一生守护人间，虽然同为收妖达人，但比起朱闻家兄妹，现在的掌门箫中剑更显得宅心仁厚。除了做恶多端危及人间的妖魔外，平日遇上箫中剑绝对比遇上朱闻兄妹时的存活率高太多。

　　西方玄宗，门下弟子众多，是人间现在能处于人妖混血和乐融融景象的大功臣。玄宗一脉的天职则是维护人间与异度魔界之间的平衡，现任宗主苍在两界交界处设下玄宗结界阻隔魔人的入侵，并且带领玄宗一脉继续守护结界。

　　东方云渡山，佛门重地，提及云渡山的住持一页书，六道众生无不发抖，这世上可不兴佛有慈悲为怀的胸襟，由云渡山出来的和尚没有一个不暴力的，不少妖魔都吃过他的亏。

　　中央麒麟，六道众生皆知此地主人是一名活很久的千年老妖怪，专为人间办理一切疑难杂症，平日待人和气却没人可知他已经活过多少年头。又因素还真所的居住琉璃仙境正好位于麒麟穴上，便习惯称素还真为中麒麟，近日素还真的小儿子方出世，更是退隐幕后甚少管事，少了素还真这个挡箭牌，让六道众生苦不甚言，众生莫不希望素还真早日出来管事，要不然众生被南朱东云给消灭殆尽也是不久之后的事了。

　　回到重点，他早就知道秦假仙已被素还真给收为己用，对素还真忠心耿耿，更知道他与素还真的妻子风采铃有特别的交情，以此威胁秦假仙是最快的方式。

　　秦假仙也不愧是老油条，立刻打蛇随棍上地说：「袭灭天来现在人在岘匿迷谷。」

　　「螣邪人呢？」

　　「据我所知，他目前被袭灭天来安置在水晶湖里。」秦假仙照实回答。随后又道：「我认为你现在还不适合去找他。」

　　「喔？何以见得？」

　　「袭灭天来已经找上了苍，再过两天玄宗要举办一个大型法会，听说就是袭灭天来为了螣邪而与苍做的交易，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朱闻苍日一听便知袭灭天来打算做什么，他沉思了一会，不得不承认袭灭天来的确将事情设想得很周到，这次换他欠袭灭天来一个人情了。 「地点与时间？」

　　「封云山，两天后的子时。」秦假仙照实说。并且在心底祈祷苍众人知道他把消息透露给朱闻苍日后，不会将他打回原形关进收妖壶内，一年半载都出不来。

　　朱闻苍日又沉思了一会，说道：「多谢。」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奉劝一句话，还麻烦你转告给有心人听，别以为扮人就真的像人，或许有人早就已经知道她是妖了，更或许……素还真也知道了，要她好自知之吧。」朱闻苍日丢下这句话后，便忙着为后天的大阵仗做准备。

　　还有，处理注定被他单独留在这里的小妹。

　　／

　　「师尊，我好饿。」一阵哀怨的嗓音在柳生剑影的背后响起。

　　柳生剑影用力抖了一下肩膀将黏在他身上的橡皮糖甩开：「去吃饭。」

　　「我要跟师尊一起吃。」橡皮糖被甩开后不死心地又缠上了那宽厚的肩，用着坚定的语气说道。
　　他就是要跟师尊一起吃，师尊不吃他就不吃。

　　「那你饿死吧。」没空理他的柳生剑影残忍地丢下一句话后，又继续埋头在电脑萤幕前。

　　「师尊啊，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你到底在找什么啊？」伊达我流趴在他家师尊身上随意地撇了一眼电脑萤幕，看见他家师尊正在破解政府机关的资料库。

　　不知道师尊要找谁的资料？

　　「找人。」

　　「找谁啊？」这下伊达就很好奇了。

　　他家师尊一向都不理人，而且对旁人的死活都不管，最可怕的是如果没有他在旁边管着，他可能会到处乱杀人。

　　想当初他也是花了很久的时间能让他家师尊点头收他为徒的啊。

　　「上次在地狱岛时，我有感应到一个用刀高手的气息。」柳生说道。

　　伊达一听顿感无趣，「什么嘛……又是高手来、高手去的，师尊你的脑袋里就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吗？」他练剑是为了帮助别人，他家师尊练剑只是为了杀人吧？

　　「他可以证我的道。」柳生执意地说道。

　　伊达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他实在不懂证了道之后可以做什么？这样师尊就会煮饭、扫地做点正常人会做的事吗？ 「那你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柳生看着电脑萤幕上的照片说道。

　　「……」看着他家师尊那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整身红的男子还真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而且，他不懂为什么师尊可以凭着那张照片就说他找到人了？

　　那天在地狱岛时，明明就没有见到人啊。

　　算了，反正他家师尊难沟通也不是第一天的事了。 「好、好，那我们终于开饭了，我先去煮饭。」

　　伊达慢慢地从他家师尊的背上爬起来，搔了搔发后决定要来去填饱肚子不再理发神经的师尊。
　　却被柳生从背后拉住了手，伊达不解地转头回望他家师尊问道：「怎么了？」

　　「我饿了。」

　　伊达皱了皱眉头，双眼更显得哀怨，明明他就叫师尊好吃饭了，偏偏他不吃，现在来跟他喊饿？
　　「好啦，我去煮，等一下就能吃了。」

　　「我等不及了。」柳生淡淡地说道。握着他的手轻轻使力，伊达一时不察，重心不稳便落入了他家师尊的怀里，这时他才醒悟到他家师尊想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等等、我要吃饭啦……」他好饿啊，不想还没吃饭就做激烈运动啊……

　　「嗯，我要开动了。」

　　……可恶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