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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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之后，克莉丝拿出自己的手机，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给父亲打一个电话，但是父亲现在忙着在温哥华那边拍戏，就算打了，接电话的大概也是那位叫做塞缪尔的助理。再说，她应该在电话里说些什么呢？她已经平安到了英国，今天一天，她摸了一只狗狗雕像的鼻子，在古着店里买了一大堆东西，突发奇想地准备换掉他们花了小半个月才准备好的试镜服装；唔，她还在咖啡店里说英国人的坏话，还被抓了个正着。
……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像话。
但是，克莉丝打开通往阳台的门，趴在白色的石头栏杆上眺望着被夜色笼罩的老城区，将近午夜，大多数商铺橱窗和民居中的灯光都已经熄灭了，只有路灯还亮着，一点点橙黄色的光沿着黑暗蜿蜒的街道散落开来，像是夏夜的花园中，萤火虫在草丛里燃起的点点浮光。
今天她和莎拉也去了电影院，《怪物》确实是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电影，讲的是全美最臭名昭著的连环女杀手艾琳·乌尔诺斯的一生，而担任主角的查理兹·塞隆……
她是点亮整部影片的那一团焰火。
她现在明白那些影评人所说的“电影史上最伟大的表演之一”是什么意思了，克莉丝之前多少也在新闻上看到过一些关于这位女杀手的报道，艾琳·乌尔诺斯在现实中是个凶狠残酷的连环杀人犯，在电影中她当然也是，只是在塞隆的演绎下，她身上多了一种能触及人心的力量。
这并不是因为一位美艳女明星的扮演使这个角色看起来远比现实中要漂亮得多，即使成了杀人犯也显得楚楚可怜——曾经有相当一部分的影片就这么干过，但不，这部电影不是这样的，恰恰相反，当塞隆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人们甚至很难意识到她真的就是查理兹·塞隆，因为她是那么的……那么丑，又那么可怕。她顶着一头枯草般肮脏纠结的金发，身材像男人一样粗壮，眼神空洞麻木，还有苍白而不健康的皮肤和发黄的牙齿——
她看上去完全就是报纸上刊登过的那个身穿橘色囚服、壮硕又粗俗的街头应招女的模样。
在电影中，艾琳的嘴角总是向下撇着，显出一副难看的凶相，叼着烟的样子也很粗鲁，她从公路边的草丛里钻出来，神情漠然地对着来往的货车挥手，为那些停下来的长途司机们提供性*服务，以此收取一点可怜的费用维持生活。
——一个对生活完全没有指望的行尸走肉，尘土飞扬的马路上一抹没有灵魂的泥水印。
后来她遇到了希尔比，冰冷黑暗的生命中猝然开出一朵色彩鲜艳的花。艾琳·沃诺斯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但她不会再爱上那些跟她一样没有灵魂的、只能带来残酷与暴力的男人们了，而希尔比……
希尔比是一束光，一个向她张开的怀抱。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那个麻木的、被生活磋磨到只剩下一捧灰烬的女人好像突然间就“活”了过来，当她看向希尔比时，那张粗野而凶恶的脸上流露着一种小女孩式的天真和快乐，仿佛全世界的美好都摆在她面前。那时候她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些对未来的希望，想着也许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和希尔比一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个念头是如此的耀眼，就像小时候每个周末晚上的“迪斯尼的奇妙世界”，那台老旧电视机上投射出的灯火辉煌的迪士尼城堡，还有在城堡上空炸开的五颜六色的焰火——那光亮充满了整个屏幕，是她备受折磨的童年中唯一能得到的一点慰籍。现在，这城堡，这焰火，又一次在她的心里亮了起来，甚至可以支撑着让她试着想要从这条没有尽头的马路上爬起来，找一份合法并且有尊严的工作，然后，也许——她就能重新开始。
但是世界不是童话，世界是一片沼泽。当她浑浑噩噩、像个破损的垃圾袋或者是吃剩的午餐罐头一样待在那里一动不动时，尚且还能在这片泥潭中载沉载浮，苟延残喘；可当她开始设法挣扎了，却反而更快地沉入深渊。
“我会给你买的，海边的房子，还会让你有花不完的钱。”
当她对希尔比这么说的时候，她的眼神里仍然充满了纯粹的——甚至是有些狂热的——爱，但那种末路般的绝望已经开始从她身上辐射出来，伴随着一股扑面而来、却又被强行压抑在疯狂与麻木之下的悲伤。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咽喉，令人在呼吸都无法顺畅的同时，忍不住地想要流泪。
克莉丝觉得，这应该就是她想要成为的那种演员。
然而……
克莉丝对着从云层后面闪现出来的月亮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
想成为那样的演员，哪有那么容易呢？
曾经有一位奥斯卡影帝，当他捧起那座雕刻着小金人的奖杯，在万众瞩目中回忆自己的第一个角色时，曾调侃着说过“那时我是一个初入行的傻小子，每天早早地就化好妆在片场里等着自己的戏份，看着那些已经成名的演员们在镜头前面走来走去——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刚刚走到起跑线上的人，看着那些已经站在终点的赢家。”
那是一段很动人的感言，他回顾了自己在演艺之路上一路走来的历程，感谢了所有曾帮助过他的人，也借此鼓励后来者：只要坚持不懈地跑下去，总有一天能到达终点。
但克莉丝觉得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
也许是因为，能成为奥斯卡的影帝，本身就意味着他也是那些天才中的一员，所以对他来说，这就是一条漫长、但终究还是可以抵达终点的跑道——然而刚刚在电影院里，当电影结束，灯光亮起来的时候，克莉丝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着的查理兹·塞隆的名字，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麻雀，竭尽全力飞上一根她所能到达的最高的枝头，然后，在那里，遥望天上的星辰。
……这样说起来还是挺让人丧气的，但即使星辰遥不可及，克莉丝想，它也终究为她照亮了方向。
她想她终于能抛开《冰雪公主》的影响，不再纠结自己那个时候到底是不是错了，而是能重新鼓起勇气，拥抱每一个可能、或即将属于她的角色。
不远处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狗吠声，一条黑色的大狗跑过被路灯照亮的小巷，欢呼着冲向路口处一个拖着行李箱走来的人影。
克莉丝看着那个人放开了行李箱的拉杆，半蹲着身子张开手臂，在路灯下抱住那条摇着尾巴的大狗，一边十分亲热地抚摸它的脑袋，忍不住也跟着露出了一点笑容。然后她转身离开阳台，顺手关掉了卧房里的灯，在骤然暗下来的光线中爬上床，一边将自己的思绪又转回到了几天之后的试镜上。
试镜的剧本只有薄薄的几页，她早就背完了所有的台词，对于如何诠释这个角色也已经有了一些大概的想法，只是——
在看过《怪物》之后，她总觉得自己所做的那点准备还是远远不足够。
克莉丝在学校的美术课上学过一段时间的素描——只是刚刚入门的程度，对着石膏模型在画板上涂涂抹抹，她对这个说不上有多么擅长，也不热衷，但有时候她确实觉得研究一个角色就像是在为他/她画肖像画，第一步总是要先用线条勾出一个粗糙的轮廓，要打出光照的方向，还有明与暗的分布，然后才能开始慢慢地雕琢各种细节。
芙蓉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来自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学生，火焰杯选出的勇士，家里还有一个叫做加布丽的妹妹。
尽管罗琳在书里没有明说，但布斯巴顿显然是一所位于法国境内的魔法学校，芙蓉在说话时的口音同样也能证明这一点，所以……
她是个法国人——或者至少，是在法国长大；同时，她也是一个和妹妹感情十分融洽的长姐。
她还有四分之一的媚娃血统。
在《哈利·波特》的世界里，凡是和神奇生物沾边的角色，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于常人的特点：拥有一半巨人血统的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就不用提了；在第三部小说中出场的卢平教授总是一副苍白憔悴的神色，仿佛带着一股病气，这当然跟他自波特夫妇死后一直悲苦郁结的心情、以及多年来艰难而拮据的生活有关系——但显然也是他身为一个狼人，每到月圆的晚上都要经历一次极其痛苦且漫长的变身的结果。
……那么芙蓉呢？
怎么才能体现出她身上那部分不属于人类的特质？——除了长得特别美之外，还有什么能让她一眼看上去就和所有的其他角色都不一样？
克莉丝微微蹙起眉，半晌，在心里得出了结论：她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轻盈的步态，还有一头如瀑布般闪亮的长发。
在所有关于芙蓉的描写中，罗琳着墨最多的就是她的头发，几乎是每次写到她时都要提上几笔，而芙蓉自己对这头漂亮的长发显然也是喜欢的，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甩动头发，让它们闪动出迷人的光泽。
克莉丝在黑暗中伸出手，摸到自己散落在床铺上的冰凉的发丝。
她之前想过要把头发染成淡金色，就像《哈利·波特》前两部电影中的马尔福父子那样，或者是像《指环王》中奥兰多扮演的精灵王子，还有盖拉徳丽尔那样，但……
一个念头忽然窜进脑海，克莉丝从床上坐了起来。
如果她把头发染成纯白色的呢？
……
菲奥娜·威尔①沉着脸走进房间。
她快要受够了。
她之前想到了《哈利·波特与火焰杯》的试镜不会太顺利，毕竟——这么多的新角色，总是会遇到一些麻烦的，她想到了导演和制片人对选角的意见不合，想到了已经签了合约的演员或许又会因为种种原因最终不能出演，甚至也想过或许他们最终不得不删除几个不那么重要的角色，或许他们还要为了说服某位演员接下角色而增加或改写一些原本已经敲定的剧情……
但她没想到事情会糟糕成这样。
首先是哈利的初恋女友秋·张的选角，这个角色本该在第三部电影中就出场，但他们那时候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现在第四部也要开拍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那位理想中的、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扮演者。韩国明星宝儿和马来西亚裔女模特米歇尔·安的经纪人在玛丽·塞尔维的办公桌前打成了一团，互相辱骂对方种族歧视；而她的办公室外面还排着一条长到能横跨数条街道的队伍，至少两千名亚洲和拉丁裔女孩顶着寒风等在那里，期望着自己能被选中，在电影里扮演那个被自己偶像暗恋的幸运儿。
然后是哈里王子②。
他说他想要在《哈利·波特与火焰杯》、以及这个系列的后续几部电影里，演出一个角色。
菲奥娜很尊敬女王，她在二十六岁时坐上王位③，那时她是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女孩，面对着一个因接连两次世界大战而国力衰退，正在逐渐解体的大英帝国；现在她七十七岁了，去年刚刚经历了三场手术④——最近的一次手术甚至就在上个月——但她仍要白金汉宫发出声明说她一切都好，将继续担负包括外访在内的一切国事活动，履行她作为女王的职责。她已经为英国付出了她的一生，不会再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自己不应该再对她有什么苛责抱怨了，但老实说……唉。
也许她偶尔也应该稍微低下头，看看她那些让人头疼的孩子。
菲奥娜到现在还能回想起当她听到哈里王子说自己想要参演《哈利·波特》时感到的震惊——他就那么站在那，带着那种看似腼腆又害羞的微笑，说他想要一个角色，一个重要的、有足够戏份的，能一直活到故事最后结局的角色。
是啊，他表现得很谦虚，好像他只是尝试着提出一个请求，但他的眼神很清楚地显示出他压根就不觉得他们会拒绝，菲奥娜甚至都能看到他脑子里的逻辑是怎么转动的：在哈里王子看来，《哈利·波特》是一部属于英国人的电影，而他是威尔士的亨利王子殿下，仅次于他哥哥的英国王位继承人，还有什么是比他参演这部电影更能让人感到兴奋的呢？他觉得他们应该欣喜若狂，因为他觉得对他们来说这是天上掉馅饼，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前所未有的大好事——
哪怕他连一天的表演也没学过。
……但天哪，不，菲奥娜烦躁地揉着自己的额头，不，不，不，这整件事的问题根本不在于他有没有演技和经验，问题在于英国王室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哪一个成员涉足过影视圈，因为这根本就不合规矩；并且，这也跟女王一直以来都不希望王室成员以他们的头衔和地位来获利的意愿完全背道而驰。
女王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可他们又不能直白地把话说出来——这些话应该是在私下里，由女王，查尔斯王子，或者他哥哥威廉王子来劝告他，但不能是他们，否则这听起来就会像是他们在指责哈里是个任性又不成体统的王子。自从戴安娜王妃车祸去世之后，所有人——她的意思是说，所有人——都把她留下来的两位王子捧到了心尖上，如果哈里王子向外抱怨了剧组什么，或者哪怕只是有人不小心泄露出去一丝半点，等着他们的就又是一场小报的集体狂欢，全世界范围的舆论轰炸，以及——非常有可能的——来自王室的不满。
房间里一片寂静，菲奥娜和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后《哈利·波特》系列的制片人大卫·海曼十分勇敢地站了出来。
“我们感到非常荣幸，殿下，”他尽可能委婉地说，“按照我们目前的进度来看，在第四部书里第一次出场的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威克多尔·克鲁姆，或许是一个能够满足您要求的角色，但这个角色……嗯，您知道，这个角色并不是个英国人，他来自保加利亚，在您知会我们之前，我们已经联系到了几位青年演员……”
哈里王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哦，”他说，“所以你们认为那些人比我更合适。”
“殿下，我们只是认为也许最好还是尊重罗琳女士在书中对这些角色的设定——”
“嗯，不如我们这么办吧，”王子说，“也许我可以先去见见罗琳女士。”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们所有人，“我听说她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十分爱国的女性，说不定她会有些不同的意见呢。”
菲奥娜在那一刻真想爆一句粗口。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他都已经二十岁了，他祖母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正在通过广播发表演讲，宣誓将终身投入对英联邦和帝国民众的服务中⑤；而他呢，他在想着怎么才能跑到某个剧组里玩上一圈，过一把当电影明星的瘾，并且还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似的，只要一不顺心就开始跺脚发脾气，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所以事情就僵在了这里，他们不能把角色给他，但有他在这里待着，他们也无法照常进行关于克鲁姆的选角试镜。大卫承诺了他会设法联系王室发言人，赶在媒体得到消息之前把这整件事都给压下去，但无论如何，有关于克鲁姆的选角——乃至于整个剧组的工作——都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威克多尔·克鲁姆在电影中有大量的潜水镜头，这就意味着扮演他的演员需要进行至少两个月的潜水训练，而现在第一轮试镜已经中断了，如果他们不能在两个礼拜之内把问题解决，那么剧组的开机日程将不得不同样往后拖延，到时候他们就必须、不得不、被迫对克鲁姆的戏份进行大幅度删减，否则——
他们甚至有可能会因此赶不上原定的上映档期。
不止如此，其他角色的选角进行得也异常不顺——有时候菲奥娜真的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是这整个剧组的选角部门都被诅咒了：以冷艳而著称的法国女演员卡洛尔·布盖本来是扮演马克西姆夫人的最佳人选，她自己对这个角色无疑也是感兴趣的，当他们联系到她的时候，她表现得既兴奋又热情，但她签约的经济公司——出于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坚决不允许她出演，菲奥娜做了很多的努力，但最终还是不得不另找他人。
……可还有什么人能比卡洛尔更合适呢？
他们也试图邀请罗莎蒙德·派克出演丽塔·斯基特，但她甚至连剧本都没看，就直接以自己档期不合适的理由拒绝了。
还有，关于疯眼汉穆迪的演员人选，他们最近一直在雷·温斯顿，比利·康诺利还有布兰顿·葛利森这三位男演员之间犹豫不决，菲奥娜个人更倾向于选择布兰顿，然而当她出面找他洽谈时，对方又忽然提出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在影片中得到一个角色。
这其实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好莱坞有很多明星在出演某部影片的时候，都曾为自己的某个亲戚或者朋友提出过类似的条件，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明星之间的人脉就是这么用的，但是，说实在的吧——在经历了哈里王子之后，包括菲奥娜自己在内的整个剧组都对这方面的附加要求产生了一点心理阴影。
与此同时，芙蓉和塞德里克这两个角色也必须立刻开始进行第一轮的试镜，但塞尔维还被秋·张的选角工作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得焦头烂额，所以作为剧组里仅剩的选角导演，菲奥娜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大卫能够搞定那位任性的王子，然后一边通过电话和邮件继续与疯眼汉穆迪的三位候选人——还有他们难缠的经纪人——沟通，一边为丽塔·斯基特寻找新的扮演者，一边还要独自飞往爱丁堡，主持塞德里克和芙蓉的角色试镜。
可是就连这一部分，也同样不让人感到顺心。
“是谁把那个蠢货放进试镜名单里的？”
又一个令人失望的试镜人选离开了房间，菲奥娜用手指着那扇在他身后合拢的房门，毫不客气地对着在场的其他人发了火：“没有演技就算了，就算是当个花瓶，他身上有哪一点是符合‘塞德里克’这个角色的吗？年纪、长相、气质，嗯？你们告诉我？哪怕只有一点？”
在房间另一头负责设置摄像机的亚历克咳嗽了一声。
“是迈克。”他说，“迈克·内威尔——你知道，阿方索在忙着搞《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的后续剪辑，没有时间和精力再来导演《火焰杯》了，大卫他们本来打算请迈克来担任导演，他对这个项目很有热情，不但同意拿远低于哥伦布和阿方索的片酬，还为此特意推掉了《不朽的园丁》的邀请，就准备撸起袖子来这里大干一场，那时候有好几个经纪人都曾私下走过他的关系……据说他答应了不少人呢，但不知怎么，他们最终还是决定让克里斯·哥伦布回来，不过这样就等于是把迈克·内威尔给白耍了一回——尽管我相信大卫他们本来应该并没有那个意思，但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所以，为了补偿，也为了照顾迈克的面子，剧组仍然为他推荐的这几位演员保留了试镜的位置，刚刚那位就是……呃，那几位演员中的其中一位。”
“……”
菲奥娜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总算勉强压住了自己的脾气。
“下一个是谁？”
“第二十八号，亨利·卡维尔。”助理翻着手里的简历，“他……嗯，不算是新人了，已经在《仇恋》里担任过主角；2002年上映的那部《新基督山伯爵》，他在里面扮演了阿尔贝子爵；还有《养鬼吃人》和《我的爱情城堡》——”
“太好了，又一个亨利⑥。”菲奥娜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